30 三合一
第30章 三合一
由于水湛的身份特殊,所以顧子堯就讓他沒事不要出去,就在後院養傷,吃喝自己會給他準備好。水湛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此時的處境,對于顧子堯的建議自然應下。
顧子堯從來沒有問過水湛的事情,對待他就好似平常人一樣,既不谄媚,也不熱情,并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對他有什麽不同。
水湛見顧子堯如此行事,覺得他雖然年紀不大,處事卻很聰明,進退得宜,讓他感覺很舒适。感受着後背的傷口傳來的癢意,水湛想起在知道傷口被縫合時的驚訝,覺得顧子堯的膽子真大,他就不害怕嗎?
“吃飯。”顧子堯拎着食盒走了進來,将食盒裏的飯菜端出來放到桌子上,就走到床邊扶着水湛下床坐到凳子上。
現在水湛可以慢慢走動了,顧子堯就不再喂他吃飯。對此水湛也沒有說什麽,若不是傷了不方便,他也是不願意被人當作廢人照顧的。
吃完飯,顧子堯就讓趴到床上,為他看看後背上的傷。看着已經逐漸長出粉色新肉的傷口,顧子堯滿意地點了點頭,“你這傷恢複得不錯,等愈合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拆線了。”
水湛穿好衣服,就笑道:“你當時下手縫合,就不害怕?”
顧子堯洗着手,聞言就道:“害怕也沒有辦法,總不能看着你死。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讓你死在我這裏。”
他拿過布巾擦着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你體內的毒我已經給你解了。”
“神醫?”水湛聽他這麽說不禁挑眉笑了一下,鋒利的劍眉也因這個笑容柔和許多。
顧子堯轉身看着他,眼神認真地瞧着他:“不過是好運得了一顆解毒丹,不過如今看來,你比我幸運得多。”就那麽一顆,還讓你趕上了,不是幸運又是什麽。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水湛笑了,“你這麽一說,本王也覺得自己挺幸運的。”他沒有去深究那解毒丹是不是真的只有一顆,作為既得利益者,他又何必去深究。
顧子堯坐在門口乘涼,拿着一把大蒲扇扇着風。自從來到這裏,沒有人看着,他就很努力得練武,如今也算是耳聰目明了,所以他很敏銳得感覺到這幾日城裏來了不少陌生的面孔。雖然他們極力掩飾,但是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兇煞之氣卻是掩蓋不住。
但他什麽都沒有做,只當自己沒有發現,每天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場大雨足足下了三天,雨水一沖,什麽線索都沒有,只要不是挨家挨戶的去搜,他又何必去怕?而且只怕那幕後之人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去搜,否則又何必喬裝打扮地暗中查探。
話雖如此,但當那些人撤離不見,顧子堯才悄悄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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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都走了,你的人想必很快就要來接你了。”晚上吃完飯,顧子堯就提起了這件事。
水湛颔首,如今都半個多月了,想必東西現在已經順利被送到那位的手中,他也是時候回去了。
想到此,他看向顧子堯,說實話,顧子堯臨危不懼、遇事冷靜,他很是欣賞,就想将人帶回去好好教導,日後也是個不錯的幫手。不過他看着顧子堯平淡的目光,就知道他還是喜歡平凡的人間煙火,便将這個想法壓在了心底。
“我已經和我的人傳了信,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忽然出現的布谷聲響了三下。顧子堯和水湛走了出去,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英武男子激動地走過來對着水湛跪下:“王爺!屬下救駕來遲,還望王爺恕罪。”
水湛對他擺了擺手,“起來吧,這是本王自己做的決定,怪不得你。”
男子面有愧色的起身站到水湛身邊,“王爺,我讓他們等在外面,沒有進來。”
“嗯。”水湛颔首,随後看向顧子堯,正色道:“對你的承諾,本王不會忘的。”說着他就取下大拇指上的一枚墨玉扳指,“這是本王的信物,日後若是遇見什麽難事,可持此物來找本王。放心,本王自認為自己的命還算值錢,這個許諾不算承諾之內。”
“既然王爺如此說,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顧子堯接下那枚墨玉扳指收好,卻沒有看見男子驚訝的目光,這可是王爺最喜歡的東西,憑借此物可是有權力調動王爺身邊的人為自己辦事的!就這麽給了此人?
目送着水湛離開,顧子堯內心松了口氣,雖然他面上表現着自己不在意,可是再怎麽說,水湛那一身屬于王爺的矜貴氣度在那裏擱着,他不是怕,只是不自在。
水湛的離去,并沒有對顧子堯的生活造成什麽影響,依舊是那樣平淡而普通。
“老板。”
這天顧子堯剛去前面的店鋪,就看見順子滿臉笑容地和自己打招呼,“怎麽?撿錢了這麽高興?”
順子喜道:“我這事可是比撿錢還要高興,老板,我定親了!”
顧子堯聞言也為他開心,“恭喜啊,什麽時候定的親?你怎麽也不說一聲?”
順子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不是太高興了,其實也沒有多久,就十多天前吳嬸子給我介紹的一個。當時怕不成,就沒有和老板說,這不,昨兒姑娘家裏傳信說是同意了,我就來和老板說一聲,順便過來請個假,買些聘禮去下聘。”
“這個假是得請!”顧子堯拍着順子的肩膀笑道,“給你放三天假,準備做足了,可別怠慢了你未來媳婦兒。”
說着就從袖子裏摸出一兩銀子塞到順子的手裏,“這錢就當我提前給的喜錢了。”
順子看着手裏的銀子為難道:“可是老板,這也太多了……我不能要。”
顧子堯啧了一聲,不耐道:“行了!一個大男人還這麽婆婆媽媽的,趕緊滾蛋,我去招呼客人!”他邊說就邊把順子往外推,“趕緊去買東西,可別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
順子看着顧子堯不由紅了眼,老板人真好,不僅長得好看,性子也好,不外乎那些姑娘家都喜歡,他要是女的,他也喜歡。
聽着順子的話,顧子堯不禁笑罵了一句,“你是女的我也看不上,還沒有我好看,我多吃虧。”
順子也不氣,知道顧子堯只是在說笑,見店裏的客人逐漸多了起來,就轉身往外走,打算快些買完東西回來幫忙。
顧子堯看着順子急切的身影,還以為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成親了,心裏不禁失笑。他剛要轉身回店裏,眼角餘光就瞥到了一人,仔細看時,卻什麽都沒有看到。顧子堯皺起眉頭,是自己看錯了嗎?不然怎麽看到了豐兒?
京城,榮國府
興兒見豐兒回來,急忙進去見賈琏,一推門一股子濃濃的酒氣就撲面而來。擡頭看去,就見賈琏獨自喝着酒,那些小菜看都不看一眼,一杯接着一杯往嘴裏灌。自從顧子堯走後,賈琏不是去外面喝酒,就在府裏喝。
為這事,賈赦痛罵了他好幾次,他都無動于衷,若是罵了顧子堯,賈琏就陰陽怪氣地反說回去,自己都不成器,他這個兒子不過是随了根兒了,氣得賈赦要對他動家法,被賈母攔下,從那以後,賈赦就再也不管他了。
見興兒進來,賈琏嘆了口氣,不抱什麽希望地問道:“找到了?”這句話,他幾乎每天都會問一次,但每一次他得到的答案都是失望的。
“找到了。”興兒說道,只是他的臉色卻不好看。
賈琏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麽?”
興兒又說了一遍:“找到了。”
賈琏猛地起身走到興兒面前,臉上揚起開心的笑容,仿佛想要許久的東西終于得到了一樣,他是那樣的開心,那樣的歡喜,全然沒有看見興兒臉上有些不對勁兒的神情。
“他在哪兒?”賈琏欣喜地問道,“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對了,賈珍的人有沒有找到他?”狂喜過後,就是滿心的擔憂,尤其是怕賈珍的人找到他。
“沒有,他過得很好。他在離京城不遠的宜城住下來,盤了間鋪子買吃食,生意很不錯。不過……”興兒搖了搖頭,欲言又止地看着賈琏。賈琏終于注意到興兒臉上不自然的表情,心裏忽然就有些緊張不安,“還有什麽,一并說了吧。”
興兒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在賈琏的催促下低聲道:“只是顧子堯好像要成親了,豐兒看到他店裏的夥計去買下聘的東西。”說完他立刻低下了頭,不敢看賈琏。
“成親?”賈琏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成親?他怎麽能成親呢?他心裏的憤怒陡然沖出心口,燒得他眼睛通紅,裏面充滿了怒火!“他怎麽能成親呢?”我還在這裏等着他啊!
“嘩啦啦!”賈琏怒極,憤怒地将桌子上的碗碟掃落在地,豐盛的酒菜落到地上,染了一地的油污。
賈琏額頭上青筋爆出,眼睛赤紅得喘着氣,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顧子堯”三個字從賈琏口中擠出。他在府裏為他擔驚受怕,可他呢,竟然要成親了!
“他為什麽要成親?他怎麽可能成親!”賈琏怒吼着,滿心的怒火和妒火快要将他整個人燃燒成灰燼。只要一想到顧子堯日後會和某個女子親親熱熱,恩恩愛愛,他就恨不得現在就去将他搶回來!
“你去!多帶些人,把顧子堯給我搶回來!”賈琏赤紅着眼珠子對興兒吼道。
“爺……”興兒有些為難,他知道賈琏這是在氣頭上,不想日後賈琏後悔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便猶豫着想勸兩句,他這樣想着就擡頭看了眼賈琏,見他這樣一副模樣不由駭了一下,低頭往外走去。
“等等。”賈琏忽然叫住興兒,“回來吧,別去了。”賈琏滿眼苦澀,心裏的痛無法言喻,直到現在,無論自己如何生氣憤怒,他還是舍不得傷着顧子堯,也不想讓顧子堯更加讨厭自己。
興兒停下腳步轉身看着他,猶豫許久他才低低地說了一句:“二爺,如今他要成親了,您也要成親了,還是放下吧。”
一句話,讓賈琏滿腔的怒火和妒火頓時消散,是啊,我自己都要成親了,又有什麽資格要求顧子堯為我去等候?
可是他真的很難受,賈琏捂着心口,眼眶泛紅蓄滿了淚水,卻偏偏隐忍着倔強的不肯落下一滴。
興兒見賈琏沒有罵自己,又勸道:“二爺,顧子堯的性子您清楚,他若是對您有意,又何必等到如今?您若是愛他的顏色,二奶奶的容貌也不差,那也是個神妃仙子的人物,您還是別強求了。”
“你出去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賈琏扶額,讓興兒出去。興兒有些擔心賈琏現在的狀态,但他又不能違抗賈琏的命令,只能出去關上門守在門外。
顧子堯是個什麽樣的人,賈琏很清楚,他很固執,認定的事情絕對不會輕易改變。就像他想要一份純粹的感情,就在自己定親之後決絕地離開自己遠走高飛。
“子堯,對不起,我後悔了。”賈琏捂着臉有些哽咽地說道,此刻他的心宛如被一刀一刀淩遲一般的痛苦。他後悔了,後悔沒有早日看清自己對顧子堯的心。自從顧子堯離開,他才發現,原來他喜歡的,想要的從始至終都只有顧子堯一個人!
可是他膽小,他懦弱,他不敢承認自己真的對一個男人,還是一個下人小厮動了心!子堯,想必你也是看出來這一點,所以才會不管我如何對你,你都守着你的那顆心,不曾落入深淵,對不對?
子堯,我還有機會嗎?黑暗中,賈琏擡起滿是淚水的鳳眸,看着手腕上那條綠葉手繩心裏愈發的痛苦。月色下,賈琏含淚的眸子裏閃着堅定的光。不管還有沒有機會,賈琏都不想再違背自己的心意,他想要大膽地活一次,為了子堯,也為了自己。
翌日一早,賈琏推開門,神情平靜地讓人準備熱水準備沐浴。
興兒看着賈琏這樣平靜的模樣,只覺得心神不安,昨天晚上還痛苦悲傷的人,這麽快就好了?他總覺得賈琏在憋什麽大招。
洗漱好之後,賈琏就帶着興兒出了府,知道賈琏要做什麽事的興兒都快哭了,“爺,不能這樣啊,爺!這要是被老太太、大老爺知道,小的會沒命的。”
賈琏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看你這膽子,以後還怎麽跟着二爺?放心,到時候鬧大了,誰還會管流言從哪裏傳出去的。便是知道又如何?爺給你全然擔着,快去!”
興兒見賈琏不為所動的模樣,只能咬牙沒入人群。
賈琏看着熱鬧的行人,手裏的精美折扇逐漸被緊緊握住,子堯,你要等等我,我會幹幹淨淨地去找你。
宜城
顧子堯好笑地看着順子笑得和個傻子一樣,“成親就這麽高興?”
順子笑道:“那是自然,我這麽努力幹活,就是想要娶個婆娘,生個孩子,到時候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好!”
“日子定下了?”顧子堯看着順子這樣高興,心中不免可惜自己怕是沒有成親的機會了。
順子笑得開心:“定下了,十月初五,到時候老板可一定要去喝喜酒。”
“一定。”顧子堯應下,自己成不了親,看着別人成親大喜也不錯。
看着順子樂呵呵地招待客人,顧子堯溜溜達達得回了後院,賈琏定親的時候,也是這樣高興吧?這裏的男人,嘴裏的喜歡太廉價了,喜歡又如何?也不耽擱他們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
明明都清楚明白,可是心裏為什麽還是這麽不舒服?顧子堯嘆了一聲,看着一眼湛藍的天空,便被明亮的光刺得眼睛酸澀生疼。
京城
幾乎是一天一夜的時間,一則流言就傳遍了大街小巷:榮國府的賈琏是個短袖,且還是個對女子不能人道的斷袖!
當下雖然好男風,但是卻不耽擱他們繼續娶妻生子,南風不過是玩玩而已,但是像賈琏這樣斷袖到不能人道的情況那可是罕見!更何況現在賈琏還和王家定了親,連帶着王家也被卷進了這則流言當中。
“嗚嗚嗚,叔父……”王熙鳳拿着帕子掩面哭泣,“我還怎麽做人啊?”如今京城裏,誰不知道自己和一個斷袖定了親!賈琏怎麽會是斷袖呢?明明他看着自己時很是歡喜的!
王子騰臉色鐵青,自打他聽到這則流言,就是滿心的怒火!自己妹子也真是的,怎麽給鳳哥兒說了這麽一門親事?只做不知還好,如今這都傳出去了,整個京城都傳遍了,難不成他們王家要吃下這個虧,真将鳳哥兒嫁給一個斷袖不成?!他雖然需要賈家在軍中的人脈勢力,但也是不想背一個賣侄女兒的名聲!
王子騰的夫人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如果真的将鳳哥兒嫁給賈琏這麽一個斷袖,不說王子騰的名聲受損,就是她的兩個姑娘怕也要受到波及。
她走到王熙鳳身邊,将她攬住柔聲安撫道:“鳳哥兒,你放心,這件事若是真的,嬸娘定不會同意這門婚事!”說着她就看向王子騰,“老爺,這事怎麽辦?”
王子騰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鐵青着臉往外走,“我這就去賈府瞧瞧,咱們王家雖然比不上賈家權勢大,但也不能這樣任由他們作踐!”
王子騰夫人聞言忙道:“老爺,我和你一起去。”
王熙鳳見他們着急忙慌的去賈家,又想起賈琏俊俏的臉,咬了咬唇,心下只覺得更加難受。
榮國府
“嘭!”一個茶盞被砸到賈琏腳下,賈母怒不可遏地瞪着賈琏,“好好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孫兒!”
“老祖宗息怒,孫兒不知何處惹了老祖宗?”賈琏跪在地上,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任由王夫人和邢夫人或憤怒,或幸災樂禍的眼神瞧着自己。
王夫人眼裏有着譴責之意,“琏兒,你就算是對嬸嬸有意見,也不該如此沖動行事毀了你的婚事。你這樣做,讓鳳哥兒如何立足?你又要如何面對外面的流言蜚語?”
邢夫人眼裏有着笑意,面上卻皺眉訓斥:“琏兒,雖然我不是你的生身母,但我好歹也是你太太,少不得要說你兩句,你就算是喜歡那個顧子堯,可人都已經跑了,你又何必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賈政的臉色也很難看,家裏出了這麽一個侄子,他的面上也是無光,斷袖也罷,好男風并不丢人,只是對着女子無法行敦倫之事,那事情就大了!說出去都是茶餘飯後的笑料!
“琏兒,你這次過分了,還不快快認錯,将流言制止,帶上禮物去王家道歉!”
賈赦最不喜歡看到賈政這個假正經的樣子,就白了他一眼道:“琏兒是我兒子,用不着你擱這兒充大尾巴狼!想當爹過瘾,找你兒子去!”
賈政看着賈赦滿臉無奈,似是被賈赦擠兌的笨口拙舌:“兄長,我這也是為了府裏,為了琏兒好。如今這則流言已經傳遍整個京城,琏兒該早些去澄清才是。”
賈赦哼了一聲,權當賈政在放屁!賈政見狀更是氣得不行。
賈母瞧着他們倆,只覺得頭疼得緊,她怎麽就生下老大這樣一個孽障!
賈琏毫無懼意地直視着賈母,“老祖宗,孫兒不懂此言何意?那則流言分明是小人作祟,如何能怪到孫兒的頭上。”
賈母聞言只是冷笑一聲,也沒有和賈琏分辨,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王家道歉,說那則流言是小人作祟,作不得真。”
說罷就看見賈琏垂下了眼眸,一聲不吭,顯然是不願意去。賈母見狀又冷笑了一下,看了眼縱欲過度的賈赦,便又将目光放到了賈琏的身上,嘲諷道:“我老婆子倒是沒有想到,你老子那樣的人竟然還能生出你這樣的情種來!”
人都已經跑了那麽久,賈琏竟然還在惦記着,甚至不惜毀了自己的親事,看來是鐵了心地想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賈母看着固執地不肯認錯的賈琏,滿心的怒火和失望,這個孩子終究是廢了!
“老太太,王家二太太和王大人來了。”鴛鴦出去了一下,很快就進來和賈母禀告。
賈母看了屋子裏的人,嘆了一聲對鴛鴦揮了揮手,“将人請進來。”一個弄不好,賈王兩家的關系都要破裂,想到此,她就沉沉看了賈琏一眼,滿眼的不喜。
“還不起來!”賈母怒道。
賈琏不發一言,默默起身站在一邊。
鴛鴦出去後,王子騰和其夫人很快就走了進來。看到地上茶盞的碎片,似乎之前發生過什麽争執。而賈母坐在上首,賈赦夫妻和賈政夫妻坐在兩邊,好似三堂會審一般。王子騰和其夫人對視一眼,心裏便有些了然,那則流言只怕不是假的。
王子騰沒有和賈母寒暄,直截了當道:“想必老太太也知道我們夫妻二人來此為何,流言是真是假,還請老太太給我們一個交代。”
王子騰夫人也道:“賈王兩家本是姻親,自是比別家親厚些。基于此,我才将侄女鳳哥兒許配琏兒,原以為就算不是夫妻恩愛,也該相敬如賓,卻絕不是此等笑談!”說到最後,王子騰夫人的語氣裏已然難掩心中的怒火。
自家有愧在先,賈母自然不好擺臉色,揚起笑說道:“親家莫要相信外面的流言,此等流言乃是小人作祟故意挑撥你我兩家的關系,萬萬不可相信。”
王子騰絲毫不為所動,而是看向賈琏:“賢侄對此流言如何看待?早前聽聞賢侄曾對一位小厮鐘情不已,時至今日還難以忘懷,莫不是故意制造此等流言,就是為了擺脫與鳳哥兒的婚事?”
賈琏先是彎腰一拜,而後才直起身子說道:“此事之過,源于我自身,與他人無關。此等流言雖然不是我所為,但卻是我自身真實情況。這等情況下,我已是配不上王家表妹,不想再耽擱王家表妹。”
王夫人的臉色很難看,“你的意思是想要解除婚約?你以為将流言否認,就真的與你無關了?流言一出,你就順勢解除婚約,哪有這樣巧的事情!”
賈琏道:“我的身體已是有疾,這樣的情況下,怎能心安理得的和王家表妹成婚?”
王子騰看向賈母,壓着心裏的怒火問道:“老太太,你們也是這樣想的?”
賈母皺眉沉默不語,她還是不想失去王家這門姻親,但是事已至此,這樁婚事已是沒有可能再繼續了。于是就說道:“流言一出,想要壓下已是不能,我們賈家是不想解除婚約的,不知親家太太如何看待?”
王子騰的夫人嗤笑一聲:“事到如今,我們若是再觍着臉将鳳哥兒嫁過來,我們王家成什麽人了?”她看了眼賈琏,嘲諷道:“想來琏二爺也是不想去大街上自行澄清流言了。”
這則流言好不容易傳得滿京城都知,賈琏怎麽可能會澄清,他巴不得自己斷袖的名聲再傳得遠些!
見王子騰夫人陰陽怪氣地諷刺賈琏,賈赦怒火上湧,他的兒子,他可以罵可以打,別人不行!
“那就解除婚事!”賈赦忽然開口,“既然這件事是因為琏兒,那就将退婚的理由壓在琏兒的身上就是,如此也不傷害鳳哥兒的清譽,日後自然還能找到好人家!”
王子騰冷聲道:“我好好的侄女兒,和你賈家說了親,這才多久,就名聲有瑕,如今你說退婚就退婚?!”
“那你想怎麽樣?”賈赦聞言轉頭瞧着他,眼裏的意味深長讓王子騰後背發涼,再仔細看去,賈赦依然是那副混不吝的樣子,便只當自己看錯了。
賈母沉聲道:“既然過錯在琏兒,那些聘禮自當給鳳哥兒賠罪了。”
王子騰的夫人嗤道:“我們的王家稀罕你們賈家的那傻瓜倆棗?”比財富,王家怕嗎?
賈母聽她這麽說不禁擡頭看過去,王子騰和其夫人不動聲色任由賈母打量,半晌兒後,賈母道:“老大家的,老二家的,還有琏兒,你們先出去。”
王氏和邢氏對視一眼,随即便嫌棄地移開目光,對賈母福身一禮就退了出去。
賈琏走在最後面,俊俏的臉掩在陰暗的光影下,莫名多了些厲色。
屋子裏,賈母沉聲道:“你要知道,就算我們不退婚又如何?”
王子騰絲毫不懼,對着皇宮的方向拱手:“那就只能請聖上裁斷!賈家騙婚在先,如今事跡敗露,卻依然不松口,欲毀我侄女一生幸福!”
賈政怒道:“此等小事,聖上又豈會在意!”
“呵!”王子騰冷笑,“從流言開始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小事。”說到這裏,他的語氣緩和了下來,繼續道:“老太太,你我賈王兩家本就是姻親,沒得因為此事生了嫌隙。如今賈家已有日薄西山之兆,老太太也該早做打算才是。”
賈赦哼了一聲,“你倒是打得好算盤,可如今婚事未成,我們可不敢随意做決定。”仰仗別人,始終沒有自己人靠得住。若是鳳哥兒嫁進來,說不得還有幾分信任,如今看他這迫不及待趁機強搶的樣子,賈赦心裏的那幾分信任就轟然倒塌。
王子騰見他們不說話,便起身道:“我也知這件事不好決定,老太太且好好想想,等明日我們再來商議。”
等人走後,賈赦道:“此人不可信,他想趁機拿捏咱們,大不了我帶着人強行去退婚。”反正人人都知道她是個混不吝的!
賈政急忙阻攔:“兄長,萬萬不可!如此一來,我們兩家怕是要撕破臉皮了!”如何就要到了那一步。
“那怎麽辦?難不成要真的答應他,将咱們在軍中遺留的那點子人都交出去?”賈赦皺眉,他看向賈母沉聲道:“母親也看到了,王子騰來此就是趁火打劫,如果我們真的給了他,日後若是府上有事,根本指望不上!”
若是鳳哥兒和琏兒的婚事順利,他們會慢慢的将軍中的人脈交給王子騰,時間長久下去,到時候王家也會和賈家撕不開,也算是綁在同一條船上,還是牢牢的那一種。可是如今他開口就是全部的人脈,這要是給出去,只怕賈家立刻就會被抛到腦後,再無一絲價值!
賈母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若是不答應,只怕王家和賈家的這層姻親關系,立刻就會形同虛設,即使有王氏再也無用。一個出了嫁的姑奶奶,夫家有權有勢才有用,沒有權勢便沒有價值。
想到這個局面是何人造成的,賈母就對賈琏心生不滿,“若不是琏兒,咱們何苦左右為難!”她瞪了賈赦一眼,怒道:“都是因為你這個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東西!我真的造了什麽孽,有了你這麽一個孽障!”
賈赦被罵得低頭不語,賈母看他這個樣子就來氣,“滾回你的院子去!滾!帶着你生的那個孽畜一起滾出我的榮慶堂!”
賈政見賈母氣得直喘氣,急忙上前為賈母順着背,“母親且息息怒,這事兒咱們慢慢來。”
賈赦對着賈母行了一禮,看都沒有看賈政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
走出去之後,看到賈琏站在屋檐下,就快步走了過去,一腳踹上賈琏的屁股,将賈琏踹倒在地!
“你個混賬東西!你以為婚姻大事是兒戲嗎?由得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賈赦邊罵邊揣,“你個王八犢子!做出這麽些事,讓老子給你擦屁股!
賈赦很用力,賈琏只覺得被踹到的地方生疼,但他卻沒有喊叫出聲,只是護着自己的頭,蜷縮在地上,任他踹着。
王夫人和邢夫人都愣住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說制止的,都巴不得賈赦狠狠教訓這個不成器的賈琏。
“想要耍你老子的威風,滾回你的院子耍去!少在我這兒逞威風!”賈母被賈政扶着走出來看着賈赦在自己院子裏揍兒子,心中未消的怒火蹭地一下又燃燒起來!
賈赦聽見賈母的聲音,急忙住了腳,轉回身對賈母賠笑道:“母親息怒,兒子只是氣不過這個混賬東西将府裏攪和得一團糟罷了。”說着就踢了踢賈琏,讓賈琏趕緊起來。
賈琏忍着疼痛起身站好,“是孫兒不孝,勞老祖宗這麽大年紀還要為孫兒勞心勞神。老爺只是心疼老祖宗,這才忍不住教訓教訓孫兒。”老子想要教訓,自己這個做兒子的,還不是要将臉湊上去任他打。
賈母收回目光,糟心得轉身進屋,她現在是一眼都不想看見這父子倆。
賈赦也知道賈母現在不想看見他們,便怒瞪了賈琏一眼:“還不滾回去!丢人現眼的東西!”
賈琏低着頭跟在賈赦身後離開了這裏,邢夫人見狀也急忙帶着人跟了上去。
王夫人站在原地,心中疑惑她大哥和嫂嫂到底說了些什麽,讓賈赦這麽氣憤?
榮寧府
賈珍聽到這則流言的時候,快意地大笑出聲,眼中轉着異樣的神采。“去,請王大人來府中一趟,悄悄的,避着點兒人。”
小厮自然知道賈珍口中避着點人是什麽意思,利索地退下去請人去了。
賈珍低頭看着自己還未痊愈的傷腿,眼裏閃過一抹厲色,顧子堯,賈琏,大爺我絕不讓你們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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