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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到下一個紅綠燈路口，江岳先開口：“現在這個時間路上估計要堵一會兒，有什麽別的想吃的先墊墊。”

夏南莳不理他，繼續發消息，江岳喊他：“夏南莳。”

夏南莳還是裝沒聽見。

“夏小寶？”

“幹嘛？！”夏南莳頭都沒擡，嫌他煩，多大人了怎麽還取綽號，alpha就是幼稚！

江岳笑起來：“脾氣那麽大？”

夏南莳回完信息，看見前面的交警：“開你的車，這麽不專心，交警把你抓走。”

江岳又笑，笑完說：“那個omega說是自願的，又不肯說出alpha的身份，大概率是alpha的身份不合宜，很有可能已婚，江鴻聞前一陣忽然開始健身運動了，穿着也年輕，我又在你校門口看見過他車。”

夏南莳只是煩他搞神秘，不是什麽大事非要吊人胃口，江岳一說他就不生氣了，他還是很好奇的，暫時放下手機：“這樣你就确定是他了？”

“不确定，三萬塊錢下個注。”

夏南莳想到那個19歲的omega，比他還小。

“他怎麽想的啊？江鴻聞年紀都能當他爸爸了吧，怎麽下得去手的？”說着他就想到江岳剛剛讓他喊爸爸，“Alpha沒一個好東西！”

“你這是遷怒。”

夏南莳哼一聲沒說話，又低頭發信息，這次應該是分享八卦。

“其實alpha同時标記多個omega容易信息素紊亂，大部分出軌對象都是beta。”

“你很了解啊？”

江岳像是沒有聽出他的嘲諷，繼續道：“反過來omega不能被重複标記，但是遇到天然契合度更高的alpha，标記是會被覆蓋的，雖然是小概率事件，以前也不是沒出過，所以他們也偏好beta。”

夏南莳：“……”

是不是該說beta真是萬金油？

“這麽亂的嗎？”

他雙親一個beta一個omega，沒有信息素羁絆都過了一輩子，雖然不長，但是是真正的一輩子，怎麽有标記羁絆的ao反而那麽亂來？

“标記可以讓AO雙方在生理上更契合，但人有劣根性，有錢有權的想要淩駕于秩序之上享受特權；庸碌的人也想在平乏中偷一點歡愉。”

“那個omega可能是為了錢，也可能因為單親，逃不開年長者的關懷；江鴻聞可能是為了要個孩子，也可能是貪圖年輕漂亮的□□。”

江岳的聲音冷冷的，高高在上地分析人性，他好像沒把自己當alpha，他甚至沒把自己當成他們的同類，或者說反過來，沒把他口中的人當成自己的同類。

“那你呢？”夏南莳只是愛聽八卦，對深入剖析這些八卦産生的根源沒什麽興趣，他還十分自信，“我也年輕漂亮，你也标記我了。”

“我是合理合法地放縱。”

什麽意思？意思是有欲望但是限定範圍只在他的omega面前展現是吧？

夏南莳回憶了一下，結婚對象是不行的，結婚對象可以花他的錢，但不可以進他的卧室，他的omega才行。

他看了江岳好幾眼，他是在玩什麽真人扮演游戲嗎？

解鎖一個新身份，收獲一個新的alpha。

路邊還有半馬的圍欄沒有撤幹淨，夏南莳張望了一下：“前面是大學城嗎？往美院那邊繞一下，那邊有個熱可可很好喝。”

江岳對這些吃的喝的沒他那麽關注，他大學也不是在這邊上的，不知道這家店在哪，半馬攔路限行，夏南莳帶路帶得不清不楚，繞了一段才找到。

還是半馬的緣故，很多車到這裏繞行，這一段流量增加不少，路邊的車位都被臨時取消。夏南莳沒有提前下單，等了十多分鐘才排到隊，等他回到車上，江岳問他：“熱可可多少錢一杯？”

“應該是十五吧，問這個幹什麽？”

江岳向他展示剛剛收到的罰單，并告訴他，他的熱可可現在身價翻了十倍。

夏南莳把飲料從紙袋裏拿出來，也分給他一杯：“五倍，我買了兩杯。”

他把兩杯飲料都插上吸管，一杯放在中控臺，一杯捧在手裏喝，見江岳沒有動，還解釋：“這個不太甜。”

江岳應了聲：“嗯。”

夏南莳吸了一大口，臉頰鼓鼓的，然後慢慢咽下去：“那你怎麽不喝？”

“開車。”

夏南莳：？

他偏過頭去看，江岳兩只手都規規矩矩握着方向盤，他以前是那麽開的？

江岳主動說：“你可以喂我。”

“……”

夏南莳嘴上說愛喝不喝，過一會兒還是把熱可可遞過去了，這個完全涼了就沒有那麽好喝了。他還是挺喜歡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肯定的。

“怎麽樣？”

“不錯。”

他們要去的餐廳是游樂園主題餐廳，摩天輪火鍋是最火的項目，除了食材的錢，還要付摩天輪的門票，一圈八十，四十分鐘。

因為是夏南莳說的要吃火鍋，路上還讓江岳被貼了罰單，他十分大方地表示：“我請客。”

一口氣訂了三圈。

火鍋食材需要準備時間，他們點完單等了大約十五分鐘才上去。

工作人員效率很高，摩天輪轎廂一到底，鍋底就被送進去，固定好之後才請他們上去，夏南莳先跳上去，江岳慢他一步，工作人員給他們開火，還變了一個小魔術，變出來一朵玫瑰。

“祝二位用餐愉快。”

夏南莳确實挺愉快的，主要是快，鍋一開他就倒進去半碟牛肉卷。他從早上跑完吃了點東西睡覺，之後到現在只喝了一杯熱可可，餓壞了，剛撈出來的牛肉有點燙，他一邊斯哈一邊喝飲料。

為防湯底灑出來，鍋的形狀做了點特殊設計，有點像瓦罐，深但是口小，撈東西不是很方便。江岳替他撈出來放在碟子上晾好，夏南莳就一片一片從碟子裏夾，這樣吃了差不多一整盤才慢下來。

江岳問他：“吃飽了？”

夏南莳搖頭：“不餓了。”

江岳笑出聲，夏南莳以為他笑自己吃得多，不滿道：“我才二十一歲，新陳代謝很快的，多吃點怎麽了？”

江岳就又給他撈了幾片牛肉，順着他說：“嗯，我年紀大了，新陳代謝慢，不用吃那麽多，你多吃點，羊肉吃不吃？”

夏南莳拒絕：“這裏的羊肉有點膻。”

江岳就也沒動，把羊肉放在一邊，不然下進鍋裏湯要變味。

夏南莳忽然說：“聽說枭城的羊肉很好吃。”

枭城是他們完成标記的地方，但标記的契機有點說不清，江岳不确定他有沒有別的意思，謹慎地說：“還行，肉質比緊實，适合烤着吃，沒有香料你應該也會覺得膻，想吃的話叫人送幾只過來。”

接着他把涮了片刻口感正好的菠菜放到夏南莳的碟子裏：“吃點蔬菜。”

夏南莳沒多想，但是拒絕了他的菠菜：“我不喜歡這個，我吃生菜。”

摩天輪轉了一圈回到地面，服務生來撤走空盤上新菜，夏南莳安撫好饑餓的胃，終于有心思欣賞據說瀾城第一的城市夜景了。

轎廂是全玻璃設計，前後兩面磨砂，左右兩邊透明，靠桌子這頭的窗戶視野比較好，夏南莳站起來，從門邊的位置對着這邊的玻璃往外拍。

本來他的營業都是帶上江岳的，但是最近他跟江岳夠高調了，兩個人一塊兒在家呆着還能被造謠。他就只發了兩張圖，一張是從摩天輪往外拍的城市夜景圖，一張是他在座位上的自拍。

他明明很注意沒有讓江岳入鏡了，還是有人從兩張圖上模糊的玻璃倒影裏推測出坐在他對面的人應該是位身形高大的男士。

然後又從座位上的玫瑰推測出，那是江岳。

夏南莳回複：有沒有一種可能，花是工作人員送的

得到回答：有沒有另一種可能，他們只給情侶送紅玫瑰[比心]

“……”

那廢那麽大勁從玻璃上摳倒影是閑得慌嗎？

夏南莳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他不該把江岳藏起來。

網友是很奇怪的生物，他大大方方放合影，大部分人可能看看就過了，一旦他把江岳藏起來，他們就對“找出江岳”這件事報以極高的熱情。

從前跟江岳一個月見不了兩次的時候，夏南莳坦坦蕩蕩，不需要江岳配合，給他一點素材他就能把戲做全，全網都知道他們夫夫恩愛如膠似漆。

現在真标記了，一起睡了很多次，他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很別扭的事。

就像江岳說的，他們是可以合理合法放縱的關系。真正的結婚，不只是流于表面的親密，标記是隐藏在婚姻之下更切實，也更緊密的聯結，信息素是無形的鎖鏈，輕而易舉地勾連兩具身軀，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這是怎樣绮麗纏綿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