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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黎晏手指握拳，指尖按壓住掌心，傳來輕微的刺痛感。雖然他和溫阮之間清清白白，可心裏卻莫名生出一股被捉奸的微妙感覺。

即使光線昏暗，江裴洲優越的側顏依舊讓人不忍忽視。有位穿着得體，看起來已經年過半百的女士從樹木掩映的小路中走出來，路過江裴洲時，不免多看了好幾眼。

“诶，小晏遛彎呢？”

黎晏抽回走神的思緒，回應道：“沒有，我剛回來。”

“這麽晚啊，你們年輕人上班真是辛苦。”

看到女士手裏拎着的透明塑料袋，黎晏問：“又給您小孫女買牛奶去了？”

“可不嘛，家裏牛奶沒了，她不喝牛奶就不睡覺。”女士看似抱怨，可臉上卻挂着幸福的笑容。

黎晏和那位女士随口聊了幾句，揮手和對方告別。

江裴洲大學畢業回國之後就從家裏搬了出來，在這個小區滿打滿算也住了兩年，他還從未和鄰居說過話，連點頭之交都沒有。可黎晏才住了不到一個月，就能和鄰居聊家常了。

江裴洲心裏氣鼓鼓，黎晏好像是一塊甜甜的蛋糕，誰看了都想挖走一塊。

“你和她什麽時候認識的？”江裴洲插在褲子口袋裏的右手抽出來，随手往女士離開的方向一指。

“王阿姨啊，她經常帶着小孫女在小區裏玩，有一次我在超市碰到她，她教我挑蜜瓜，之後就熟悉了。”黎晏心中的心虛隐隐發酵，不由得說得多了起來，“你那天飯後吃水果時，還誇蜜瓜又甜又脆呢。你還想吃嗎？我明天再去買一個。”

“不吃。”

進大廳坐電梯時，路過服務臺，坐在椅子上的工作人員站了起來，興奮地對黎晏說：“晏哥，你給我推薦的營養液真的有用。”說着，她指了指臺子上的花瓶，“你看它們，開得多好啊。”

花瓶裏粉白漸變的折射多頭玫瑰花瓣綻開，擠擠攘攘地湊作一團，仿佛是少女害羞的臉頰。黎晏依稀記得，這花的花語是美好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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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了。”江裴洲臉色暗得吓人。

工作人員是個二十左右的年輕姑娘，這是她來到青市這個大城市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她做得很認真，也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機會。

入職培訓時，經理千叮萬囑，話裏話外都在敲打她們，不要對豪宅裏的業主有不切實際的想法。

她本就膽小，看到黑着臉的江裴洲，按照崗位規定，戰戰兢兢地說：“江先生，晚上好。”

“嗯。”江裴洲點了點頭，徑直走到電梯前按下上行的按鍵。

黎晏知道江裴洲平時對人絕不是這樣，他伸出手指，在身前悄悄指了指電梯的方向，小聲說：“你別害怕。”見人神色舒展，黎晏又說：“我先走啦。”

電梯裏，黎晏正盤算着怎麽開口呢，江裴洲抱着手臂靠着，語氣酸酸地說：“你跟誰關系都挺好的。”

“跟你關系最好。”黎晏完全是下意識地回應。

“你——”江裴洲耳朵都漲紅了，一時無話可說，羞憤地出了電梯。黎晏跟在後面，把他踢歪的鞋子擺正才進門。

除了剛搬進來那天進去參觀過，這還是黎晏第一次進健身房。

江裴洲正在跑步機上跑步，他對面是一整面的超大落地窗，外面的夜景一覽無餘。

黎晏看不懂顯示屏上面的配置和數字，只知道江裴洲跑步的姿勢非常好看，一雙肌肉線條漂亮的長腿甚是惹眼。早上醒來的時候，他經常發現江裴洲的腿搭在自己腿上，有時候，兩人的腿還會糾纏在一起。

聽着耳邊傳來的喘息聲，黎晏心虛地挪到一邊，看看這個器械，摸摸那個器械。

江裴洲看到落地窗中的瘦弱身影，提前停了下來。他走到龍門架前，抓握好器械，雙腳站定，膝關節微曲，收緊核心後拉起繩索。

見江裴洲打定主意不搭理自己，黎晏走過去，破天荒地對健身産生了濃厚興趣。

“這個器械叫什麽啊？”

“是鍛煉手臂的肌肉的嗎？”

“你的肱二頭肌真漂亮。”

黎晏眼神布靈布靈的，任誰也頂不住。江裴洲敗下陣來，主動接了黎晏的話，“你要試試嗎？”

“我？”黎晏在心裏撇撇嘴，有些不情願地站在江裴洲面前。

江裴洲将器械調整到适宜黎晏的程度，又仔細講解動作要領。但他還是高估了黎晏運動神經的活躍程度。第一下，還是黎晏咬着牙齒來拉起來的。

“有這麽費力嗎？”江裴洲站在黎晏身後，把手放在握把的外側，“你再試試”

黎晏全身心地按照動作要領拉了幾下，逐漸找到了關竅，竟生出幾分興趣來。他正要興致勃勃地繼續做，身後的江裴洲咳了一聲，低聲說：“屁股不要翹起來。”

屁股長得翹又不是我的錯，明明沒有翹，非說我翹着屁股。黎晏抿着嘴，再繼續做動作的時候變得不情不願。

“第一天別做太多，就到這裏吧。”江裴洲說完，轉身拿起一旁挂着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頭也不回地就走了，“我有點兒累，先去洗澡了。”

“今天怎麽這麽早結束？”黎晏不明所以，關了健身房的燈，嘀嘀咕咕地上樓了。

黎晏洗了澡，巡視了一圈喵咪館在各個平臺的賬號情況，又看了看店鋪的監控，玩了兩局小游戲打發時間，江裴洲才姍姍從浴室出來。

“你今天洗澡怎麽這麽久？”

黎晏完全是随口一問，可江裴洲聽了卻差點兒跳起來，“我、我搓澡來着，時間就長了點。”

“哦。”黎晏沒在意，在床上滾了一圈，趴在枕頭上又開了一局游戲。

江裴洲看到黎晏那短到大腿的睡褲，心虛地移開眼睛，忽地又想起來什麽，一屁股坐到床邊，沒頭沒尾地說：“他和你打過視頻。”

“unbelievable！”黎晏手機傳出一聲游戲音效，他把音量調小，問道：“誰啊？”

“就你在樓下抱着，看着人家車開遠了才轉身的那個。”

黎晏放下手機，心虛地盤腿坐起身，讪讪地把車裏發生的事說了。說完見江裴洲還板着一張臉，打趣說道：“沒想到你還記得他。”

“當然記得。”江裴洲脫鞋上床，靠在床頭陰陽怪氣地說，“上次視頻裏他穿的褲子那麽短。”

黎晏聽了心裏一緊，難道江裴洲對溫阮……

不過黎晏還沒來得及難過，就聽到江裴洲斬釘截鐵地說：“他一定想勾引你！”

“什麽？”黎晏因為吃驚，半張大了嘴巴。不過從某種程度來講，江裴洲也說得沒錯。

“穿的褲子短就是勾引人嗎？”黎晏低頭看了一眼此刻自己穿着的睡衣，“那我這樣也算在勾引人嗎？”

“你當然不算。”江裴洲的腦回路該靈的時候不靈，不該靈的時候該死的靈敏，他得意地說，“你這樣穿當然有你的道理。”

黎晏郁悶地低着頭，默默想着，果然人無完人，像江裴洲這麽完美的人，有一些難以啓齒的小毛病也可以理解。

前兩天才說了搬家，閃閃和室友便雷厲風行地行動，和李華住到一起了。黎晏進店前，閃閃正在和李華商量新添置一口炒菜用的鍋具。

小白昨天沒上班，今天他一來，閃閃就口若懸河地複述昨天發生的事情。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位英勇少女挺身而出，一腳将那賊人踢翻在地，又跳到半空，狠狠撲到賊人身上，将人死死壓住，動彈不得。”

閃閃邊說邊做動作，演得生動極了。

“我開的要是茶樓就好了。”黎晏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熱鬧場景。

小鵝被下毒的事情昨天算是結束了。那位母親态度很好，提出她會負責到底，還主動給幾位老板賠貓咪治療的醫藥費。

大家都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看到母親洗得發白的衣服，還有小男孩被針線縫過的涼鞋，再加上沒有貓咪死亡，都說不需要賠償，只是要母親多注意大兒子的心理狀況。

黎晏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母親正抱着大兒子痛哭。小男孩不知道媽媽為什麽突然哭了，也抱着哥哥哭起來。

事發時溫阮發現得及時，昨天慧姐帶着小鵝去寵物醫院看過了，小鵝很健康。因為最近張勇總是躺着不願意動彈，慧姐也把它帶去做了檢查。結果出來啥事沒有，就是純胖。醫生說它的體重已經有風險了，需要減肥。

“小勇啊，你該減肥了！”黎晏拍了拍張勇的屁股，觸感Q彈，讓他想起了某個人的胸肌，不知道拍起來會不會更彈。

與此同時，被黎晏肖想的人正端坐在老板椅上，一臉嚴肅地問辦公桌後戴着黑框眼鏡的男秘書。

“你喜歡穿短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