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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健身房旁邊的房間一直空着,現下正好給黎晏做畫室。

“那樣太麻煩了,到時候會把你家弄髒的。”黎晏放下畫框,推脫道。

一向好脾氣的江裴洲翻了臉,嚴肅地糾正黎晏的話,“什麽叫我家?這裏是我們的家!”

嗯?重點不是弄髒房間嗎?你不是有潔癖嗎?黎晏滿頭霧水。

江裴洲還以為黎晏心有芥蒂,一溜煙跑到樓上翻出大紅色的房本,吵着嚷着非要去過戶。

“你冷靜一下。”黎晏險些沒有按住江裴洲,“我不是那個意思。”

腳步停下的江裴洲思緒可沒停下,此時黎晏勸說的聲音全部都被無形的玻璃罩隔絕了,江裴洲突然意識到黎晏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當初領證匆忙,竟然把這事忘了!”江裴洲一拍腦門,找出了律師的聯系方式。“不對,應該先和爸媽打聲招呼。”

“你找律師做什麽?”黎晏一下子緊張起來,手上的勁一松,江裴洲像甩掉牽引繩的狗子,一溜煙上樓直奔書房。

等黎晏追過去時,電話已經接通了,江裴洲正站在保險箱前翻文件。

“媽,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我一直都忘記做了!”自己和黎晏結婚,外公外婆和父母都給了黎晏禮物,自己卻什麽都沒有給他。

精心策劃的婚禮要在明年才能舉辦,結婚戒指設計了十幾稿還是覺得差了點什麽,一直沒有定稿。

那些東西一時之間都給不了,現在總要拿出什麽表明心意吧。

“我真是太傻了!”江裴洲捧着手機郁悶地說,“媽,我要把我名下所有的財産都轉給黎晏!現在,立刻,馬上!”

電話那邊的沈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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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偷看我藏在書房裏面的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小說了?你當這是在過家家嗎?還現在,立刻,馬上的。”

黎晏臉都燒紅了,萬一被江裴洲父母誤會就不好了。他正要開口解釋,就聽電話中的沈岚說:“你放心,自從你帶小晏回家之後,這些就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那你為什麽不和我說?”江裴洲問。

“等辦婚禮的時候再宣布,那多有牌面啊,小孩子就是不懂。”

挂斷電話,江裴洲興奮地抱着黎晏轉圈。

“你的腦子真的很有研究價值。”黎晏冷靜地拽着江裴洲的頭發說。

畫室沒有家具太空蕩了,頭腦發脹的江裴洲當即決定拉着黎晏去家具城買買買。

“桌椅是必須要準備的,休息的沙發也得買,你要是畫畫畫累了還可以躺着休息。”雖說出來買家具是臨時起意,但江裴洲卻沒有馬虎對待,出門前細心地量好了尺寸。

到了家具城,黎晏只管挑,江裴洲照單全收。畫室的家具買完後,兩人随意逛了逛。

“這個置物櫃看起來不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扶手好像是……”黎晏手指托着下巴正在思考,就聽到江裴洲幹脆利落的聲音闖進耳朵裏。

“買!”

站在一旁的銷售笑呵呵地走過來,心想瞧這打扮,一看就不差錢。

“不好意思,我們就是随便看看,你別聽他瞎說。”黎晏眼疾手快地捂住江裴洲的嘴,趕緊拉着人離開了。

“你是只會說‘買’這一個字嗎?”

“不是。”江裴洲老實回答,“我還會說我愛你。”

“你……我……嗐……”

猝不及防,黎晏完全沒有防備,手忙腳亂地轉身就走,遇到彎就拐,遇到扶梯就上。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麽能幫您的?”穿着整齊工裝的店員微笑詢問。

黎晏擡眼一看,目之所及都是床,中式的歐式的,雙人的單人的。

“我暫時不需要買床。”黎晏擺擺手想要離開。

店員胸前別了一個小小的皇冠标志,代表她是店裏的銷冠。

“先生,我們店裏除了床之外,還有床墊。其實有時候不一定需要換床,只要換一張床墊,也可以帶來舒适的睡眠體驗。請問您家的床墊是什麽品牌的,使用多久了呢?”

黎晏不知不覺就和店員聊了起來,“用了多長時間,這個我不知道。”

“有六七年了。”江裴洲接話回答。

店員一看江裴洲走過來貼着黎晏的動作,就猜到了兩人的關系。

“這款床墊是從經典款升級而來的,整張床墊是純手工定制……您可以來這邊體驗一下。”

“家裏的床墊是應該換了,以前就我自己住沒什麽,現在我們——”江裴洲話沒說完,就被黎晏捂住了嘴。

黎晏拇指和食指捏住,在江裴洲嘴巴前面比畫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又豎起手刀,在脖子上蹭了蹭。

“你,不要亂說話,明白?”

江裴洲聽話地點頭說:“明白,明白。”

試完了新床墊,江裴洲非常滿意,當即就讓店員下單。

結賬時黎晏瞥了一眼賬單,想着八萬塊的床墊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但下一秒,他就聽到店員說:“先生,您本次一共消費八十萬元整,請問您怎麽結賬?”

黎晏被震驚得頭腦發暈,趕緊走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床墊定制需要時間,畫室裏面的家具隔天就送到了。

“這張沙發擺那邊吧,離落地窗遠一點兒。”黎晏指揮着工人組裝沙發,“師傅,單人沙發直接放在這裏就好。”

把安裝師傅送進電梯,黎晏回去發現江裴洲正在看斜放在牆邊的油畫。

“這張畫是……”

幾張景物風景畫中,夾雜着一張突兀的畫。畫中的男人全身只用一塊白色的布包裹住重點部位,蓬勃的肌肉呼之欲出。

“诶,這張畫原來在這兒!”黎晏之前一直沒有找到,還以為是在大四搬畫室時弄丢了。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黎晏笑着想要去拿畫,但是畫框被江裴洲緊緊握在手中,無論如何都拽不開。

“這個沒穿衣服的男人是誰?”

黎晏就是一塊香香軟軟的小蛋糕,任誰看了都想要吃一口。江裴洲暗中磨牙,好想把香噴噴的黎晏吃掉。

“你這是什麽眼神?”

“想吃人的眼神。”

黎晏淡定地給畫拍了一張照片,聯系畫中的男人,平靜地說:“吃人犯法。”

“那太好了,你把地址發我,我這兩天就給你寄過去。”黎晏發完語音放下手機,對江裴洲解釋道,“這是我大二還是大三的期末作業,畫裏面的人是隔壁體院的學生,我當時請他給我當模特。”

“他也不是沒有穿衣服,你看,這裏不是有布料擋着呢嗎?”

江裴洲松開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望着天花板說:“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還有聯系啊。”

“兩三年前他不知怎麽聯系到了我,問我上學時畫的那幅畫還在不在,能不能給他做紀念。我當時記得沒有扔,但一直沒有找到,還好今天找到了。”

“起來。”黎晏踢了一下江裴洲的腳,“你幫我把這個拿到客廳去。”

“不去。”江裴洲雙手抱胸,倔強地盯着白牆。

“你要是幫我拿過去,我也給你畫一幅這樣的畫,行嗎?”

江裴洲眼睛瞬間亮了,搬起畫就走,“你要說話算話。”

“真好哄。”黎晏用抹布把桌子擦幹淨,端着水盆換完水回來,就看到江裴洲正興沖沖地脫衣服。

黎晏水盆裏面的水險些倒在自己身上,“你在做什麽?”說完,他趕緊放下水盆,制止住江裴洲的動作。

“你不是說要畫我嗎?怎麽,你不會想反悔吧?”

黎晏抿了抿唇,“也不用這麽着急,而且現在家裏也沒有工具啊。”

“那怎麽辦?”江裴洲上衣已經脫掉了,漂亮的肌肉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黎晏擡手幫他整理好翹起的亂發,終究還是心軟了,回答說:“我畫素描吧,你等一下,我去拿素描本和筆。”

也算歪打正着,黎晏觊觎江裴洲的胸肌和腹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算是圓夢了吧。

“我回來了。”拿着東西滿心歡喜的黎晏一踏進畫室,手裏的東西就啪叽掉到了地上,“你怎麽把褲子脫了?”

“模特不都是不穿衣服的嗎?”江裴洲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毫無顧忌之心。

“也有穿衣服的好嗎?”黎晏撿起內褲扔在江裴洲身上,命令道,“你至少穿上一件吧。”

江裴洲要是一件衣服都不穿,黎晏估計連畫筆都拿不穩。

秋日午後的溫度适宜,黎晏卻渾身發燙,依稀感覺自己後背都要出汗了。

房間正中央的四腳椅子上,坐着一個身材修長,肌肉線條漂亮的男人。男人半張臉隐在日光中,平日裏炯炯有神的一雙大眼睛正半眯着,兩道視線聚焦在拿着紙筆的作畫人身上。

更具體來說,是落在作畫人的臉上。

“老婆,你真好看,怎麽會這麽漂亮。”

黎晏的皮膚很幹淨,若是在光下仔細看,還能看到細小的絨毛。江裴洲第一次痛恨自己有這麽好的視力。

看得見,摸不着。不知道是在折磨誰,簡直是自讨苦吃。

于此同時,黎晏也深深地理解了這句話。

握着筆的手心沁出汗珠,黎晏趁着換姿勢時,悄悄蹭了蹭褲子,讓手掌重新恢複幹澀的感覺。

畫着畫着,黎晏突然說:“你不要亂動。”

江裴洲委屈,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別提有多可憐了,“我哪裏動了,我連手指都沒有彎過。”

黎晏用鉛筆在虛空中的位置點了點,提示道:“這裏動了。”

江裴洲意識到黎晏說的是哪裏後,小心翼翼地低頭看了一眼,說話的聲音更委屈了,“我也不想的,可我控制不住啊。”

“咳咳。”黎晏将視線落到江裴洲的胸肌上,強硬道,“努力,加油,我相信你!”

江裴洲撇了撇嘴。

房間內安靜了片刻,江裴洲說話了,問道:“你給他畫的時候,他有沒有反應?”

“忘了。”黎晏調整完某處的細節,擡眼說,“我真忘了,都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訴你。”黎晏把素描本和畫筆放下,起身走到江裴洲身邊說,“之前我畫畫可以說是心無雜念,可今天,我心裏全都是雜念。”

黎晏跨坐在江裴洲的大腿上,牽着寬大的手掌,帶着它緩緩移動。

“不、不畫了嗎?”江裴洲磕磕巴巴地問。

黎晏站起來,抓着江裴洲腰側的布料說:“不畫了,咱們做。”

“做做做什麽?”

江裴洲被黎晏牽着往樓上的卧室走,畏畏縮縮的,看得讓人恨不得上去推上一把。

你倒是主動啊!

江裴洲鎖在公司休息室保險櫃裏面的東西早就被拿了回來,黎晏把箱子找出來,一樣一樣地翻找着。

“你很緊張?”黎晏看着坐在床邊的人問。

說完他打開一個草莓味的潤滑劑聞了聞,“味道聞起來怪怪的,還是用無味的吧。”

東西都準備好後,黎晏發現江裴洲的手好像緊張得小幅度抖動着。

“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黎晏把人攬在懷裏,江裴洲的臉正好能貼在黎晏腹部最柔軟的軟肉上,“別怕。”

“我不是害怕……就是有點緊張。”江裴洲說了實話。

“啊?你有什麽可緊張的?該緊張的應該是我吧?”黎晏冷不丁地想到了一個奇怪地想法,捧着江裴洲的臉認真問,“咱們兩個的關系,你是老公,我是老婆,這個……你懂吧?”

“嗯。”

“那就好。”黎晏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自己險些想歪了。

江裴洲側過臉,親了親黎晏的手心,沒有滿足後索性含了一根手指,細細地吮吸起來。

“我還沒洗手呢,你也不嫌髒。”

“其實我是怕你落差太大,怕自己自己表現得不好。”

“我第一次談戀愛就是和你,請問你說的落差是從哪裏來的?”

江裴洲仰着頭看向踩在自己心尖上的人,大大的眼中滿是疑惑,“那你之前的男朋友呢?”

“你從哪兒聽來的?”黎晏握着解開的一截皮帶往江裴洲臉上拍,兇巴巴地問。

“那你——”

“你什麽你。”黎晏用嘴巴堵住了江裴洲喋喋不休的嘴。

黎晏雖然主動,但很快就落了下風。意識到自己以前胡亂想出來的事情都不是真的,江裴洲很快反客為主,将黎晏壓在身下。

“剛剛在樓下,你坐在椅子上,這裏想什麽壞事呢?”黎晏探出舌尖吮了一下江裴洲的唇瓣,伸出食指敲了敲他的腦袋,眼中波光流轉。

江裴洲解開黎晏腦後的皮筋,用溫熱的掌心揉了揉,幫忙緩解緊繃的不适,“想的可多了,什麽都想了。”

“有沒有想這個?”黎晏手指靈巧地動着。

江裴洲隔着衣服咬在黎晏的肩膀上,不時發出一聲悶哼。

黎晏上衣的肩膀有個特別的設計,沿着肩線縫了幾顆扣子。他單手解開兩個紐扣,後面幾個無論如何都解不開了。一時心急,用力一扯,露出了一側白皙的肩膀。

“咬這裏。”黎晏按着江裴洲的後腦,叮囑他不必收着力氣。

江裴洲到底不舍得,只是含着精致的鎖骨,舌頭不斷地舔舐着。最初只是用舌尖畫細細的線,後來就變成重重的吮吸。

意識朦胧間,黎晏聽到了自己手機的鈴聲。他本不想接聽,但鈴聲響個沒完,無奈之下只好伸手勾住手機。

按下接聽鍵前,黎晏說:“你忍一忍,別出聲。”

“老板,茶茶生了,但是生了兩只就生不出來了。前段時間去産檢,醫生說它懷了五只。”

“糟了,茶茶不動了,叫它也沒反應!”

電話那邊的聲音變得雜亂起來,黎晏手中的動作停下,穩住心神說:“閃閃別哭,你現在立刻帶着茶茶去醫院,讓慧姐照看生下來的兩只,我現在就過去。”

挂斷電話,黎晏發現大半個小時前她們就在群裏說茶茶要生了。閃閃發了不少的照片,其中就有那兩只新降生的小生命。

電話剛被接通時,黎晏手滑點了外放,雖然很快調成了聽筒模式,但是被冷落的江裴洲還是聽到了前半句話。

此時的他看起來很狼狽,手指攥着床單問:“茶茶是誰?”

黎晏下意識回答:“我的員工啊。”

“他要生了?”江裴洲不理解。

黎晏一邊回群消息一邊點頭,“是啊。”

“是不是因為之前我逃避和你做親密的事情,所以你才故意這樣對我。今天是你主動說要做到最後一步的,可是現在你又要把我丢下,自己一個人離開。”

“你要是不願意不必勉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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