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6 章

第146章

外面一片黑暗，只有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兩人身上。

楚衍的這番話，讓原本素面朝天的蘇琬禾俏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她貝齒輕咬着嘴唇，一雙眸子裏帶着幾分疑惑和幾分嬌羞，靜靜的看着楚衍。

不知道是因為周圍的沉默，還是因為楚衍被她的沉默給吓到了，還是因為楚衍的沉默！

楚衍臉上的表情又冷了下來，他閉着眼睛，語氣冰冷。

“你是衍王府的人，又是我親自下旨要嫁給你的，我當然不會讓你出事。”

此話一出，蘇菀禾愣了一下，臉上的紅暈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慘白，過了許久，她才輕笑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冷意。

“王爺所言極是，如果菀禾出了什麽事，就代表着王爺陷入了困境。”

說話間，蘇菀禾咬了咬牙，将自己溫熱的腳踝從披風中探了出來，冰涼的觸感讓她稍稍恢複了幾分清明。

“不過，菀禾也挺辛苦的，想要在衍王府裏做一個衍王妃，還真不容易。”

楚衍冷冷的盯着蘇菀禾，忍着沒有上前給她暖腳的沖動。

“你怎麽知道？”

蘇菀禾的眼睛眯了起來，看起來她的心情很是不錯。

“王爺對朝政不聞不問，本就得罪了不少人，如果因為梓州之行而進朝，只怕以後會有更多的仇家。”

換了一身便裝的楚炎，臉上的表情依舊冷峻，卻沒有了白天的咄咄逼人，反而多了幾分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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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的還真不少。”

蘇菀禾的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目光閃爍的開口問道。

“菀禾有一件事情，需要和您确定一下，您看如何？”

楚衍眉頭一皺，喝了一杯茶。

“說。”開口道。

“你和我父親，是不是早就合作過了？”

蘇菀禾說出這番話後，心中百感交集，有恐懼，也有興奮，都走到這一步了，她必須要知道真相。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嘩啦啦的落在地上。

楚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子，與雨水混合在一起，聽得蘇菀禾心裏越發的忐忑。

“不錯，我和蘇先生的确有些交情。”

聽到這句話，蘇菀禾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語氣也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發抖。

“不知太子與我父親認識，是在認識她之前，還是認識她之後？”

楚衍鮮少看到蘇菀禾如此頹廢，甚至她的語氣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

“我們認識的時候，怎麽會這麽問？”

蘇菀禾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吐出一口濁氣，語氣平淡的說道。

“時間不早了，菀禾睡的不好，對您的睡眠也不好，您還是先回去吧。”

望着一臉冷漠的蘇菀禾，楚衍那張蒼白的臉龐漸漸變得蒼白，牙齒都快要咬斷了。

“蘇菀禾，本殿記得你說過，你的腳是不能着涼的，現在天氣這麽冷，你讓我走？”

可惡！

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好東西！

蘇菀禾苦笑一聲，只是這一笑，多少有些悲涼。

“你若是害怕，今晚就不用來了吧？”

楚衍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猙獰之色，開口說道。

“蘇菀禾!”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菀禾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吓了一跳，她将頭埋在了自己的兜帽下。

“王爺莫要生氣，你若是不想走，就留在我府上吧，反正這是你的地盤。”

楚衍被蘇菀禾氣的臉色漲紅，他一揮衣袖，從柔軟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冷哼道。

“我不想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裏。”

說完，楚衍一揮衣袖，将窗簾一拉，轉身就走。

蘇菀禾隐隐聽到了外面澤曼的聲音。

“主人，不要下雨，不要下雨！”

蘇菀禾晃了晃腦袋，将自己的身體往床上挪去。

聽到聲音的吉利從外面走了過來，看到蘇菀禾垂頭喪氣的模樣，低聲問道。

“公主，這麽大的雨，你為什麽要走？是不是生你的氣？”

蘇菀禾是真的很疲憊，揮了揮手。

“吉祥，本座有些疲憊，将蠟燭全部熄滅。”

昏暗的房間裏，蘇菀禾趴在床上，靜靜的聆聽着外面的雨水。

重生以來，她總覺得蘇這次來，是為了破壞東廠萬桂全的計劃，所以全家都死光了。

而現在，她才明白，原來楚衍早在認識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和都察院聯手的想法。

言下之意，就算蘇菀禾進不了衍王的門，楚衍也一定會來的！

所以，前世的蘇之行，很有可能就是和楚衍暗中合作的，只不過她的心思都在沈墨離的身上，并沒有發現而已。

蘇菀禾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命不該絕，才會遇到楚衍這樣的人。

卻不想，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楚衍蟄伏多年，若要進朝，勢必要在朝中建立一些關系，而都察院正是他的得力助手，可以在彈劾谏言方面得到幫助，也可以更早地進入朝參與政事。

如此看來，如果沒有楚衍和蘇之興兩個人聯合起來，恐怕也不會有東廠那邊的人參與進來。

這其中的複雜，讓蘇菀禾十分的不安。

蘇府的最終結果，會不會是楚衍一手造成的！？

蘇菀禾的腦袋疼的厲害，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到了天亮，或許是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讓她在睡夢中陷入了噩夢之中。

夢裏，他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到處都是血跡，到處都是屍體！

蘇菀禾在心裏默默的哭泣着，她在睡夢中嚎啕大哭！

這一晚，不僅是蘇菀禾失眠，就連拱衛司的沈墨離也失眠了。

幾天前，他接到楚南的命令，要調查你妃子的一個侍女粉蝶，趕在她們出京的時候，就把她們一家都給堵死了，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是為了幫被軟禁在宮裏的蘇琬禾。

沈墨離心中有無數疑問，可是他沒有說話的機會，好在宮裏已經傳出了消息，說蘇菀禾和那次宴會上的失火沒有任何關系，而且還被解除了禁閉。

可是，就在這時，拱衛司傳來消息，蘇菀禾剛剛離開皇宮，就已經回到了蘇家，與秦若賢秘密接觸。

秦若賢是吏部的新任尚書，雖說是她的堂弟，可是她的所作所為，還是讓沈墨離有些擔憂。

依照上一世蘇菀禾的性子，分明是一個賢良淑德的衍王妃，可是這輩子她所為之所為，卻并不是什麽娴靜娴靜的事情，相反，她似乎每一件事情都在楚衍的算計之中，而且他隐隐感覺到，蘇菀禾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這一世，蘇菀禾對他的冷淡和不相信，讓他連她的陰謀都查不出來。

沈墨離默默的嘆了口氣，擡頭看着窗外的瓢潑大雨，陷入了沉思。

他還記得，上一世下着這麽大的雨，不管他走到哪裏，都有人給他遞一把雨傘，不管多晚，他都會在沈家等着。

一襲黑衣披風的無影在暴雨中快速跑了過來，将消息傳遞出去。

“啓禀殿下，四皇子已經發出了命令，讓我們明天出發。”

沈墨離已經可以肯定，他的死和東廠脫不了幹系，盡管沒有确鑿的證據，但東廠對他來說，卻是一根刺。

正好四皇子楚南兩次向他求助，都是為了梓州之行，雖然兩人都沒有明說，但既然有共同的目标，那就再來一次吧。

雨滴從屋檐上落下，落在地上，濺起的雨滴落在沈墨離的披風上，濺起一片水花。

葉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無影打斷了。

“先生，你趕了一天的路，氣溫也下降了不少，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夜？”

沈墨離背在背後的拳頭攥得緊緊的，語氣平靜。

“不用了，你去安排就是了。”

說完這句話，沈墨離便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一拂衣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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