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是否還能遇到一個人
25是否還能遇到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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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天氣不錯的周五,秦文晉垂頭喪氣跟着Austin一起出現在校門口。
忽然Austin的腳步停了下來,秦文晉呆愣愣擡頭...
那一刻她看到同樣停在校門口的傅家轎車,秦文晉的眉頭逐漸緊鎖了起來。
傅家司機在看到她的那一瞬與後排座位的人說了聲什麽,開門朝着秦文晉走去,恭恭敬敬道:“秦小姐,傅玦少爺已經在車裏等你了。”
秦文晉左右扭捏,臉上寫滿了不想去三個字,但沒辦法她得去。
“你先回家吧,我晚點回去。”她嘆了口氣,低着頭看着鞋尖,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在給誰說。
Austin看到這一幕滿心疑問,但他沒有問出口,默默伸出手在她眼前。
“嗯?”視線內突然出現一個骨節分明的手,秦文晉驚了一跳,擡頭傻呆呆循着手掌的主人望去,Austin身形挺拔高瘦,微微垂眸,湖藍的眼盯着她。
陽光正好從他頭頂的樹枝間散出來,柔和的披灑在他身上,頭頂卷卷翹翹的棕色發絲泛着晶瑩的光,少年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淺淺笑着說:“去吧,我幫你把東西拿回去,晚些你回來找我要。”
秦文晉的心髒仿佛被少年握緊了,眼珠子轉來轉去,舌頭下意識舔了下唇瓣,“好。”
她把除了手機以外的物品全部交給Austin,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休息日要完成的一些課件,基本都在電腦和iPad上。随後慢吞吞走到傅家轎車旁,司機幫她開門,果然傅玦已經坐在裏面了。
車裏光線不是很清晰,傅玦穿着一身制服坐得端端正正,兩手搭在腿上,澄澈晶亮的眼睛專注地看向窗外,連半個眼神都沒給秦文晉。
秦文晉扯扯嘴,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猶豫了一秒還是懷着忐忑的心進入車內。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講話,車內氣氛僵持,空氣都稀薄了三分,秦文晉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不順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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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玦忽然把他那邊的車窗開了一條三指寬的細縫,清冷的風呼哧呼哧吹了進來。
秦文晉閉着眼睛猛地呼吸好幾下,胸口處那股不适感環節許多。
兩人之間僵持的氛圍就此打破,秦文晉呆滞的目光望着車窗外,平靜淡定地說:“謝謝啊。”
傅玦微微回頭,有那麽一瞬他覺得肯定是他認錯人了,邊上這姑娘絕對不是秦文晉。
耳邊安靜的可怕,秦文晉回頭看他,視線剛好與一臉探究的傅玦交彙。
他迅速避開實現,尴尬地扯扯嘴。
秦文晉小聲說:“上次,年年說是你救的我,謝謝你啊。”
傅玦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她的呼吸聲,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她了。
見他不願再說什麽。秦文晉識相的又閉嘴了。直到車子駛進傅家大院,她懸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但很快意識到車子停在哪裏後她的心又一次翻騰起來。
秦家和傅家的聯姻是在秦文晉和傅玦尚在娘胎裏就定下的,原本是他們倆的爺爺相約做親家的,奈何倆人都生了兒子,所以這個夢只能在孫子輩上圓了。
但其實秦文晉和傅玦根本沒這意思,至少秦文晉對傅玦真沒意思。
這倆有的只是掐架,暗地裏較勁。
傅玦這人非常要強,沒遇到秦文晉之前他什麽都是最拔尖兒的,但奈何遇到秦文晉後他就被比下去了,這讓身為男兒的傅玦很不滿意。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和秦文晉暗暗較勁,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比她強。
而秦文晉呢也不喜歡一個各方面都比自己弱的男生,所以這倆人是越看對方越不順眼。
這些年這倆越來越大了,再加上秦文晉的爺爺臨終前把秦文晉托付給了傅家。
傅玦的爺爺便對這件事就越來越上心了,時不時就讓傅玦帶秦文晉回家吃飯。
一來為了讓兩個小孩關系更親密些,二來也是為了給秦文晉撐腰。讓她在秦家人眼裏看着不那麽孤單,不然就秦家那個大染缸,早就把秦文晉大卸八塊吃肉喝血了。
秦文晉呢明白這些道理,也不好拒絕,便每次都去。不過以前小,倒也沒覺得有什麽。
可近年來每次跟傅玦去傅家都讓她覺得這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發生了一些的事後更讓她堅定了不能和傅玦在一起的想法!
秦文晉和傅玦一進門就聽到傅家爺爺喜滋滋地聲音,“是阿玦和文晉回來了嗎?”
“傅爺爺。”
“爺爺,我們回來了。”
傅玦順手拿了一雙女士拖鞋放在她面前,自己還好鞋子走去衛生間洗手。
秦文晉看着地上的粉色拖鞋有一瞬間恍惚。
大概是習慣吧。
走進諾大的客廳秦文晉立即轉換上張笑臉,“傅爺爺。”
洗完手出來的傅玦看到她這副樣子忍不住在心裏冷笑,秦文晉可真是演的一手好戲。
唱川劇的都不如她變臉快。
傅老爺子蒼老的聲音一字一頓從開放式廚房傳出來,“你們倆再等一下就可以開飯啦。”
“好,爺爺我幫你吧。”秦文晉不好在別人家還好吃懶做,說着要去幫忙。
“哎呀哎呀快出去,你們小孩子家家的別在這兒給我添亂了。”傅老爺子推搡着把她趕了出去,廚房有傭人幫他就夠了。老爺子一個眼神甩給傅玦,“阿珏,你看看文晉喜歡喝什麽,給她熱上。”
“哦。”傅玦轉身熟練地從冰箱裏拿出一盒新鮮橙子去給秦文晉現榨果汁。
熱橙汁有點酸,傅玦順手給裏面放了兩顆冰糖。
秦文晉接過杯子,瓶身溫熱,“謝謝。”她捏着杯子抿了一口。
傅玦給自己倒了杯碳酸飲料,氣泡在空氣中炸開的聲音很清晰。少年修長的手指捏着杯子,仰頭一飲而盡,喉結上下滾動着,他沒再說話。
難得秦文晉上門,傅家爺爺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沒一會兒功夫,傅玦的爸媽也回來了。
“叔叔阿姨。”
“文晉來了呀,哎呀阿姨都好久沒見你了。”傅玦媽媽喜滋滋迎了上來。
秦文晉不知該怎樣面對這樣的場合,尴尬地被他媽抱在懷裏,問長問短。一時間秦文晉渾身緊繃,下意識看向傅玦,向他發出求救的訊號。
傅玦緩緩從沙發上起來,單手插兜,神情松懈,臉上表情平靜溫和,漆黑的眉眼盯着她。漫不經心的嗓音對他媽媽說:“媽,你快去洗手換衣服吧,爺爺把飯煮好了。”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能把你的文晉怎樣。”傅媽媽沖着秦文晉眨眨眼睛,又對着兒子吐了吐舌頭,這才不情不願去樓上換衣服。
傅玦背對着光,眼仁漆黑冷淡,平靜地低語:“我媽的話,你別當真。”
“嗯。”秦文晉低着頭,修長的脖頸露在空氣中,顯得很白皙。
飯桌子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和以前一樣秦文晉安安靜靜坐在傅玦身邊,大人們問一句她說一句,不問她也不開口。
此時空氣裏像是鋪滿了冰霜,秦文晉覺得自己渾身發冷。
吃完飯又聊了會天,被大人們問候了最近學習,直至暮色降臨秦文晉才走。
傅玦和以往一樣送秦文晉出門,
在距離停車場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秦文晉突然停下腳步,回身看着他:“回去吧。”
以往司機送她回去時傅玦都會跟着一起。但這次,秦文晉不想讓他送自己回家了。
他的目光追随她,明明她就在眼前,可卻給他感覺她距離自己很遙遠。
傅玦意識到她變了。
傅玦斜後方的上空有一盞燈亮着,他背燈而站,黑夜裏秦文晉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細致的表情。
傅玦漆黑的眼眸散漫的斂着,“阿晉。”
夜晚的風吹動了秦文晉的長發,她臉上表情淡然,眼底沒什麽情緒,傅玦知道她再也不會屬于自己了。
秦文晉看着他什麽話也不說,她知道傅玦在想什麽,但有些話她不想說太透明。
畢竟誰都有秘密,誰都要臉面。
傅玦掃了她一眼,擡腿邁開步伐向前走,低眸直勾勾盯着她看。
一股冷意從秦文晉的身後襲來,刺得她渾身發寒,雙手微微握緊成拳頭。
傅玦每超前一步,她就向後退一步。
終于,再次擡頭她看到了他眼中一片悲戚,原本傅玦眼神中的光彩也都逐漸消失。
秦文晉讪讪一笑,似是在嘲諷自己又好像在嘲諷他。秦文晉無奈低頭又擡頭,哀怨的語氣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她最讨厭有人這麽看着她。
因為每次有人這麽看她時,秦文晉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一種夾雜着悲哀、憐憫、可惜、疼愛、惋惜的意思。
這些年傅玦沒能摸透秦文晉的心思,但是秦文晉卻把傅玦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如果現在不把一切都和他講清楚,那麽傅玦只會在她身上浪費更多時間,而她也會因此浪費太多時間與情感。
這不是秦文晉想要的。
她明白一個道理,有些游戲一旦開始了,就無法回到原點。而途中一旦有人不遵守游戲規則,那下場只能是被踢出去。
而傅玦,就是她建立的這場游戲中,那個不遵守規則的人。現在秦文晉要做的就是和他告別,把他永遠踢出去。
踢出自己的世界,從此兩人是陌路人。
秦文晉的言行舉止無一不是在挖開傅玦的心。
黑夜裏,昏暗的燈光下,皺裂的碎石路上,傅玦怔怔站在原地,藏在褲兜裏的手不由得攥緊掌心,莫名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秦文晉的聲音特別清晰,她問:“傅玦,你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傅玦心頭一顫,幽深的目光望向不遠處的少女。
秦文晉抿唇淡笑了下,靜靜地迎上他的目光,語調不急不緩又問:“那你知道你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傅玦不語,無聲地笑了笑,漆黑的視線再次看向她。
秦文晉毫無波瀾的眸子就像是黑夜裏閃着銀光的利刃,平靜的口吻繼續說:“你聰明、自信,但也驕傲、自負,你好強也好面子。這些年你一直想超過我,我都知道。所以你對我充滿好奇,我說的沒錯吧。”
傅玦只覺得今夜的室外很冷,冷得讓他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秦文晉的話停下,以一種勢在必得的目光看着他,嘴角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你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來,在有些方面你從沒超越過我嗎?因為我從來沒有給過你任何機會。不,準确來講,應該是我沒有給過任何人超越我的機會。在我擅長的區域內,我很自信我一定是最好的。但你,沒我這個魄力。”
傅玦很優秀、很自信,但他在有些時候又顯得自卑。
他不像秦文晉,會永遠對自己充滿自信。
秦文晉從不會自卑,她也不覺得自己比誰差勁。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在她精神正常的狀态下,她每次躁郁症犯病就是另一個局面了。
秦文晉活得特別透徹,畢竟她的人生要比尋常人短暫許多。
對她來說能活着到第二天都是賺到了,更別說讓她如何如何計劃了,再說她也不喜歡尋常人那套人生觀念。
在秦文晉的理解力,與其活得讓所有人滿意,不如只讓自己開心。
所以,在她為數不多的時間裏她只想找一個與自己合拍的人,玩。
把她所有期待的、想過的事情都做一遍。
在她死之前,她是開心的,就夠了。
“傅玦,對我來說每一個明天都是奢望。我沒你那麽多心思,我想要的只是一個可以在我生命最後階段陪我玩的人。可你并不是一個可以并且願意陪我玩。”她的話越講越紮心,似乎都是故意的。
傅玦沒想到自己那點小心思早就被她看透了。
被戳穿小心思的傅玦瞬間惱羞成怒,講話口不擇言:“那Austin呢?他就是你覺得可以陪你玩的人嗎?”
秦文晉一愣,沒想到他會提起Austin。
她以為她藏得很好。
傅玦這個人從骨子裏透着冷漠與傲慢,性情又冷淡,是個并不好相處主兒。
他沒秦文晉那麽容易與人共情。
這一點也同傅玦的家庭背景、生長環境有很大原因。
雖然傅家和秦家如今都算是北城豪門家庭,但兩家還是有些不同的,秦家是秦老爺子的祖輩一點一點做生意拼搏出來的。
但傅家很早就跟官場沾點關系了,到了秦老爺子那輩是經歷過政治鬥争、權派相争的。
他們見慣了大起大落,為人以及教育子孫後代都是嚴謹為第一步。
這種出身的孩子自然是自身利益為先。
“我原以為你會理解我,也天真的以為相似的生長環境會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但是你讓我意識到是我想多了。”
秦文晉唉聲嘆氣,回想起她上次發病傷人的事情,釋然一笑:“傅玦,你應該很清楚當我從你眼中看到你對我的恐懼的那一刻起,我們就什麽都不可能了。”
秦文晉凝視着他的眼睛,半響,輕笑着說:“我知道,你害怕我。”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微微眯着,雖然是在笑,可神情卻極度冷漠。
這段時間秦文晉對傅玦的改變誰都能看得出,她沒辦法忘記自己發病時傅玦看她的眼神,他害怕她。
這讓原以為自己會好的秦文晉再次被打進地獄,那段時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能擁有陽光。
——
回行的車裏,滾燙的淚珠掉落在手背上,秦文晉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會這麽難受。
她并不喜歡傅玦啊。
可為什麽她會難受呢。
吸了吸鼻子,秦文晉伸手擦了擦臉,空洞的目光再次望向車窗外斑駁的夜景。
秦文晉最無奈的事情就是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病情,她也不想讓自己暴躁,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很多時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發怒,但就是失控了。
她不知道這個世上會不會有那麽一個不怕自己的人,但她還是希望在死之前能遇到這個人。
回到趙家莊園秦文晉先去一樓衛生間洗了把臉,夜深了主樓也沒白天那麽多下人了,見沒有外人了秦文晉這才褪去一身疲憊,她深呼幾口氣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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