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星穹

第25章 星穹

“目暮警官，是之前就認識月見裏姐姐嗎？”柯南睜大眼好奇地詢問。

“嗯？是柯南啊。”目暮低頭看向熟悉的小男孩，回答他的問題，“沒錯哦，不過比起我，警局裏有人和她更熟悉。”他對這個老友家借住的小孩一向寬容。

“啊！是伊達前輩吧。”一旁匆匆路過的高木反應極快的回應。

“高木君，你怎麽還在這。”目暮半耷拉着眼皮無語凝噎。

迎着目暮警官稍帶不滿的目光，高木發揮出打工人的警覺，“是！我馬上弄好。”

說完轉身離開繼續去忙碌了。

鞭策完下屬，目暮彎下身子略帶歉意的說，“抱歉，我們還要去忙了，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柯南沒有辦法，只好帶着滿腔疑惑回到了小蘭身邊，小蘭以為柯南對少女十分感興趣，告訴了他關于幾年前的偶遇。

柯南震驚之餘，很快便想起了事情始末，甚至當時遇見的警察就是高木口中的伊達前輩。

坦然地說，如果月見裏就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月見裏星，那人其實一點都沒有壞人的氣息，反而是十分的好相處，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人看起來是完全沒有變化。

……

自從那天的案子結束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那位少女，柯南就像帶着題幹四處找線索，卻屢屢找不到合适公式的解題人，殊不知自己連題幹都只拿到了一半，根本沒辦法解出這道謎題。

這段時間，柯南通過銀行劫案遇見了深陷組織的廣田雅美小姐，卻沒能成功救下。

遇到了同樣變小從組織逃離的灰原哀，對方現在借住在阿笠博士家裏。

雖然有了一個對組織深痛惡絕且從小在組織長大的同伴，但灰原出于對組織的恐懼與忌憚，根本不願意讓柯南過多的踏入其中，表現出來即是幾乎不會主動告知組織相關的成員信息。

在基爾事件當中，面對同樣以組織為目标的F.B.I探員，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見過一個灰發金瞳的女性成員嗎？”

天臺的風烈烈作響，漆黑的夜也看不見星星。

礙于有小孩子在場，赤井秀一并沒有抽煙，而是喝着從樓下自助販賣機購買的罐裝黑咖啡，認真傾聽着小偵探的話。

卻在此刻懷疑起自己的聽力。

他重複着關鍵詞詢問男孩：“灰發金瞳……的女性？”

柯南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看起來很年輕。”

赤井秀一搓了搓指尖，突然很想掏出煙抽上一口，最後還是按耐住了。

“沒有這樣的人。”

“可是……”

男孩似乎還想說些什麽，赤井卻止住了他的話。

“不管你是從哪裏打聽到的，總之，不要太過靠近這邊的世界。”

“到此為止了，小偵探，感謝你的幫助，接下來就是我們大人的事情了。”

天臺的談話止步于此。

赤井攜着柯南拆穿了基爾的身份，實際上是C.I.A潛伏至組織的卧底，在計劃中，她将會“殺死”赤井回到組織，在談話的最後，赤井秀一狀若無意的詢問。

“基爾小姐，冒昧的問一句，你的父親……真的死了嗎？”

“這是什麽意思？！”

赤井将對方不似作假的憤怒與痛苦盡收眼底，選擇了道歉，似乎并不想解釋什麽：

“非常抱歉，看來是我猜錯了。”

基爾雙手無意識地攥緊了身上的被子，艱澀開口，“你知道些什麽？”

赤井一時有些後悔這麽草率的問出口了，沉默着似在斟酌要不要讓人抱有無望的希望。

“赤井先生，請說出來吧，即使可能性再小，對于失去親人的基爾小姐來說，也是重要的希望啊。”

柯南望着沉默的大人，提出自己的想法，打破了窘促的氣氛。

赤井自嘲一笑，到頭來還被小孩子教訓，“四年前的事件雖然完美閉環，但是從頭到尾都少了一個人的身影。”

“你是說……”

“據我了解，你父親當時的搭檔是格蘭威特，那麽在那個時候，他去哪裏了？”

這場臨時增加的論題最終也沒有産生結果，但是卻在水無憐奈心中留下了一個微小的種子。

只剩下柯南的腦子裏揣着“格蘭威特又是誰”的疑惑郁悶地離開了。

後續的計劃順利進行，赤井秀一成功假死擺脫了組織的視線，借以工藤有希子的幫助，僞裝了新的身份——東都大學的工科研究生沖矢昴，再由意外事故住進了工藤宅，即阿笠博士家隔壁。

*

“格蘭威特大人，日本傳來的消息，基爾成功處決了叛逃的萊伊，回到了組織。”

“這下你放心了？”

曼哈頓看着自己下定決心效忠的人，同時也是自己看着一步步成長并深陷組織的青年，坦率地問：“我還是不明白。”

他已經十分熟練了，對于眼前的人，不需要太多彎彎繞繞。

“你指什麽？”格蘭威特反問道。

“萊伊的叛逃，基爾的回歸，以及……當初你為什麽選擇救下了我。”

格蘭威特頓了頓，放下手中的游戲，從沙發上坐正了些，他覺得此時此刻應該用更為正式的方式去對待眼前赤忱求知的人。

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去回答，總不能說是因為劇情的慣性，就像命運既定的那樣……命運？

他斟酌着解釋道：“命運就像所有崩塌收束的過去和現在一樣确鑿無疑[1]。對于命運既定的事實，我們大多時候無需去幹涉，它自會發生。而救下你，那純粹是我自己的選擇。”

曼哈頓傾耳注目，神色似懂非懂。半晌，眉角微松，留下一句“我明白了。”

随後掏出一個文件，遞了過去，“這是你委托我查明的事情，都在裏面了。”

格蘭威特反而不明所以地應了聲好，總之這個問題應付過去了，伸手将文件接了過來。

他将文件內容浏覽了一遍，概括性地将其編輯完發了出去，正準備躺下繼續，卻收到了一封意外的郵件。

【boss召見

——貝爾摩德】

格蘭威特簡單收拾走出屋外，不出所料樓下已經有車候在此處。

“格蘭威特大人，請。”

司機拉開後車門讓其就坐，車後座也候着一位成員，在他坐進車內後，對方略微致歉便拿出毫不遮光的漆黑布帶纏住他的雙眼。

……

車輛行駛了很長一段時間，久到格蘭威特有些昏昏欲睡，出于警惕性和黑方人設強行撐住了，又過了一段時間，車輛緩緩停穩。

格蘭威特被牽引着下了車，進入了某處地下基地。

走廊估摸着很長很長，幾人的腳步聲在此處盤旋回蕩，如果行走在此處的不是三位窮兇極惡的組織成員，而是普通人，十有八九被氛圍的烘托拉入了恐懼的深淵。

終于是停下了腳步，成員将他帶進了某個房間，解下纏在雙眼處的布帶便退出房間合上了門。

格蘭威特試探性地睜開了眼，并沒有刺激的光線，昏暗的室內只有前方打開的顯示屏散發着幽幽的光亮，對于一個剛重獲視線的人來說恰到好處。

他熟練地坐在了房間內唯一的椅子上，等待組織首領的接入。

“格蘭威特。”粗粝嘶啞的機器聲從外置音響中發出，屏幕上顯示着一只馬賽克畫風的黑色烏鴉，随着字音的變化，烏鴉的嘴巴一張一合。

縱然見過不少次了，格蘭威特還是覺得這種畫面頗具喜感，他穩住自身，回應了對方，“我在。”

“關于CRA的系列任務，你做得很好。”

烏鴉一字一句緩慢說着，昏暗的空間将這裏唯一一人籠罩其中，聲音顯得越發的清晰明顯。

“但是現在不需要了。”

格蘭威特表情不變，略微睜大的雙眼卻彰顯了他內心的震顫。

“為什麽？放任CRA的流出，會讓過多的勢力注意到我們，違背了組織的隐匿原則。”

“不，已經不需要了。”

“現在需要的是混亂。”

“接下來你去協助行動組的任務，琴酒會安排你怎麽做的。”

虛拟電子烏鴉面對下屬的疑惑完全不為所動，轉達着組織最高者的話語，一字不落地。

“遵從您的意願。”留給他的答案從來都只有這個。

機器發出輕微聲響，自動關上了，室內完全被黑暗包裹，就像組織裏的人無法擺脫的霧霾。

房門被外面的人輕敲兩聲後打開，格蘭威特循着走廊的光線走出，離開房間前下意識警覺地望向門後的角落，只見一只烏鴉緊緊盯着他，一動不動。

*

“組織和F.B.I那群家夥在我們的地界上肆意妄為，我們不用管嗎？”

“不，讓他們争，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星坐在屬于自己的辦公室裏，白熾燈已經持續亮了大半個夜晚，辦公桌右邊是一個巨大的白板，白板貼上了各種事件照片，畫上了各種連接的線條，擠滿了各種批注。

自漫畫開啓以來，東京的案件如雨後春筍般湧出，如果說作為劇情的慣性，也不是不能解釋，但星卻從中發現了微妙之處。

犯罪率上升有很多因素，經濟下行、媒體影響……甚至天氣太過炎熱，排除這些因素，再去審查柯南視線外的案件，多了更多的激情犯案，甚至有幾起影響及其惡劣的社會性案件。

追究其原因，只是遵從了心底的欲念，幹了想幹的事。

其中最為重要的證據，來源于肇事者們身邊人的口供——他最近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線索已經足夠多了，但還差一些。

【格蘭威特：組織成員A，X月X日出沒于杯戶中央酒店，而後執行任務變得極其激進，在組織的地位有過短暫上升期，死于幫派械鬥】

【格蘭威特：組織成員B，參與械鬥回來後懶惰無比，因缺席任務太多被琴酒在米花酒店處決了】

【星：收到！感謝！】

【格蘭威特：）】

星把最後的拼圖填入線索白板，往身後退了幾步，将整塊白板盡收眼底。

白熾燈把這一方天地照亮，無數線條的交錯衆橫，将時間與事件一一串聯，最後走到連接的盡頭，一個用紅色墨跡重點标記的地點——米花購物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