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凱凱，童星招募那條線索，給甲方反饋了嗎？”

周一早上的例會，衆人昏昏欲睡，黃嶼檸像個操心的大家長，挨個檢查組員上周工作。

國慶節黃嶼檸在紫苑廣場偶遇變态偷拍未成年，得到了一個線下童星招募的線索，經紀公司的确是存在的，但對方提供的例圖來自之前任凱在TG上發現的幼女套圖，這件事讓黃嶼檸有些在意。

這事可大可小，TG上販賣的幼女套圖，很可能就是這個經紀公司通過童星招募的騙局騙未成年拍攝下來的，并在網上販賣盈利，但也可能只是經紀公司嗅到了商機，想要利用兒童軟色情擦邊盈利，所以使用了別人套圖裏的照片作為例圖。

節後第一個工作日，甲方就把家長提供的經紀公司星探的賬號推了過來，希望他們核實一下，這個經紀公司相關賬號在網上是否有違規行為。

本來這事甲方可管可不管，畢竟就目前看來，“童星招聘”沒有造成實際損失，家長對經紀公司也沒有報警意願，沒有任何違規證據，僅憑一張充其量就是兒童軟色情的例圖，牟言願意跟下去，全憑他對黃嶼檸的信任。

好在黃嶼檸的直覺沒有錯，經過核實相關賬號的使用情況以及用戶舉報情況，這個經紀公司的确有些問題，在TG上販賣幼女套圖的人剛好就是這個公司的一員。

很快他們就還原出了手法，經紀公司在網上廣撒網，在各種寶媽群、寶媽社區內發布童星招募信息，同時在多個母嬰、寶媽app裏插入廣告，采用線上初試、複試，線下終試的形式招募童星。

通常初試會讓家長填寫孩子的基礎信息，直接通過。複試則會以“考查孩子表現力”為由，與售賣“奶辣風”童裝的網店勾結，要求家長按照例圖進行拍攝，同時贈送童裝店優惠券，誘導未成年家長購買此類童裝，并拍攝帶有性暗示動作的照片，收到照片後會作為店鋪刷單的素材，同時定期售賣幼女套圖，到這一步只能算是帶擦邊性質的營銷手段。

但線下的終試卻埋着一個大雷，TG上加錢解鎖的那些照片就是來自線下終試的“試拍”，因為經紀公司不提供線下終試的路費，會天然篩掉一大部分外地家長，而那些做着星夢，不惜自費也要帶着孩子去追夢的家長，或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親手将孩子推進深淵。

“上周三就已經反饋給甲方了，但是因為經紀公司在深圳，要落地的話還要聯動深圳警方，也可能會直接把線索給深圳警方落，什麽時候落就要看深圳警方的态度了。”

“嗯，行，落地牟隊會推，這案子今年內要是能落地的話，到時候佳芮好好潤色一下，年底彙報未保這塊也能有個交代。”黃嶼檸說着看向組內負責未成年人保護專項的梁佳芮。

梁佳芮開起玩笑來：“天啊，好現實一男的！”

“不現實行嗎！”黃嶼檸一聽，也不樂意了，“十月中旬了家人們，一轉眼年底就到了！想想你們年初給自己定的kpi都完成了嗎？”

“啊！”眼看這位唐僧又要開始了，衆人昏睡邊緣驚坐起，返祖似的哀嚎着打斷黃嶼檸。

Advertisement

黃嶼檸充耳不聞，繼續念叨：“想想我們給甲方承諾的線索都推過去了嗎？”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想想我們平臺黑産治理的目标都實現了嗎？”

“哎呀！”

黃嶼檸一臉壞笑，往後一靠：“年底要是還在吹3月協助警方打掉的那個賭博團夥流水五十億，我真的會看不起你們哦。”

“呀！”這下大家徹底清醒了，只恨自己手裏沒有香蕉皮和臭雞蛋，紛紛口頭警告黃嶼檸，“你趕緊閉嘴！”

黃嶼檸見好就收，樂呵呵地畫起餅來：“好了好了，相信你們，為了大家的年終獎，我們再加把勁兒，哦對了，給你們說一個好消息——我這周四就要去深圳出差了，下周末才回來，恭喜你們啊，即将十天看不到我了。”

“好耶！”衆人毫不避諱地歡呼起來。

看着這群白眼狼下屬，黃嶼檸冷哼了一聲：“雖然我不在，但是甲方的需求來了，還是要快速響應，每個人都清楚自己對應的板塊吧？甲方有特殊需求，或者遇到熱點刮擦，都第一時間聯系我。順便提醒一句，我回來的時候，就是你們月底彙報的時候，你們別這兩周玩得姓什麽都不知道了，到時候彙報一團糟，蕭總問責下來，我可是不粘鍋哦！”

黃嶼檸的出差也并不是他嘴上說的這麽輕松，周四到深圳，一落地他就打車趕去公司，高強度營業了兩天，下班後還要和兄弟部門的代表應酬。

好消息是周末休息，他總算可以緩口氣兒了；壞消息是周末休息，所以今天被人往死裏灌了。

黃嶼檸打車回酒店的時候已經十一點過了，大城市就好像沒有夜晚，即使這個時間點了，街上依然燈火輝煌。

看着街上一閃而過的陌生人，黃嶼檸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城市這麽多人，自己剛才經歷了此生和他們唯一一次相遇，這麽小概率的事件都發生了，那怎麽就遇不到牟言呢？

明明自己都專程訂了離公司十幾公裏的，他住的酒店了。

黃嶼檸頭痛得厲害，連眼球都在脹痛，似乎是因為酒精麻痹了神經，他自暴自棄地不想去思考“為什麽”，也不願說服自己這件事是合理的，只是突然有一個念頭閃進腦海——如果老天爺靠不住，不能為他們制造相遇，那他也可以靠自己。

可拿出手機了，他又不敢撥通牟言的電話了。

想念如同洪水猛獸，他沒有信心能夠控制得住，喝醉酒的自己，只會給牟言添麻煩，他最怕會做出讓牟言反感的事了。

出租車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推開車門就能夠感受到外面的熱氣，明明已經十月底了，深圳就好像還在夏天。

黃嶼檸扯了半天衣領，好不容易扯開領口，脖子還是被什麽束縛得難受，他才後知後覺自己系了領帶，今天下午參加的業務安全大會全是公司的領導，所有人都得正裝出席。

大會上一個個人模狗樣，私底下給自己灌酒的時候跟流氓沒什麽兩樣。

黃嶼檸一邊扯松領帶，一邊拖着沉重的步伐進了酒店大堂，突然變亮的燈光晃得他幾乎睜不開眼，他頓覺天旋地轉，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擡手擋在額前。

“嶼檸？”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黃嶼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放下手，虛了虛眼，牟言就站在幾步之外，身邊站着的是市局網安的張天霖。

黃嶼檸心想事成，欣喜若狂，忍不住傻笑起來：“嘿嘿，是言哥诶……”

眼看黃嶼檸踉踉跄跄朝着自己走了過來，牟言也連忙快步走過去接住他。

黃嶼檸張開雙手把牟言抱在懷裏了，還在傻笑：“言哥，是言哥……”

“是是是，是喝了多少啊？”牟言抱怨，張天霖也跟上來想搭把手幫牟言扶住黃嶼檸，牟言懷裏這只考拉卻一把推開張天霖，認真道：“要言哥抱。”

牟言嘆了一口氣，朝張天霖搖了搖頭，又恐吓黃嶼檸：“好了，別鬧！你真是，一個人在外地，喝這麽多酒，不怕遇到壞人嗎？當心我給你哥告你。”

“不告嘛……”黃嶼檸委屈，把臉往牟言頸窩埋，“我不是一個人在外地，還有言哥，言哥是警察，我不怕，壞人……”

牟言哭笑不得，問黃嶼檸：“你住哪個房間？我們送你回房間。”

“81……33……”黃嶼檸喃喃自語。

“胡說，8133是我的房間。”牟言連訓話都很溫柔。

“唔……8133，是，言哥的房間……”

“對，你是哪個房間？”面對胡言亂語的黃嶼檸，牟言也仍然保持着耐心，聲音依然很溫柔。

“81……28……”黃嶼檸回答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腦袋又在牟言頸窩蹭了蹭。

“這麽巧，我們竟然在一層樓诶，8128應該就在我們房間附近吧？”張天霖一驚。

“嗯，先上去再看吧，”牟言應了一聲，又柔聲訓正在自己頸窩拱得正歡的黃嶼檸，“好了，別蹭了，額頭的傷好完了麽？還喝這麽多酒。”

黃嶼檸像是被按下暫停鍵，聽話地不動了，枕在牟言的肩膀上，弱弱地認錯：“對不起……”

牟言嘆了一口氣，對這麽聽話的黃嶼檸，他完全兇不起來，只能擡着黃嶼檸的胳膊轉了個身，扶着他的腰，馱着他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到了8樓，兩位警官才驚奇地發現，8128就在他們房間的斜對面。

牟言從黃嶼檸的口袋裏翻出門卡開了門，轉頭對張天霖說：“你先回房間吧，我把嶼檸安頓好了就過來。”

張天霖點頭道：“那正好，我先回去洗澡，一會兒你回來，剛好我也洗完了，”說完又有些不放心牟言，小心詢問，“你一個人可以搞定他嗎？”

“嗯，沒問題的，去吧。”

“那行，你要有事兒叫我啊！”

牟言苦中作樂，開玩笑：“怎麽？你圍着浴巾出來幫我？”

張天霖壞笑：“也不是不行。”

牟言扶着這只大狗，也沒有多和張天霖皮，揮開張天霖，便扶着黃嶼檸進了房間。

作者有話說：

在，看過嗲精小醉狗嗎，請你們看

（怎麽沒看過呢）

（崽崽：我不是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