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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黃嶼檸的心跳輕易被牟言的一句話打亂了。

牟言說，我們的女兒。

明知道此刻只是做戲，也深知劇本裏這對情侶的行為是違法的，但他太想要和牟言組建一個家庭了，這個誘惑太甜蜜， 明知是砒霜，他也想要嚼碎了咽下去。

黃嶼檸情不自禁地牽起牟言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自言自語着開口：“像你更漂亮。”

牟言眉心一動，嬌嗔道：“在外面呢。”

可牟言是警察啊，他三觀那麽正，要是知道自己此刻竟然在羨慕劇本裏那個自己，他該多失望啊。

黃嶼檸自嘲一笑，懂事地松開了手。

劉晏猝不及防被掰嘴喂了一口狗糧，只能笑着奉承：“二位的感情真好，的确有個寶寶就更完美了。”

牟言看向劉晏，扯了扯嘴角，笑容十分克制，用溫柔的聲音向她解釋：“其實一開始我們沒有想找代孕，也不是一定要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或者他的血，才覺得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可能我的思想比較守舊，我覺得有我和他，還有一個孩子，即使是在異國他鄉，我們也是有家的，所以，我才執着想要一個中國小孩。”

劉晏被牟言的坦誠打動，用力點頭，表示了認可，牟言苦笑：“一開始我們也去過福利院，但是我們未婚，如果要收養女兒的話，有年齡差的限制……”

劉晏說得很委婉：“這個，其實也可以操作……”

牟言沒有否認：“嗯……”

“嗳，福利院的情況你也看了嘛，年齡大的孩子，大多都是家裏有什麽變故，有的都懂事了，我們領養回來也很難培養出感情了，年齡小的孩子吧，被父母抛棄，基本都是健康原因，能治好還好，要是不能治好……哎，就算咱們做善事領養小孩給她治病，沒有血緣關系也有感情，我老婆這麽善良，萬一以後有個閃失，得多傷心啊，我可不幹，所以，咱們就算決定領養，也得領養一個健康的嘛……”

雖然黃嶼檸極盡溫柔了，但牟言卻沒有表态，是肉眼可見的悶悶不樂，還鬧別扭似的推了推黃嶼檸攬着自己的手。

“我說領養，你說沒健康小孩，那代孕，在美國沒有合适的孕媽，在國內又這麻煩那麻煩，推三阻四，你就是不想要，我也不是非要和你去美國結婚……”牟言賭氣着偏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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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嶼檸立刻就慌了，牽起牟言的手：“老婆你別生氣啊，你別說氣話嘛，要結婚，怎麽不結婚！我說到做到，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辦到，你不要說不和我結婚……”

劉晏很快就意識到，在這位妻奴眼裏，養小孩就跟養寵物一樣，他的确不喜歡小孩，甚至不在乎是不是他們的孩子，他有的是錢，他只想哄他的愛人開心，他會不擇手段達到這個目的，只是如果能讓他少一些麻煩，那就更好了。

劉晏小心翼翼地開口：“其實福利院，也有健康的小孩……有些小女孩，遇到渣男，未婚先孕，即使孩子生下來她沒辦法撫養，還不是只能……”

“都是空談，我們又沒遇到！”黃嶼檸打斷劉晏，為了讨好懷裏這個寶貝來咨詢代孕的事，反而惹他不高興了，黃嶼檸也是憋着一肚子火，呼了一口氣，不耐煩，“大致的情況我們了解了，之後有需要，我會在線上聯絡你。”

劉晏剛要開口，黃嶼檸已經移開視線，掏出手機在打電話了，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他的聲音格外冷淡：“小張，過來吧。”說罷便挂斷了電話。

黃嶼檸又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低三下四地哄懷裏的牟言：“好了好了，我再想辦法嘛，辦法總比困難多，現在時間緊迫，在國內代孕有些不确定因素，要是一次成功了倒還好，要是沒成功，到時候咱們又得回來……但我也沒說不回來嘛，乖，不生氣了。”說着用腦袋蹭了蹭牟言，是在讨好他。

牟言沒有說話，雖然臉上都寫着不高興，但也算勉強接受了，由着黃嶼檸牽着自己站了起來。

眼看到手的大客戶就要飛走了，劉晏卻也只能恭恭敬敬地起身送客：“那行，二位慢走，之後有什麽需要，随時在線上聯系小劉。”

劉晏送二人快到門口了，心一橫，決定賭一把，便開口試探道：“其實剛才說的那種情況确實是有的，我有朋友在福利院工作，所以我知道，有這樣的人會把小孩丢在福利院門口，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給我朋友說一聲，遇到這種情況了，我就聯系你們。”

走到門口的二人停下腳步，黃嶼檸回過頭蔑了劉晏一眼，冷聲道：“難怪我們去福利院能領養的小孩都有問題，原來是工作人員把健康小孩藏起來聯系朋友了？”

劉晏露出商人本性，一臉“你懂的”的表情，嘴裏卻否認：“絕對沒有這種情況，這些小孩都是被有緣人領養走的，只是我看您二位這個情況比較特殊，時間也比較緊迫，牟先生又喜歡小孩，我确實也很感動，想要幫幫忙，就算生意做不成，我們也可以交個朋友嘛！”

黃嶼檸總算是朝劉晏扯出一個笑來，那是奸商和奸商頻道接通後的表情，劉晏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賭對了。

黃嶼檸點點頭，滑開手機屏幕按了幾下，回過頭對劉晏說：“那就，麻煩你的朋友幫忙留意一下了。”

送兩人出門了，劉晏才走到辦公桌前，桌面上的手機提示有轉賬通知，她滑開屏幕，金主出手果然闊綽，嘴上輕飄飄的一句“麻煩”就轉了5000塊過來。

收下誠意金，劉晏回複道：有消息了第一時間聯系您

牟言和黃嶼檸一前一後上了車，黃嶼檸帶上車門，張天霖便迅速起步，掃了一眼後視鏡，詢問道：“怎麽樣了？”

黃嶼檸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劉晏的回複，憤憤道：“還真他媽在賣嬰！而且看情況，說不定是和福利院有勾結，真是無法無天了！”

牟言沒有回應，他現在心跳得很快，腦子裏也一片混亂，目光所及之處，黃嶼檸還牽着他的手，可是一點也不反感。

這種感覺很奇妙，昨天他們讨論定下劇本，确定好人設、故事、情緒轉折點，但雙方相處的方式，交流的臺詞，其實都是即興表演的，黃嶼檸很有表演天賦，這點，牟言之前和他玩劇本殺的時候就領教過了。

黃嶼檸的臨場發揮也很好，所以牟言才會那麽快進入角色，配合着他一步步情緒遞進，被他摟在懷裏柔聲哄慰的時候，他親吻着自己的指尖訴說愛意的時候，他蹭着自己的額頭讨好的時候，心髒都酥酥麻麻的。

即使是演出來的愛意也會這麽真實嗎？

牟言有點不甘心，自己感受到了幸福，又很清楚這份幸福并不是真的，演出很成功，甚至超出了預期，可為什麽可謝幕之後，自己卻好像不願意走出來了呢？

“牟隊？”

聽到黃嶼檸叫自己，只是一個稱呼的變化，就無情地宣告了這個夢境的破碎。

牟言擡眼看向黃嶼檸，認真道：“她已經上鈎了，應該會積極地和你聯系，盡量在線上溝通，但是她為了規避策略，有些敏感內容，她應該會要求線下當面說，我和天霖今天晚上就回去了，我們不在，你一個人不要和她見面，如果電話溝通的話，記得錄音。”牟言說着，牽着黃嶼檸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又緩緩松開了力氣。

黃嶼檸這才意識到兩人的手還牽在一起，感受到牟言在放松力氣，他也懂事地松了手，慫兮兮地點頭，一點也沒有剛才在辦公室裏跋扈的土豪模樣：“放心牟隊，你們不在，我不會再和她見面的，她聯系我，我第一時間截圖給你看，然後再看怎麽回複她。”

牟言點頭，張天霖扶着方向盤，開玩笑：“你們倆今天發揮得還行吧？”

黃嶼檸豎起大拇指就開吹：“牟隊超絕的！高強度cue流程，前面有段我發揮得不太好，說完了才覺得，壞了，好像有點圓不回來了，結果牟隊一出馬，轉折無敵絲滑，我反正配合就完事兒！”

牟言被黃嶼檸逗笑了，商業互捧起來：“你也不賴，你那深情程度，路人看了都想随兩百塊份子。”

黃嶼檸趕緊牽起牟言的手，又扭頭看張天霖：“天霖哥，随個兩百不？”

張天霖從後視鏡裏飛快掃了一眼後座的二位新人，也很配合：“随随随，二位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作者有話說：

是誰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