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他不小心把腿摔傷了，結果讓妻子和兒女都受累了。
“爹，我可以的。”
舂米是力氣活，不講究什麽技巧。
雲朵希望父親可以安心養傷，所以只要是她能夠承擔的事情，她都想要盡量地攬過來。
家中的石臼是用整塊的大石鑿成，至少要三四個大漢才能把它擡動。
石臼的身子埋在地下，只餘臼口露出在地面。
在往日裏面，他們的爹爹就是用它，舂出來全家人要吃的糙米。
雲朵把谷子倒進了石臼裏面，然後動作生疏地爬上了碓尾。碓身是用粗壯的樹幹劈成的，她的身子小小巧巧的，站在上面明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用雙手扶着碓臼上面的橫杆，然後開始了一下一下地舂米。
她的身子用力地踩壓下去。
像是翹翹板一樣的碓頭，便高高地擡了起來。
當她放輕身體，碓頭落回到原處，石臼裏面的谷子便被舂開。擡起來，再舂下去，不斷地重複往返，完完全全是講究力氣的活計。雲朵的身體太輕，所以每每總要非常用力地踩壓下去，才能夠把碓頭擡起來。
“姐，我幫你好不好？”
水生從屋子裏面跑出來，開口要幫雲朵幹活。
“上來吧。”
雲朵伸出手把他拉上了碓尾。
弟弟的年紀還小，對什麽事情都十分好奇，既然他想要幫忙，她也就應允了下來。
姐弟倆個人扶着橫杆，一起站在了碓尾上面。
多加了一個小小的水生，實際上也增添不了很多的重量。
而且他的力氣比雲朵更加不如，所以只是幾個來回，便累得滿頭大汗。當碓頭舂下去的時候，石臼裏面的谷子總是輕易地彈跳出來，雲朵于是讓水生拿着用禾稈紮成的掃帚，在前面幫她清掃。
他們的爹爹舂米的時候，都是她負責在前面清掃。
現在弟弟漸漸長大，他也可以幫忙了。姐姐肯讓他幫忙幹活，水生感到非常的高興。他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掃帚，一下子便跑到了碓頭前面去。
有了年幼的弟弟的幫忙，雲朵總算是輕松了不少。
姐弟倆人一整個早上，都在院子裏面舂米。往常他們的爹爹只需要很短的功夫，就可以把一石臼的米舂出來，但他們兩個人都是生手，所以能夠舂出來就很不錯了，也不計較得到的糙米是不是零零碎碎的。
水生還是個小小的孩子，不像雲朵懂得分擔家中的活計。
他只是聽從她的說話，專心地拿着掃帚守候在旁邊，當雲朵開口喚他的時候，他便手腳并用地趴到碓身下面，把從石臼裏面彈跳出來的谷粒清掃回去。對于這樣簡單重複的工作，他居然完成得有模有樣。
“姐，我餓了。”
水生跌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肚子。
日頭漸漸地升到了中空，該是要吃飽飽的時間了，他用烏黑水亮的眼睛渴求地看着雲朵。
“水生，你再忍忍好不好？”
雲朵安撫地開口道：“把最後的米舂完，姐就做飯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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