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我心他石
我心他石
徐樹勵系着圍裙給店裏的客人配餐。
蒲钰敞開塑料袋塞手抓餅,把吸管怼進稀粥,非常不見外地擱在徐樹勵手邊案臺的空處等唑。
徐樹勵幾次想叫他自回己店裏吃好了,那裏清閑,這裏人多嘈雜的,也不怕盯着下飯眼睛暈。
但是,看在蒲钰只是盯着自己的圍裙看,徐樹勵就不打算說了。
徐樹勵把最後一件餐品送過去,回來時,蒲钰已經将給自己吃的食物遞了過來,套在外面的塑料袋貼心的扒拉開,敞開一個剛好可以湊嘴巴過去咬一口的狀态。
徐樹勵躲着露出來的手抓餅,接過來。
兩個人就站在小小的配餐室裏,對着頭吃早餐。
徐樹勵吃東西很快,一只卷成筒子狀的手抓餅,他一口就下去了大半,塞了鼓鼓的一嘴也不耽誤他咀嚼。
蒲钰生怕他自己把自己噎死,指了指旁邊“我準備好了”的稀粥:“喝粥啊,樹。”
徐樹勵用力咽下去,他吃飯就這個死樣兒,都習慣了,根本噎不死人的。
徐樹勵又下去一口:“你喝吧,我不喝。”
蒲钰當他是不好意思:“喝嘛,專門給你買的,你每次都吃這麽快,多危險。”
徐樹勵在專心吃飯,完全不能做到“一心二用”的他,回答別人的來話也很随便:“你喝你喝,我不喝。”
蒲钰接:“你喝完我在喝。”
徐樹勵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擡眼看了比自己高半個腦袋的蒲钰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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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钰趕緊笑笑:“我在路上喝了一個了,樹,真的是給你留的。”
“嗷,那好吧。”被說通了的徐樹勵,瞬間就不客氣了,撈起稀粥,三口就唑完了,啪叽,塑料袋和空包裝随手扔進了垃圾桶。
一旁早開始半天的蒲钰,還剩下兩口沒有墨跡完,抓在手裏慢騰騰地嚼着。
徐樹勵不管他,開始接着忙自己的。
等這家夥吃完自己的早飯,他自會自行退去,徐樹勵覺得沒必要趕他走。
雖然,徐樹勵已經意識到,蒲钰給自己找的、黏在他身邊吃早飯的“理由”太過于漏洞百出,徐樹勵也覺得沒必要主動趕他走,等到蒲钰完全開了竅,實踐真知地發現徐樹勵他确實是一個頂頂無聊無趣的人的時候,蒲钰他會自行離開的。
徐樹勵會開導一個小姑娘,“耐心”對一個人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但是,現實上,他完全不相信,一個人會有足夠地耐心去守着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從頭到尾。
這就是世界的真理所在,人是永遠利己的。
忙着忙着,蒲钰終于也墨跡完了手裏的早餐,和徐樹勵打了聲招呼,要回自己的店去了。
蒲钰:“樹,我先回去了,夥計把毛料卸在大堂,我瞧瞧去。”
徐樹勵頭也沒擡:“你去吧。”
蒲钰轉頭往店門口走。
徐樹勵想起來什麽,叫住他:“小钰,中午來我這裏吃飯吧,欠你一頓餃子。”
蒲钰定在門口,外面的光打進來,他的面堂浸在陰影裏,眼睛卻亮得發燙。
“好。”蒲钰愉快地應着,轉頭的動作都帶着難掩的雀躍,五官的色塊揉在一起,又格外清晰。
徐樹勵有點疑惑了。
不就是還他一頓餃子麽,這麽開心是有道理的嗎?
-
某酒店,某客房。
一張雙人床上,躺着兩個男人。
一邊個子高一點的男人皺了皺眉,擡手揪住只蓋着自己一只手臂的被子角。
拽不動,他使點勁兒,手臂上的青筋一擰,把被壓住的被子硬生生拖開一半出來,蓋在受涼了一夜的身體上。
終于體溫回暖,沒那麽涼了,男人眉頭舒展,好似微笑。
身邊的另一個男人不高興了,緊皺眉頭的動作如假包換地跑到了他的臉上。
他像個跳跳蝦一樣在床上撲騰了幾下,被子面卷一樣全部卷回自己身上,連點兒被子渣都不給拽被子的人留。
再次受涼的男人睜開眼睛,一臉面如死灰地盯着天花板,幽幽地道:“菲菲啊,隔夜死的活屍都沒有我涼。”
沒人理他。
男人手往被子裏鑽。
被折騰的不高興了,另一個男人随手一拽,拽了個枕頭巾扔給他:“蓋這個湊合湊合。”
扔偏了,枕頭巾啪叽蓋在了他的眼睛上。
男人拿起來,展開打量着,不懷好意地笑道:“菲菲,你就給我這麽個帕子蓋,是只打算給我的老二蓋嗎?哈哈哈,我到底該說你有情有義呢?還是說你忘恩負義.......”
還沒說完,另一個男人飛快地轉過身來,噔得一下,給了他一腳,直接給他好不客氣地踹到了地板上。
“媽的!嘟嘟囔囔地,你他媽煩不煩啊,去地上找你的被子吧!自己鬧騰到地上的被子,讓你撿你不撿,你就應該打地鋪。”
男人絲毫不生氣地躺在地上裹緊被子:“菲菲,你心好狠。”
菲菲:“滾!別亂給我起名字。”
男人:“我知道啊,你叫兔椒。”
兔椒:“那就直接叫這個就可以,別瞎JB亂叫,小心我半夜起來割掉你的老二。”
男人笑:“這就開始約第二次了?挺會規劃啊我們的未來啊菲菲。”
兔椒明顯被惹怒了,他從床上跳起來,居高臨下地叉在男人兩邊的地板站着,警告他:“我說話你聽不進去是不是?別TM演了,我知道你是個十八線的小演員,但是,你就算再糊,也沒要在我這個外行這裏也要生搬硬套地黑紅一下吧,黑紅在你那裏是紅,在我這裏就是膈應,你懂不懂啊?”
男人挑挑眉:“你昨晚上不是挺喜歡和我演戲的嗎?怎麽?提上褲子不認人了?”
說罷,男人目光一動,戲谑地接着道:“哦,褲子都還沒提呢。”
兔椒給了他一腳:“趕緊收拾收拾滾蛋!”
男人這才爬起來穿衣服。
男人邊穿,邊疑惑地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喜歡我昨天演的那款啊,還是現實中你就是有一個人是那個樣兒呢?”
兔椒白了他一眼,道:“和你有什麽關系?你爽了一晚上走就行了,別亂多打聽,和你沒關系。”
男人舔舔嘴:“我可沒只爽了一晚上啊,這個人我可是演了好久了,身為一個演員,我有權問一下角色的出處吧。”
兔椒斬釘截鐵:“沒有!”
男人不愉快地“啧啧”一聲:“不是,你喜歡他,你就追他啊,真搞不懂。”
兔椒突然有點迷茫了:“我表白,他會聽不懂的,他就是個很溫暖也很普通的人,他的好,沒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男人:“直男啊?那确實是你該死。”
兔椒搖搖頭。
男人:“不是直男你就直接上啊,強取豪奪!渴極了強扭的瓜也是甜的。”
兔椒搖搖頭。
“啊?”男人的思緒一下子飄遠:“你別告訴我,你喜歡的是個紙片人,那我可幫不了你。”
“不是啊。”兔椒皺眉。
他好像很喜歡臭臉,但是男人覺得,兔椒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肯定永遠都是一個柔柔和和、笑容恬靜的樣子,因為他有幸在床上見過幾次。
兔椒:“我不知道他的性取向,他大概也不知道,他就是個兩眼不聞窗外事的工作狂。我不知道要不要引導他往這方面靠,不知道如果那麽做了,對他公不公平。”
男人:“你之前不是說,他去過Gay吧?還差點看到你?但是你躲開了?那不就說明他就是喽?”
兔椒:“不一定,他是被人拉着去的,他經常被人拉着去各種各樣他不會主動去的地方,這方面,他什麽都不懂的。”
“哦?這方面?”
男人笑笑:“你是很想和他做 i 對嗎?你的性癖真奇怪,竟然喜歡和這種人做,還想讓他用‘那種方式’幹你,你不怕他性無能啊,性//饑渴找性無能,很痛苦的,你應該多找找我,你喜歡什麽樣子,我都可以演給你嗷。”
兔椒:“你能不能快點滾,別逼我揍你小子。”
男人:“哎呦,你好兇,你對你那個好哥哥也這麽兇嗎?”
“和,你,沒,關,系。”兔椒咬牙切齒地道:“聽不懂是嗎?要不要幫你捶捶腦子,記得牢。”
“嘁。”男人自找沒趣地穿戴整齊,出了門。
又半道兒折了回來,溫柔地親了兔椒一口,用兔椒喜歡的語氣道:“阿fei,我是誰?”
兔椒嘴唇努努,就要将心中言語不吐不快,但是男人又惡劣地收了神通,咧嘴一笑:“我是誰啊菲菲?”
兔椒立刻清醒了,擺出臭臉:“畜生。”
男人:“名字啊,我的名字。”
兔椒充耳不聞:“牲口。”
男人收起來笑容,一只手掌扣在兔椒的後腦上,實實地往前一攏,手指揪住他的頭發,冷冷地道:“我的名字?”
“..........”兔椒倔強得不想說。
男人低下身,湊到兔椒的耳邊,手上的力道加重,道:“我們說好了的,這是陪你演戲的籌碼啊。”
兔椒目視前方,頭皮被揪緊的發根拽得發疼。
男人重複:“我到底叫什麽來着?”
兔椒機械地道:“羅不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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