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第 19 章

第十九章終于見面了

白苑只看到一片火紅，像是夏日裏最燦爛的夕陽，瑰麗而又美麗，但随着黑暗的逼近，似乎要将所有的希望都熄滅，鮮紅的火焰越來越近，刺痛了人的眼睛，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影掠過，白苑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想要伸手去抓一個人，可是卻什麽也做不了，流寧喉嚨幹澀，想要大叫，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白苑被白苑的舉動吓了一跳，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周圍的一切，一直跟在白苑身邊昏昏欲睡的唐慧君，被白苑的舉動弄得一愣一愣的，他看到白苑小心翼翼地觀察周圍的情況，心中一痛，不知道這幾天過得有多辛苦。

唐慧君拉着劉的雙手，想把自己的體溫傳給她。看到唐慧君，白苑松了口氣，目光落在唐慧君身上，這幾日不見，他似乎多了幾分疲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經歷了同樣的煩惱。

四人的目光交彙在一起，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但兩人都能很好地理解對方的情緒。唐慧君摟着白苑，将她摟得更緊，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體內，融入自己的骨頭裏，這樣的用力，這樣的擁抱，帶着太多的感情，這是兩人第一次這樣深情相擁。

唐慧君的聲音有些哽咽，有些嘶啞，“我很想你。”他看着白苑，輕聲道。他不敢去回憶白苑絕望的樣子，也不敢去想自己沖進将軍府，看着昏迷不醒的白苑，心中的恐懼和不安。

白苑靜靜地感受着唐慧君的強大，感受着他的溫度，他的感情，他的溫度，她都不知道唐慧君能不能聽見，但她并不在意，她知道，兩人心意相通，白苑還是第一次對唐慧君的感情如此清晰，她能感覺到，自己已經沉浸在這種強烈而深刻的感情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緊緊地将唐慧君摟在懷裏，依偎在他的肩頭。

唐慧君将白苑摟在懷裏許久，似乎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們就會再次陷入生死絕境。良久，唐慧君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白苑，任由白苑倚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用這種方式向白苑表明，他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她可以永遠依賴他。

白苑默默地享受着這種平靜，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識前的混亂，他很想詢問發生了什麽，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只能咳嗽。

唐慧君趕緊站起來，端了一杯水遞給白苑，白苑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唐慧君輕輕拍了拍白苑的後背，“放心吧，你在唐營裏很安全，你哥已經率領将士向大唐投降，但是，但是，但是……”

唐慧君目光一沉，嘆息一聲：“不過，今天早上，将軍府已經被燒成了一片廢墟，楊懷和南宮林都找不到，所以，這把火，應該是淩風放的。”

唐慧君說得很委婉，生怕白苑更難過，又擔心自己的病情惡化，所以沒有直接說出來，白苑是個聰明人，她知道，如果楊懷哥回來找自己，南宮夫人已經死了，恐怕已經死了，白苑不敢多想，心中百感交集，也沒有時間去恨淩風，只記得兒時的玩伴。

在監獄裏的這段時間，楊懷哥和南宮對她的悉心照料，還有那一次在大火之中發生的事情，讓白苑很是愧疚，楊懷哥将她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家人會因為自己而死去，如果沒有自己，楊懷哥和小眠或許還會像以前一樣，安安靜靜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就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讓她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兩滴眼淚順着流下來，流到了白苑的身上，他的身體在不停地發抖，白苑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想要忍住，卻沒有哭出來，嘴角溢出一絲殷紅。

唐慧君看着白苑痛苦的模樣，心中一痛，卻無能為力，他知道，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安撫白苑，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靜靜地陪在白苑身邊，他下意識裏握緊了手臂，想要讓白苑明白，自己永遠都在她身邊，給她一個溫暖，唐慧君伸出一只手，為她擦拭着臉上的淚水，直到白苑疲憊地靠在他的懷中，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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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這一場雨足足持續了三天，似乎是在回應着這幾天的郁悶。唐慧君默默地陪着白苑，白鋒，丁楚楚，薛寧，輪流來探望白苑，大家心裏都很不是滋味，但在對方的陪伴和陪伴下，這份傷痛才漸漸消散。

直到第五天，天空才終于放晴，天空一片晴朗，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花香。白苑，唐慧君，白鋒，薛寧，丁楚楚，五個人，準備去祭奠楊懷，南宮琳，在離開軍營的時候，遇到了枉妍，枉妍看到大家都很吃驚，苦笑道：“陛下知道你要去祭奠楊懷夫婦，就讓我代替你，而且，我和楊懷哥從小就認識，應該過來吊唁一下。”

枉妍也是一身白衣，神色平靜，沒有半點悲傷，說着，她轉過身，朝着前方走去，其他人也只能跟在她身後。

一行人來到了楊家的陵墓前，這是一處幽靜而莊嚴的地方，楊懷的太爺爺，他的爺爺，他的父親，他的爺爺，他的爺爺，他的父親，還有楊懷，南宮琳，都是他的墓碑，他的墓碑上長滿了野草，看起來很是荒涼，但他也不想破壞這份寧靜。

潔白的墓碑上，沒有一絲灰塵，一看就知道楊懷是多麽的細心，多麽的孝順，而墓碑的背面，則是一行蒼勁有力的碑文，記載着楊懷的一生，每一個字，每一個字，每一個字，都是他親筆所書，每一個字。

不過楊懷和南宮琳的墳墓裏，依舊空蕩蕩的，他們雖然是最親近的人，但也不知道該怎麽寫下這段傳奇般的人生。

一群人在一片寂靜中走來走去，将那塊潔白的墓碑擦得幹幹淨淨，然後将楊懷和南宮琳最喜歡吃的東西擺在墓碑前，六個人一字排開，恭恭敬敬的端着一炷香，對着墓碑行了三禮，白苑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住了一般，每一次彎下腰，都帶着深深的愧疚，讓她幾乎要窒息。

儀式結束，白苑跪在楊懷與南宮琳的墳前，焚了一把火，仿佛要将那一天的悲傷都焚燒幹淨，白鋒看着白苑，将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然後對着白苑說道：“我和楊懷哥已經商量好了，如何才能在不損失一兵的情況下，說服唐軍投降，然後我們兩個人假裝出城迎戰，而他則趁機去抓景力，楊懷哥提議，讓淩風将你囚禁起來，這樣一來，淩風就會對我們更加信任，也會更加安全。”

“最起碼，就算我們輸了，你也可以一走了之，我本來是不想瞞着你的，但是楊懷哥執意要告訴你，我也是出于對你的考慮，所以，我就答應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淩風似乎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他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一把火燒了他的府邸，然後他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不知道淩風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消息。”

白苑聽到這裏，也陷入了沉思，誰也不敢貿然打破這種悲傷的氣氛，枉妍看了看大家的情緒，發現大家都是一樣的悲傷，誰也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舉動，似乎與他們無關。

白苑默默地回想着那一天的大火，心中一片黯然，她明白，這一切都是南宮琳對她的誤解和懷疑造成的，雖然她已經說服了白苑，但是，白苑還是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着白苑，白鋒對白苑點了點頭。

白苑心中焦急，不知為何，在得知兇手不是自己後，他非但沒有松一口氣，相反，他的心越來越沉。

白鋒走到白苑身邊，幫他把那張紙燒掉，然後對白苑說道：“既然你要負責，那就由我來負責吧，楊懷哥，還有南宮姐，都是這麽拼命地維護着我們，他們當然不希望我們再這麽消沉下去了。逝者已矣，楊懷哥也是煞費苦心了。”

白苑注意到哥哥那雙一向靈動的眼睛裏沒有了往日的歡快和放松，她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哥哥，也不想讓他們為自己操心，她強顏歡笑地看着最後一頁紙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白苑持刀走到墳後，用自己清秀的字跡，在楊懷與南宮琳葬在一起的衣冠冢刻下一句墓志銘，然後走到墳前，唐慧君握住白苑的手，握住白苑的手，讓她有力氣，然後領着白苑往回走，其他人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目送兩人攜手而行。

但見墓後白苑用蠅頭小楷寫了幾行娟秀的字：“生有何歡，死有何懼，夫唱婦随，風雨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