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受傷

受傷

臨近寒假還剩一星期，言知學生們緊趕慢趕地複習，并沒有對寒假的到來感到輕松，內心則是越來越慌。

“梁恩景，你為什麽學習這麽好？”楊因問。“每次分數都很高，是有什麽秘訣嗎？”

“做題。”他說。

“沒了？”楊因問。

“嗯。”他回答。

楊因在心裏對他翻了一萬個白眼。

“楊因你別問他，我哥他是神仙，神仙的的思路自然是和我們不一樣。”周添接話說。

“我知道，這不是馬上放假了嗎，我要是考不到650，心心念念的服裝設計學院就與我無緣了。”說完，楊因就趴在了桌子上。

“其實，你可以換一種思路。”梁恩景說。

楊因猛的擡起頭，望他那看去“什麽思路？”

“老師在講題的過程中，先別急着記筆記，先聽，記筆記的時候挑重點，還有易錯點，逐步複習。”

“你還真別說，我每次聽課都是邊聽邊記，到最後就聽了個大概……”楊因說，滿面愁容。

“你別慌，慢慢來。”周添說。

“話說回來，梁哥你嘴怎麽回事？破了這麽深的口子。”周添一直盯着梁恩景的薄唇。

“磕的。”他回答。

“不像。”周添說。

“……”

“好像霖之嘴上也有……”楊因說，有點疑惑。

梁恩景頓時如坐針氈，耳朵紅到脖頸，他當然知道她的嘴怎麽弄的。

“行了周添，別說了，看把孩子吓得。”楊因憋笑，她猜出來了。

“我……我去接個水……”梁恩景起身就想走，出門的時候不料碰到了江澤。

“嘶～操。”梁恩景撞到了他的肩膀，力度不大但江澤反應很大。

“你他媽眼瞎？”江澤問，眼神有一種挑釁意味。

“抱歉。”梁恩景道歉。

江澤不買單，抓住梁恩景的領口，說“夏霖之……你弄的？”

梁恩景疑惑，随機便明白過來，他冷笑一聲“那是我女朋友，親一下都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了？”

修長的手指把江澤搭在他身上的手一根一根給掰開，每掰一根，他就說“你仔細看看。”

“我的嘴，是她昨天主動咬的。”

“脖子也是。”

“你……！”江澤被激怒了，明明梁恩景的話沒毛病，但他心裏窩着一團火，就是不爽。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該慶幸。她是我的，在班裏老實點。”梁恩景笑着說。

“江澤，你做什麽呢？！”這時候遇見了白初晴，也是，言知再大，碰個面的機會也有。

“初……初晴。”江澤頓時蔫了。

白初晴雖然說着斥責江澤的話，但眼神時不時瞟向梁恩景。

梁恩景卻沒有看她，一點也沒有。

白初晴看他這副模樣，一瞬間讓她怒火中燒，她看着江澤說“我們今天是不是還一起回家啊？”

江澤“……？”

沒等江澤反應過來，白初晴就忙拉住江澤的手，撒着嬌說“我今天還想去吃莓苺樂。”

江澤心道“我操，什麽是莓苺樂？”

梁恩景這時候卻看了白初晴一眼，推看他們，徑直的走下樓。

白初晴看着他的背影，猛的把江澤的手一甩。

江澤還沒來得及吃痛抱怨，就看見白初晴朝着梁恩景方向走去。

學校走廊，一前一後，似曾相識，仿若他們回到了紫荊中學，那時候他們一起放學，一起回家，那時候，梁恩景還是把她當妹妹來看的，時間轉瞬即逝，不同的學校，不同的走廊，但還是那兩個人。

“梁恩景你站住！”白初晴朝他的背影喊道，聲音很大。

梁恩景呆愣了一下，思索一秒，并沒有止步。

“梁恩景！”她這次喊的很大聲，同樣引得周圍同學駐足觀看。

這次的白初晴，雖然身穿校服，卻是濃妝豔抹，大冬天的穿的單薄，只為了凸顯身材好。

夏霖之卻巧合的在梁恩景即将下樓的樓梯間看到，她并沒有出聲，而是躲在人群中觀看。

“梁恩景，我喜歡你！”白初晴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梁恩景即将邁下臺階的腿停止。

詫異的往回看她一眼。

“哥！我說我喜歡你！”說完，她跑到梁恩景後面，直接抱住他的腰。

“放開。”他低斥。

她抱的很緊。

“我不放，如果我這次放開了，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再不說，就能看着他們親眼步入婚姻殿堂。

她低頭認錯。

“如果不是我當時不懂事，不懂得理解你，現在和你在一起的就不會是夏霖之！”

“說到底，夏霖之才是第三者！”她喊道。

周圍人議論紛紛。

夏霖之在人群中低着頭，厚重的服飾遮住了她半張臉。

白初晴什麽也不管了，她朝周圍喊道他們以前的事情。

其實沒有多少人在意。

訴說着梁恩景對她的情意，訴說他之前如何對她好，訴說他為她出了多少次頭，她說明明夏霖之的這一切都是屬于她的，她承認自己的錯，還諷刺了一頓夏霖之，說她說她白初晴的替身，試驗品。

“原來她就是造謠者……”周圍人露出鄙夷的眼神“看着不像啊，她學習不是挺好的嗎，怎麽會……”

“……”

她怕周圍人不相信，一氣之下把白倫和梁偉之間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次夏霖之聽的清清楚楚，梁恩景什麽也沒有說，沒有維護她，她胡亂抹了吧眼淚，默默退出人群。

白初晴仍在繼續喊着，她說像這種事只有我知道，別人知道的不概全，而她夏霖之什麽也不知道，她算個什麽東西？

梁恩景甩開了她的手，拿起口袋裏的紙巾擦拭着被她觸摸過的地方。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滿厭惡，他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突然，為什麽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揭開真相，為什麽不考慮他。

“白初晴，你聽着。”

“既然都這麽說，我也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了。”

“我不告訴夏霖之，是因為我怕她心疼我，你知道嗎？她可喜歡我了，喜歡到不能自已。”

“因為我心疼她所以怕她心疼我才不告訴她事情的原委，說到底……”

“你才不算個什麽東西。”

“她比你好的你想象不到。”

“她在我心裏永遠都無比閃耀的光。”

“而你……”

梁恩景接下來的話讓白初晴墜入深淵，跌入冰窟，爬不出來，永遠封存。

“迎新晚會，她的演講稿是你替換的對嗎。”

“那天她手上的燙傷，也是你潑的對嗎。”

“你別懷疑，這些她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

“她理解你才不會揭發你。”

“而你卻把她的善良踩在地上踐踏！”梁恩景此時情緒已經憤怒到了極點，溫柔不複存。

“我從來都是可憐你，把你當成妹妹，也是因為可憐。”

“你就是可憐的。”

他始終狠不下心說更難聽的話，他不計較白初晴說他，但她把夏霖之貶低的分文不值，他也不會顧及了。

我們曾經相互取暖，安慰，但我們也最懂，刀往那個部位紮最疼。

假不了的就是，梁恩景只喜歡夏霖之，她是他的初戀，是唯一，是心中所向。

真不了的就是，白初晴說梁恩景喜歡她，說他把夏霖之當她的替身，當試驗品。

因為梁恩景喜歡夏霖之，容不下任何人說她的不好，她在他心裏，沒有不好。

白初晴和他曾經擁有相同的命運，都擺脫不了，不管對方說什麽，承受的都不止一方。

都是可憐的。

白初晴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她不喊了，也沒有掉眼淚，只是看着眼前的人。

“怎麽？不開心？”

“你當時說的可比我狠多了。”

“你可是想讓我死。”

“我還知道，你找江澤對夏霖之做什麽不好的事，以此讓我痛死，不是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

“可惜，江澤有點人性，都告訴我了。”

“他看你的眼神帶點愧疚才會與你步步為營。”

“你怎麽就是不懂？”

“迷途知不了返，是你本性。”

“以後，別再叫我哥了……”

這時候江澤從人群中沖出來往梁恩景臉上狠狠揍了一拳，梁恩景挺了點力氣往後退幾步，擦拭了嘴角的鮮血，冷笑了一聲，握緊拳頭徑直的往江澤臉上揮去，江澤承受不及，狼狽倒地。

“梁恩景，我操你媽！”

梁恩景沒有給他喘氣的機會，他揪住江澤的衣領，如同剛剛江澤揪住他的衣領如出一轍。

他俯身湊近他耳朵對他說“我早就想弄死你。”

“行啊，來弄死我，我看你有沒有這個膽。”江澤說完，兩人便扭打了起來，場面混亂不堪。

“你居然敢欺負初晴！梁恩景，我跟你沒完！”他說，聲音撕扯。

“我欺負她？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欺負她了？”他問。

“你……！”江澤閉言，他沒有看到梁恩景欺負她，倒是白初晴一個人追着他不撒手，窮追不舍的罵。

或是尴尬，或是讓江澤丢了面子。

江澤冷笑了一聲，嘲諷道“年級第一的梁恩景，他媽的！你爹都不是什麽好玩意兒，你又會是什麽好東西？”

“你還模範代表呢！模範着談戀愛是嗎？”

梁恩景眉間沒有半點情緒，他全當他在瘋言瘋語。口中的謾罵辱沒不了他一點。

打鬥聲引的高一高二的學生來看。

他們倒是起了一個名字：“學霸和校霸，神仙打架。”

這個神仙倒是貶義詞。

人生嘈雜。

“都在這兒圍着幹什麽呢？上課了沒聽到嗎？”沈主任過來把同學遣散。

“快回去上課！”沈主任喊道。“高三了還不知道嗎？”

其他主任連忙拉架。

同學們相繼離開，他們被叫去辦公室。隐隐中，兩人之間糾纏不清的線，徹底斷了。

也可以說，他們本來就無緣。

“你們倆去辦公室！”沈主任喊道。

【午間】

夏霖之眼睛有點紅腫，她下樓去接熱水，揉着眼睛走着，不小心碰上了盛謙。

“小心！”夏霖之差點跌倒，還好盛謙眼疾手快地扶穩了她。

夏霖之睜開眼看見是盛謙之後，愣了會，寒風呼嘯，臨江市許久都沒有這麽冷了，不知道今年會不會下雪，去年就沒有下，使人心裏有點落寞。

“謝謝班長。”她說，聲音卻很小聲。

“你怎麽了？”注意到她的不對勁，盛謙神色擔憂，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額頭，卻還是有分寸的放了回去。

“不舒服。”她說，沒有隐瞞，沒有撒謊。“我好像有點發燒，昨天晚上可能着涼了，問題應該不大。”夏霖之一五一十的告訴盛謙。

“我送你去醫務室。”他說，動作卻快。

夏霖之看着他握着她的手，連忙松開，退後幾步。“我沒事班長，喝點熱水就好了，我先走了。”說完，轉身離開。

熱水喝完了一整杯，還是不管用，她趴在桌子上，臉越發的紅。

這時候黃意回來了。

“霖之，這是楊因讓我給你的藥，你趕緊喝了吧。”

“我這兒有熱水，樓下飲水機好像被凍上了，今年冬天真奇怪，好冷。”黃意說着打了一個寒顫。

“霖之，你好好注意身體，看你瘦的，我都心疼。”黃意說。

“嗯，好。”夏霖之回答。

夏霖之喝完了藥，體溫逐漸降低，她很疑惑，楊因為什麽知道她不舒服？不過這種疑慮很快就打消了，她就當是梁恩景送的吧，就當上午那件事不曾發生過，就當作不知道。

她不知道的是，這瓶退燒藥是盛謙跑出去給她買的，他想做出實際性喜歡，但又不能太刻意，于是就把藥交給楊因替他轉交。

下午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盛謙把楊因叫出去。

“楊因，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他問，語氣很謙和。

“什麽忙你說？”楊因回答。

盛謙從口袋裏掏出一瓶退燒藥，其實是兒童喝的劑量和藥效，他不知道夏霖之發燒到多少度，就不敢往大劑量想，琢磨了很久，才選出這瓶兒童喝的退燒藥。

“霖之生病了？”楊因面露疑惑。

“我去看看！”她說着連忙擡腳。

盛謙拉住她。“你把藥替我交給她，但不要說是我給的。”

“好。”說完，拿起那瓶藥，朝二班走了。

去她們班的時候，恰巧夏霖之不在，快上課了，楊因只好把藥交給回班的黃意，并叮囑她一些事。

第三節課，看到警車來到學校，夏霖之這才發現了不對勁。

“警察怎麽來了？”她問。

“啊……你不知道嗎？鬧的沸沸揚揚了都。”黃意說。

“怎……麽了嗎？”夏霖之有種不好的預感。

“梁恩景和江澤為了白初晴打了一架，雙方受傷都挺嚴重的。”

夏霖之聽完，連忙起身，她沒有聽“為了白初晴打架。”而是聽清楚“梁恩景受傷。”

“霖之！你幹嘛去？！馬上要上課了！”黃意喊道，卻沒有喚回夏霖之。

“警察都來了，事情不會小……！”夏霖之邊跑邊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