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林語容：【啊啊啊啊順利得簡直不敢相信！！】

林語容：【就算你把我這事拿去當小說素材，都會被人說太假的程度！】

林語容已經興奮到無法用言語形容，雖然事情都還沒有做完，人還在加班，也要立刻馬上戳餘希音分享一下快樂心情。

餘希音：【那你這算是升職了？】

林語容：【好像算欸！！】

林語容：【說不定李然的位置馬上就是我的了！】

林語容：【想不到有朝一日，我居然有可能和Vivian同級！！】

她知道Vivian絕對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如果能看到她一手帶起來的人升職加薪，肯定也會特別為她驕傲的！

林語容：【太高興了，差點嘴角都收不住。】

林語容：【先不想這麽多了哈哈哈哈！】

林語容：【等我先漂漂亮亮地把這個項目做完了再說~】

品牌全案營銷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整體營銷周期少說也有半年，現在才剛起步，要等忙完這個項目肯定是後半年的事了。

而且大項目需要的人手也多，沒了李然在中間幹涉，她和Vivian打了聲招呼，就把蘇薇抓進了項目組裏，順便還要了幾個工作比較讓人省心的同事過來，享受了把做領導的快感。

但這種快感也是短暫的，作為項目總負責人，無論發生什麽，她都是第一個擔責的人。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裏，她每天都在加班，回了家也倒頭就睡，面對陸謙成的需求大多時候也都是無動于衷，或者勉為其難做一次，就手腳并用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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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來了，我真的太累了，動不了一點。”

“那我不動你了，先去洗個澡再睡。”

男人說這種話多半是不安好心，林語容往旁邊一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現在說得好聽，等進了浴室，你就不是這樣了。”

“那你就這樣睡？”

“不行？”

也不是不行，但陸謙成也知道她不喜歡汗涔涔的就睡覺，不肯洗澡純屬嘴硬以及懶得動。因此不再做口頭上的争論，直接把人抱起來撈進了浴室，純粹地幫她洗了個澡。

剛開始林語容有點慌，後來看他一副要做柳下惠的意思，就膽大包天靠在他身上享受服務，并再三聲明：“我可不是性冷淡啊，我這是太忙了，等我有空休息了再說。”

陸謙成笑了，“你是不是我還不清楚？”

這什麽意思啊，說她饑渴？

到底現在誰更饑渴，他心裏沒點數嗎？

林語容氣得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下，但懶得再說什麽了，靠在他身上任由他幫她擦水，穿衣服，再把她抱回床上，右手在她脊背上輕緩地拍，就像哄小朋友睡覺一樣。

她早就累得睜不開眼睛了，一沾床就快要昏過去了，瞌睡一點點襲來。

意識朦胧時，她隐約聽到陸謙成輕聲呢喃：“等你有空了，再正式回去見一下我爸媽行嗎？”

第一反應又是抗拒，她小聲說：“不急啊，我們現在這樣不就很好嗎？”

“你不想嗎？”

“忙，而且雨季要到了，我不喜歡下雨。”

“那等我房子甲醛散好了，你搬過去嗎？”

“以後再說，我這邊房租還沒到期呢。”

“……那就聽你的。”

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一覺睡醒，他們還是各自忙着工作，和現代每個普通的年輕人一樣。

直到一個周一，林語容下班比平時要早一點。

準備走的時候關彥和蘇薇都還沒加班，她就順口叮囑了一句，“今天先弄得差不多就行了，細節問題明天再統一看，我看天氣預報說了今晚會有雨，都早點下班吧。”

關彥擡頭看她，又強制自己埋頭盯着文檔，“知道了，我馬上就完了。”

“跟你一起做項目果然比跟李然強多了，要是李然還在這邊，他才不會說什麽要下雨了早點下班，他只會陰陽怪氣嫌我們效率低，怎麽還沒做完，小嘴叭叭的，沒一句好聽的話。”

有時候真不怪李然嫌她效率低，她那嘴是真閑不住，還特有模仿天賦，把李然平時說話的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的，林語容都想給她搬個奧斯卡小金人了。

但外面都已經起風了，她不打算和她鬧了，“你可別說了，我怕晚點真要下大雨了。”

“你放寬心，我這邊也差不多了。”

“成，那我走了，拜拜！”

她揮揮手背上包就出去了，等電梯的時候給陸謙成打了個電話，話筒裏雜音很重，聽得出是處于一個很嘈雜的環境中。

“還在飯局上？過會兒要下大雨了，反正飯店離得近，要不要我去等你一起回家？”

陸謙成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攙着身邊的酒鬼，“不用管我了，要下雨你就趕緊回去，我帶了傘，估計還要過半個多小時才能回家。”

“這都八點了，你們飯局要這麽長時間？”

“不是，是他們都喝醉了——”

飯局和林語容所在的寫字樓只相隔一條馬路，電梯抵達一樓，她一走出去就看到了馬路對面的陸謙成，正攙着一個爛醉如泥的女人叫了輛車。

動作一點也不親密，陸謙成那姿勢動作和攙了個麻袋也沒什麽區別。

可話筒裏未完的聲音瞬間轉化成了嗡鳴聲，她一句話也沒聽進去，眼裏只有那兩個消失在出租車裏的身影。

這怎麽不算是人生無處不巧合呢？

後來回想起這一瞬間，她覺得她其實什麽都沒有想，依然若無其事地回了家。

等半小時後陸謙成回了家，她也很平靜地對着鏡子護膚。

“你之前電話怎麽挂得那麽突然？我話都沒和你說完，我是送客戶回家了，今天大家都喝得有點多了，她一個女性單獨回去不安全，所以我就送了一下，你沒生氣吧？”

相比過去，他變得更坦誠了，起碼不再自信地覺得欺瞞能解決一切問題。

如果坐在這裏的是以前的林語容，這件事大概就這麽過去了，可現在的她就是覺得很疲憊。

即使這可能只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了，卻偏偏成為了雪崩前的最後一片雪花，讓她腦袋裏突然間冒出了一個想法——

就到這裏吧，到此為止了。

或者說這不是突然産生的想法，這已經在她潛意識裏存在很久了，久到她在答應陸謙成複合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面對這一刻的準備了。

因為從前的刺從來都沒有消失，而是等待着一個時機，再次冒出頭。

但她沒有直接說出來，她看着鏡子裏陸謙成的側臉，透過鏡子凝視他的眼睛，淡聲問他：“你也知道她是女的啊？在場只有你一個男的嗎？沒有別的單身男性能送她回家了嗎？”

他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沉默片刻，“他們也喝了酒。”

“你沒喝酒？”

“喝得比他們少點。”

理由還挺充分，但這也沒用。她親眼見到的就有這麽多次了，那她沒見到的呢？

“陸謙成，你什麽時候能有點邊界感？”

林語容偏頭，深呼吸了兩下，說：“我不想和你吵，暫時也不想見到你，你先出去住吧。正好你房子那邊甲醛散得差不多了，要是還不放心，回你爸媽那住也行。”

陸謙成沒動，低聲說：“小容，已經很晚了，外面要下雨了。”

已經半個多小時了，雨還沒下下來，只是外面的風越來越大了，吹得樹葉唰唰得響，黑雲蓋着月亮，幾乎一絲光都透不出來。

這雨要真下下來，肯定是場暴雨。

林語容聽得出來他是在挽留，也沒冷漠到要讓他冒着暴雨回去的地步，“那行，你睡客廳。”

她回卧室關上門，“我明天下班不想在家裏見到你。”

一扇房門将他們隔離開。

之後不過幾分鐘，醞釀已久的暴雨嘩啦啦砸了下來，噼裏啪啦打在窗戶上，下了一整晚。

雨到第二天才停。

以京川稀爛的空氣質量，天空一片灰蒙蒙的，也看不到什麽彩虹。

雖然連林語容自己都很清楚她是個戀愛腦，但感情上的事很少影響到她的工作狀态，她平時怎麽樣，到了今天就還是怎麽樣，頂多忙裏偷閑看着外面發發呆。

再多的，可能就是氣壓比平時低點。

大家也都感受到了她不大愉快的心情，蘇薇今天都沒怎麽拉她聊天了，關彥也以感謝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照顧為由，給她買了杯冰美式，多少驅散了點她心裏的郁氣。

所以餘希音打電話問她陳望楓有事情瞞着她應該怎麽辦的時候，她想都沒想就把昨晚的事一吐為快了，然後脫口而出，“隐瞞也得看他瞞了什麽，為什麽瞞，如果是陸謙成這種，不如趁早分手，老死不相往來。”

“那你怎麽不和陸謙成分手？”

“我分過了啊！”

“你們都複合好幾個月了，算什麽分手？”

“……”

林語容啞口無言，躲在會議室裏看着窗外，半晌才低聲說：“我這次是真的，我不想再原諒他了。他總是有理，可以體量男同事喝多了不方便送人，也可以體量女客戶醉酒一個人回家不安全。誰的心情他都可以體量，就是不體量我的心情，就算我信他愛我，我也受不了了。”

餘希音從不幹涉她的決定，開着外放翻了幾個小面包出來當早餐，“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別又因為他晚上一個人跑出去喝酒。我和陳望楓沒什麽大問題，我自己想想就好了。”

“好，你別像我這樣就行，我要回去幹活了，先挂了。”

林語容挂了電話，又在會議室裏多待了一會兒。

她知道餘希音沒有信她的話，但她這次和上次确實是不一樣的。

上次分手的時候，心裏大概還抱着會複合的心思，分手兩個字很輕松地就說出來了。

而這一次，她是真的打算結束了。

要說出這一句話，她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