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棄養危機？

第2章 棄養危機？

正常的咒術師家族不可能放任一個有天賦的血脈在外，早就小心翼翼的供養起來。這孩子身上沒着一件衣服，平常家的父母不會這麽狠心，唯一的可能性是他來自非術師的家庭，然後被認為怪胎異類繼而遺棄。

出于這一點的可能性，家入硝子問：“如果真是這樣，這孩子你們打算怎麽辦？”

五條悟停頓了一瞬，“看傑的想法。”

“我的想法？幫他找到家人，如果他的親人不要的話，悟，你看看你那邊有合适的人收養他嗎？”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考慮的差不多，相遇也算一種緣分，如果這孩子是被遺棄的話，普通的福利院不适合他生存，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幫忙找個合适靠譜的人家收養。

五條悟朝小貝魯吐舌扮了個醜臉，在把他逗笑後說道：“有他的術式在，不愁沒有人想要。”

家入硝子：“沒其他問題，我們去找夜蛾老師，請他出面尋找這孩子的親生父母。”

夏油傑沒有異議，反手撈了撈後背黏着自己不松的小貝魯，怕他又掉下去哭一場，但這個動作屬實別扭，“悟，你幫忙抱一抱。”

五條悟想說拒絕，但看摯友實在困擾的表情，勉為其難的上手抱走小貝魯。主打一個出其不意，小貝魯學着之前的操作趴到五條悟頭頂，一下子站在了所有人的視野最頂峰，一邊俯視他們，一邊搖搖頭，“噠卟。”

家入硝子：“嘶，他是在鄙視我們嗎？”

“這個年紀的嬰兒應該沒有鄙視的情緒表達能力。”夏油傑期期艾艾的說，他選擇了自我欺騙。

腦袋上面突然多了一個生物，五條悟嚷嚷道：“傑，你快接走他。”

“不了，看他也很喜歡你。”夏油傑笑着說，別以為他沒聽到五條悟說自己會是個男媽媽。

五條悟的眼睛瞪得溜圓：“傑你耍賴。”

兩個dk互相推诿，一路争執誰來抱孩子，要不是其中一個人騰不出手，免不了出去打一架。家入硝子夾在笨蛋中心圈，仿佛置身年齡不超過三歲的幼稚園，表情頗為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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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貝魯迫不得已在中間換來換去，竟然格外開心，特別是倆人劍拔弩張伺機動手時，稚氣的綠眸興奮得發亮，揮動着手臂手舞足蹈。家入硝子沉默了，有種看破人生的荒誕感，這糟糕的性格簡直和五條悟、夏油傑兩個混蛋同出一轍。

依她看，這最适合收養小貝魯的人非這兩人莫屬，正好一起上學，主打陪伴教育。

遠遠聽到走廊裏穿透進來的吵鬧，熟悉的聲音來自自己的問題學生，夜蛾正道坐在教師辦公室，眉眼弓起多道褶皺的線條，揉揉眉心才漸漸撫平。

先進屋的是家入硝子，夜蛾正道棱角分明的五官平平淡淡，沒有多餘的變化。接着是五條悟，表情管理上不可避免的流露頭疼的愁緒。夏油傑最後進屋，夜蛾正道詫異的擡眼，高專還是有點人性化的地方，夏油傑深夜晚歸，白天的課他已經替夏油傑請好了假，不需要過來，剛想慰問一句他外出任務辛苦了，目光很快下移給他懷裏的小貝魯。

面對懵懂的嬰兒，夜蛾正道苦大仇深的表情柔和了些，自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悟，你家裏的孩子嗎？”

“我？”五條悟驚詫，他手指着旁邊的夏油傑，“不先問傑嗎？”

夜蛾正道：“不是嗎？”相比盤根錯節的五條家，非術師家庭出生的夏油傑簡單多了，在夏油傑入學前，他已經查過了夏油傑的資料，他是夏油家的獨子，也沒有很近的親緣關系，所以他潛意識裏就排除了夏油傑。

“老師，不可能的，這人渾身上下都透着獨生子驕縱的特質。”家入硝子的語氣懶洋洋。

五條悟：“硝子你在說什麽呢。”

夜蛾正道的辦公桌上擺放了一排羊毛氈制成的咒骸，各個模樣醜萌，小貝魯看得出神，在夏油傑不解的眼神中松開手，順着他的腿滑到地面，爬向桌子邊，努力墊着腳想要夠到那些羊毛氈玩偶。

夜蛾正道讀懂了小貝魯的意思，抓了一個玩偶送給他，在他向這些咒骸輸入咒力前，都只是普通的毛絨玩偶，沒有危險。

小貝魯抱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偶，歡喜的拿臉磨蹭，看得夜蛾正道一顆硬漢心像棉花柔軟下來，手覆到小貝魯頭上揉搓，要是他的兩個問題學生能有這個孩子一半可愛，他就感恩戴德了。

“什麽審美？！”小貝魯連這麽詭異的羊毛氈都喜歡，五條悟震驚的後退一步，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能欣賞夜蛾正道審美的人。

夏油傑沒有忘記他們找夜蛾正道是有正事，話到了嘴邊，卻慢了一步。見一直沒人提，家入硝子不想浪費時間，如實介紹小貝魯，“夜蛾老師，這個孩子是從夏油肚子裏掉出來的，五條當時也在旁邊，他們是想拜托你找下這孩子的親生家人。”

夜蛾正道只聽清了前半段話，五官頃刻間仿佛在飛舞，表情只能用震撼來形容。硝子和另外兩個問題學生不同，她是個好孩子，做不出戲弄老師的惡劣行徑，夜蛾正道撫摸小貝魯腦袋的動作頓時變成在撫摸一個小魔王，道理很簡單，混世魔王生出來的孩子當然也是魔王。

是他的過錯嗎？是他對學生的關心不夠嗎？夏油傑和五條悟兩個同齡人平日關系親近，偶爾舉止出格，也算屬于他們青春的一部分，除非做的太過火，夜蛾正道不會去多加幹擾，但他完全沒想到他們會好出孩子來，這下他要怎麽和悟的家族交待，夜蛾正道不禁後悔自己沒有給正值青春期的學生好好進行一堂生理教育課。

無數的信息彙入夜蛾正道的大腦，險些罷工宕機。

夜蛾正道的神情錯愕，夏油傑意識到他是誤會了什麽，試圖解釋清楚。

夜蛾正道緩過來了，捏着眉心整理頭緒：“也就是說他是你撿回來的，你們想要尋找他的親身父母。”

家入硝子困惑道：“跟我說的有什麽不一樣嗎？”

夏油傑握拳，手背繃滿青筋，泥人尚且有幾分脾氣，“悟，我不管你做了什麽，現在立刻給硝子道歉。”

“關我什麽事，傑你為什麽怪到我身上，赤/裸/裸的偏心。”被他忽然點名，五條悟拉長聲線抗議，他才不會向硝子道歉。

“悟，出去打一架。”夏油傑忍無可忍，決定換種方式說服五條悟。

夜蛾正道覺得他必須拿出班主任的威嚴，清清嗓子：“你們想幹什麽，校園內不許鬥毆，是想再寫檢讨嗎？特別是你悟，上回我讓你寫的三千字還沒交給我，你放哪了。”

“老師，我認為嬰兒的事現在更重要。”五條悟乖巧好學生似的舉起一只手，義正詞嚴地說道。

“沒寫是不？明天帶着六千字來找我。”

“不是三千字嗎！”

夜蛾正道略過他，看着夏油傑說：“我會聯系那邊的，你們不用操心，在這之前，先給孩子穿件衣服。”

“差點忘了。”高專內不可能會有嬰兒用品，夏油傑脫下校服外套包裹住小貝魯，但裹到一半，小貝魯就不配合的開始掙紮推拒衣服，夏油傑是第一次照顧小嬰兒，心頭迷惘，“不喜歡穿衣服嗎？”

“可能從來沒穿過，不習慣。”

家入硝子這麽一說，夏油傑的同情快要泛濫，到底是什麽樣的家庭會如此虐待一個嬰兒。

小貝魯不願意，夏油傑也不能勉強，見他拿走衣服，小貝魯立即露出松口氣的神情。五條悟看到了，調侃道：“傑，這孩子真有意思。”

“小孩子不是玩具。”

“夏油，讓他離孩子遠點。”

“悟，你被納入危險名單了。”

五條悟不服氣，怎麽一會兒功夫大家都同仇敵忾對付他了，“我又不會做什麽。”

家入硝子上下掃了一眼五條悟，毫不掩飾的打量盯得五條悟毛骨悚然，“沒有信服力。”

三個學生照顧嬰兒太不靠譜，夜蛾正道找來了輔助監督，打算讓其先幫忙照料一陣。在被輔助監督抱走時，小貝魯開心的表情消失了，倏地意識到自己剛認的奶爸是要抛棄自己，身體啜泣的發着抖，眼眶蓄出水霧，豆大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在臉頰雙側滾落，噼噼啪啪的電流游走聲随着淚花宣示存在感。

家入硝子猛然想起他們漏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告訴夜蛾正道。

來不及了，小貝魯嚎啕大哭，耀眼的白光席卷而來。

輔助監督幾乎等同普通人，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同步抱回小貝魯，由他們承擔了電擊，好在電擊到的一剎那，無下限保護了他們。輔助監督吓傻了，踉跄摔倒在地，家入硝子身為奶媽上前關心。

“我沒事，五條同學和夏油同學的動作很快。”

家入硝子：“小心點，那個孩子一旦哭起來會放電，在宿舍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就中招了。”

夜蛾正道面色痛苦的扶額，“這麽重要的事早點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