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未來

第49章 未來

真霜平助的想法是正确的, 但五條悟的無下限就是那個bug。

彈匣內的子彈全部清空，也未傷害到五條悟一絲一毫，真霜平助抱頭懷疑人生。狙擊是他最擅長的能力, 從JCC學院他就開始保持百發百中的記錄, 而如今他連這個唯一的生存技能也要失去了。

不止如此，如果小命僥幸活了, 他和哔助照樣要面臨流離失所。無論怎麽想，生活都很苦澀。

“喂, 你一直在這嘀咕什麽呢。”

真霜平助吓了一跳, 後知後覺是五條悟站到了他的身後。

五條悟背着光，縮成一團的真霜平助置身于他的陰影之下, 不由産生了絕望的聯想, 他說不定會死在這裏。

“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詛咒師派來的，為什麽對我們這麽大的敵意, 不是你先跟蹤我們到這裏的嗎？”真霜平助本性不壞，某種意義上就是個直率到天然呆的性格，所以五條悟只是想簡單吓一吓他。

“啊？我沒有跟蹤你們。”真霜平助察覺到自己話裏的漏洞, 改口補充道：“先前是有跟蹤過你們, 但我已經放棄了。”

五條悟：“那你怎麽解釋你在這裏。”

“我的家就在這棟樓。”

五條悟：“？”

“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這就是一棟廢棄的危房, 哪來的住宅, 而且真霜平助是從料理店一路跟過來的，店外還一直觀察他們，任誰都覺得不是巧合。

“悟, 他應該沒有說謊。”夏油傑給五條悟指了個方向，他想那就是真霜平助口中的家。

五條悟大為震撼, 真霜平助所謂的家，不過是一個上面打滿了補丁的帳篷, 這要是碰上雨天、刮大風的日子，他這個家立馬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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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霜平助：“這是我鄉下奶奶留給我的東西，支撐我到現在，是我重要的寶貝。”要是連這個帳篷也沒有了，他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夏油傑沉默了，怪不得先前真霜平助的反應會那麽激烈，他以為他們跑到這裏來是想拆他家。

真霜平助卻誤會了他們的沉默，為了撇清誤會，他從頭解釋起來。

“我原本是想為了懸賞金接這個任務的。”說到這裏，真霜平助心虛地偷看了一眼天內理子，黑市給出的價錢不低。雖然他不知道那些錢可以具體換算成多少三文魚壽司，但他需要天內理子的懸賞金，因為他和哔助兩天沒有吃飯了。

端詳他貧苦的住處，夏油傑猶豫地問出口，“你是經濟上遇到什麽問題了嗎？”

提到自己糟糕的經濟狀況，真霜平助沒有避而不談，點了點頭坦言道：“自從學校畢業後，我就進入了一家殺手公司。可我只會狙擊，其他技能都很差勁，在公司的業績一直是零，所以很快就被辭退了。

夏油傑：“？？？”

這一副正經公司的論調，夏油傑覺得匪夷所思，這殺手組織居然還能辭退。夜蛾老師說什麽正規殺手集團，敢情不止體現在殺手證。

真霜平助仍在念叨他的求職經歷，“辭退之後，我求職了其他公司，但也是一樣的狀況。像我這樣的殺手是沒人願意雇傭的，零零碎碎打工賺的錢只夠活着。”

“哔助的口糧一個月兩萬，我的個人開銷勉勉強強控制在兩千日元，就這麽撐到現在。”

夏油傑：“………”

一個成年男性一個月的夥食費僅有兩千日元，連五條悟一件短袖的零頭都夠不上。

這人可憐過頭了，能活在現在也是一種強大的生命力。

五條悟更是覺得匪夷所思，這麽厲害的狙擊手人才，「窗」居然沒有發現，然後拐回家，還放人家在外面吃糠咽菜。

夏油傑也是知道了真霜平助就是救了天內理子的人，以他的說辭，他應該很缺錢才對，怎麽會中途放棄任務。

真霜平助撓撓臉，他就是看他們帶着一個小孩子，又是女孩子落單，實在沒臉動手。恰巧看到天內理子有危險，他便幫了一把，然後想着他都放棄這個任務了，幹脆回家算了。

先前的那條街是他回家的必經之路，聽說最近海鮮料理降價，他就想來靠呼吸覓食一番，畢竟降不降價他都吃不起，看看飽個眼福也是好的。

機緣巧合之下，再次遇到了五條悟和夏油傑，真霜平助以為自己的身份沒有暴露，看吃播也看得光明正大，直到看到他們走在他家門口，這才坐不住了。

中間的誤會解開了，五條悟揉揉頭發，他不想思考太複雜的事情，“不管怎麽說，天內的事情是你幫忙的，你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聽到五條悟這麽說，真霜平助愣了一下，他幫天內理子根本沒想那麽多，要是他想要報酬，也不會等到現在，但他的肚皮适時一叫。

哔助也飛過來，萎蔫地看他。

真霜平助的喉嚨動了動，難為情地說：“如果想要感激我的話，請我吃一袋飯團好了。”

五條悟：“？”

這個飯團是他理解的那個飯團嗎？

五條悟試探性地拿出他吃剩下的一包未拆封的肉松飯團，真霜平助當即眼前一亮，接連道謝。

真霜平助将飯團分成兩半，一半先給了哔助，自己再慢條斯理地吃另一份。

五條悟：“………”

一袋飯團，便利店售價100日元，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人。

說他可憐，但他精神富足。說他開朗，一包飯團就能打發他。

天內理子聽出真霜平助是她的救命恩人，想跟他道謝，但聽到他的索求，天內理子心情複雜，她的命難道只值一包肉松飯團。

夏油傑：“我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

“真霜平助。這是哔助，它是我的夥伴。”

“你的狙擊能力是有系統訓練過嗎？”

真霜平助蒼蠅搓手，“子彈是消耗品，不是我能随意揮霍的，槍也很貴，所以我得節省使用。在學校裏訓練是有，但一般是我自學的。”

人才，絕對的天才，五條悟看真霜平助的眼神宛若是在看一種珍稀物種。

夏油傑真心建議道：“你要不換個工作試試看？”

“不行，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殺手。”

誰家的夢想是成為殺手，夏油傑讪笑着沒有打擊對方。

“殺手也是有繳四險三稅的，工資待遇也很好，很多人搶着進去呢。”真霜平助維護起他的職業。

聽上去是不錯，但這些待遇裏不包括真霜平助，夏油傑：“可你這樣總不是辦法。”

“沒有關系，最近我偶爾會在一家朋友的便利店幫忙送外賣，他們會給我一些臨期的包子。”

簡單來說就是生活質量另算，活下去不成問題。

這越聽越可憐的，不過對方既然堅持，他們作為外人也沒有相勸的權利。

五條悟：“……以後要是有什麽合适你的任務，會推薦給你的。”

真霜平助的眼睛發紅，眼前的高中生不僅給他飯團吃，還要給他介紹工作。

“傑，怎麽感覺他快要哭出來了。”

夏油傑也是這個感覺，深怕他待會兒抱着他們的大腿開始哭，“走嗎？”

“走啊，我還要吃草莓芭菲。”

真霜平助依依不舍地送他們出去，離了老遠，依稀還能看見他在後面揮手。

“幸好這家夥不是敵人。”

夏油傑：“怎麽了？”五條悟總不能是怕對方。

五條悟遲疑道：“很難下手的感覺。”

夏油傑理解了，好比會徹底丢失掉一些真善美的品質。

“噠卟。”夏油傑後背的小貝魯拍了拍手。

夏油傑稍微扭過頭，反手揉揉他的頭發，笑道：“終于睡醒啦。”

小貝魯打了個哈欠，睡了一個長覺的腦袋沒有完全清醒，惺忪地打量周邊的環境。

五條悟戳了戳小貝魯的手臂，肉嘟嘟的觸感，“傑，他是不是長胖了一點。”

夏油傑沒好氣地回：“你少說點話。”

天內理子：“小貝魯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小貝魯：“噠卟。”

“我又沒欺負他。”五條悟嘀咕一聲，然後抱過小貝魯掂了一掂，比起最開始養他那會兒，的确是重了不少。

小貝魯誤把這個舉動當作玩鬧，對着五條悟嬉皮笑臉的。

五條悟：“嗯，以後一定可以長成像我這麽帥氣的男孩子。”

變相自己誇自己帥，天內理子難以直視，站到夏油傑那邊，“他一直這樣嗎？”

夏油傑沒有忘記他是五條悟男朋友的人設，摸着良心說：“悟多數情況還是正常的。”

“這麽勉強可以不用說的，你喜歡的類型還挺特殊。”天內理子現在跟他們混熟了，說起這些話來也很自然而然。

被初中生的女孩子懷疑品味，夏油傑百感交集。

五條悟單手托着小貝魯黏了過來，“傑，再不走快點，草莓芭菲就要賣光了。”

“你跑慢點，別把小貝魯颠出去。”

“噠卟噠。”

還是那句話，天大地大，小貝魯的意願不能違背，夏油傑嘆氣道：“随便你們。”

黑井美裏的嘴角帶笑，她剛認識天內理子的時候，理子小姐也是這麽的活潑。

天內理子忍俊不禁，“你們相處起來好有趣。”

她的父母在很小的時候車禍去世了，所以像現在這麽肆無忌憚的自由體驗，讓她一下子回想起那些遙遠卻美好的記憶。

夏油傑：“理子妹妹，你以後也可以有這樣的生活，不要将自己局限在狹小的環境裏。到外面結交許多朋友，緣分到了，再認識對的人組建家庭，或者去尋找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天內理子茫然地望向夏油傑，她還可以有別的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