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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楚玄意眼疾手快叉掉林不念手機屏幕上的廣告。

人偶娃娃還在一旁擺着，楚玄意可不想再一次變成它。

“你一定是看手機看累了，怎麽會對這種東西耳熟？”

否認過後，楚玄意無比自然地轉移話題：“手機電量快沒了，我房間有充電寶，幫你拿去充電？充滿再還給你。”

林不念似笑非笑斜睨了楚玄意一眼，沒有戳破，道：“可以。”

楚玄意起身，拿走手機和人偶就擡步走人，走到小樓門口時步伐微停，回頭看向漫不經心逗弄着花花的林不念，提醒道：“明天是第三次血契，我小叔監督，玉佩可以嗎？”

猜出楚玄意的意思，林不念頭也不擡，指尖輕撓花花的下巴，不在意道：“他看不出來。”

林不念每次都很靠譜，楚玄意放心地走了。

回到房間，楚玄意打開系統商城。

詠懷村得到的救贖值加上今天得到的救贖值，總共入賬四千零五十，這點救贖值對于一百萬的目标來說是杯水車薪，但今後肯定會越來越多。

林不念說骨器一共有六把，血契用的一把就在他們手裏，詠懷村得到一把，還有四把分散在各地，等待找到。

楚玄意記得抽紙條盲盒時除了詠懷村，還有極陽之地這四個字。

他思索着，一心二用，手指慢慢滑動着商城面板尋找有用的物品，一邊問999：“你能檢索論壇中關于‘極陽之地’的信息嗎？”

在這方面，999作為高等世界的智能生命很有自信：【可以的宿主！】

不到三分鐘，十幾條信息映入楚玄意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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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把龍視為最尊貴的象征，皇帝自稱真龍，有真龍之氣護佑，連國都與城池也大多建立在龍脈之上。

人為萬物之長，天生帶靈，龍脈本就屬陽，城池建立後，龍脈彙聚了鼎盛的人氣與生氣，百年滋養下來，有些地方便成了諸邪不侵的風水寶地，也就是有些地方所謂的極陽之地。

有些道士驅鬼時遇上太過強大的厲鬼，會想辦法把厲鬼的屍骨埋在極陽之地，讓龍脈鎮壓煞氣。

本能尋找屍骨的厲鬼被龍氣所擾，辨認不出屍骨所在的方位，還會因為屍骨逐漸被龍脈淨化而實力大減，從而更容易對付。

不過風水玄而又玄，随着時間的流逝，有時候一點山水建築的小改變也能引起極大的變化，陽地破潰變陰地的也有，百年前的極陽之地，現在不一定是。

楚玄意思考了一會兒，也就是說，他只要去找林不念那個朝代存在的極陽之地就可以了？

總歸是條線索，楚玄意記下來，繼續看系統商城。

這次詠懷村的女鬼給他敲響了警鐘，學習驅鬼畢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楚玄意打算買點對付鬼的實用物品。

挑了小半天，楚玄意看着購物車陷入沉思，一萬救贖值的自我防禦寶珠，八千救贖值的桃木劍，五千救贖值的驅邪手環……

很好，一樣都買不起。

貧窮的楚玄意最後買了張五百的一次性驅邪符。

關閉系統商城，楚玄意看了會兒論壇，等林不念的手機充好電，正打算讓過來玩的花花幫忙帶回去時，忽然想起今天林不念那些帶顏色的髒東西。

楚玄意悄悄把手機設置成了兒童模式，再面不改色地拿給花花。

“喵~”

楚玄意摸了摸花花的腦袋，笑眯眯地看着花花叼着手機離開。

“明天見。”

……

第二天上午，原主的小叔林陽途姍姍來遲。

林家人長相都不錯，林陽途也不例外，但凹陷的臉龐和格外瘦削的身材令他的容貌大打折扣，不難看出病氣如附骨之疽般糾纏着他。

“玄意？咳咳，好多年沒見了。”

看見小樓門口等着的楚玄意，林陽途緩緩開口，止不住的咳嗽聲中，死氣沉沉的一雙眼，看向人時有些讓人心理不适。

楚玄意微微蹙眉，林陽途給他的感覺比林陽征還不舒服。

好在他的記憶裏，原主和這位小叔不熟，不知道是不是林家默認林陽途活不久，大部分林家人都和林陽途保持着距離。

因此楚玄意只簡單“嗯”了一聲。

林陽途也不在意他的冷淡，看向小樓，本就蒼白的臉又白了一點，他克制着什麽，蠕動嘴唇：“進去吧。”

楚玄意注意到，林陽途似乎很抗拒見到林不念，從進小樓開始身體就一直輕微顫抖，只敢盯着他，全程甚至沒擡過頭。

等血契一完，林陽途就拉着楚玄意快步出去。

被拉出去時，林陽途的袖子微微上移，楚玄意一眼瞥見他手臂上縱橫交錯的陳年傷疤。

注意到楚玄意的視線，林陽途一把扯下袖子，等走出小樓範圍，他這才停下來，看向楚玄意：“你看見了？”

楚玄意沒有否認，不着痕跡地打量着林陽途，沒有錯過林陽途眼底一閃而逝的陰沉。

林陽途說道：“有什麽想法？”

楚玄意眸色微深：“自殘？”

林陽途居然笑了下，扯開袖子，低頭看着傷痕累累的兩條手臂，喃喃道：“這怎麽能叫自殘呢？咳咳，這叫記住……給的恩惠。”

“等血契完成，你也會和我一樣。”林陽途重重咳嗽幾聲，煞白的臉龐浮現痛苦又愉悅的紅，他緩了口氣，微笑道：“我等着那一天。”

林陽途某一瞬間表露出的惡意觸目驚心，楚玄意看着男人緩慢走出老宅，乘車離開，微微一笑，心道可惜你等不到了。

這血契根本完不成。

他剛想回小樓，999突然驚呼出聲：【宿主，有幾個地方多了監控，很隐蔽。】

楚玄意幾乎不用思考，就知道是林陽途的傑作。

不管林陽途恨林家還是林不念，總之是個瘋子，這個瘋子還命不久矣，随時可能在生命終結前幹點什麽。

“你說林陽途？”

林不念聽完楚玄意的話，眼也不擡，淡淡道：“監控只是試探你，沒有我的允許，裝在這裏的東西挺不過一晚，你不用管，他活不過今年年底。”

“你在打游戲？”

剛回小樓的楚玄意感到了十足的震驚，看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指尖飛快操控人物的林不念，聽着手機裏時不時傳出來小學生暴躁的噴人聲，輕輕掐了自己一把。

很好，不是幻覺。

楚玄意從未想過古板的老祖宗有一天會時髦的打上游戲，他頗為新奇地問道：“你怎麽打上游戲了？”

林不念邊打邊回答：“有人說這是最快适應時代變化的方法。”

“誰告訴你的？”

楚玄意微一挑眉，難道祖宗還交上網友了？

專心打游戲的林不念很好說話，問什麽答什麽：“昨天你給我看的論壇。”

論壇是楚玄意常看的玄學論壇，不過玄學板塊需要邀請碼，一般人進不去，其他板塊就是最普通的各類灌水八卦情感生活。

楚玄意點開論壇，稍微翻了兩下就看見了林不念昨天晚上發的帖子。

【帖子主題：如何最快融入一個時代？】

內容只有一句話：剛拿到手機，對現在的一切不了解，特別是某些年輕人。

很有林不念廢話少說的冷淡風格。

底下的網友們紛紛把林不念當成了爺爺輩的人物出主意，抖機靈都少了，一水兒的爺爺好，看得楚玄意嘴角瘋狂上揚又竭力止住，千辛萬苦才沒笑出聲。

嗯，某種程度上也沒錯？大家千百年前是一

一局結束，林不念皺着眉投訴了隊伍裏罵人的小學生，評價道：“現在的小孩素質堪憂。”

楚玄意努力拉平嘴角。

林不念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在瘋狂忍笑，正想重開一局，卻發現又不能繼續了。

“這個模式怎麽解除？”林不念晃了晃手機，擡起頭就見楚玄意忽然背對他，肩膀瘋狂抖動。

林不念：？

“林玄意。”

“嗯。”

“你在笑？”

林不念的語調很平靜，但嗓音冷到能把人凍成冰雕。

楚玄意飛速變臉，轉過身一本正經道：“沒有啊，誰在笑？誰敢笑我們老祖宗？我替你教訓他。”

林不念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忽然把手機一抛，丢給楚玄意，頭也不回地上了二樓，“還有四把骨器，沒事就去找。”

楚玄意透過林不念的背影，莫名看出一點不高興的沉郁，他輕咳一聲，也不笑了，聲音放緩，說道：“我有線索了，別生氣，來商量一下？”

平心而論，林不念孤孤單單被困在老宅幾百年，好不容易想接觸了解新事物，他确實不應該笑，要是林不念因為他這一笑又不想踏出給自己設下的圈子，那不止救贖值蒸發，他罪過也大了。

林不念腳步一頓。

“什麽線索？”他仍然沒有轉身。

楚玄意也不賣關子：“我懷疑骨器都埋在你那個朝代的極陽之地，詠懷村就是其中之一。”

林不念轉過身，深深凝視着樓下的楚玄意。

面對林不念目光中的探究，楚玄意像是沒發現，笑意盈盈地說道：“快下來吧。”

半晌，林不念眼睫如蝶翼般微微顫動，他沒有問楚玄意為什麽知道，只是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懂得很多。”

楚玄意宛如沒聽出林不念話中的意有所指，摸了摸鼻尖，無辜道：“只是多刷了點論壇。”

林不念沒說話，朝角落的書架輕輕揮袖，紅衣袖袍如一片豔麗的雲彩劃過，一本封皮滿是斑駁痕跡的書籍從滿滿當當的書架裏掙紮出來，漂浮落在林不念手中。

林不念似是對這本書爛熟于心，很快翻到一張泛黃老舊的地圖，示意楚玄意來桌案邊細看。

地圖上有十幾處被标出來的紅點和一些黑點以及其他的标記，林不念垂眸，指尖輕輕撫過十幾處紅點，輕聲道：“當年的極陽之地都在這裏。”

楚玄意看着這張明顯被拿出來研究過無數次的地圖，問道：“既然你懷疑過這些地方，怎麽不讓傀儡去找？”

林不念看他一眼，語氣很平靜：“太遠，什麽傀儡也堅持不到那些地方。”

林不念試過多少次？

楚玄意想起來之前林不念說過，傀儡和他感官相通，那些脆弱的傀儡死在路上時，林不念會不會很痛？

楚玄意眉骨輕壓，轉瞬恢複如常，挑起話題打破寂靜，笑着說道：“現在不是拿回來了一把？以後就能親自去了。”

“嗯。”林不念望着他，眼底浮現一點微光，點了下頭。

楚玄意拿出手機調出最新版本的地圖，比對老地圖上詠懷村的位置。

好在雖然大部分地方有了改變，但總有些地方一如往昔。

“找到了。”楚玄意手指點了點老地圖上的紅點，清俊的眉宇好似生光，桃花眼漾開星星點點的笑意，唇角微揚：“猜測成立。”

半天沒得到回應，楚玄意轉過頭，就見林不念定定看着他，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剛想出聲，林不念忽然撇開視線，速度快到像是被燙到了般。

楚玄意問道：“怎麽了？”

林不念眸光微閃，餘光瞥見手機，問了個毫不相幹的問題：“你打游戲嗎？”

楚玄意：？

一晚上不見，老祖宗難道患上了網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