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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楚玄意不确定，反正不管是什麽，總歸比之前他和初螢之間完全沒有聯系的好。

“讓它跟着。”楚玄意打定主意，就當沒發現小銀蠍，繼續往前走。

楚玄意這段時間勤勞地上門診治，做免費義工，不止刷了古家寨村民的好感，還摸清楚了大部分村民家中的情況。

村裏有和阿長妻子類似的人，三女一男，她們和古家寨的村民格格不入，不會驅使蠱蟲，有些還極度怕蟲，常年呆在家中從不出門，看起來麻木呆板，死氣沉沉。

這幾個人在家中地位不高，但不管被丈夫或妻子如何對待，都沒有絲毫反應。

楚玄意和其中一位狀态稍好的男人取得了聯系，得知了阿長妻子犯下的錯。

她懷孕了，不願意生下小孩，瞞着所有人，想辦法悄悄堕了胎。

說話的男人叫周積，清秀的面容掩不住憔悴麻木，聲音是很少開口的嘶啞，緩緩說：“在古家寨，這是對蠱神不敬的大罪。”

“為什麽？”

楚玄意問道，周積卻沒有再說下去，枯井般的眼沒有一絲波瀾，“古青看上你，是一件好事，你會逃過一劫，和我們一樣。”

話音落，周積忽然頓了頓，遲緩地搖了下頭：“不一樣，古青是男性，你比我們好許多。”

“可以說清楚一點嗎？”楚玄意微微蹙眉，問道：“你們不是古家寨的人吧？是被捉過來的？”

周積反複說道：“你現在的經歷，就是我們曾經的經歷，你跑不掉的。”

999小聲說：【宿主，這人精神狀态太差，這樣問不出什麽。】

楚玄意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周積的老婆和丈母娘一家難得不在，他好不容易才撬開周積的嘴，下次有這樣能問話的機會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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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楚玄意翻找系統商城找能用的上的東西，一邊思索辦法時，眼角餘光一抹銀色閃過。

周積“嘶”了一聲，摸了下後脖頸，同時神色開始恍惚。

是初螢的小銀蠍？

楚玄意眼神閃過驚訝，下意識去看身後隐藏的蠱蟲，在即将轉頭時止住，垂下眼簾，假裝什麽都沒發現，繼續問周積：“堕胎和蠱神有什麽關系？”

他猜測小銀蠍剛剛出手，應該是在幫他。

果不其然，周積竹筒倒豆子一般，知無不言，愣愣地說：“三年一度的蠱神祭祀，目的在于喚醒村中供養的蠱王，需要人當做祭品。”

“剛開始獻祭成年人，後來更改成獻祭小孩，如果有人堕胎，就是擅自殺害祭品，不敬蠱神，要帶去蠱鬥場進行懲罰。”

“怎麽又出來個蠱王？”

楚玄意對周積透露出的信息眉頭緊鎖，忽然記起剛來時抽到的盲盒紙片，其中一張提到蠱王，說它尚未蘇醒。

周積說：“蠱王被古家寨供奉百年，據說是蠱神所賜，能讓他們身強體壯，增長壽命，還能掌控所有蠱蟲，不過一次獻祭，只能讓蠱王清醒三個月。”

“那他們抓你們……”楚玄意有了點猜想。

周積平靜地回答：“他們不願意用自己的小孩獻祭，所以一旦發現外來人，就會想辦法将人留下，當做工具生産祭品。”

“被村民看上還好一些，沒被村民看上的……”周積露出恐懼的表情，從恍惚中逐漸清醒。

楚玄意抓緊時間，又問道：“蠱鬥場在哪？是不是禁地？古家寨抓過來的人都關押在那裏？你聽說過初螢嗎？”

“是禁地，抓來的人——”

“我剛剛怎麽了？”周積徹底清醒，迷茫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驚恐地看着楚玄意，瘋狂搖頭，後退着跑進屋裏，一邊不斷重複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周積這條線斷了。

楚玄意看周積的表情就知道，這人以後大概率不敢靠近他。

他倒是不覺得周積會告發。要告發，早在幾天前他表露出探究古家寨隐秘時就告發了，哪還會願意和他說話，更何況這些被抓來的人表面上接受了現實，麻木死寂，實則對古家寨恨之入骨。

楚玄意神色如常，和往日一樣，一天都在看病，只是身後多了只偷偷跟着的小銀蠍。

古青一整天沒出現，在楚玄意預料之中。

看樣子那只廢品情蠱就是古青的“傑作”。

等熬到了夜晚，古家寨萬籁俱寂，楚玄意在系統商城買了幾顆驅蟲藥備着，又買了些能用的上的物品，悄然朝南邊潛去。

古家寨人不多，蠱鬥場卻做到了二十四小時的密集看守。

楚玄意隔着一段距離看着，沒找出什麽漏洞，突然有點懷念上個靈異世界，能隐形變鬼竄進去，多方便。

楚玄意掏出在系統商城買的投影儀，打算給這群沒出過村子的村民來一個高科技的替身攻擊。

投影儀剛拿到手裏，悠悠月色下，幽暗的樹枝綠葉間倏然倒吊下來一個人，在黑夜空曠的密林環境中堪稱驚悚。

偏偏倒吊着的人一點也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

初螢看着楚玄意手裏的東西，好奇地問：“你拿的是什麽？”

楚玄意眼皮跳了跳，上個世界經歷的多了，他倒是沒被吓到，就是剛剛差一點職業病發作，随手拿張超度符拍“鬼”頭上。

幸虧克制住了本能，沒拍初螢，否則這個任務感覺要到頭了。

楚玄意捏了捏鼻梁，客客氣氣地提醒：“麻煩下次的出場方式保守點。”

初螢皺了皺眉：“什麽是保守？”

算了，楚玄意嘆了口氣，眼前的人沒上過學，估計也沒有父母，是條實打實的九漏魚，要寬容點。

楚玄意給初螢解釋什麽是投影儀。

初螢從樹上跳下來，稀奇地接過來把玩了會兒，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想用這東西引開他們？”

“嗯。”楚玄意沒避諱初螢，也不意外初螢知道他要來夜探禁地，畢竟有跟了他一天的小銀蠍在。

楚玄意說道：“我想進去看看。”

初螢把投影儀還給楚玄意，身周氣壓降低，“我說過了，不要靠近那裏。”

昏暗的夜幕遮掩住初螢的神色，楚玄意看不清少年的神情，但能聽出初螢的語氣變化。

涼飕飕，微妙的熟悉。

楚玄意面色有點古怪，第三次了。

楚玄意眉頭輕壓，強迫自己暫時不去想這件事，當務之急是眼前的事。

他問初螢：“所以你過來，是來攔我，還是幫我？”

初螢說：“當然是攔你。”

少年沒有露出往日的笑，罕見地沉聲說：“那裏比你想象中要危險的多，你進去，連根骨頭都留不下。”

“可不是還有你嗎？”楚玄意笑着。

初螢張了張口，還未說話，男人直勾勾望着他，潋滟的桃花眼好似浸染了月華的皎潔光芒，磁性悅耳的嗓音壓低，尾音帶着一把小勾子，透着蠱惑，誘哄。

“初螢，你說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我也把你當唯一的好友，好朋友間就要互相幫助對不對？”

“幫幫忙，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