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非夢(2)
第一章非夢(2)
我瞪着那只碗,心裏驚駭莫名,那女孩看着我卻是一臉又驚又喜的表情,緊接着她突然撲了過來,撲通在我床前跪下,“格格,你醒了?天哪!格格醒了——格格醒了——”
“你……”還沒等我問個清楚,那女孩已旋風般“刮”出了我的視線,我剛剛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這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指尖傳來的陣陣顫抖洩露了我此刻的內心恐懼。
環視四周,發現自己處在一個既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裏——說熟悉,是因為這床、這桌椅擺設,像是在哪個電視劇的場景裏看見過;說陌生,是因為我記得自己昨天明明是在蒙古大草原,怎麽可能一覺醒來就跑進劇組的拍攝現場呢?
難道是我睡迷糊了?
“嘎吱!”好像是外屋的門被推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後,一群穿着古裝的人一股腦地湧進了這間屋子。
有男有女,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關切地盯着我。
可是他們的打扮,實在是……
我被盯得頭皮發麻,噌地跳起,心虛得直往床角縮退。可還沒等我退到頭,手臂上驟然一緊,倏地被人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那人無論是聲音,還是環抱住我的胳膊都在輕微地顫抖。
我僵住,本能地要拿手去推,可是這個人的手勁好大,我那點力氣仿若蜻蜓撼柱,起不到半點作用。
我忍不住朝屋頂翻了個大白眼,卻意外地接觸到一雙溫潤清澈的眸子。
我愣了一下,那雙眸子似乎洞察了些什麽,透出一層淡淡的笑意。我一驚,整個人清醒過來。
那眸子的主人是個十歲上下的男孩,之前我沒留意,可是眼前這個男孩頭頂上那光溜溜的腦門,卻真真切切地告訴我,這是清朝滿族人的打扮。難道是集體在演清宮戲?可是……演戲就演戲呗,幹嗎扯上我?還叫人一直勒着我不放?有完沒完?這導演幹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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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想開口,可是喉嚨裏發出的嘶啞難聽的嗓音卻把自己吓了一跳。
“大哥!你快放開東哥吧,要是被阿瑪看到你抱着她不放,一定又會生氣了!”說這話的是人堆裏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娃娃,虎頭虎腦的,年紀不大,講話倒是中氣十足,活像個小大人似的。
我剛想笑,忽然察覺到站在那小娃娃邊上,之前還深深望着我的那雙眼眸的光澤黯淡了下去,然後,那雙眼睛的主人不着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閃入人群中。
我有些訝異,抱着我的人卻突然放開了我,轉身一把将小娃娃騰空拎了起來,“你說什麽?莽古爾泰,你這是在威脅我麽?”
那個小娃兒哇哇大叫,小臉頓時漲得通紅。
這個……不大像是在演戲啊!四周沒有導演,沒有攝像機,沒有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我心裏寒絲絲的,不知道為什麽渾身冷得不行,上下牙齒互相交擊,咯咯咯地打起架來。
“大哥。”礙于周圍的人全都默不作聲,之前的那個男孩子終于開口,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那個兇神惡煞的家夥卻冷哼一聲,将小娃娃從半空扔回了地上。
那家夥,一副橫得不得了的樣子,其實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而已。
我抱着膝蓋,從床上拖來厚厚的棉被将自己緊緊裹了起來,冷眼旁觀。
“東哥!”他卻突然毫無預警地轉過身來。
呃……好大的一張臉!幹嗎靠我這麽近?
“你欺負我!我要去告訴阿瑪!”從地上狼狽爬起的小男孩大叫了一聲,随即沖出房間。
身前的那張臉驟然一寒,眼眸中透出的巨大怒氣将我吓了一跳。
這是什麽眼神啊?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怎會有如此淩厲的眼神?還沒等我想明白,他突然将我身上的棉被扯走,一把攔腰抱起我——
等等!
他抱起我了?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抱得動我嗎?難道是他天生神力,還是我身上吊着鋼絲之類的東西?
“大哥!”驀地腕上一緊,好涼的手啊,我打了個哆嗦。居然是那個有着溫潤眼眸的男孩,“冷靜些!阿瑪一會兒就會來了……”
“來了正好!我豁出去了,不會把東哥讓給任何人!包括你……代善!”
嗞——有火花在兩人的視線中間爆起。
難道……他們并不是在演戲?此時此刻,我是多麽期盼聽到導演喊那一句:“卡——”
可是沒有。
閉上眼,也許是我在做夢!對,一定是的,我還在夢中沒有醒來。
“東哥……”帶着熱氣的呼吸在我發頂壓下,他吻着我的發,輕聲說,“一會兒阿瑪來,我便向他求了你來,東哥……東哥,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我一震,身子像觸電般彈了起來。
上帝啊!這夢做得也太離譜了吧?不行!不行!即使是做夢!我也絕對沒道理讓一個小不點兒的毛孩子大占便宜。
我睜開眼,對着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鬼,等牙長齊了再來。”
我話音還未落,就聽見滿屋子的吸氣聲。他原本還柔情萬丈的臉刷地變得陰冷,咬牙道:“難道,你真的喜歡我阿瑪?”
聽不懂他說什麽,我擺手冷哼:“勞駕,先放我下來!”這個夢做得太離譜了,我得快些醒來,回到現實中去。
環住我的胳膊一緊,我悶哼一聲,感覺骨骼快被他捏碎了,好疼。
一直站在對面沒吭聲的那個孩子,哦,他叫代善是吧?管他叫什麽呢,反正是做夢,真有名字也只是個虛假的代號——我這輩子還真沒做過如此清晰的夢,夢裏的人物居然還有各自不同的名字,通常不都是甲乙丙丁的有個概念就完了?
代善默默地把我從他手中解救出來,他先還硬掙紮着不放,可是在代善柔軟的目光注視下終于還是放手。
我噓了口氣,總算有腳踏實地的感覺了。
可是……為什麽我會這麽矮小?我甚至比他們兩個都要矮半個頭!這算什麽鬼夢境?怎麽一下子把我縮成那麽小?
我哭笑不得地跳了跳腳,正要說話,忽聽門外傳來一陣騷動,緊接着一個爽朗的笑聲先一步傳了進來:“東哥格格醒了麽?快讓我瞧瞧!”
門簾掀起的同時,滿屋子的人都跪了下去,口裏呼道:“請淑勒貝勒安!貝勒爺吉祥!”
我眼前一亮,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精神抖擻地走了進來。只見他頭戴貂皮帽,頸圍貂皮巾,身着貂皮的五彩龍文身,腰系金絲帶,佩悅巾、刀婦、砺石、獐角,腳穿鹿皮靰鞡靴,渾身上下透出一種難言的貴氣。
跟着他一塊兒進來的,除了一堆下人外,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眉目如畫,端莊秀麗,堪稱美女的典範,她看似嬌柔的身子,在重重華麗的衣飾下卻也難掩其高高隆起的腹部。
看我驚訝得說不出話,那男子微微一笑,伸手過來摸我的額頭,我條件反射地一縮,卻沒逃得開去,被他溫熱的手心貼了個正着。
“嗯,燒退了。格格若是再不醒,我就把那些不中用的漢醫統統給砍了!”他音量并不高,但我聽着卻莫名地感到一股心寒。
這時那美女含笑走過來拉了我的手,低聲地對我說:“東哥,記得以後別再耍小性子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這個做姑姑的如何跟你阿瑪交代?”我的手一抖,情不自禁地甩開她。
她錯愕而驚訝地望着我。
只見淑勒貝勒爺朗目一掃,不怒而威,氣勢迫人地說道:“褚英,你方才可是欺負莽古爾泰了?”
站我身邊的男孩抿唇不發一言,臉色蒼白,低垂的眸子裏流露出倔強的神情。
“阿瑪!”代善忽然上前一步,慢騰騰地說,“沒什麽要緊的事,大哥只是和五弟鬧着玩罷了。”
貝勒爺冷哼一聲,那個口稱是我姑姑的女子伸手攬住他的胳膊,輕聲笑言:“只是孩子們嬉鬧而已,爺不必當真。”
我低下頭,看見褚英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凸起的指節泛出白色。
我的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感覺屋子裏塞滿了人,壓抑得一絲氧氣都沒有了,有種快窒息的痛苦感覺重重圍困住了我。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只是隐隐的,心裏有說不出的惶恐和慌亂。
無意間,我扭過頭,瞥到身側梳妝架上擱着的菱花鏡,平滑的古銅鏡面将一張慘白陌生卻又完美得令人屏息的臉孔清晰地映照出來。
我一震,飛快地搶過鏡子,再看——那張臉絕美處透着稚嫩,然而那眉、那眼、那唇……每一處都透着熟悉的感覺。
是她!
我心裏飛快地閃過一道影子。
是她!
雖然年齡有偏差,但是,這張臉——鏡子裏倒映出的這張臉,絕對是她的沒錯——
是她——布喜娅瑪拉!
那座古墓的主人!
“東哥!”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那麽緊,那麽冰,傳遞出那人內心的焦急、緊張。
我的視線凄惶茫然地從鏡面上挪開,掃過那張溫潤儒雅的臉孔,而後,張口對着自己的左手食指狠狠咬下。
“東哥——”代善驚呼,攥緊我的手劇顫。
好疼!人都說十指連心,原來竟是這般的痛!疼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這不是夢——昏倒時,我的腦子裏浮現出這樣的一個念頭。
但願這只是一場夢!
我現在已經能夠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了!
因為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那雙溫潤的眼眸并沒有消失,我也沒有回到自己原本生活的真實空間去。
現在唯一也是必須要弄清楚的是——我到底在哪裏?我又是誰?為什麽我明明二十三歲了,現在卻突然變回十歲大小的孩子?還有這張臉……
“別再捏你的臉了。”一聲輕柔的嘆息聲後,我的手指被人輕輕攏住,包入一雙略顯冰冷的手裏。
00代善,一個據說比“我”小一歲的阿哥——是那個淑勒貝勒的第二個兒子,那個叫褚英的是他的長子,被褚英欺負的莽古爾泰是第五個兒子——看那男的年紀也不大啊,居然已經有五個兒子了……啊,說不定還遠遠不止。
我從代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三天了,食指上的牙印宛然如初,雖然一直在塗那些止痛清涼的藥膏,但在不經意的扯動間仍會讓我感到絲絲鑽心的疼。
像我現在這樣的狀況,算不算是言情小說情節裏才會出現的,從現代穿越回到古代呢?不……我覺得自己更像是借屍還魂!
“還是想不起來嗎?”
我搖頭。除了裝失憶還能有什麽法子可想?我對這個小女孩,呃,也就是我現在的肉身,十歲的東哥格格可說是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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