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傷情(3)

第五章傷情(3)

但畢竟已露峥角,依照她的才智和性情,将來必定不會是個默默無聞、甘心屈居人下的女子!

安撫罷葛戴,天色已是垂暮,早有嬷嬷端了飯菜到屋內擺好,依舊是滿當當的一桌子。

“格格,這八盤菜是大阿哥府上新請的廚子做的,大阿哥還派人帶話來問,看合不合格格的口味,若是不喜歡,明兒個再換過。”

“嗯。”這大概已是褚英府上今年新換的第九個廚子了吧?

桌上的八道菜色葷素搭配齊全,可見這位新廚是花了些心思的。

我點點頭,“依舊撤了吧,回頭各揀一半給葛戴送去,其餘的仍照老樣。”

嬷嬷不動聲色地應了,命人悄沒聲息地撤去。一會兒四菜一湯端了上來,我用勺子舀了一口湯,剛入口在舌尖上一滾,眉頭便蹙了起來。

“這味怎麽不對?不是平日裏慣常吃的,難不成二阿哥府裏也新換廚子了?”

“回格格的話,今兒個的晚膳是栅內大廚房燒的……二阿哥府上,未曾送飯菜來!”

我一怔。

出什麽事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做慣的事,怎麽今天偏就例外了呢?

突然之間,我食欲全無,啪地将湯勺擲在桌上,起身。

“格格……”

“都撤了吧,晚上不用再守着擺消夜,你們先下去用飯。”衆人一齊應了,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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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屋內心煩氣躁地轉了兩圈,突然一頭沖出門去。檻外守着的小丫鬟着慌地追上我,直叫:“格格哪兒去?”

“你回去吧!我出去走走,記得別告訴葛戴……”

那小丫鬟的兩條小細腿哪能跟我比,三兩下就被我甩了。

代善的府邸比較偏僻,我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出門時氣鼓鼓地竟忘了叫人備車,這下倒好,等走到他家大門口,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叩響門環,等了好半天,裏頭才有人應聲,門被拉開一道縫。

我不冷不熱地沖那開門的小厮一笑,沒想竟将他笑傻了眼,喉嚨裏咕咕地發出古怪的聲音。

他顯然并不認得我,不過我說要進去找人時,他竟也沒阻攔,只是傻傻地說:“原來你是那位姑娘的姐姐……怪不得呢……”

我想他大概是把我誤認作他人,反正這些都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代善此刻正在府內,我要找的就是他。

那小厮提着燈籠在前頭領路,我嫌他麻煩,等他領我穿過拱門便說:“你回吧,書房我認得,自己去就成。”

他似乎聽話得有些過分,居然還真将燈籠遞給了我,又關照了我小心腳下,這才戀戀不舍似的走了。

我輕笑。長得美原來是這等的有優勢啊!

書房的燈還亮着,我賊賊地偷笑,正考慮要用何種方式進門吓他一跳時,忽聽房內傳來一聲哀婉的嘆息,接着有什麽東西啪嗒落到地上。

我心裏一跳,臉上噌地燒了起來。

一直不喜歡到代善的府裏來!

這兩年雖然時常在一塊兒玩,可我寧可他帶着我四處轉悠,也決不肯跟他回家,其實我是害怕面對他家中的那些妻妾。

一時間晚風吹到身上,我瑟瑟發抖,心裏如同吃了黃連一般苦澀不堪。

“這字怎麽這麽難寫?”那裏頭的女聲嬌嗔着抱怨。

我眼皮狂跳,手裏的燈籠險些失手落地。

那聲音……那聲音……分明就是阿巴亥!

那一刻腦子裏轟地聲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我一時沖動,根本沒顧得上考慮後果,擡腳就踹門。

那門竟然沒從裏面闩死,嘎吱一聲開了。

門內只聽“哎呀”一聲尖叫:“有鬼啊——”

代善沉悶的聲音跟着響起,“格格請自重!格格……”

我一臉鐵青地站在門口,因為書案上點着燈,所以房內的陳設一目了然。

代善正貼牆站着,阿巴亥像條八爪章魚般貼在他胸前。

“哪裏有鬼?恐怕是你心裏有鬼吧!”我冷笑,這情景倒還真像是古代版的抓奸戲!

阿巴亥定睛看清是我,一張臉忽然比見了鬼更加驚惶,不過她倒也真不簡單,只短短數秒,便已神情自若。

“原來是東哥姑姑……”她用小手按着胸口,楚楚可憐地說,“害我吓了一跳,把墨都打翻了呢。”

我視線往下移動,看清楚地上翻了一方墨硯,濺得滿地都是黑壓壓的墨汁——我的瞳孔如針一般緊縮。

好個丫頭片子!故意提到墨硯,是在提醒我,下午正是由她替我教訓了丫鬟嗎?

我冷冷一笑,目光淩厲地射向代善。

代善面無表情,只是眼眸執著地望定我,薄薄的唇角緊抿成一道俊美的弧線。

“做你的姑姑可真不敢當!”我晃悠着燈籠,閑閑地走進房內,“若要真按輩分來稱呼的話,我和代善可是平輩兒,而你……”我吃吃地笑,“興許再過不久,我們都該尊稱你一聲側福晉呢!”走過去挽住代善的胳膊,我輕輕地拍他,“你說是不是呢?”

薄衫下緊繃的肌肉明顯一松,代善翻掌牢牢握住我的手,毫不避諱阿巴亥的注目,只是緊握着不肯松手。

阿巴亥的臉色在燭光下忽明忽暗。

書房內的氣氛十分尴尬,只聽見我們三人的呼吸聲。

一分鐘過後,阿巴亥面帶微笑行了個跪安禮,“不打擾了!二阿哥,趕明兒阿巴亥再向你讨教書法!”

她的氣度如此從容優雅,以至于我有個錯覺,她似乎和代善之間真的沒什麽,一切都只是我看到的幻象!

等到門嘎吱輕輕阖上,我才清醒過來。

代善從身後一把摟住我,喃喃地說:“謝天謝地,幸好你來了!”

我冷哼一聲,在他腳背上狠狠踩了一腳,手肘撞在他胸口上,掙開他雙臂的同時聽到他悶哼一聲。

“什麽叫幸好來了?我要是幸好沒來又該如何?”

“你怎麽可能不來?”

“我幹嗎一定要來?”

他一副無動于衷的表情,讓我看了心裏越發的來氣,不知道為什麽鼻子一酸,眼淚竟不受控制地沖上眼眶。

“東哥……”他低柔地嘆息,不顧我的張牙舞爪硬将我拖進懷裏,下颌頂在我的頭頂上,“你怎麽可能不來?那麽在乎我的你,怎麽可能不來?”

我臉上一紅,伸手捶他,“臭美!誰在乎你了?”

“不在乎我嗎?”他低笑,胸膛随之震顫,“不在乎我,會為了一頓飯菜就巴巴地跑了來?”

“你,你是故意的?”

“我剛才甚至一度以為你不會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心想這回真是弄巧成拙了。”他伸手撫摸我的頭發。我心中默想,那是因為我氣瘋了,撒着兩條腿就跑來了,自然快不了。

“她來好久了嗎?”

“嗯。”

“她來做什麽?”

“不知道。”

“幹嗎不趕她回去?”

“她賴着不肯走!”

我橫了他一眼。也就他這個濫好人會任人在自家地盤上撒野,要是換作褚英,早一鞭子将阿巴亥抽出去了。

“所以,就想出這種爛招兒,把我诓了來?”我氣呼呼地瞪他,可恨我還真就那麽小心眼,為了一頓飯菜巴巴地跑來興師問罪。

“沒辦法啊。”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阿瑪那麽喜歡她,怎麽說都快成為一家人了。”

“為什麽也不叫下人陪着?孤男寡女的若是被你阿瑪知道……”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更不能讓人陪着……”他話說得含含糊糊的,我卻猛然一凜,想起方才踹門後看到的一幕,頓時叫道:“她霸王硬上弓強吃你豆腐?”

代善劍眉一挑,露出個困惑的表情。我呵呵一笑,伸手摸摸他俊秀的臉頰,故意抛了個媚眼過去,膩聲說:“方才,是不是也被她這般調戲了去?唉,我的二阿哥啊,真真是秀色可餐哪……”

話未說完,只見代善瞳孔顏色加深,變成如墨一般烏黑。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突然一手繞到我腦後,捧住我的後腦勺,一手托住我的腰,稍一使勁,我唇上一涼,竟是被他吻了個正着。

他的唇,和他的手指一樣,略帶冰冷,可是呼吸卻又那麽灼熱……我腦子裏暈暈乎乎的,只覺得再被他如此親昵下去,我一定會失去理智。

“東哥……”

“嗯……”唇上傳遞着暧昧的氣息,稍一離開,我便感到一陣失落,忙湊上去,主動吻住他。

舌尖靈巧地挑開他的牙齒,卷住他的……

代善身子猛地一顫,我聽他悶哼一聲,忽然狂吻住我。

接吻居然會有這樣令人窒息的美妙,我在心裏長嘆口氣,終于認命地想,自己這回真的是喜歡上他了。

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小好多的小鬼!

但願上天不要指責我老牛吃嫩草——其實它也沒權力來指責我,本來就是它開我玩笑,把我丢到這裏來的。

迷迷糊糊的,我腦子裏像在煮粥。

代善忽然松開我,将我打橫抱起,輕輕放到了一旁歇息的軟榻上。

“可以嗎?”他啞着聲問我,琉璃色的眼眸裏充斥着強忍的欲望,“可以嗎?東哥……可以……”

我沒有回答,只是伸出胳膊纏上了他的脖子,繼續吻他。

我想我是瘋了!

一定是這麽多年的老姑婆生活造成我內分泌失調,心理嚴重失衡,所以……我真的失去自控能力了!

薄薄的夏袍輕易地就被脫下,滾燙的肌膚觸到涼涼的空氣,我情不自禁地逸出一聲呻吟。

代善冰涼的唇沿着我的鎖骨一路往下,我只覺得靈魂出竅,腦子裏一片空白,只能用手把着他的肩膀,微微顫抖着身軀。

他的身子滾燙!

我偷偷眯開一道縫,頓時大窘,不知什麽時候,不僅我上身的衣服全被脫光光了,就連代善也打起了赤膊。

我臉紅得發漲,但是他胸前那道刺眼的疤痕卻将我的目光牢牢鎖住,我伸出手,輕輕撫上那道疤。

代善的身子一顫。

我連忙縮手,“還疼嗎?”

他聲音極其沙啞:“傻丫頭,快兩年了,怎麽還可能會疼?”他抓住我的手,低下頭将我的每根手指一一吻遍,我酥癢難忍,忍不住咯咯笑起。

“我比你大……怎麽也輪不到你來喊我丫頭……嗯——”天哪,他的手在我胸口摸什麽?

手指的力道猶如天鵝絨毛般輕輕刷過我的肌膚,在他熟練的愛撫下,我身上泛起一層細密的疙瘩。臉燙得快要燒起來了……

一個念頭飛快地閃入我的腦海,我突然想到,他雖然年紀比我小,可是經驗卻絕對比我這個半吊子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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