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成長(3)
第六章成長(3)
刺骨寒風刮在我臉上,痛得猶如刀割,甚至眼睛也只能眯成一道縫,完全無法領略到騎乘的樂趣。這種滋味真好比大冬天騎摩托車不戴頭盔,豈是一個“冷”字可以說得。
努爾哈赤卻是興奮得不住大笑,時不時還吼上一嗓子。
到最後我只能彎腰低頭,雙臂緊緊摟住馬脖子,任它颠得我頭暈眼花,渾然不知身在何處。
約莫熬了兩個多時辰,只聽身後“籲”的一聲勒馬,然後我身子猛地騰空,穩穩地被人抱下馬背。腳踩在實地上好一會兒,我只是捧着頭茫然地找不着北。
“看——”忽聽身旁努爾哈赤帶着萬分驕傲地對我喊了聲。
我踉踉跄跄地順着他手指的方向轉身,然後……驚呆。
碧波藍天下,一座巍巍古城坦呈在我腳下,灰瓦白牆,依山傍水,風景獨美。百餘萬平米的占地面積,着實令人咋舌……
“紫……紫禁城?”明知道不可能,但我仍是顫顫地問了個白癡問題。
“哈!你見過紫禁城麽?那是大明皇帝住的宮殿,不過……我努爾哈赤住的也不賴!”他俯首指着遠處山腳下的城堡,細細訴說,“這是給你的禮物,從你去年生日那天起,我命人在這裏壘下第一塊磚……這是給你,葉赫那拉布喜娅瑪拉的生日禮物——赫圖阿拉城!”
“砰噔!”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剛才騎馬的眩暈感沒有消退,還是被他的豪言壯語給吓的,總之,我徹底傻眼了。
“東哥!東哥!”他趕忙抱我起來,“怎麽了?”
“這份禮……”我臉孔抽搐,尴尬地笑,“未免太大了,我能不能不要?”
“東哥!”他警告地瞪了我一眼。
于是,我只得起身行了個禮,“謝爺的賞。”
名義上說是送我的,總不可能真讓我一個人住那麽大一座城池吧?我涼涼地在心底冷笑,不過是借花獻佛,他倒當真會順水送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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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我便讓所有人從費阿拉城搬過來……”
果然吧,我可一點都沒猜錯,之前真是被他吓壞腦子了。
我轉身找馬。
“哪兒去?”
“回去,看姑姑。”
“你……”
“我這人特沒情趣,倒叫爺失望了。”我不冷不熱地回答,仍是規規矩矩地行禮,“爺明兒個還可以帶福晉們來,我想她們會很樂意聽爺這麽說。”
“你……”他氣得臉都青了,方才的歡喜和興奮一掃而空,“你是真的就一點也不稀罕我對你的好?”
“爺愛對誰好,那是爺的權力。”
他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擡起頭來看着他,“這可是你說的……你等着,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當真我的寵愛就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可怕。你不稀罕,你不稀罕……”他手指微顫,倏地放開我,将我一把抱上馬背,然後他也跨了上來。
“回去!”他厲喝一聲,勒轉馬首。
馬蹄得得響起,身後的小兵們不敢懈怠地緊随其後。
赫圖阿拉城分內外兩城,城垣由土、石、木雜築而成。
內城四四方方,東西南北長寬各為五百多米,占地二十幾萬平米,外城同樣是四方形,邊長約為一千三百多米,占地一百五十幾萬平米。
明萬歷三十一年正月末,建州兩萬餘戶人丁由費阿拉城遷入赫圖阿拉。
自此,我結束了在費阿拉近十年的生活,由一座枯燥乏味的牢籠搬到了另外一座更大、更奢侈,卻也更重樓深鎖的豪華大監獄。
孟古姐姐的病并沒有像努爾哈赤說得那般輕描淡寫。開春過後,她的病情非但沒有減輕半分,反而加重了許多。大夫們開出的方子上無非也就說些模棱兩可的話應付着,來去總是什麽心情郁結、痼疾沉疴……最後總結來總結去,說是因為年初搬動了住處,環境不适所致,需加倍安心調養。
這可真是可憐了皇太極。他作為阿哥,原有自己單獨的住處,但為了就近照顧母親,便将睡鋪草草地搬到了孟古姐姐住處的西下屋。
可西下屋原是配給下人住的,家居簡陋粗糙,冬天沒暖炕,僅靠屋子裏熏爐子取暖。轉眼春去夏至,屋子裏又熱得跟蒸籠一樣,閉不透氣。原以為孟古姐姐的病總會慢慢好起來,可誰知偏一無起色,于是他在那西下屋一住便是四五個月。
搬來赫圖阿拉的時候,努爾哈赤給我安置了間別殿,僅是仆婦丫鬟就塞了二十幾人,可是我覺得這屋子奢侈得簡直不像是給人住的。偏巧孟古姐姐住處邊上有間院落空着,我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帶着葛戴一幹打從費阿拉就跟着我的嬷嬷丫鬟搬了過去。
與孟古姐姐毗鄰而居,倒是彼此間多了許多照應。
這一日,一貫晚起的我竟早早醒了,在床上翻覆良久,再難續夢,索性起了個大早。用罷早飯後覺得無聊,我便自然而然地帶着葛戴去瞧孟古姐姐。
因為太早,值房的嬷嬷告訴我,側福晉和小主子都還沒起——孟古姐姐難得能入眠安睡,我不便去吵她,凝想片刻,便打算去鬧皇太極。
西下屋黑咕隆咚的,守夜的丫鬟睡意蒙眬地回我話,說昨晚上主子熬夜讀書直到三更才睡下。
心裏莫名地湧起一股憐惜之情,真是難為他了,白天照常要習武練功,半點不得馬虎懈怠,一有空暇便又要在慈母跟前盡孝,他就跟個玩命轉的陀螺一樣,沒有半分停歇喘息的工夫。
“噓——你也下去歇着吧。”打發走守夜的小丫鬟,原先想捉弄皇太極的心思早丢到爪窪國去了。
我放輕腳步悄悄走到床邊,屋內光線昏暗不明,因為天熱,皇太極赤裸着上身,臉朝裏背朝外躺着,涼被搭在他肚子上,下身穿了條月牙白的真絲長褲。
我在他床前只略略一坐,便覺得胸悶氣短,這屋子實在太不通風了,采光也不行。于是心念一動,伸手在他背上一觸,果然沾手冰涼,指尖滿是汗水,不禁又是感到一陣心疼,忙拾起床頭擱着的一柄蒲扇,拿在手上輕輕替他扇風,
扇了十來分鐘,我右手換到左手,左手又換到右手,也不知換了幾回,只覺得兩條胳膊酸得都快舉不起來了。忽聽咯的一聲,皇太極的背脊突然像蝦米一般弓起,而後彈跳起來。
“怎麽了?!”我被他跳了一大跳。
他擁着涼被,怔怔地坐在床上,兩眼瞪得老大,視線卻木然發直,毫無焦距。我心裏發憷,吓得不輕,抓着他肩膀搖了兩搖,“喂!你別吓我!怎麽了?做噩夢了是不是?”
我連問了三四遍,他才眨了下眼,眼珠呆滞地轉動着慢慢向我瞧來。目光才觸到我的臉,忽然俊逸的臉龐上窘迫地迅速染紅,他捂緊被子,把頭緊緊壓在胸前。
“喂,到底怎麽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出去!”他突然悶悶地吐出兩個字。
我抽了口氣,這小子拽什麽?
“出去!”口氣愈加惡劣。
我氣不打一處來,噌地站了起來,惱火地從他懷裏一把抽走涼被,叱道:“你睡迷糊了吧?!”
他龇牙咧嘴地跳起來搶奪被子,神情狼狽到極致。
掌心觸及被面,是一片暖融融的濡濕感,我皺起了眉頭,被子被他一把奪過。
“你……”我漸漸恍然,見他臉上窘迫的表情更甚,便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你多大了,居然還尿床!”
他吸氣,瞪眼怒視我,眸光如刀。
我笑得直打跌,屋外的小丫鬟聞聲在門口探了下頭,竟換來皇太極的一聲怒吼:“滾出去——”咻的一聲,一只瓷枕竟被他用力丢了出去,啪地砸在近門的牆壁上。小丫鬟不可避免地被瓷枕碎片刮到,低呼一聲,抱着頭狼狽地逃出門去。
竹簾子啪嗒甩上。
我漸漸斂住笑聲,看來這次皇太極是當真動了肝火,以前可從沒見他發這麽大脾氣的。
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幹咳一聲:“其實……那個也沒什麽……”
“閉嘴!”他呼呼喘氣,胸膛急促地起伏。
我發現他雖然年幼,骨架纖細,但身子卻并不如我想象中那般單薄,胸腹肌肉結實健壯,以一個少年而言,還算蠻有料可看的。
“咳……”我被口水嗆了下,臉不禁有些泛紅。
真是色女啊,我怎麽對個小毛頭品頭論足起來了呢?
“東哥!”
“啊?什麽?”
“我在跟你說話,你又走什麽神了?”他嘶吼。
“是……是嗎?你剛才說什麽了?”
他的眼神似乎要吃人,臉紅得跟只西紅柿一般,我卻越看越覺可愛。
少年人啊!可愛的少年人……
“你故意的是不是?”他咬牙切齒,“我讓你到那邊櫃子裏給我拿條褲子……”
“哦,哦……褲子!褲子!”我忙點頭,“是了,你褲子也尿濕了。”
“東哥——”他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表情猙獰。我哇的一聲大叫,沒來得及跑,就被他從正面撲倒在地。
雖然他年紀比我小許多,可身高卻已與我比肩,力氣更是比我要大得多,而他又是含憤沖過來的,這一仰面跌倒,我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原以為後腦勺與地磚親密接吻,非得撞出一個大包來,可沒想他竟及時伸手繞到我腦後。
着地時屁股和後背一陣劇痛,可頭卻穩穩地被他用手托住,完全無害。
這小子……我龇着牙想,畢竟還是有點良心的呀!
“不是……”
他赤裸的上身滾燙,我模模糊糊地想,怎麽那麽燙啊,難道是發燒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啞着聲解釋。
我憋住笑,點頭,“是,是,八爺,我保證不會說出去……連你額娘那兒也……唔!”
身子猛然一顫,我腦袋裏轟然作響。
他……他……他居然吻了我!
雖然只是短暫的觸碰,但是唇上還留着他暖暖的、青澀的味道,這個……可不可以單純地理解為他是惱羞成怒,所以情急之下只想盡快堵住我的嘴,防止我再胡說下去?
“你……”我望着他,距離太近了,我甚至能看清他長而卷翹的睫毛。
烏黑的瞳孔熠熠生光,他的眼眸在笑,雖然面無表情,可是眸中已露出一抹調皮的笑意。
只是,在捉弄我嗎?這到底什麽跟什麽啊?
在那一刻,我的腦子被他攪成一團糨糊。
“東哥……你很香。”
我錯愕地望着他。
然後他突然沖我笑了笑,低下頭在我唇上又輕輕啄了一下,“真的很香。”
“你小子……”我雙掌使勁一推,将他從我身上掀翻下去,怒氣沖沖地坐了起來,他也正慢慢從地上坐直,“色膽包天啊,居然敢耍起我來了!看我不把你的糗事對外大肆宣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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