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三十一、放飛自我

三十一、放飛自我

自從變成了狐貍，江歲寧終于找到了活着的意義和做鹹魚的秘訣，做狐貍比他做魔尊開心一萬倍！

因為被發現了是男人，他也不用裝什麽嬌媚女子了，性格豪放起來無渡也不懷疑，讓他越來越能開心做自己，一只狐貍過得比正道真的太上長老還潇灑。

又是一日風輕天晴，自從那日幫忙套路完江歲寧，陸終南頭一回踏足忘塵峰。

他其實不願意來，怕打擾師叔閨房之趣，但已經接連五日不見師叔處理宗門事務，連傳音都不回，他只能親自來當面說。

往日冷冷清清的忘塵峰，如今多了不少景物，光是花花草草便看的人眼花缭亂，梨花杏花梅花應有盡有，根本不管如今是時節，愣是被人用靈力護着，全都開在一處。

以前那些不許放任何生靈入結界的規矩也形同虛設，光是他走上來這麽一會兒，就已經在路上看到兩只兔子三只仙鶴十幾只錦毛鼠了。

更別說空中還有鸾鳥在飛。

若不是确定自己進的是忘塵峰，他都要以為是走到禦獸堂了。

“師叔安……師叔？”

看到無渡懷裏抱着個火紅的小狐貍，一頭墨發被狐貍爪子抓得亂糟糟，陸終南一句問安直接噎住了。

“這就是師叔多日不理宗門事務的原因？”

道理他都懂，師叔對江餘癡心一片，是該好好相處，但是……江餘變成狐貍，師叔就整日抱着只狐貍玩，這真的像話嗎？

他就差把糟心寫在臉上了，無渡卻看都沒看他，耐心把被狐貍爪子抓亂的頭發理順，再送過去給狐貍接着玩，許久才回他一句，“何事？”

明明也沒多說什麽，但那種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覺體現的淋漓盡致。

陸終南覺得自己都快不認識他了，雖然從前師叔也不在乎外物，但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對什麽都不管不問，怎麽抱得美人歸了反而更……更叛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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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小輩，叛逆這兩個字他肯定是不能說的，但他那一根筋的性子憋不住話，行禮過後直接對着無渡大膽發言，“師叔，你如今像個昏君一般，成何體統。”

無渡好像沒聽見一樣，動作溫柔的給小狐貍順毛，根本不打算理他。

“昏君？”江歲寧聽到這個形容倒是來了興趣，狐貍爪子摸摸自己的臉，“宗主的意思，那我就是妖妃了呗？啧啧啧，不錯不錯，這個身份我喜歡。”

陸終南：“……”

別人的妖妃只是一種形容，他倒好，他是真的妖。

“日後有機會，我可以帶歲歲去凡間看看。”無渡揉着狐貍耳朵，連他随口一句話都能認真給回應，“凡間的帝王嫔妃，皇宮朝堂，歲歲想看麽？”

“你能帶我去凡間？”

魔族和妖族是絕對不能去凡間擾亂凡人秩序的，在修真界怎麽打都行，去了凡間要是鬧起來，天道會直接出手，天罰之下別管是妖是魔，全都灰飛煙滅。

江歲寧只聽過凡間的熱鬧，年少時也好奇過，後來知道可望不可及便忘了。

“只能看，不能胡鬧，歲歲想去，那便能去。”

“我想去，等什麽時候能去了你告訴我。”江歲寧瘋狂點頭，他現在每日最重要的事就是吃喝玩樂，凡間對他來說又新奇又好玩，是個玩樂的好地方。

“好。”

無渡給了承諾，江歲寧一本滿足。

果然還是得跟着這個狗東西才能更享福，回魔界就算有人伺候他，也沒人能像狗東西這樣帶他鑽天道的空子。

正道仙君的身份，無論何時都是最好用的，連在天道那裏都能受偏愛。

兩人就這麽旁若無人的定下了不合規矩的事，陸終南人都麻了，數次張嘴想說些什麽，最後到底是忍住了，知道勸也沒用，索性坐下用茶水自己堵自己的嘴。

他甚至都不打算背着江歲寧說正事了，緩一緩就這麽當着個魔尊的面說正道那些宗門之間的事務。

“大長老過幾日便要雲游歸來，歸海宗和問清宗想請大長老過去論道，到時怕是要師叔親自……”

“啪！”

“咔嚓！”

方才喝茶的茶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打斷了陸終南的話。

無渡若無其事的用靈力複原，示意他繼續說，陸終南卻不自覺的多看了兩眼某只狐貍，或者說是狐貍的爪子。

他感覺剛才好像看見狐貍爪子碰他的茶杯了。

“到時有勞師叔親自與大長老說，還有臨近妖界的兩個宗門近日頻繁被妖族騷擾，上回妖尊與師叔不歡而散，下面那些宗主不知該不該與妖族起沖突，此事也要師叔來……”

“咔嚓！”

茶杯再次落在地上摔碎，這回陸終南看清了，就是被狐貍爪子給推下去的。

“江師叔這是何意？”現在陸終南一點不敢惹江歲寧，生怕他說點什麽直接把他們正道的仙君拐去魔界，說話都格外小心，“可是我何處惹江師叔不快了？”

“沒事，你說你的，我閑着沒事順手摔兩下。”江歲寧見無渡又把茶杯複原，語氣都透着躍躍欲試，“你別說，這靈玉制成的杯子就是不一樣，摔碎的聲音挺好聽。”

說完伸出狐貍爪子輕輕一碰，“咔嚓”一聲，杯子又碎了。

如果臉上能寫字，那陸終南此時一定是一臉的絕望。

這才過去幾日啊，究竟發生了什麽？好好的一個魔尊，真打算隐姓埋名做妖妃不成？

陸終南不理解，但他不敢問，只能裝聾裝瞎，無視兩人一個摔一個撿，繼續為正道操心，口都說幹了，終于看到江歲寧玩夠了，從無渡懷裏跑出去。

“師叔，你覺得一個魔尊他變成現在這樣……”

“說正事。”無渡語氣冷淡，“歲歲的事你不必管。”

“我說的就是正事。”陸終南神色嚴肅，“江師叔待在此處諸多不便，他在魔界的屬下一直在找機會聯系他，這幾日有許多魔族蟄伏在宗門外，想要找機會混進來。”

“還有妖族也蠢蠢欲動，一直想要送些妖獸過來示好，師叔難道看不懂嗎？示好是假，時溟懷疑江師叔的身份，想要試探才是真。”

“不必理會。”

無渡的目光時不時追随遠處的小狐貍，“魔族的人不用管，妖族若不會适可而止，那便打回去。”

想到時溟那日大庭廣衆替江歲寧讨說法，無渡眼神都冷了下去，“想要與歲歲示好，他配麽？”

“這是時溟配不配的事嗎？”陸終南都要無語了，“師叔，江師叔既然出來了，那他回魔界主持大局才是大勢所趨，若是要兩界聯姻那就更是名正言順，如今待在玄天宗裝狐妖算是怎麽回事。”

他實在理解不了現在這是在幹什麽，一個差一點要稱霸三界的魔尊，竟然窩在正道宗門當狐貍，引得三界動蕩，究竟圖什麽？

“哎呀，你快點啊！”

“追它！追上去啊……”

遠處傳來江歲寧恨鐵不成鋼的喊聲，陸終南擡眼望去，兩眼一黑。

漂漂亮亮的小狐貍踩在玄靈龜上，指着前面的仙鶴一個勁嚷嚷讓玄靈龜追上去，追不上還拿爪子拍人玄靈龜腦袋。

“這……這這這……”陸終南顫抖着手指，指着這畫面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師叔你自己看看，你看他幹的這是人事嗎！”

誰家烏龜能追上仙鶴？更何況還得馱着一只狐貍！

無渡一臉淡定的看着，“他如今是狐貍。”

言外之意狐貍不是人，不用幹人事。

“可那玄靈龜兩百多歲了，供起來都無可厚非，怎麽能經得起這麽折騰。”

“死了便烤了，歲歲應該會想吃。”無渡收回目光，皺眉看向他，“如今歲歲不過是愛玩鬧了些，你總與他計較瑣事做什麽？他年紀還小，性子本就頑劣，你又不是沒見過他昔日如何胡作非為，難不成還指望他在正道宗門守規矩禮數？”

“還是說你非要惹他不快，看他屠了玄天宗滿門才滿意？”

陸終南被怼得啞口無言，沉默許久才弱弱的說出一個事實，“師叔，據我所知，江師叔比我大了幾百歲，着實算不上年紀小了。”

無渡冷冰冰的掃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憑什麽跟歲歲比？

“這個仙鶴怎麽跑那麽快！”烏龜沒跑過仙鶴，江歲寧破防了，直接轉頭招呼無渡，“夫君，你幫我把仙鶴烤了！我今日要吃仙鶴，就吃跑得最快那只！”

喊完從龜殼上跳下來還被自己的尾巴絆了一下，想控制尾巴還是控制不了，用爪子按下去，尾巴又翹起來，再按下去，九條尾巴全翹起來了，氣得他咬牙切齒，抱着九條尾巴挨個咬了一口。

咬完甚至開始轉圈追着尾巴打。

陸終南看着這一幕目瞪口呆。

這是誰？這個氣到跟自己尾巴打架的狐貍，真的是當年差點殺穿三界的江餘？

“師叔，他……他……”

“嗯，歲歲如今就是這樣。”無渡顯然已經習慣了，淡定起身去抓仙鶴，“他會一直待在此處做我的道侶，你與宗門上下，都要學會習慣。”

當年的死對頭江餘他沒能護住，如今的道侶江歲寧，他一定會好生愛護，無論是貪玩還是作天作地，只要有他在，江歲寧都可這般無憂無慮的鬧騰。

不過是鬧騰了些而已，他的道侶想怎麽鬧騰不行？

而且這小狐貍多可愛，也算不上鬧騰，這不就是撒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