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五十七、媚術只對無渡有用？

五十七、媚術只對無渡有用？

江歲寧做夢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會被無渡反過來耍流氓。

那些話的燙嘴程度，他一個魔聽着都覺得不堪入耳，什麽肌膚之親，唇齒相依，什麽愉悅，這話是能張嘴就說的嗎？

他覺得太離譜了，正道仙君的正人君子形象有些崩塌，可不管怎麽看無渡的神色，始終都是一本正經，就跟與人坐而論道一樣。

那态度太坦然，反而讓他分不清到底是無渡不對勁，還是他想的太髒了。

“那個……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太……太放蕩嗎？”

“歲歲是我道侶。”無渡眉頭微皺，滿眼不解，“我與道侶訴說歡喜，如何能算浪蕩？旁的道侶不會這般說些親近之語麽？”

啊這……

江歲寧被說服了。

要是從這個角度看，狗東西還真是沒毛病，說那些話也是人之常情。

他自己都不曾發現，他現在包容度越來越高了，有些事其實仔細想想根本解釋不通，非常不合理，卻每次無渡一解釋他就信，不分青紅皂白的信。

無渡倒是發現了，甚至就是他一點點試探，一手算計出來的，他自然不會提醒。

只會享受。

兩人回忘塵峰時天早已黑透了，最後上忘塵峰的路是無渡抱着他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折騰了一整日，江歲寧早就累了，也沒發現無渡不用靈力非要這樣往上走，窩在無渡懷裏昏昏欲睡。

他的頭剛好靠在無渡胸口，能聽到一聲一聲有力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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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的夜晚，山間微風不燥，蟲鳴陣陣，黑暗會放大許多感官，另一個人的體溫傳遞給他，讓他真切的感受到，連他聽到的心跳聲都越來越清晰，好像還逐漸變快了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江歲寧的錯覺，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慢慢和抱着他的狗東西同步了，撲通撲通的響在耳邊。

怎麽會這麽大聲？還會變快？

他不懂，他只是覺得好奇怪，明明很困了，卻好像有點興奮，睡不着，秋日夜裏寒涼，他又沒走路勞累，卻莫名的燥熱。

不明白哪裏不對，他就閉着眼不出聲，将睡不睡，眼皮沉重，心裏卻一切感知都異常清晰。

直到頭頂傳來一個清冷中透着些許沙啞的聲音。

“歲歲。”

江歲寧覺得他的聲音不太對勁，迷迷糊糊睜眼仰頭看去，對上的卻是一雙深到與夜色不相上下的眸子。

“歲歲。”無渡就這樣低頭看着他，月光傾瀉而下，讓他們彼此都能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話本裏學來的複雜情話在這一刻突然想不起來了，無渡并未執着于去想，只遵從本心緩緩吐出一句自己最想說的話，“歲歲，我心悅你。”

他知道不該說這麽早，可今夜月色正濃，兩人之間的暧昧氣息糾纏得太緊，又剛剛知曉歲歲對他也有情意，他情不自禁。

“廢話，你是我夫君，不心悅我心悅誰？”

江歲寧說的理直氣壯，可若仔細去看，一眼便能看出他眼裏的慌亂。

他是真的慌了，方才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覺得無渡根本不是受媚術影響才說的那句話。

“即便我不是歲歲的夫君……”無渡低頭吻上他眼神閃爍的眼睛，“我也心悅歲歲。”

撲通、撲通……

這一次，心跳聲大到甚至有些吵鬧，江歲寧怔愣片刻，把頭埋進他懷裏語氣十分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快回去睡覺，我困死了，你心跳聲好吵。”

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心跳聲，無渡無比确定，因為方才江歲寧根本沒有靠在他胸口。

有些人表面沒好氣的嫌棄，拼命逃避，實際心跳聲把自己都吵到了。

因為這個插曲，江歲寧一整夜都沒睡好，不是睡不着，是睡得太熟了，一直在做夢，夢境還格外熟悉。

或者說夢境裏的對話格外熟悉。

我心悅你。

歲歲，我心悅你。

即便不是歲歲的夫君，我也心悅歲歲。

這些話無一例外，全都是夢境中的無渡說的，有時候是在兩人當年三界大比第一次見面，擂臺上的無渡見到他就說。

有時候是後來自己做了魔尊，兩人正打架互砍，他的本命劍還砍在無渡胳膊上，無渡突然開口說心悅他。

甚至還有那個醉血的晚上，在夢裏他抱着無渡狂親，無渡一邊回應一邊說心悅……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最後天快亮的時候還有更離譜的，兩人親到一半，無渡突然叫他江餘，說江餘我心悅你。

江歲寧硬生生被吓醒了，額頭全是冷汗。

“歲歲，做噩夢了麽？”

他一動無渡就醒了，抱着他給他擦冷汗，還用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哄孩子似的。

“對，噩夢，特別可怕。”江歲寧連連點頭，這輩子沒做過這麽可怕的噩夢。

他覺得這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或許是媚術的後遺症，他用媚術控制無渡，可能不小心被反噬了，畢竟那玩意算是禁術，凡是禁術都容易被反噬。

紅蕪沒提過這回事，他怕被無渡發現不對也不好偷偷下山回魔界去找紅蕪問，現在江餘活着從蠻境出來的消息人盡皆知，魔界附近肯定有不少人盯着，不能太招搖。

但反噬這種事可大可小，萬一他倒黴攤上大的就遭了，還是要盡早确認，如今才能早做應對。

據說禁術反噬可是有可能折損修為的。

“歲歲，別怕。”無渡以為他是夢到年少時在魔界的事，或是蠻境中的九死一生，緊緊抱着他，語氣溫柔的哄着，“我陪着歲歲，都過去了，別怕。”

江歲寧聽得一陣陣晃神，下意識擡手回抱住他，抱上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僵硬着身體越發确定肯定是被媚術反噬了。

不然自己沒道理這麽不對勁。

“我……我沒事了……”

他語氣別扭的回了一句，然後就窩在無渡懷裏不出聲了，決定天亮之後必須弄清楚反噬的事。

既然不能問紅蕪，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實踐一次。

無渡修為和他不相上下，被反噬初期他察覺不出來，已經這麽嚴重了才發現，那他再找個修為低點的試試就知道了。

到時候有反噬就第一時間發現，也不用真拿媚術控制誰，試一下不會把那人變成戀愛腦或者舔狗，只要不繼續施加媚術，對那人就完全沒影響。

有了解決辦法，江歲寧很快就又在無渡懷裏安穩的睡着了，第二日睡醒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出忘塵峰直奔主峰。

“夫君，我去宗主那玩。”

陸終南是最好的人選，跟他熟悉，他不會反感，用一下媚術就馬上收斂，也不影響陸終南什麽，大不了之後多給點東西補償一下。

江歲寧興致沖沖且信心滿滿的去了主峰，見到陸終南時陸終南和之前一樣又在處理正道事務，他拿人家當工具人，沒好意思打擾，愣是在旁邊耐着性子等陸終南忙完。

這麽懂事不鬧騰反倒把陸終南看懵了，合理懷疑他在醞釀什麽大陰謀，畢竟他從前都是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管別人死活。

“江師叔，我不如師叔那麽經得起折騰的。”

陸終南放下手中的玉簡語氣無奈，“師叔一個人已經不夠你欺負了嗎？還是這滿宗門的弟子不夠你玩了？”

他每日除了鬧騰無渡，最大的樂趣就是玩那些小弟子，撺掇他們打架，騙他們做這做那，有時候還聚衆開賭局，賭執法堂的人什麽時候到，先抓誰。

總之自從他來了，執法堂每日忙得滿宗門抓人，腳不沾地，門中的小弟子也道心堅定了許多，至少不再他随便笑笑就聽他說什麽都信了。

本性不壞，但這性子着實惡劣，滿心都是惡趣味，除了師叔沒人經得起他鬧騰。

“少說廢話，你忙完了是吧？”

往日江歲寧肯定要跟他掰扯幾句，但今日沒那個興趣，一心想趕快拿他實踐，見他再次看過來，直接施展媚術。

然後……

陸終南眼神清明，表情正派，一身正氣一本正經的問他，“江師叔，我臉上有什麽？你一直盯着我看有事嗎？”

江歲寧：？？！

不是，怎麽回事？媚術怎麽對他沒用？！

我連無渡那個狗東西都能搞定，他修為明明不如無渡啊！不可能不起作用！

江歲寧不信邪，又放出九條狐尾在他眼前晃，陸終南被晃得後背發涼，抱住自己就差喊非禮了。

“不可不可，江師叔你不能這麽玩鬧，狐尾快收回去，師叔知道了怕是會将我挫骨揚灰……”

還是……還是沒用？！

媚術竟然對他完全沒用？

江歲寧傻眼了，正好雁淮進來找陸終南，他又轉頭對剛走進來的雁淮施展媚術，結果雁淮直接對他見禮，一樣不受媚術影響。

“怎麽會這樣？”江歲寧不可置信的嘟囔一句，跑出去随便在外面抓了個小弟子。

一個，兩個，三個……一直抓到第三十九個，三十九個小弟子都不受他的媚術影響，第三十九個甚至只是外門弟子，幾乎等同于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江歲寧僵在原地，眼神都是呆滞的。

所以根本不是別人不受他媚術影響的問題，是他的媚術根本沒學成，對普通人都沒用。

那……那無渡是怎麽被他控制的？

或者說……無渡真的被他控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