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063章 第 63 章

黑暗中的怪物把直播球咬碎了, 然後又迅速回到了灌木叢中,發出更加粗重的喘息聲。

白斯舟的手裏拿着弓箭,轉頭和霍頌安對視。

霍頌安神情凝重, 剛剛那個怪物的速度很快, 直播球是在距離灌木叢兩米高的地方漂浮的, 但是它在瞬間就彈射出來,并精準地把直播球咬碎了。

沒看清是什麽東西, 但肯定,是被污染的怪物。

看來這個動物園,并沒有它表面看起來的那麽寧靜。

白斯舟的智腦上, 直播間的屏幕已經黑屏了, 但是直播間是有錄屏功能的, 他在智腦上操作了一下,把直播球損壞之前的畫面調了出來。

他調整了一下時間,拉到直播球黑屏的前兩秒鐘,在黑暗中, 成功捕捉到了對方的黑影。

這是一個看起來體形碩大, 渾身通紅,有着尖喙的怪物。

霍頌安一邊警惕着周圍, 一邊快速瞥了一眼, 低聲說:“鳥?”

這裏是飛禽館, 怪物是鳥類的概率很大, 但是,白斯舟總覺得, 它的模樣看起來非常古怪。

白斯舟把圖片放大, 黑暗中,這只鳥怪的嘴張開得極大, 在暗夜中露出密集而尖銳的獠牙。

直拍球是俯拍的,沒能看清對方的全貌,但白斯舟左看右看,也沒看到對方的翅膀,難道是靠驚人的彈跳力?

“這是什麽?手?”

白斯舟又把圖片放大了一些,看到那獠牙巨口下面,那個碩大身軀的兩側,有兩條類似手臂一樣的東西。

和那碩大的身軀對比,那兩條‘手臂’太細了,比例有點不協調,白斯舟舔了舔嘴唇,轉頭看着霍頌安,低聲說:你覺不覺得,它長得像一只行走的烤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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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緊張戒備的霍頌安:“……”

霍頌安轉頭,默默看了白斯舟一眼,白斯舟也看着他:“你餓不餓?”

說起來,白斯舟才突然想起,自己出來都一天一夜了,好像除了靈珠,都還沒吃過東西呢。

霍頌安好像也沒事。

霍頌安看着白斯舟,低聲說:“等從這裏出去,我給你烤肉吃。”

巨猿維克在療養院的時候,天天都給白斯舟炖羊腿,霍頌安覺得自己的廚藝也還行,或許,他可以試着給白斯舟做個烤雞?

白斯舟把智腦的屏幕關掉,然後,他拿出弓箭,搭弓引箭,對着剛剛的灌木叢,朝着霍頌安使了個眼色,霍頌安抱着激光炮的雙手沒動,他的腳卷起一塊石頭,朝着灌木叢的方向踢了過去。

石頭被踢飛過去,發出低微的破空聲,瞬間,瞬間,那個怪物的“呼呼聲”再次急促起來,然後,和剛剛一樣,它猛地從灌木叢中彈射出來,精準地咬中的空中掠過的石頭!

“咔嚓”一聲,石頭在瞬間被它咬碎!

也是在這個瞬間,白斯舟手中的弓箭“嗖”的一聲射出!帶着金綠色的光芒,在這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射中了怪物的頭部!

那怪物發出粗噶的慘叫聲,随即“咚”的一聲,重重砸到了灌木叢中。

它的體形遠看像鴕鳥,但要比正常的鴕鳥大了兩倍不止,它那碩大的身體,将濃密的灌木叢都壓倒了,樹枝斷裂的嘎吱聲不斷響起,中間混合着它那微弱和粗啞的“呼呼”聲。

白斯舟收回弓箭,正要過去看看,被霍頌安按住了,霍頌安眉頭緊皺:“比想象中的順利,會不會是陰謀?”

故意放出個東西來,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又或者,是想讓他們放松警惕?

白斯舟:“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着,白斯舟從木板橋上跳了下去,跨過小溪和假山,來到怪物的跟前。

霍頌安緊随其後。

地上的怪物已經奄奄一息,粗噶的“呼呼”聲越來越低。

白斯舟和霍頌安看清它的模樣時,頓時臉色一變。

霍頌安低聲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白斯舟把鳥怪頭部的箭拔下來,用箭矢撥弄了一下這只鳥怪的脖子:“它看起來應該是鳥,渾身的羽毛都掉光了,就連頭上也光禿禿的沒有羽冠……嗯?眼睛也沒有?它到底遭遇了什麽?”

這只碩大的鳥怪,瘦骨嶙峋,它雖然看起來體型很大,但卻沒有多少肉,之前白斯舟說它看起來像是一只行走的烤雞,這個形容不夠準确。

現在看來,它更像是一只行走的禽類骨架。

兩人在污染區行走這麽久,見過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怪物,但這樣吓人的,還是第一次見。

霍頌安觀察了一下,低聲說:“會不會是,它的眼睛被什麽東西給挖了?羽毛也被拔掉了?”

不過轉念一想,在這污染區內,所有的生物基本都變異了,它們是被污染區驅使的兵将,只要還有利用價值,就不可能被同類攻擊。

所以,霍頌安又說:“難道它是感染了什麽病毒?”

白斯舟神色嚴肅地搖了搖頭,他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白斯舟搖了搖頭,他後退兩步:“到深處看看。”

這個動物園內的氣氛很詭異。

這裏确實藏着一個不得了的東西,但對方很謹慎,知道白斯舟和以前的那些探險隊員們不同,所以,它并沒有出現,而是躲在暗處。

白斯舟感受着這裏的氣息,霍頌安低聲說:“或許跟之前那些戴着人臉面具的‘人’有關。”

白斯舟點點頭,他也是這麽認為的。

不過,他想到的不是那些戴着人臉面具的“人”,他想到的是那個冒充霍頌安,在水下接近自己的‘人’。

那個‘人’很聰明,它知道自己騙不過霍頌安,但或許可以騙過白斯舟,所以,它準備用這種方法來除掉白斯舟。

白斯舟看着霍頌安,霍頌安此時已經摘掉了帽子,也摘掉了護目鏡和面罩,身上只穿着一件濕漉漉的黑色背心,露出結實壯碩的肌肉。

作為獸人,霍頌安天生就擁有夜視能力,而且,經過白斯舟的治療之後,他現在的精神力正在緩慢地恢複當中。

他不再受到污染區的瘴氣壓制,所以不用戴防護面罩。

白斯舟突然開口問:“你們探險隊員胸口的徽章,有什麽意義?”

霍頌安下意識垂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他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穿防護服,他的防護服還在動物園外面的草地上。

霍頌安和白斯舟并肩走在幹淨的馬路上,路邊有個路牌,一只獅子的圖像印在上面,标志着前方的是需要注意的猛獸區。

霍頌安警惕地查看了幾秒,才低聲解釋說:“根據每個隊員的獸态,會專門定制對應的猛獸徽章,背面有我們姓名的縮寫,又根據級別的不同,少将以上是金色,以下是銀色。”

當然,這個徽章也有另一層意義,很多隊員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會遇到意外,他們有的可能會身受重傷,面目全非,有的完全獸化,失去記憶,更嚴重的,很有可能就此隕落,永遠留在了任務區。

那麽這個徽章,就是能認出他們身份的唯一标記了。

人們可以通過掃描徽章內部的芯片,得到這個隊員的基本資料,比如頭像和姓名。

白斯舟了然地點頭:“所以,你們曾經有個獸态是雄鷹,級別在少将以下的探險隊員,在污染裏失蹤了?”

他當時在水中,看到對方胸口的徽章,就是銀色的雄鷹。

要不是因為霍頌安的徽章是金色的,白斯舟可能會被對方騙過去。

好在,那個徽章就在胸口的位置,他雖然在水中,但一眼看過去,還是發現了不同。

霍頌安腳步一頓,他臉色嚴肅地看着白斯舟:“你發現了什麽?”

白斯舟也停下來,把自己兩次遇到那個‘人類’的事,告訴了霍頌安。

霍頌安越聽,臉色就越難看。

“不可能。”

他神色堅定地搖了搖頭:“萊特不是那種人……不,不對。”

他又搖了搖頭:“萊特已經在污染區失蹤五年了,他是第一批進來的探險隊員,即使他還活着……或許也不是他了。”

霍頌安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很恐怖。

早就消失的隊員,為什麽會突然出現?

他還是他嗎?

霍頌安的神色有些難掩的悲傷:“難道是寄生?”

白斯舟看着霍頌安,他一直以來,都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不管對方是不是真正的人類,只要它以人類的形式出現,那麽,它應該就是在按照人類的思維模式在行事的。

即使它表現的,其實沒那麽像人類……

白斯舟立即轉身,對霍頌安說:“錯了,我們應該去管理中心!”

他們去飛禽館和猛獸區幹嘛!去了也是跟各種動物打交道。

他們得找“人”啊!

白斯舟腳步逐漸加快,霍頌安跟在他身邊,心髒因為緊張,而急促地跳動起來!

那個“人”,會是飛鷹萊特嗎?

霍頌安的內心有些矛盾,他既希望對方是,又不希望對方是。

畢竟,與其被怪物們污染、同化,進而變成一個殘害隊友的怪物,那還不如死了好。

他們兩人在夜色中快步行走,身影在濃墨樹影中穿梭,靜悄悄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越靠近管理中心的位置,他們兩人越是安靜,白斯舟甚至還調整着自己的呼吸頻率,盡量隐藏自己的氣息,霍頌安發現後,也嘗試着調動體內的靈力,屏氣凝神。

白斯舟帶着霍頌安,沿着街邊的樹木暗影,蹲在管理中心外面的灌木叢中。

他們目光緊緊地盯着眼前的三層樓建築。

突然,在三樓的樓頂處,有“人影”在上面走動!

霍頌安看了一眼,對白斯舟做了個手勢,随即,他發現白斯舟對他們探險隊員的各種手勢所代表的意思,并不是很懂。

于是,他湊到白斯舟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吹在白斯舟的耳根上,用氣音說:“它們在盯梢。”

它們有組織有紀律,不僅會布置作戰計劃,甚至還有專門負責巡邏盯梢的角色。

這是普通的怪物能擁有的智商嗎?

霍頌安突然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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