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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劉毓和很有些慌。

他能給的都已經給了，她還要作甚麽？

她很清楚自己是個太監，以往也并不着意于此，除了那回他失憶，主動跟她提起過，還拉着她的手……

以後再無相關。

他是不是太過縱她了？讓她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的。

劉毓和自省。

他抓緊她的手，确保她不能再往下行進，暗自思索着要如何恢複在她面前的威嚴，至少先吓一吓她，避過眼前這一遭。

不料她反握住他的手，整個人貼在他身邊，語氣幽幽，“大人，我的手被你握的疼，輕點兒。”

劉毓和不太信她，不過還是依着她的話，減輕力道，同時把她的手往上帶帶，放置胸前。

“大人，你不想嗎？”楚璃覺得劉毓和可能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她也不着急，沒道理想讓人快樂還得求着人的。

“想什麽？”

“感受一下我的快樂。”

“什麽快樂？”

“大人方才幫我的那種快樂。”

楚璃循循善誘。

……

劉毓和只覺得自己腦袋發暈，眼冒金星，喉頭好像梗着什麽一樣，不然，他怎麽說不出話來了？

這傻姑娘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

宮中有對食的太監，那女子幫助太監的可以稱得上是罕見，倒是太監對女子反倒是言聽計從，無有不應的。

一如方才他對她。

劉毓和自不願與那些小太監作比較，然他卻也不能否認，自己對她在這方面，總歸是有幾分讨好的。

可卻從未想過讓她幫他。

眼下她對他的親近，他便已經很滿足。

誠然，以他的位置，想要，也不是沒有，甚至主動引誘的也不在少數。

可他一眼就能瞧得出她們打的都是什麽算盤。

本就無意于此，如此更讓他不快。

然而現在有個人主動要給他，是他中意的女子。

他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是不是也和別人一樣，為着他的位置，對他有些什麽圖謀。

可是他很高興，他騙不了自己。

這高興甚至讓他有種卑微的感覺。

很久不曾有過了。

在她面前，不知為何，他總是覺得自己一無所有。

良久，她用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晃，願意不願意倒是給個準話呀，過了這個村，她可就不伺候了。

劉毓和定定心神，看出她的催促，他有些為難。

若說不想——那當然是騙人的，怎麽能不想呢，因為自己是個太監，就努力忽視身體的感覺，現在身邊有這麽一個膽大的人，他也總是痛并快樂着。

但真讓他說出口，他也确實……不好意思。

裏面還夾雜着他的自卑害怕。

他閉了閉眼，眉頭緊皺，再睜開，眼底一抹黯色，低低說道：“不用了。”

他承認，自己退卻了。

說不清是遺憾還是別的什麽，他将被子往楚璃身上蓋了蓋。

“睡吧。”

楚璃順着他的動作，老實地躺了回去，也不再黏着他。

果然，她只是随口一問，就不能再多問他一下嗎。

說不定，說不定，他就願意了呢。

用完了他，也不跟他親了，劉毓和心裏泛着淡淡的失落。

又沒有辦法去怨誰，這都是他自找的。

他現在……後悔了。

身旁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劉毓和想着，現下後悔只怕也晚了。

她倒睡得真香。

他忍不住往着她身邊挪挪，感受到她的溫度才舒了一口氣。

下一瞬，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她側躺着身子，腿半屈着去到他的腰上，足尖尋到他小腹處的位置蹭幾下，便不動了。

劉毓和有些顫抖，轉過頭去看她，見她閉着眼睛，眼皮下面卻有動靜。

她沒睡着。

她在戲弄他。

有了這個認知，劉毓和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不高興，方才那些郁氣竟也慢慢消散了。

“嬌嬌……”

情不自禁，他居然喚起了他在失憶時，她存心逗弄于他自封的假名。

楚璃“唰”的一下睜開了眼，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那時他喚她是一種感覺，現在他喚他居然又是另一種感覺。

劉毓和緊閉着眼睛，就着微弱的燈火，他的臉色起了潮紅。

楚璃伸手拂上他的臉龐，在他耳邊低語，“大人，要不要……”

又往下探了幾分，正中靶心。

劉毓和忍不住吸口氣，極低的一聲“要”随着吸氣聲被帶了出來。

他忍不住顫抖，緊閉着眼。

此時他竟是連眼也不敢睜開。

一點也不敢去看楚璃。

楚璃喜歡他這個樣子。

人有時候還是點誠實點，不然想要的即便就在眼前，它也很有可能從你手裏溜走。

楚璃本來最開始想的是，劉毓和若是拒絕也好，總歸問過他了，也不能算她沒有良心，只顧着自己爽快。

但是呢，劉毓和拒絕倒是拒絕了，可她看着他頗為掙紮的樣子，一時之間倒是心有不忍了。

想要就說嘛，她又不是不願意給。

真傻。

以楚璃自己在心裏的探索，想着太監那兒雖然沒有了，但感官神經總不能消失吧，這也就意味着，他不是沒有那個功能了，而是沒有了工具。

那讓他舒服應該還是挺容易的，只要有感覺就行。

楚璃壓在他身上，手一點、一點、一點地往下探去，尋到位置，這次劉毓和沒有阻攔。

“睜眼。”

她偏要讓他看着她。

劉毓和睜開眼，他看着順從極了，又乖又可憐，還帶着幾分乞求與渴望。

楚楚動人，楚璃腦袋裏突然冒出來這個詞，實在不怪她，他現在的樣子與自己初次見到他時相比，簡直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她還……

挺有成就感的。

她會好好地幫他的。

……

慢撚抹複挑，楚璃竭力讓劉毓和感受到快意，不用去問他的意見，單從他唇邊絲絲低吟溢出的頻率，她就知道了。

雲歇雨停，楚璃擦去他臉上的薄汗，趴在他身上，低笑着問，“大人，感覺怎麽樣？”

劉毓和又閉上了眼，這次卻是為了感受餘味。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縱然那感覺太過美好銷魂。

他到底還是不好意思。

許久，待他平緩後，将她腦袋移過來，讓她對着他的眼，那雙好看的眼此時亮的驚人，楚璃忍不住撫上他的睫毛。

“謝謝你，楚璃。”他說。

楚璃怔住，這還是他頭一次如此鄭重地喚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