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瓊森·蘭波
莉達沒有想到的是,她以為的這個智障少年,學習能力極強,特別是在語言上,仿佛有天賦加持一樣。
她昨天無意中說了一句中文,他居然學得像模像樣的,莉達看向蘭波,感到更疑惑了,這麽聰明的孩子怎麽就記不起自己住在哪兒呢!
但接下來的畫面,又讓她把這個念頭吞回去了。
從陽臺上望下去,不遠處的田園邊上,蘭波混在一群綿羊裏,正在學羊叫。
“咩~”
“咩~”
綿羊叫一聲,他也跟着叫一聲,修長的身影蹲在田埂旁,調皮地把綿羊吃進嘴裏的草扯出來,玩得不亦樂乎。
由于他在語言上的天賦,接下來的日子蘭波也兼職起了翻譯一職,可以不用再比劃手勢的莉達,從此經常帶着他去萊特鎮閑逛。
清晨的集市上,莉達低頭挑橘子,不一會兒就裝滿了小半個袋子,朝正在和攤主熱情聊天的蘭波捅了捅胳膊,“問她多少錢?”
他眯着眼,伸出2根手指頭,狡黠地說道:“10歐元。”
趁她注意力還在口袋裏的橘子上,他搶過莉達手裏的10歐元,抽出一張5歐元遞給對方,如果莉達知道一袋橘子花了兩倍的價錢,應該會欲哭無淚。
但天真的莉達遠遠沒有想到,和一個未成年男生相處,是一件多麽累的事情。
除去好看的外表,蘭波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粗劣少年。
“啊——”她簡直有種想揍人的沖動,蘭波趁她午睡的時候,把口香糖粘在了她頭發上,“蘭波——你給我滾出來!”
始作俑者早已逃之夭夭,悠閑地在屋頂吃着她的牛油果面包。
莉達左右為難地站在鏡子面前,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只得把那幾縷發絲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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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時候想用顯微鏡,看看蘭波的腦子裏裝的是什麽,他的惡作劇層出不窮。
這不,他坐在桌上不停地“咔嚓”,不時有細碎的布料從桌角飛出來,在莉達從浴室裏出來之前,将手中的東西塞進了衣櫃,幾個跳躍間就到了別墅外面。
這是一件——露背T恤,痕跡天然,是最新的田園時尚新貴——蘭波style,莉達哭笑不得,還好只剪了一件短袖,不然她簡直沒臉出門了。
以她漢子的作風,肯定打死也不會穿這樣的短袖。
“誰叫你長得這麽可愛!”蘭波手裏把玩着主人最近萌上的一盆多肉,不屑地戳了戳碧綠水晶似的葉片,朝窗外扔了出去,他嫉妒它長得胖嘟嘟的,莉達對它愛不釋手,連睡覺都要和它說幾句。
“你們也該到那邊去。”他笑眯眯地把院子的植物都搬去了陰涼處,得意洋洋地躺在空出來的地上曬太陽。
對他這充滿孩子氣的舉動,莉達搖搖頭,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緣由,她氣惱地在蘭波的晚餐裏放了很多芥末,決定讓他吃點苦頭。
但是這天晚上,蘭波并沒有回來。
莉達滿不在乎地站上椅子,這幾天蘭波鬧騰得厲害,把一樓的幾個燈泡打碎了。
莉達大學上的是工科專業,一周通常要做5,6個實驗,專業知識什麽的沒有認真學,動手能力倒是培養了起來。
換好燈泡後,她百無聊賴地窩在客廳裏看電視,想着蘭波一會兒回來,吃下放了芥末的意大利面的樣子,心裏一陣暗爽。
直到晚餐冷了,也沒見到蘭波的影子。
莉達莫名覺得有些煩躁,盯着屏幕心思卻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不回來不是挺好的?她可以不用再忍受那些無厘頭的惡作劇,這段時間以來,為了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孩子,她可操了不少心,也許蘭波是突然想起了自己住哪兒,他應該回家了。
莉達心裏這樣安慰自己,但卻怎麽也睡不着。
“這小子真是不讓人放心!”天還沒亮,莉達就起來了,準備出門去找他。
開着卡車來來回回在別墅周圍找了兩趟,莉達一無所獲。
她無精打采地往院子那邊走去,等天亮了去萊特鎮上找找看,在黑夜裏走着,她竟覺得有些心酸,往日裏蘭波總喜歡跟在她身後講些不着邊際的笑話,她回過頭,四下裏寂靜如睡,只她一個人的影子伫立着。
她的腳步逐漸靠近鐵門,卻見那裏伏着一團黑影,她下意識地抓緊了手中的扳手,以備随時能給歹徒致命一擊。
“Hi!”蘭波滿臉是血的斜倚在在那,眼裏是一個少年得到勝利的笑容,他沖莉達揮了揮手,還不待她說話就一個跟頭栽了下去。
手裏抓着的東西也落了下來,一把沾了血跡的吉他,琴弦上還夾了幾根綠草,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一把接住了蘭波,撿起吉他,連人帶琴,都弄到了他的房間裏,找來藥箱,簡單地處理起來,還好大部分都是皮外傷,但她心裏還是窩着一團火,想沖出去找把他揍成這個樣子的人算賬!
守在蘭波面前的莉達漸漸有了睡意。
客廳裏的新聞還在繼續播報着——
近日,在南美洲邊境,發現了一種未知病毒,目前尚未查明該病毒來源,不少人已前往附近醫院就醫……
“這是你弟弟?”上次見到的男醫生見到莉達,眉頭微皺地問道。
“應該算是吧。”莉達含糊地接過話,讓蘭波安分地坐在椅子上,見男醫生欲言又止的神情,“您有什麽話就說吧,不用憋着。”
他扶了扶眼鏡,看了一眼恹恹地蘭波,面色很是驚恐:“昨天,街上剛發生一起群架,他一個人單挑一群人,愣是站到了最後——”說着停下檢查的動作,“但剛才我發現他并沒傷到裏面,皮外傷倒不是很嚴重。”
莉達的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她目不轉睛地盯着蘭波,心裏變得複雜起來。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她也算蘭波的監護人,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蘭波被一群人欺負,如果他沒有這麽能打,是不是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莉達不願意繼續假設下去,手上擦藥的力道加重了一些。
“嘶——”蘭波龇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表示很疼。
“你現在知道疼了,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他們和雜貨鋪的布爾打賭,我和凱倫誰打架更厲害一些,如果我贏了,就可以把那把吉他送給我。”
蘭波輕描淡寫地解釋道,眼神裏劃過一絲驕傲。
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青春期的男生難道都是這個樣子?
蘭波耐着性子聽她講了一大堆大道理,等上完藥就又消失在門外。
或許有些友誼真的是從打架裏建立起來的,從那以後,蘭波就經常跑到鎮上和那些孩子一起玩,半夜才回來是常有的事。
“蘭波——”
“蘭波——”
“蘭波——”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在鐵門外喊道。
“誰呀?”莉達正在一樓的廚房做早餐,覺得外面有點吵。
“阿姨,我們找蘭波,昨晚約好了今天一起玩。”幾個穿着比較朋克風的小夥子笑着回答。
“我才不是阿姨,叫姐姐,我就讓蘭波出來!”她手裏還拿着菜刀,有些不爽地晃了晃。
“姐姐!”
“姐姐”
“姐姐!”
莉達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去房間裏叫醒他。
蘭波依然是那樣,穿着簡單的短袖牛仔褲從院子裏走出來,陽光打在他的睫毛上,像一千萬只沉睡的蝴蝶。
“蘭波,剛采的鮮花!”站在最後面的一個古銅色的性感女孩上前勾住他的脖子,遞給蘭波一束還帶着露水的花,眼裏是火辣辣的愛意,聽另外兩個男生的談話,她在瘋狂地追求他。
“外國女孩身材怎麽都這麽好——”莉達撇了撇嘴,看他們嬉笑打鬧着遠去,覺得她挽住蘭波的背影有些刺眼,“早戀可恥!”
“莉達,下午去看表演不?”來送啤酒的大叔取下棒球帽,摸了一把額頭的汗道。
找出零錢遞給他,她好奇地問:“什麽表演?”
大叔關上車門,發動起貨車,從窗口探出頭來,“剛才在路上遇見的幾個孩子告訴我的,誰知道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莉達沒有放在心上,想着家裏的生活用品又快用完了,傍晚的時候要去小鎮上采購一些。
傍晚時分的溫度已經不像白天那麽炎熱了,整個萊特鎮在晚霞的籠罩中,也變得更加柔和。
蘭波和幾個夥計正在街頭忙碌着,從布爾的雜貨鋪裏搬運各種設備,插上電,調試音響。
“Hi,莎露,幫我把那邊的譜子拿過來一下OK?”凱倫是這裏的貝斯手,就是那個和帶了一群人和蘭波打架的家夥,他彈起貝斯來可是迷暈一波少女。
半個小時後,架子鼓的聲音率先響起,電吉他和貝斯跟着合上節奏,現場的氣氛逐漸攀高。
莎露的鐵嗓一開唱就引起了熱烈的歡呼聲,蘭波坐在一旁,頭跟着音樂節拍一起搖擺,他下一首歌才上,今天的表演完全是一時興起,取決于早上的一句玩笑,他完全沉醉在這樣的氛圍裏,身體放松起來。
莉達從卡車上下來,見人群都往街頭跑去,也好奇地朝那邊走過去。
蘭波站在凱倫的右邊,掃了幾下琴弦,明快的節奏拍打在傍晚的街頭,他沖站在不遠處的莉達咋了眨眼,慵懶地唱起了一首英文歌。
歌詞寫得很搞笑,內容大概是這樣:
我的主人名字叫莉達,
嗨,愚蠢的女孩,
我對你的說教完全不在乎,
扔掉那該死的多肉,
陽光只能被我攬進懷裏,
yeah,
嗨,多吃零食只會讓你的肚皮胖成街角那只啤酒桶,
不如都給我,
讓我同這裏的女孩一起放縱,
親吻她們猶如糖果一樣甜美的雙唇,
oh,
我的主人名字叫莉達,
會修車還會修燈泡,
她雖愚蠢,
但有時也挺可愛。
……
圍觀的人們姿勢各異,有在音樂裏跟着手舞足蹈的,坐在雜貨鋪門前小凳上搖頭晃腦吃瓜的,還有倚在牆角看熱鬧的——
但這些這些都不重要,莉達将永遠記得,那個溫柔又随意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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