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們兩個分開一段時間
第26章 我們兩個分開一段時間。
被咬的恐懼占據了姜缈的全部意識,只要這時候傅時昱不咬他,叫他做什麽他都會答應。
他鉚足勁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在滿屋的苦艾香氣中,一縷蜜糖甜香慢慢擴散開來,傅時昱漸漸松開對姜缈的禁锢,仿佛真的由此得到了安撫。
姜缈小心翼翼地問:“你好一點了嗎?”
傅時昱沒有說話。
于是姜缈又釋放出一些信息素,傅時昱終于按住他的後頸,說:“夠了。”
短時間釋放大量信息素令姜缈有些疲憊,更何況空氣裏alpha的信息素還在壓迫着他。他身子一軟,靠在傅時昱身上,像一只耷拉下耳朵的小狗,說:“我有點不舒服……”
傅時昱問:“因為我的信息素麽?”
姜缈點頭:“嗯。”
“抱歉。”
“為什麽,我們不是有很高的契合度麽,為什麽我還是會不舒服?”
“因為沒有标記。就算有标記,alpha易感期時釋放的信息素,omega還是難以承受。”傅時昱語速很慢,在姜缈耳邊低聲說,“抱歉。”
“不用道歉,你又不是故意的……”
抱了一會兒,傅時昱摸摸姜缈的頭發,說:“你去找何叔,他會幫你安排新的房間。”
姜缈擡起頭,問:“那你呢?”
“我們兩個分開一段時間,你在我身邊,我容易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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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昱用無比平靜的語氣說“我容易失控”,就好像正在炸毛的姜缈說“我不會生氣”一樣令人難以信服。
姜缈沒來由生出一絲不舍,他明明應該向往“老公不回家,一個人住大別墅”的自由生活,但傅時昱說分開一段時間,他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憂慮和擔心。
“我……”姜缈張了張口,想說“我留下陪你”,傅時昱卻先他開口,說:“聽話,缈缈。”
姜缈垂下眼簾,悶悶地答應:“喔。”
房門在身後關上,姜缈站在門外,回頭望着冷冰冰的門板,終于還是收回目光,聽傅時昱的話去找何叔。
何叔似乎已經接到傅時昱的指令,替姜缈安排了一間一樓的房間,這樣姜缈就可以只在一樓活動,避免上樓被傅時昱的信息素影響。
“先生吩咐過,您正常上學生活就好,不必挂心他,他沒事。”何叔說。
姜缈從來沒有在何叔臉上見到過這樣緊張嚴肅的神情,仿佛傅時昱的易感期是件很嚴重的事。他想了想,問:“真的沒事嗎?”
何叔抿了抿嘴唇,說:“先生的易感期,半年才有一次。”
“半年……”
姜缈的發熱期三個月一次,一般alpha的易感期也是這樣。半年一次的易感期,似乎是某些高階alpha才會有的,因為間隔時間長,所以易感期的症狀也會比別的alpha嚴重。
姜缈憂心忡忡地問:“他會像書裏講的那樣,暴躁易怒,攻擊別的alpha和omega嗎?”
何叔搖搖頭:“目前沒有過。”
“哦……”
想想也是,自己早上還和傅時昱擠在一個被窩裏睡覺,傅時昱情緒穩定,絲毫沒有暴躁易怒的樣子。
姜缈放下心來,問:“那我為什麽不可以和他待在一起呢?”
何叔回答:“分開也是為了您的安全着想。先生獨處時能夠控制自己,但您是omega,您的信息素會影響他。”
姜缈耷拉下腦袋,說:“好吧……”
傅時昱和何叔都這麽說,看來他真的不能和傅時昱待在一起了。
何叔問:“您什麽時候去學校,我派車送您。”
姜缈搖搖頭,蔫蔫地回答:“我下午才有課,吃完午飯再走吧。你去照顧傅時昱,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叫司機。”
何叔說:“好,那我把先生的早餐送上去。您有事叫我。”
何叔上樓去給傅時昱送早餐,姜缈站在樓梯口,仰頭望着自己房間的方向。
他還可以聞到一點苦艾的氣息,大約是傅時昱在他身上留下的,想到早晨那個擁抱、和傅時昱的嘴唇在他腺體處逗留的觸感,姜缈有一點臉熱。
——如果傅時昱不打算咬他的話,那麽那個觸碰算是親吻嗎?
聽說易感期的alpha會很依賴自己的omega,傅時昱嘴上趕他走,會不會心裏很希望他的陪伴?
……
姜缈腦袋裏有很多疑問,站在樓下發了會兒呆,忽然想起自己可以用手機和傅時昱聯絡。
他掏出手機,點開傅時昱的頭像,想了想,發了一條消息過去:“你還好嗎?”
半分鐘後,屏幕上彈出一條新的消息:“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何叔幫你送早餐上去了,記得吃早餐。”
“嗯,好。”
姜缈抱着手機,看着上面很符合傅時昱性格的簡短文字,沒了話講。
又等了一會兒,傅時昱似乎沒有主動說話的意思,姜缈自暴自棄地把手機放回口袋,悶悶地嘟囔了句:“讨厭。”
——“那是我的房間,把我趕出來算什麽?”
——“哼,臭alpha。”
相隔不遠的樓上,傅時昱靠在床頭,忽然打了一個噴嚏:“阿嚏。”
何叔聞聲擡頭,問:“您不舒服嗎?”
傅時昱搖搖頭,說:“沒事。”
何叔把一杯溫水和一粒膠囊遞給傅時昱,說:“您的藥。”
傅時昱接過膠囊,就着溫水吞下。何叔面露擔憂,說:“其實您不必吃這種抑制藥,房子裏沒有別的alpha和omega,小姜先生一直在樓下,不會感受到您的信息素。”
傅時昱搖搖頭,語氣平淡:“吃藥保險一點。”
何叔嘆了口氣:“您好好休息,這幾天的會議和行程我幫您推後。”
“嗯,辛苦你。”
說完話,傅時昱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床頭的毛絨兔子和毛絨小狗。
那是姜缈的好朋友,姜缈每晚抱着它們睡覺,偶爾還會對他們自言自語。
傅時昱拿起兔子,放在鼻尖下嗅了嗅,毛絨玩具原本的氣味外,還有一絲淡淡的蜜糖甜香。——果然,已經被姜缈的信息素腌入味了。
整個房間裏都有姜缈的信息素,只是現在傅時昱的信息素太強勢,讓它們變得微不可察。傅時昱閉上眼睛,在濃郁的苦艾氣息中尋覓那一縷甜。
何叔不知什麽時候悄然離開,将房間留給傅時昱自己。
每年的易感期對傅時昱來說無異于假期,平時沒有機會休息,只有這種時候能夠丢下工作,什麽都不去管。
但這一次,又和之前每一次都不一樣。
傅時昱睜開眼睛,對上毛絨兔子那張人畜無害的圓臉。
兔子的眼睛圓溜溜的,有點像姜缈,又沒有姜缈那樣靈動。
傅時昱擡手,戳戳兔子的鼻尖,問:“他有對你說過我的壞話麽?”
毛絨兔子不回答,傅時昱笑笑,說:“一定有。”
房間裏安靜得能聽到窗外隐約的風聲。陽光從窗簾縫隙灑進來,剛好将一條光斑照在兔子身上。
安靜了很久,傅時昱垂下眼睫,又問:“那他,有說過我別的麽?”
兔子依舊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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