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你的發熱期多久一次?
第47章 你的發熱期多久一次?
傍晚雪停了,雲層散去,天邊露出一抹橙粉色的晚霞。
庭院裏積了五六厘米厚的雪,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姜缈帶着甜甜興奮地跑進雪地裏,一人一狗穿着相似的毛茸茸的白色衣服,像兩只雪球在雪地裏翻滾。
甜甜第一次見到雪,開心得汪汪直叫,姜缈團了一小團蓬松的雪球扔在它身上,它站在原地抖抖毛,擡起頭咧着嘴巴,缺心眼地沖姜缈笑。
“小笨狗。”姜缈說。
甜甜:“汪!”
傅時昱跟出來,說:“慢一點跑,小心摔倒。”
“知道了。”姜缈應了聲,忽然生出壞心思,彎腰抓起一捧雪,趁傅時昱不備,猛地回身丢過去,“嘿!”
傅時昱看清雪球時已經來不及躲了,擡起胳膊勉強護住臉,雪球砸在肩上,散開落了一身。
姜缈一擊即中,開心地舉起手臂:“耶!”
傅時昱擡起頭,晃晃腦袋将發稍上沾的雪抖下去,鏡片後的目光暗了暗,說:“缈缈。”
姜缈察覺到危險,連忙叫上甜甜說:“甜甜!快跑!”
一人一狗撒腿就跑,傅時昱站在原地,摘掉眼鏡裝進口袋裏,彎下腰團一團雪,毫不猶豫地瞄準姜缈丢過去。
撲通——雪球砸中姜缈的身子,姜缈大叫一聲,慌裏慌張地抱住腦袋。“啊——!”
聲音還沒落,又是一個雪球從天而降,砸中姜缈的腦袋。
“啊!傅時昱!!!!你完蛋了!我可不是好惹的!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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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缈手忙腳亂地帶着甜甜往花壇那邊躲,一邊躲一邊包雪球還擊,傅時昱也不甘示弱,姜缈丢一個他丢一個,可惜不戴眼鏡影響發揮,扔出去的沒有砸在自己身上的多。
姜缈:“嘿!哈!臭alpha,看招!”
“汪汪,汪汪汪!”
……
甜甜在二人中間,以為他們在玩一種新的投球游戲,追着飛來飛去的雪球一會兒跑向姜缈、一會兒跑向傅時昱,追得不亦樂乎。沒多一會兒,姜缈和傅時昱身上都落滿了雪,姜缈累得哼哧哼哧,扔雪球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再看傅時昱,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黑色大衣變得深淺斑駁,像雪裏滾過一樣,頭發也亂了,發稍挂着一顆一顆小小的水珠,掉在臉上,順着下颌線落下來。
“休息,休息一下。”姜缈躲在一棵矮樹後面,氣喘籲籲地對傅時昱擺手,“休息一下,跑不動了。”
兩個人已經玩了半個小時,姜缈平時又懶又不愛動,此刻像一個步履蹒跚的小老頭,扶着樹大喘氣,手因為抓雪球,露在外面的皮膚紅撲撲的。
傅時昱站在不遠處,同樣微微喘息着,臉上挂着許久不見的輕松笑意。
“不玩了嗎?”
“不玩了,不玩了……”
傅時昱走過來,把姜缈從樹後面拎出來,抖抖身上的雪,問:“冷不冷?”
姜缈搖頭又點頭,傅時昱脫下自己的大衣給姜缈披上,把姜缈兩只手攏起來,捂在手心輕輕揉搓。
“身上都濕了,進去換件衣服吧。”傅時昱說。
不說還好,一說姜缈來了氣:“還不是你幹的!”
傅時昱反問:“是誰先用雪球丢我?”
“是我又怎麽樣?”姜缈十分理直氣壯,“我只丢一個,你丢我兩個!”
“兩個都很小。”
“我不管,就是你耍賴!”
……
過了一會兒,姜缈暖和了些,身上的雪化了,衣服更濕得厲害。
兩個人回去換衣服,一路上姜缈嘟嘟囔囔,罵傅時昱小心眼、不講武德、欺負弱小omega。
傅時昱置若罔聞,好像姜缈說的不是自己。
路過客廳,裏面剛好有人出來,是俞星卓。俞星卓看見他們,問:“舅舅和舅媽不是出去堆雪人了嗎。這麽快回來?”
傅時昱回答:“還沒有堆雪人。打雪仗弄濕了衣服,回來換一件。”
“打雪仗?”俞星卓眉頭一皺,像聽到一個陌生詞彙,上下打量着傅時昱,問:“您?”
傅時昱面不改色:“嗯。”
“……”
“阿嚏!”姜缈忽然打噴嚏。
傅時昱聞聲低頭,說:“走吧,先換衣服。”
俞星卓注意到姜缈的衣服,主動說:“我讓廚房煮點姜湯給您送上去。”
傅時昱點頭:“好。”
姜缈揉揉鼻子,甕聲甕氣地說:“還沒堆雪人呢。”
傅時昱說:“喝完姜湯再去堆。”
“哦。”
回到房間,仍是上次的婚房,那些喜慶的大紅色裝飾已經去掉了,紅色地毯和紅色的床還在。
傅時昱讓姜缈坐在沙發等,自己去衣帽間幫姜缈找衣服。
姜缈把鞋子和身上的大衣脫掉,有一點冷,抓了一個抱枕抱在懷裏,盤腿坐在沙發上。
過了一會兒,傅時昱回來,拿了幹淨的衣服和毛巾,說:“擦擦頭發吧。”
姜缈問:“這裏為什麽有我的衣服?”
“上次我們回家之前,爸媽幫你買的,買了很多,現在我的衣帽間裏全都是你的衣服。”
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聽起來有淡淡的醋意。姜缈嘟囔:“好酸……”
傅時昱推推眼鏡,說:“沒有。”
“我自己來吧,你也去換衣服。”
“嗯。”
姜缈心裏惦記着堆雪人,三下五除二換了衣服,毛巾蓋在腦袋上,胡亂擦一擦,大聲問傅時昱:“你好了嗎?”
浴室裏傳出傅時昱的聲音:“馬上。”
“幹什麽比我都久。”
姜缈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起身走進浴室,推開門,傅時昱光着上身站在鏡子前,聞聲轉頭,姜缈不由得愣住。
說出去不會有人信,結婚這麽久,這是姜缈第一次直面傅時昱的身體。比他以為的還要健壯一些,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流暢漂亮,連手臂的青筋都清晰分明。
“……”
傅時昱一臉平靜地對姜缈解釋:“你把雪球丢進我脖子裏。”
姜缈臉熱,磕磕巴巴地道歉:“對、對不起。”
“沒事。”
傅時昱收回目光,用毛巾擦幹淨身子,拿起旁邊的襯衫穿上。
視線被布料擋住,姜缈終于回神,低下頭悄悄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臉。
好熱。
傅時昱穿好外衣,戴上眼鏡,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頂帽子和一雙手套,走到姜缈面前,說:“把這個戴上。”
姜缈擡起頭,一頂大毛線帽子扣在他腦袋上。傅時昱幫他把耳朵塞進帽子裏,又拿起他的手,給他戴上手套。
姜缈說:“其實也沒那麽冷……”
傅時昱說:“天黑會冷。”
“哦。”
全副武裝完畢,兩人終于又回到院子,甜甜一直蹲在門口等,見他們下來,歡快地跑過去讓姜缈抱。
姜缈蹲下來抱起甜甜,想了想,把狗塞進傅時昱懷裏,說:“你也抱一抱。”
傅時昱僵硬了一下,生疏地曲起手臂,護住懷裏的小狗。
甜甜看起來同樣有一點緊張,兩只前爪緊緊扒住傅時昱的胳膊。姜缈說:“這樣才對嘛,你多抱一抱,它才跟你親近。”
傅時昱低下頭,甜甜也擡頭眨巴着眼睛看他,一人一狗對視了一會兒,甜甜漸漸放松下來,傅時昱也松一口氣。
“他跟你一模一樣。”
姜缈不高興了:“它是狗,我是人。”
“一樣的,膽小但好哄。”
甜甜“汪”的一聲,作勢要咬傅時昱的手。傅時昱說:“你看,得寸進尺,為非作歹。”
姜缈瞪眼:“我不許你這麽說小狗。”
傅時昱笑笑,說:“不說了。走吧,去堆雪人。”
天色漸暗,庭燈照得雪地像在發光。像傅時昱說的,入夜氣溫降下來,外面比白天冷許多,姜缈戴了帽子和手套,還是凍得臉紅撲撲的。
兩人堆了一個半人高的小雪人,積雪不夠厚,傅時昱不知道從哪找到一輛小推車,去後院推了兩車雪回來。姜缈把自己包的小雪球放進去,用車裏的雪拍拍打打,拍成一個大雪球,然後把兩個大雪球堆在一起,雪人雛形就好了。
姜缈看着雪人,莫名想到家裏獨守空房的苦苦,問:“我們可以把它做成小兔子嗎?”
傅時昱問:“加一對兔耳朵嗎?”
“嗯嗯!”
“好。”
傅時昱用車裏剩下的雪捏兔耳朵,姜缈把提前準備好的黑色果核安在雪人臉上做眼睛,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盒問岑夫人要的腮紅,給雪人打腮紅。
忙忙碌碌中,姜缈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體的變化,直到信息素溢出在空氣中,傅時昱察覺不對,擡起頭問:“缈缈?”
姜缈回過頭,問:“什麽事?”
“你的信息素……”傅時昱皺了下眉,走過來站在姜缈面前,目光落在姜缈紅得不自然的臉頰。
“我的信息素?”姜缈抽抽鼻子,好像是聞到了一縷蜜糖味。
奇怪,他并沒有釋放信息素啊……
傅時昱盯住姜缈的臉,盯了一會兒,問:“你的發熱期多久一次?”
“發熱期?”
姜缈愣住,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麽。
不僅信息素,他從下午和傅時昱打雪仗開始,就一直覺得累、心跳快、呼吸急促,他以為是因為天氣冷的原因,還有自己太久沒運動了。
姜缈想了想,說:“三、三四個月?”
傅時昱眉頭皺得更深,姜缈也有點害怕,擡手摸摸自己的臉,自言自語:“我發熱期了嗎……?”
傅時昱說:“先進去吧。”
“可是雪人……”
雪人只差一對耳朵,馬上就要做好了。姜缈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傅時昱,傅時昱抿了抿嘴唇,說:“等我。”
姜缈乖乖站到一邊,看傅時昱給雪人做耳朵。
兔子的長耳朵要捏緊一點,才不容易散。傅時昱看起來很有美術天賦,把耳朵捏得飽滿又漂亮。
安好耳朵,姜缈悄悄把腮紅遞過去,示意傅時昱耳朵裏面也要塗粉色。
傅時昱接過腮紅,頓了頓,問:“這個怎麽用?”
姜缈又把刷子遞過去,說:“像塗顏料一樣就可以。”
傅時昱像拿到什麽精密高科技産品一樣,小心地掰開腮紅蓋子,觀察一下,用腮紅刷在上面沾了沾。
“為什麽沒有?”他看一眼刷頭,問。
姜缈回答,“你要這樣摩擦幾下,多沾一點。”
“哦。”
在姜缈的指導下,傅時昱終于給雪人塗好了耳朵。
姜缈已經能夠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腺體變化,他盡力控制,信息素還是越來越多的溢出,空氣裏濃郁的甜味讓雪人看起來也多了幾分可愛。
姜缈抱上甜甜站到雪人旁邊,問傅時昱說:“我可以拍一張照片嗎?”
“好,我給你拍。”
傅時昱掏出手機,給姜缈拍照。
拍完照,姜缈腿一軟,放下甜甜,一頭朝傅時昱栽過去。傅時昱連忙把他接進懷裏,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住他的後頸。
“嗯……”姜缈終于忍不住,輕哼出聲,“完蛋了,我好暈……”
傅時昱彎下腰,把姜缈橫抱起來,說:“我帶你回房間。”
姜缈想起上一次發熱期,傅時昱給他信息素,很舒服。他攥住傅時昱的襯衫,小聲問:“可以給我一點你的信息素嗎?”
傅時昱身子僵了一下,回答:“忍一下,回房間給你。”
“好小氣……可是我難受,難受都不給我嗎……”
姜缈喃喃自語,已經開始逐漸神志不清,忘了這裏不是傅時昱家,房子裏不只有傅時昱一個alpha。
兩人走到門口,與從裏面出來的俞星卓迎面相遇。
“舅舅,外婆讓我出來叫你……”
話說一半,俞星卓腳步頓住,敏銳地察覺到什麽。
傅時昱皺了下眉頭,說:“缈缈不舒服,我帶他回房間。晚飯你們先吃,不用叫我們。”
“舅媽他……”俞星卓垂眸,目光落在傅時昱懷中的omega,眼底浮上一抹幽暗。
在alpha的生理本能中,未被标記的omega都是可以被争奪的資源和獵物,哪怕人類已經進入文明社會幾千年,這種生理本能仍然印刻在每一個alpha的基因。
更何況是一個處在發熱期的、渾身沾滿誘人信息素的omega。
俞星卓眸色微暗,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麽,空氣中突然爆發alpha信息素,提醒他這裏還有另一個alpha存在。
傅時昱沉着臉,說:“注意禮貌,星卓。”
俞星卓睫毛顫了顫,側身讓到一邊:“抱歉,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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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