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桂花姐姐放下東西，又把順手刨到的幾條小青蛇用草根束起帶走，留下潋滟在新宅院收拾房屋。

水母拿着和她差不多高的鋤頭，尋找潛藏的小青蛇的同時觀察自己的新家。

新家的院牆雖然是結實的石頭牆，但攏共也就三尺高，水母腳下墊兩塊石頭，就能趴在牆頭看到外面。

不過倒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一則私人宅院只要關閉大門就不容許外人t出入，二則宅院的地理位置特殊，漏鬥形狀的巨石越往下越往裏凹陷，旁人很難徒手爬上來，三尺的院牆加上十來尺的高度差讓小院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意味。

新家除了石橋盡頭的有低矮院門，面向大運河的镂空牆方向也有一扇同色矮門。

潋滟拿開門上的木栓，打開矮門，門外是個約有一分地大小的扇形石平臺延伸出去，石臺上沒有圍欄，水母小心趴在石臺上往下看，能看到下方碧綠色的大運河，大運河的水流極其平緩，沒有船只的地方平滑得如同一面鏡子。

目光略過十多丈寬的大運河，再遠處是坡度平緩、連綿不絕的綠色野樹林，山林裏有山雞和荒野蠻牛，她如今連山雞都打不過。

大運河的河面距離石臺約有三丈遠，水母趴在地上，微微轉動頭顱向右，能看見院牆與大運河之間是恍若刀削斧鑿般平滑垂直的小型懸崖，石渠後面的院牆屬于绮羅姨姨，再後面的宅院被绮羅姨姨的家完全遮擋住。

水母小心起身，回到自宅，關好矮門。從高處看，绮羅姨姨的宅子只有看到朦胧幾棵綠樹和一間磚瓦小屋，完全看不出內裏的模樣。

水母鎖好門，又去看宅院北面與山壁相連的地方。

光禿禿的陡峭石壁間，有清澈水流從上而下鋪滿半個石面，流水被凹凸不平的石壁分割成無數股細流，石壁流淌成一面巨大的水網，涓涓流水流淌到底，彙進沿着石壁修建的一尺寬的石渠，石渠兩頭的洩水口分別流往歡喜河和大運河。

這面石壁高有十多丈，寬有六、七丈，流水石壁讓宅院的空氣顯得格外濕潤，流水跌落石渠的“嘩啦”聲日夜不息，也是讓小院一直沒能出售的重要原因。

不過潋滟不在乎，她在朱雀大街挨日子的時候，能倚在路邊的小樹上睡着，流水潺潺的聲音，對水母而言更像一曲歡快輕松的打擊樂。

灰白色的流水石壁上連青苔都沒有長，凹凸不平的石壁被流水沖擊得像鵝卵石一樣光滑。這樣的石壁非人力可以攀爬。

潋滟努力昂起頭，能看到懸崖之上有小塊平地，偶爾還有飛鳥停駐在上面。為了防止懸崖上的碎石濺落，潋滟從绮羅姨姨送的卡牌中挑選一張種植在懸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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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牌應聲消失，一棵彎成彩虹形狀的拱形榕樹，深深紮根在靠近歡喜河的方向，拱形榕樹的扇形華蓋延伸到大運河位置，高有五尺的粗壯樹幹上，垂下無數淺褐色氣根。

榕樹不能當做日常食物食用，但因為市面上流通的榕樹卡牌較多，望雲城居民多種植榕樹以砍伐。

榕樹的木料可以用來制作家具，廢棄的家具和繁茂的氣根可以拿來燒火，樹皮可以入藥，消耗不完的樹皮還可以制作漁網，誇一句“榕樹全身都是寶”也不為過。

有斜生的榕樹立在懸崖下，不管懸崖上落下什麽，都能稍微削弱其掉落的沖擊力。

種好榕樹，其餘卡牌依舊放回石屋，說不定什麽時候桂花姐姐就會過來，這些過了明路的卡牌可不能失蹤。

兩層的小樓看起來挺結實，不過小樓基本是個空殼子，內部附贈的家具只有三件，一件是位于二樓的簡陋木板床，第二件是一樓的單眼空竈臺，第三件是一樓門口處和潋滟一樣高的深綠色郵筒。

竈臺上沒有鍋，床上也沒有被褥，但郵筒裏是真有驚喜。

潋滟拉開郵箱的小門，鳥籠形狀的郵箱裏躺着三張卡牌，一張是【演武臺】，一張是【房契】，一張是【地契】。

潋滟把房地契約收進卡牌空間，演武臺使用在一樓內部。

潋滟還是更喜歡刮風下雨都能用的演武臺，放在屋內多方便呀，何況她人小個矮，在屋裏也能耍得開。

潋滟在演武臺上雙臂歡快得轉了幾個圈，淺黃色的亞麻裙子如同荷葉般綻開。這個演武臺只有一層臺階，連大人來了都不會碰頭呢！真棒！

快活完就繼續幹活，桂花姐姐帶來的大背簍還放在竈臺旁的空地上，一樓的地面沒有做硬化，走得快了還能帶起一縷飛塵。

之所以能看清飛塵，是因為小樓單單是一樓就安裝了三扇非常大的玻璃窗。

潋滟低聲嘀咕：“都有玻璃窗了，為什麽不能給我水泥地面呢？是不是想要逼我花錢裝修？”

嘀咕完，該幹的活還是要幹。潋滟找出背簍裏的火折子，把拽下來的榕樹氣根扔進空竈臺點燃，灰白的濃煙溢出，還有部分順利湧進煙筒，從小屋的尖屋頂升空。

潋滟眼疾手快得用鋤頭鏟斷一條從竈臺裏鑽出來的小青蛇。如果桂花姐姐沒有送鐵鍋過來，潋滟就要考慮吃烤蛇串了。

任竈臺裏的煙霧翻滾，潋滟帶着鋤頭上了二樓，通過二樓的黑色硬木樓梯依舊穩固，二樓的地面要幹淨許多，不僅鋪了一層薄石板，還拿糯米灰漿抹平了地面。

簡陋的木板床僅有一塊木板、四根尺高的木墩，床下很幹淨，穿過二樓的鐵皮煙筒沒有漏煙的跡象。

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等見過桂花姐姐的時候，要記得和她讨些驅蛇蟲的藥粉。

沒有鍋，也不用想着做夕食了，潋滟拿起小鋤頭，開始整理從正門到石屋間的雜草。雜草紮根進石頭裏，想要清理幹淨可要花費好大一番力氣，好在潋滟現在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整根清出的雜草磕打幹淨根系上的泥土，整整齊齊碼放在牆根，堆多了還挺有成就感。

夕陽墜落，銀月升起，潋滟吃着洗幹淨的梨子，坐在倒扣的大背筐上，考慮着要不要今晚睡在背筐上。

梨子啃到一半，院落裏響起清脆悅耳的竹風鈴的聲音。

難道是桂花姐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