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新婚

新婚

清晨,陽光穿過雲層照向大地,被厚重的窗簾擋住,房間裏仍然漆黑一片,只有窗簾中間的縫隙透進的一點光。

床上,夫妻倆一人睡一邊,誰也不挨着誰,為了方便也是蓋着不同的被子。

沈清靈定了兩個鬧鐘,一個七點半,一個七點四十。她昨晚在床上閉着眼睛躺了一個小時才睡着,現在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傅言臻入睡得很快,但是睡得晚,再加上有起床氣,被鬧鐘吵醒時非常不悅,緊皺着眉頭。他閉着眼睛摸到床頭櫃的手機,滑了兩下沒反應,發現不是他的手機在響,聲音來自另一邊。

他坐起身,越過沈清靈拿起她的手機,把鈴聲按掉了,手機懶得擺回去,就扔在他們中間。

沈清靈在半夢半醒中察覺到熟悉的聲音,鈴聲停掉後徹底睡了回去。

十分鐘後鬧鐘再次響起,傅言臻煩躁地轉過身,冷漠按掉。

世界安靜了。

太陽高升,沈清靈這才轉醒,她揉了下眼睛,在床上翻個身,看見旁邊睡着的人才意識到自己的新身份。

鬧鐘還沒響,看見窗邊的光線她感覺不對勁,拿起手機一看。

十點了!

沒有時間檢查鬧鐘的問題,她掀開被子正想從床上起來,注意到自己手上閃閃的。

打開臺燈,居然是她選的婚戒,什麽時候戴在她手上的?

傅言臻平躺着,雙手壓在被子上,無名指也多了一個戒指。

三更半夜給她戴上,是希望她做戲做全套吧,沈清靈這樣想着,也就放棄了摘下來的打算。

她先去洗漱,再去衣帽間找要穿的衣服,淺眠的傅言臻被她吵醒,接到了林秘書的電話。

林秘書早上替他參加了一個企業會議,要和他彙報內容,傅言臻舉着手機聽着,時不時說一聲自己的看法,邊說邊進浴室。

他有早起沖澡的習慣,林秘書彙報的時間完全在他預判之內,他進去後她就講完了。挂了電話,他把手機放在置物架上,進淋浴房沖澡。

他脫掉睡衣,花灑開的冷水模式,先是洗了一把臉,清涼的水流過身體,沖掉了早晨的沉悶。

傅言臻經常鍛煉,身上的肌肉都保持得不錯,肌理分明,寬肩窄腰,精瘦健壯。

放置洗漱用品的架子上多了幾分粉粉嫩嫩的瓶子,是沈清靈的,最外面那瓶沐浴露印着半只水蜜桃,粉嫩的切面透着水光,光是看着都仿佛能聞到香甜的氣味。

他掃了幾眼,伸手關上花灑。

沈清靈急急忙忙趕着出門,發繩又忘在洗手間了,她趕着回去拿,開門的一瞬間呆住了。

窗邊的磨砂玻璃透光,浴室一覽無餘,空氣中氤氲着潮氣。

幹淨透明沒有一點水漬的淋浴房玻璃門背後,男人赤身裸體地站着,身上還有沒擦幹的水珠,順着腹部中間的人魚線往下滑,彙入茂密的森林中消失不見,往下是蟄伏着的龐然大物。

她的眼神不知道往哪裏放,回到他的臉上,頭發被順到腦後,露出全部額頭的樣子同樣透露着性感。

“不好意思,我……”她邊說着邊退出去,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實在很抱歉。

傅言臻淡定地用毛巾擦幹身體,他這是忘了t鎖門了,以前都是一個人住,關門很順手,哪去特意惦記着落鎖。

到達工作室已經十一點,她今天的打扮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只是鮮少在大熱天披着頭發。

一進門,在工位上對着電腦工作的員工就往她這邊看過來,沈清靈接受着注目禮。

她和陶悅然都不是愛擺架子的人,工作室的上下階級并不明顯,她說道:“今天睡過頭,來晚了。”

林柚的位置靠着中間過道,加上是坐着的,稍微低一下頭就能看見她手上的鑽戒閃閃發光。大家都知道她昨天是去領證,林柚笑得別有深意:“姐,你不用解釋,新婚第二天嘛,我們都懂的。”

其他人跟着附和:“對啊,都是成年人了,我們都理解。”

“不來也沒關系的,就當給自己放假了,我們完全可以應付。”

沈清靈不理解,他們到底理解了什麽,她真的是睡過頭了,鬧鐘怎麽會不響呢?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沈清靈先打開手機鬧鐘檢查了一遍,設置完全沒有問題。

突然想到早上起來她的手機在床中間,她一直是放床頭櫃的,不會是傅言臻關的吧?

想到他,浴室的畫面又跳了出來,沈清靈搖了搖頭,試圖把畫面晃掉。

陶悅然看她臉色不錯,氣色紅潤,進來順手關上門,“你居然過來了,身體還好嗎?”

沈清靈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夫妻之間也就那點事,新婚夜你們沒有深入交流嗎?”

原來他們想的都是這個,沈清靈:“你想什麽呢,我們只是演戲而已,關系很純潔的。”

要是沒有早上那一幕,就更純潔了。

因為說話底氣不足,陶悅然還在打量她。

沈清靈把她趕了出去,“我要工作了,你也回去吧。”

*

傅言臻對于工作一貫堅持勞逸結合,昨晚工作到淩晨,他直到下午才出門。

路上車流量不大,司機開得很平穩,夏天的天氣陰晴不定,剛下過一場雨,太陽又出來蒸騰地面殘留的雨水,空氣悶熱。

傅言臻坐在後排,閉目養神。

汽車響亮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是跑車的聲音,還不止一輛。

傅言臻睜開眼睛,幾輛顏色各異的超跑飛馳而過,到了路口也沒停,一腳油門沖了過去。

司機搖搖頭,這是哪家不要命的富二代出來了?

後面還有一輛“掉隊”的,紅色車身,顏色搶眼,他在紅綠燈路口停了下來,就停在庫裏南旁邊的車道。

對方顯然認識傅言臻,降下車窗往這邊搭話:“傅少,好巧,又碰上了。”

司宸,傅言臻高中的死對頭,畢業後被他爹送去國外頂尖學府鍍金,一回來就挑事。

傅言臻不想搭理他,只是隔着玻璃給了他一個不耐煩的眼神。

司宸最受不了被無視,這些年性格是一點沒變,碰上點事就暴躁抓狂,傅言臻一直覺得他跟有病似的。

司宸“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傅言臻,有種你就出來和我比一把,哦,對了,聽說你好久沒碰跑車了,不會只那一回就有陰影了吧,真是夠慫的。”

不忍回憶的過往被提及,傅言臻臉色冷峻,眸子裏閃着寒光。

對面的車窗降下,司宸對上他的眼睛,不寒而栗,對峙了這麽多次還沒見過他這種暴怒的樣子。

“不會說話就閉嘴。”

“憑什麽讓我閉嘴,你這個自視甚高又霸道的家夥,你才該消失。”一想到家裏人老拿自己和他對比,還要被送去鳥不拉屎的地方受苦,司宸的火氣蹭蹭漲。

“楊閱。”

被點名的司機應道:“在。”

“撞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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