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假日

假日

手機來電,是傅言臻的,沈清靈咬着下唇,忐忑地接起來。

“你怎麽還不回來?”

經歷了昨晚的荒唐,沈清靈還不知道要怎麽面對他,輕聲道:“你找我有事嗎?”

傅言臻被她逗笑,“等你吃飯。”

躲不掉,沈清靈放棄掙紮,“我就快到了。”

“嗯。”

挂了電話,沈清靈從車上下去,乘着電梯上樓,同乘的還有一個拿着包裹的快遞員,他進門後沒有按樓層。

到了22樓,沈清靈從電梯出去,快遞員也跟着,這層樓只有一戶人家,沈清靈正開門,快遞員問道:“你好,請問傅言臻先生是住在這裏嗎?”

“是的。”

“這裏有個他的包裹,麻煩你簽收一下。”

“好。”沈清靈在收據上簽上自己的名字,是海外寄來的包裹。

張姨做好的飯菜色相誘人,還沒動過,傅言臻已經坐上桌,見她進來,問道:“你在和誰說話?”

“快遞員,有一份你的包裹。”她看着上面的信息,“席女士寄過來的。”

“是我媽。”傅言臻走過去,從她手裏接過包裹,從櫃子裏找出一把美工刀,當着她的面打開了包裹。裏面放了一些英國特産,還有一個燙金羊皮首飾盒和一個信封。

他打開絲絨盒子,裏面躺着一個藍寶石戒指,高貴典雅,銀托上有着繁複的雕花。傅言臻認出是傅家的祖傳戒指,專門傳給兒媳婦的。

席唯是鋼琴家,輾轉各地演出,傅聿庭也因為工作經常不着家,夫妻倆碰面的時間不多,早些年離婚了,無愛一身輕。

當初席唯要把這枚戒指還回去,傅聿庭沒要,說放他這沒用。席唯現在終于找到時機把這枚戒指送出去。

沈清靈好奇靠過去看戒指,傅言臻遞給她:“我媽送你的。”

“會不會太貴重了?”

“祖傳的,兒媳婦專屬。”

沈清靈壓力更大,“要不你收着好了,反正到時候也要還回去。”

傅言臻輕“啧”一聲,不由分說地塞她懷裏,“你拿着就是。”

別人又看不見,有必要演得這麽逼真嗎,沈清靈打開盒子又看兩眼,很深邃的藍色,美麗至極,每一個面都熠熠生輝。

傅言臻去拆信封,裏面躺着兩張演唱會門票和一封信,信的內容是她有個歌手朋友要舉辦livehouse,送他們兩張門票邀請他們去參加。

這是被當人情了嗎?

一個國外新人樂團組合,名氣不大,至少他沒聽說過,怪不得幾百人的livehouse還得送票。

時間是6月18號,恰逢周日。

傅言臻沒多大興趣,問沈清靈,“你要去嗎?”

難道她要是想去他就會陪她去嗎,沈清靈很快否定這個想法,他應該是希望她說不去,這樣他就有推辭的借口,還好她不喜歡去擁擠的地方,音樂會也包括在內,“不太想。”

他把票塞回信封裏,随手一放,“不管了,先吃飯。”

張姨又煮了湯,在她去洗手的間隙,傅言臻幫她盛了一碗,沈清靈帶着警惕,“這是什麽湯?”

“雞湯。”

雞和鴿子外形相似,體型相差甚遠。

傅言臻玩味地補上一句,“沒放藥材。”

沈清靈羞恥低頭,“你就別提了。”

“這有什麽不好提的,食色,性也。”

她的臉都快埋碗裏了,傅言臻的眼底滿是笑意,她這難為情的樣子真是逗,居然挺有趣,他反思了一下自己這惡趣味。

“今天我和你哥碰面了,他讓你有空可以回家一趟,他們想見見你。”傅言臻充當傳話筒。

肯定不是單純想她這個人,沈清靈搪塞道:“我有空再說吧。”

傅言臻表示無所謂,繼續吃飯。

*

沈家,尤璐正從樓上下來,擔憂地吩咐傭人去打掃房間。

沈清靈的房間久不住人,傭人平時打掃衛生沒有那麽細,衣櫃長了蟲子都沒人發現,尤璐也是今天進去細看了一遍才發現這個問題,有些衣服都已經被蟲子糟蹋得不成樣子,這裏黑一塊那裏黑一塊。

“也不知道這些衣服她還要不要穿的。”

沈擇川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從書房出來,和傅恒的項目棘手,他心情沉重,聽到母親要為了這點小事煩惱,怪聲怪氣地說道:“她都搬出去好幾年了,衣服能塞那裏肯定是不要的,多大的事?”

“我看那裏面t還有學生時代的校服,全部都在那裏呢,其他衣服可以不要,這些扔掉太可惜,都是回憶。”

“要真的那麽珍貴她早就拿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

尤璐還是不放心,“算了,我打電話問一下吧。”

沈擇川撇嘴,“換季了,你不如操心一下我有沒有衣服穿。”

尤璐在找手機,沒有忽視他的話,“你缺什麽和我說,我給你準備。”

聽到她的保證,沈擇川繃緊的眉頭松開,脾氣順了很多,“我來和她說,你去歇着吧。”

“行。”尤璐以為他想要緩和兄妹關系,把事情交給他,“你來吧,我去洗澡先。”

沈擇川回到自己的房間,關門落鎖,這才撥通沈清靈的電話。

月朗星稀,沈清靈躺在陽臺的秋千椅上,腦袋枕着抱枕,發絲垂下來。微風撫過她的臉頰,溫柔又涼爽。

一道鈴聲打破空氣中的靜谧,看到是沈擇川的來電,她心情瞬間變差。

“喂。”

“我親愛的妹妹,好久不見。”

沈清靈對他親密的稱呼感到不适,“你有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沈清靈握緊手機,“別找。”

尤璐和沈哲輝結婚頭幾年,為了維護家庭關系一直在給予沈清靈關愛。她的前夫不讓她見兒子,沈擇川爹不親娘不愛的,在他還沒有能力反抗父母的時候,他把矛頭指向更弱小的沈清靈。

“呵,”他嘲諷一笑,“你現在倒是硬氣了。”

沒得到回應,他繼續說道:“你結婚就把我們忘了嗎,什麽時候回來一趟?”

“沒空。”

接二連三遭到拒絕,沈擇川憤怒地砸了一拳枕頭,沒發出任何聲響,“我們可是很想你呢。”

沈清靈聽着更反感,聲音重了許多,“你在演什麽?”

傅言臻咬着根沒點燃的煙,想出陽臺抽,剛踏出門就聽到她的怒吼,也不能說是怒吼,只是和她溫柔內斂的形象相比,能看出是處于憤怒的狀态。

難得遇見她這一面,傅言臻望向她,沈清靈的情緒被打斷,随之而來的是窘迫。

這是打擾到她了?傅言臻揮揮手,“我進去抽。”

被吼了的沈擇川冷笑,對她完全沒有耐心,“你愛怎樣随便。”

說完便挂了電話。

路過沈清靈房間,他對着在裏面整理衣櫃的傭人說道:“衣服不要了,扔了吧。”

*

周六,沈清靈睡到自然醒,在秋千椅上曬太陽,吃完午飯又睡了個午覺,起床後躺在沙發上看書。

傅言臻佩服她的躺平能力,走哪躺哪。回想她這幾天的行動,他發現她一直是低耗能模式,家裏的健身房她根本沒進去過,工作室和家裏兩點一線。

他做了一回熱心人士,“你要和我一起去運動嗎?”

沈清靈望向外面的大太陽,拒絕地搖頭,“不了,你去吧。”

他就猜到是這個回答,沒說什麽,換上運動裝出門。

沈清靈換了個姿勢躺着,看累了去書房練字。母親江奈安是書法家,按理來說她也能練一手好字,然而沈清靈小時候沒個定性,江奈安教她練書法,她總是練一陣子就跑,江奈安又舍不得嚴厲管教,就由她去了。

後來江奈安去世,沈清靈後悔不已,自己買了工具跟着網上的教程練,有一定成果,但是和母親的筆法還是有很大差距。

她正沉浸其中,陶悅然發微信滴滴她:

[富二代約我出去看他耍帥呢,怎麽辦,他手裏資源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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