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詢問
詢問
農意出現的關節非常巧妙。
白聽雲沒有再發呆, 正好盯着院子瞧。
所以在她出現的瞬間,白聽雲就注意到了農意的存在。
……又要去拿花。
白聽雲看了眼三樓的方向。
算了,韓邊在忙, 自己不去拿,誰去拿呢?
好在距離不算遠, 農意也是個姑娘, 并不會讓白聽雲覺得不自在。
她簡單換了鞋, 朝着門口走去。
将花接到手裏後, 農意還不忘笑着和白聽雲搭話:“這批芍藥是剛上市的,重瓣,t開出來很好看, 不過可能花期不太長,要是想要花期更長的,你可以去我們店裏面挑選。”
她熱情洋溢地說着, 語氣裏都是對于生活的期待。
聽得白聽雲渾身不自在。
也是奇怪,自己這麽喪的人, 怎麽身邊的人一個兩個, 都這麽陽光向上?
但是白聽雲也得承認。
像她這種人,就是喜歡和積極陽光的人待在一起。
所以破天荒的, 白聽雲并沒有立即回到屋子裏面,而是站在門前,和農意簡單說了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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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花房, 是開在入口處麽?”
“是呀!”農意點點頭, 笑得燦爛極了:“裏面有許多的花兒,不僅是國內的, 我還會定期從海外采購鮮花,要是你有喜歡的, 都可以來看。”
說到這裏,她又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有些花狀态不太好,我還沒有掌握對應的種植技巧,所以你要是看見的話……嗯,想笑的話,可以回來悄悄笑,不要叫我知道就好。”
她語氣苦兮兮的,但是在青春女子身上,便叫人只覺得鮮活。
真好啊,屍斑都淡了點。
白聽雲聞言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有機會我會去的。”
雖然這句話,約等于“下次一定”。但是出于禮貌,白聽雲還是說出口。
和不熟的人說了兩句話,精力已經耗盡。
白聽雲覺得,自己可以回家了。
所以她悄悄後退了兩步,朝着農意點頭:“你應該還有許多工作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哎呀不打擾。”
農意對這個冷漠的女人,實在是好奇極了。
她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沒有注意到對方似乎已經疲倦,而是興奮地分享自己的情況。
“其實也沒什麽工作,因為這邊住的人本來就少,離得最近的幾棟別墅,也就只有兩戶住了人。”農意一邊說,一邊介紹:“一棟就是白小姐你們家,另一棟就是你們隔壁。”
說着,農意又嘆氣:“不過隔壁那家的女士,看起來比較嚴肅,不喜歡花。所以我其實把你這裏的花給送完,就沒有工作要做啦!”
她說着經營情況,卻不氣餒。
白聽雲雖然已經疲倦,但是聽到這裏,還是不免多問了兩句。
“只有我們一家訂花麽?”
“是呀。”
“那你日常的房租水電?”白聽雲沉默下去。
不會韓邊偶爾訂一下花,就能養活這個小姑娘吧?
不會吧?
那她手裏的花,一捧不得好幾萬?
白聽雲已經開始胡思亂想,農意倒是笑眯眯道:“沒事的,我市中心還有幾家花店。”
她的眼睛彎彎,笑容幹淨。
“餓不死。”
“……行。”白聽雲的擔憂煙消雲散,她再度恢複死魚眼,一種仇富的心理,緩緩溢出:“真是年少有為啊,哈哈。”
毫無感情地捧讀。
難怪這麽快樂,原來是因為有錢啊。
白聽雲失去了所有的交談欲望,她垮下肩膀,突然看農意哪哪都不順眼。
“花離水太久了,我先進屋了。”
白聽雲不打算繼續交流,便随便找了個理由,将人給打發走。
好在農意也是個愛花的人。
聞言立即點頭,語氣真摯:“好好好,對了白小姐,你平常養花要是遇見了小問題,可以微信和我聯系的。”
說着,農意掏出手機,亮出二維碼。
“對了,我們還沒有加微信呢。”
白聽雲看着對方期盼的視線,明明想說“不用,養花的事情,和你聯系的韓先生在負責”。
可鬼使神差的,她還是掏出手機,掃描二維碼,加上好友。
“哇!白小姐,你微信頭像好好看!!”
農意在看見白聽雲好友申請的時候,便激動真摯地贊美。
不過才誇完,又癟嘴,歪着腦袋,輕聲道。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照片看起來不太像白小姐呢?”
或許意識到這話本身就有歧義,農意立即解釋:“我沒有說您p圖太過的意思,我是想說,您的氣質或許會更加柔和一點,這個照片看起來攻擊性比較強。”
白聽雲瞥了一眼頭像。
能不強麽?
煙熏妝、大紅唇、吊帶裙、紅酒杯,妩媚張揚。
而自己,老頭汗衫、沙灘褲、人字拖、死魚眼,要死不活。
虧農意能憋出一個“柔和”來形容白聽雲。
畢竟在白聽雲自己看來,那就是“死氣”。
渾身上下都環繞着死氣,只等有一天真的歸西。
也算是功德圓滿。
白聽雲淡定地收起手機,朝着農意道:“是不太像,不過已經用習慣了,就懶得換。”
“哦哦~”農意笑着點頭。
不再耽擱白聽雲的時間,朝她揮揮手告別。
而白聽雲,也終于能夠在耗盡自己最後一點能量的時候,成功回到屋內。
“花房老板又送花來了?”
她剛關上門,便聽見韓邊的聲音。
如此及時,叫白聽雲懷疑,其實韓邊早就已經處理好了自己的事情,就是不出面,想要自己去簽收東西。
……應該不是。
白聽雲又覺得自己在惡意揣測韓邊。
畢竟屋子裏面的事情,韓邊都是親力親為,幾乎不需要白聽雲動手。
不過是簽收一束花的功夫,沒道理非要推給白聽雲。
應該只是巧合吧。
白聽雲将自己腦海裏面的念頭趕了出去,随後點頭。
“這次訂的芍藥?”
“嗯,重不重?”韓邊朝着白聽雲走過來,接過了她手裏的花。
又抱入衛生間裏面,開始處理。
白聽雲換了鞋,緊跟着韓邊。
她站在衛生間門口,看着韓邊任勞任怨地處理花兒,自己則猶豫好一會兒後,方才将憋了一整天的話說出口。
“我這周六有個慈善晚宴要參加。”
擇花的男人聞言,微微側頭,意味深長:“去呗,我在家裏等着你。”
“需要帶男伴。”白聽雲硬着頭皮說。
“以你的身份,能到場就是給主辦方面子,有沒有伴都不重要。”
見韓邊将話給扔回來,白聽雲只能狠心,咬牙道:“你陪我去。”
“為什麽?”
“……你作為我的情人,陪我參加這些宴會,理所應當。”
“可是你一個月只給我五千。”韓邊将花簡單修剪了一遍,而後又笑着站起身來,微微彎腰,語氣溫柔:“而且我周末雙休,你周六的晚宴,已經不在我工作時間段以內。”
“十萬。”白聽雲垂眼,避開韓邊的視線。
“聽起來挺令人心動的呢。”韓邊笑着。
卻依舊沒有表态。
白聽雲見狀,只能繼續往上加。
“二十萬。”
“不愧是包養我的人,花錢和燒紙似得……這個比喻似乎不太吉利?”
“五十萬!”
白聽雲咬着牙,顫抖着,說出這個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也是現在穿越到小富婆的身上,不然的話,只怕是把她賣了,都湊不出這麽多錢來。
要是韓邊還不答應——那她也沒辦法了。
雖然小富婆的賬戶裏面有錢,但已經突破了白聽雲的承受範圍。
花更多的錢去邀請一個大明星出席……似乎不是那麽虧。
可是!
別人邀請明星出席是為了掙錢。
她呢,為了去死?
這麽昂貴的死亡方式,誰能頂得住?
貧窮已經刻入了白聽雲的靈魂裏面,讓她對于這昂貴的死法開始抗拒。
甚至于白聽雲都開始懷疑,這麽多錢,一定要花在這上面嗎?
五十萬。
買五毛錢的辣條,都能把她活活撐死!
幹嘛扔給韓邊!
白聽雲在心底無聲怒吼,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于是面無表情的,等着韓邊的回答。
“唉。”
韓邊嘆了一口氣。
他就站在白聽雲的對面,廁所的燈光落在他的頭頂,明明是極為死亡的角度,但是落在韓邊身上,卻像是加了一層聖光。
他無奈地看向白聽雲:“所以,你這次又是想要讓我去見誰?”
對于白聽雲的小九九,經過這些天的接觸,他已經是心知肚明。
非必要不會出門,而這種必要情況,幾乎都和韓邊有關。
畢竟從自己和白聽雲遇見以來,她也就出了三次門。
第一次,在公司前面将韓邊攔下來,提出要包養韓邊。
第二次,說要去海邊“轉轉”,結果就這麽巧,遇見了石仁滿。
第三次更不用說,直接拉着韓邊去了橫店試鏡。
現在又提出要去是什麽慈善晚宴,不出意外的話,肯定又是有什麽進娛樂圈的“好機會”,非去不可。
聯合了一下今天早晨,白聽雲的異常。
韓邊又輕嘆了一口氣。
“洪磊剛提議的?”
白聽雲也沒想到,韓邊一猜t一個準。
都不給她多掩飾的機會,便将一切都猜出來。
“其實……”
她惦記着韓邊受損的自尊心,剛想要挽尊。
卻看見韓邊無奈松口。
“我可以陪你去慈善晚宴。”
白聽雲見韓邊松口,反倒不安。因為這麽多年,老天給她傳遞的經驗就是——人生總是充滿失敗。
所以當事情過于順利,她倒惴惴起來。
忐忑看向韓邊,試探着詢問:“但是?”
韓邊聞言,笑了。
他笑得明媚,暖意從他彎起的眼角洩出來。
“确實有條件。”
他笑着說:“我要你嘗試着,找一點事情來打發時間。”
不要整天惦記着送他進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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