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美國飛來的姥姥（2）（三更）

第064章 美國飛來的姥姥（2）（三更）

漫長的回南天已經結束。

氣溫回升, 晴日高照，微風陣陣。

清早葉姍姍打開窗戶，馥郁的花香撲面而來。

窗外的白花重瓣木槿正熱烈地綻放, 猛地看去，花瓣雪白一片，可是重重花瓣之間, 卻總是隐約有些彤色點綴着。

擡手捉住一枝, 湊近些看了看，原來每一片花瓣的最末端, 全是紅彤彤的豔麗色彩, 因為面積不大，又接近花托的位置，所以被層層疊疊的花瓣遮掩。

乍一看, 好像每一朵花都藏着一顆紅彤彤的赤誠之心。

葉姍姍很喜歡這樣別有意境的花, 總覺得今天似乎有什麽好事要發生。

不過她嗅了嗅，木槿花的香味很淡，風中那濃郁的香味似乎來自別的花朵。

下樓吃飯, 才發現園丁正忙着把一些剛剛盛開的蕙蘭往外搬。

葉姍姍不理解, 好奇看向嚴秀芬：“媽咪啊, 蕙蘭開得好好的，搬走做什麽？”

“你爹地不知道怎麽回事, 一大早聞見蕙蘭的香味就發火, 叫我全部搬走。就連春蘭, 劍蘭，鈴蘭也都不準留下。”嚴秀芬也不明白老頭子怎麽了。

葉姍姍沉思片刻：“因為今天是吳梅和邵育明的葬禮吧？媽咪啊, 你今天少提他們，免得爹地跟你吵架。”

“我不惹他, 我提都不提一句的。”嚴秀芬才想不起來那兩個晦氣玩意兒，死了才好呢。

葉姍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生氣，都過去了，葬禮那邊我叫人盯着點，別出亂子就好。”

正說着，邵玉淑領着邵玉雅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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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邵玉雅被邵玉淑這個大姐姐接回了大房住着。

正好這裏有兩個醫生，可以幫忙照顧。

今天她好得差不多了，想回學校去。

嚴秀芬不想強留她，一來她是三房的孩子，就算品行端正，嫉惡如仇，可是嚴秀芬看到她還是會想到吳梅，沒辦法完全心平氣和的看待這個孩子。

但是嚴秀芬也知道她是無辜的，且她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正義感極強的好孩子，所以嚴秀芬也不願意對她甩臉子。

事情就尴尬在了這裏，兩人既不能親如母女，也不會反目成仇。

倒不如井水不犯河水。

将來分家産的時候，不會少了她的那一份嫁妝就是了。

這已經是嚴秀芬作為一個當家太太能做到的最大讓步了。

葉姍姍明白，這幾十年的委屈，誰都不能替婆婆選擇原諒。

所以葉姍姍對邵玉雅也是淡淡的，免得寒了婆婆的心。

邵玉雅吃完，恭恭敬敬的說了聲：“謝謝大媽收留，我回學校去了，爹爹就辛苦大媽照顧了，我有空再來看他。”

“手裏還有錢嗎？”嚴秀芬不想苛待她，金錢上還是要盡量滿足的。

邵玉雅點點頭：“有的，大姐給我拿了三萬，夠我用很久了，大媽，大姐，四嫂，我走了，你們多保重。”

邵玉雅說着便接過阿征嫂遞過來的書包，準備離開。

嚴秀芬卻愣在了那裏，問道：“你喊你嫂子喊什麽？”

“四嫂。”邵玉雅轉身，認真地看向嚴秀芬，“大哥哥是育謙哥，阿淵哥應該是四哥哥。”

一句平平無奇的話，瞬間讓嚴秀芬淚如雨下。

這一瞬間，她對邵玉雅的抵觸，徹底消失了。

她起身，幫邵玉雅理了理衣領子，其實邵玉雅不是小孩子了，衣服穿得很整齊的。

但是，做大媽的還是要表示一下親近。

理完領子，又讓楊叔上樓：“去找先生再拿兩萬塊，湊夠五萬，給阿雅小姐做生活費。”

楊叔趕緊照辦，邵玉雅卻不肯收：“大媽，我英語很好的，課外會兼職做翻譯，我不缺錢，真的。”

“長輩賜不可辭，拿着吧。”嚴秀芬親手把一摞厚厚的現金塞進了她手裏。

邵玉雅只好收下了：“謝謝大媽，我回學校了。”

“去吧。”嚴秀芬從來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

她就生活在新舊交替的年代，三妻四妾在那個時候确實還是常态，所以邵枕海找小的，她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但是，邵枕海為了小的苛待大房，做得太過分了。

這才是她跟邵枕海反目的真正原因。

現在，她最厭惡的小老婆之一死了，可是小老婆留下的小女兒卻是第一個管她小兒子叫四哥哥的。

那就是認了她那早亡的長子為大哥哥。

這對她來說，比什麽甜言蜜語都能讓她感動。

等邵玉雅一走，她便上樓去找邵枕海：“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要把我的謙兒加進族譜，家裏的四個兒子，重新排序！”

這要是擱以前，邵枕海肯定要嘲笑她整天閑的沒事做，淨出馊主意。

可是今天，邵枕海居然沒有反駁她。

漫長的沉默之後，邵枕海點了點頭：“是我的錯，應該的。等謙兒的忌日到了，我把本家的人都叫回來，正式讓他進族譜，幾個兒子也重新排序。”

“邵枕海，你可是一家之主，說慌要天打雷劈的！”嚴秀芬的眼淚一直流，自打那一聲四嫂出來，便沒有停下。

邵枕海舉雙手投降：“我的姑奶奶，我不是答應過你要改過自新了嗎，我發誓，我一定說到做到。”

“那就好。”嚴秀芬擦幹淚水，好奇道，“那些蘭花為什麽不要了？”

“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在地府裏看到，邵家子孫最後都死得差不多了，邵氏也宣告破産，一窮二白。”邵枕海覺得這事挺丢人的，所以當時在醫院，只是含糊地說了說，沒有具體展開細節。

嚴秀芬好奇：“跟蘭花有什麽關系？”

“過些年，內地會搞改革開放，阿溫和阿慧為了跟風去內地炒蘭花，把家業全部敗光了。”邵枕海要面子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都沒有勇氣去看老妻的眼睛。

可是沒辦法，誰讓老妻那天在醫院下意識得幫他擋子彈。

她這樣待他，他也不該再藏着掖着。

嚴秀芬明白了，難怪糟老頭子一大早就發脾氣。

她嘆了口氣坐下：“以後有什麽事，你好好說出來，一家子幫忙想辦法。邵家是一艘巨輪，總會遇上風浪，總有偏航的時候，也少不得走錯航道，陷入迷霧，甚至觸礁擱淺。可越是這樣，你越是要相信我們的孩子。不要搞獨裁，你老了，一個人駕馭不了這艘巨輪了，不如齊心協力，讓孩子們幫幫你。”

邵枕海不得不承認，他這老妻，就是有文化。

這種話，換了米琴和吳梅是說不出來的。

他很感慨，應道：“我懂，孩子們可以幫我掌舵，可以幫忙瞭望，甚至可以登上救生艇，去前面探路。我會好好培養他們的，你放心。”

既然他都這麽态度良好的認錯了，嚴秀芬也就不說他了。

坐在床尾，默不作聲。

猶豫半天才問道：“吳梅和阿明的葬禮，你去嗎？”

“不去。”邵枕海要面子，而這對母子，讓他成為了全香江的笑話。

他不會去的。

嚴秀芬點點頭：“那他們的牌位我就留在外頭了。”

“不用留，等到謙兒忌日的那天，我會把他們從族譜上除名。”邵枕海一想起吳梅對準他的那把槍，就覺得後怕。

他竟然把這麽一個陰毒的女人當成寶貝，寵愛了二十幾年。

想到這裏，他好奇道：“吳梅當年逃婚是為了什麽？她臨死前的那句話，我怎麽想不明白？”

“這我哪知道，回頭問問米琴好了，當初她們倆好得跟一個人似的，米琴肯定知道些什麽。”嚴秀芬并不關心吳梅為什麽憎恨邵枕海，加上這段時間要忙着把商鋪重新出租，所以她連打聽的功夫都沒有。

現在想想，确實挺奇怪的。

邵枕海想想，算了，人都死了，管那些幹什麽。

他又問道：“大姐和小妹那邊還有得鬧，你什麽時候有空，陪我過去安撫一下。”

“等兩天吧，親家母叫我這幾天別離開家門，有貴客要來家裏拜訪。”嚴秀芬還不知道梁家那邊已經快找到兒媳婦的親人了。

不過，既然是葉朝霞叮囑的，她照做就是。

兩人以前關系就好，現在又是兒女親家，自然要互相信任。

邵枕海只得再打幾個電話，勸勸他的姐姐妹妹。

至于吳家那邊，也得叫阿忠盯着，免得他們趁着葬禮鬧事。

他讓嚴秀芬把徐嬌娥叫了過來。

這個女人本事還是不小的，居然真的找到了徐老怪。

現在徐老怪已經被魁仔的手下捉回來了，就關在傭人房裏。

老楊已經問清楚了，徐老怪确實做過米琴的走狗，還答應要幫米琴的忙，讓邵育謙灰飛煙滅。

他就是憑借着一己之力，逼得育謙只能東躲西藏，無處安身，所以他不是半吊子。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幫忙，去二房敲打敲打米琴吧。

免得米琴心術不正，趁着葬禮的時候搞事情。

徐嬌娥聽明白了，應道：“你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正好，我要去找你大兒子要債了。”

邵枕海一時間沒回過神來，這個大兒子到底是阿謙還是阿溫。

直到他看到了徐嬌娥手裏的欠條。

他明白了，幹脆做做好事吧，總歸是阿溫造的孽，害這個女人不能再生了。

他叫徐嬌娥給他找來紙筆，親自寫下催債的字句：“拿着，他認得我的字，肯定不會再拖延了。”

“你真是個大好人，謝謝啦！祝你長命百歲，子孫滿堂！”徐嬌娥還是挺會哄人的，随便一句話，便讓邵枕海高興了一整天。

難怪阿溫喜歡她。

*

二房。

米琴這幾天簡直跟過年一樣開心。

哎呦，她最大的對頭死了，她真的要好好放幾捆炮仗慶祝一下。

可惜了，她身上的傷還沒好，再忍忍吧。

不過她很快又高興不起來了。

原以為邵枕海沒了吳梅就會專寵她一個人了，結果這個死老頭子居然又回了大房。

這比吳梅在世的時候還糟糕啊，她都小半個月沒見到糟老頭了。

再這麽下去，她豈不是成了不受寵的可憐小老婆？

她咽不下這口氣。

正準備拿起話筒，挑唆大姑姐和小姑子鬧事，便看到管家來報：“二太太，有個自稱是你熟人的算命先生來找你。”

熟人？

米琴愣住了。

她都差點忘了徐老怪這號人物了。

這個老東西，自打十五年前幫她把邵育謙弄得魂飛魄散之後，便失蹤了。

哪怕她上次叫人去廟街找人過來看相，都沒人見過他。

現在突然冒出來，難不成是缺錢了，想重操舊業，幫她把吳梅的魂魄也給消滅掉？

也行，免得吳梅眼紅她過得好，找她的麻煩。

她擺擺手，讓管家放人進來。

徐老怪一來，便告訴米琴一個糟糕的消息：“二太太，你這宅子裏不幹淨啊。”

米琴吓得臉色煞白：“是不是吳梅過來找我了？你告訴她，我可沒有害她啊，是她自己不檢點，偷了男人生下野種，也是她自己兒子把她打死的，冤有頭債有主，讓她別來糾纏我啊！”

徐老怪嘆了口氣，心說米琴果然還是老樣子，色厲內荏，是個活脫脫的草包。

一邊做壞事，一邊又懼怕鬼怪，真是個蠢貨。

徐老怪反正要幫邵枕海做事，便糊弄道：“她要是能聽得進去的話，就不會來找你了。你也不想想，她的兒子殺了她，兩個兒子還死了一個。你呢，雖然還沒有孫子，但你兒子女兒全都健健康康的，兩個孫女兒也很可愛。怎麽算你都是最有福氣的一個。她當然嫉妒你，眼紅你，恨不得取代你。”

米琴吓壞了，催促道：“那你愣着做什麽？趕緊讓她灰飛煙滅啊！”

“那你記得提醒你兒子，要是再找人殺我，我就不客氣了。我死不要緊，我的魂魄可以來糾纏你們，讓你們一個一個付出代價，永無寧日。”徐老怪為了自保，只能趁機吓唬吓唬米琴。

米琴是個十足十的草包，一下就信了，趕緊讓管家掏錢：“你放心，阿溫聽我的話，絕對不會亂來的。你開個價吧，要多少錢才能讓吳梅徹底滾蛋。”

“十萬。”徐老怪也不是善茬，不宰白不宰。

米琴手裏沒那麽多錢了，她叫管家打欠條：“等我腿好了，我去銀行取給你，你快去做法事，一定要讓吳梅徹底死絕了才行。”

徐老怪有備而來，真就樓上樓下的轉悠了起來，順便貼貼虛假的符紙，做做樣子。

正忙着，麗娜咯咯笑着，倒挂在天花板上跟他說話：“怪老頭，你貼的符紙怎麽一點用都沒有啊。”

“誰說沒用了。”這不就騙到錢了嗎？

麗娜還是笑：“原來你是個騙子啊。”

倒也不錯。

徐老怪十五年前就騙了米琴，今天是第二次。

他笑而不語，繼續貼。

麗娜又問：“你看到我奶奶身上纏着的厲鬼了嗎？她很好玩的，還叫我翻花繩呢，她說內地的小孩都玩這個。我原本還擔心你會傷害她呢，看來你沒這個本事。”

徐老怪貼完符紙，認真地看向這個小鬼：“你不想再活一次嗎？我知道一個法子，可以幫你擠走孕婦肚子裏的那個孩子，讓你做她的孩子。你想不想試試？”

“不要，我只要做我媽咪的孩子！”麗娜才不上當呢，冷哼一聲，跑了。

徐老怪嘆氣，可惜，可惜。

不過不急，最近他會經常過來，下次再問問這個小鬼，有沒有看到阿嬌摔死的那個孩子。

他總得幫阿嬌找到真兇，等他報了仇，阿嬌就會原諒他了。

要不然，她天天找他吵架，他實在是受不了。

正在紅毛墳場前默哀的邵玉慧，忽然打了個噴嚏。

她早就猜到阿雅不會過來，但是她爹地也不肯露面，實在是說不過去。

好在吳家還是來了幾個人，看來她媽咪還是有人在乎的，她很欣慰。

然而等到葬禮結束，吳家的親眷卻都圍着她，一個個的急不可耐，問她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尤其是舅舅吳勇，因為孫家那邊不肯幫忙，氣得只能找邵玉慧說孫家的壞話。

“你沒生出兒子，你婆家不待見你，你快點生個兒子，幫襯一下舅舅啊。”

“阿慧啊，你可不能認輸啊，三房還有你和阿雅呢，你們姐妹倆一定要齊心協力，把你媽咪的家業搶回來。”

“阿慧啊，我知道一個偏方，吃了就可以生兒子，你拿去試試。”

“阿慧啊，你跟孫家說說，讓他們幫我們随便安排個什麽工作，哪怕只是看大門的也行。”

“……”

邵玉慧在這一刻終于看清楚了，這群吸血鬼不是在乎她的媽咪，而是在乎今後能不能繼續挂在三房身上吸血。

她媽咪真可憐。

就在她怒氣值飙升，想要罵人的時候，邵枕洋和他老婆來了，包括他們的孩子。

看到他們走近，吳勇不免感慨：“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媽咪要是一開始就聽我的，嫁給你叔叔就好了，起碼一輩子衣食無憂。你看戚錦雲的娘家如今多風光。”

邵玉慧不知道還有這麽一段過往，好奇道：“什麽？你們還幫我媽咪和叔叔做過媒？”

“對啊，當初你爹地擔心你叔叔找不到老婆，就托你阿公想辦法，我就勸你阿公，不如讓你媽咪嫁過去好了，你叔叔雖然是個聾啞人，也傻了點，但是你爹地不會不管他死活的。你媽咪嫁過去，只要安心做闊太太就行。可惜啊，她非要跟家裏對着幹。”吳勇很是唏噓。

現在好了，雞飛蛋打，還不如嫁給邵枕洋呢。

邵玉慧陷入了沉默，她好像明白了媽咪的恨意來自哪裏了。

可是，至于嗎？

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麽原因？

她無從得知，只能振作起來，招呼叔叔一家。

*

葉姍姍今天被姨媽叫回去了。

姨媽打聽清楚了周家那兩個孫女兒的學校和實習公司，要讓葉姍姍提前認認人。

“這兩個姑娘是雙胞胎，一個叫周佩妮，在霍氏律師事務所實習，一個叫周邦妮，在報社當實習記者。目前都沒有畢業，是港大大四的學生。”葉朝霞拿過來兩張照片，“喏，這張是我直接叫霍永強拿給我的，這張是你大姑姐幫忙弄來的。是不是跟你有五六分相似？”

“還真是。”葉姍姍仔細觀察着兩張照片，雙生花幾乎沒什麽區別，不過姐姐周佩妮的下巴左側有一粒朱砂痣，妹妹周邦妮沒有，也許在別的位置。

葉姍姍好奇：“如果真是我的表姐，那可是隔了三代人了，居然還能這麽像嗎？”

“你沒聽說過嗎？外甥照舊，侄女兒像姑。你的親姥姥如果真是她們爹地的姑姑，那他們的姑姑就會像你姥姥，而她們就會像她們的姑姑。這不就對上了？再說了，還有隔代遺傳的呢，你二哥就很像你姥爺。哦，我說的是鋼鐵廠的那個姥爺。”葉朝霞怕她誤會，特地點明了是運和縣那邊的姥爺。

葉姍姍明白，她還是頭一次清晰的見識到血緣的神奇之處。

不禁拿起照片，看了看又看。

“那我見到姥姥，該說什麽呢？我也沒辦法證明自己就是她的外孫女啊。”葉姍姍郁悶了，她不想太過樂觀，萬一空歡喜一場，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這個姥姥。

葉朝霞看出她的落寞，寬慰道：“所以我會幫你啊，我已經叫你舅舅去找了你媽，要了她的近照。還讓他找你魏阿姨，去檔案館翻找了以前的報紙，找到了一張葉啓榮的正面照。你舅舅拿着那張照片，已經去找了你二姥爺核實。确實就是當年送養你媽的老紅軍。”

居然是真的？葉姍姍這下徹底信了。

她問姨媽：“那東西呢，都寄過來了嗎？”

“都寄過來了，還有你二姥爺摁了手印的證詞，你二姥爺不識字，都是他念，你舅舅寫的。對了，還有當年送養時的襁褓，也都寄過來了，襁褓上繡了字，我拿給你看。不過你媽好像更像葉啓榮，不怎麽像你姥姥。”葉朝霞趕緊去取證據，一樣一樣地交給葉姍姍。

葉姍姍看看葉啓榮，再看看她自己的親媽，那真是親父女啊。

一時感慨萬千，又好奇地拿起襁褓，想看看上面的字。

就在這時，梁家的管家過來傳話：“太太，有個自稱周若彤的老太太，想要見見姍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