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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葛鑫有點不明白。而陳宇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将面前的酒一杯杯喝下。
“行了,別喝了, 都喝多少了。”葛鑫覺得他比以前更加清寂了,寡言的很。
陳宇也覺得沒意思了,放下了酒杯。“她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走?”
葛鑫搖搖頭, “具體時間沒有說, 估計就是這麽幾天吧。你要去送?”
陳宇搖搖頭,再見到,他知道, 他不會放她走。
“我幫你留意下?”
“不用。我先走了。”說完陳宇直接起身,也沒有和旁人打招呼。好似他并沒有來過那樣,場子沒有因為他而發生什麽變化。
他走的後門, 直接通巷子。北城的冬季,已經到了最冷的時候,路上的行人,都着急趕路, 不願意在路上多待。他忽然想起來,溫絮最怕冷, 冬天裏手腳都很涼。他很想找她, 可又沒了立場。
他直接叫了個車,來到她樓下。現在确實不是個坐在外面的好時候, 涼風貫穿身體,指尖那點腥火,在風中顯得微弱, 随時都要滅掉。
他的酒意已經吹散,甚至有點喜歡這樣的涼風, 讓他清醒過來。他閉着眼,再睜開,竟然看見了溫絮,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睡衣,手中拿着垃圾。
這一幕,似曾相識。
溫絮出門便覺得那個身影眼熟,走近才發現,真的是陳宇。這樣出塵的人,她見過的沒有幾個。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這裏,再次不知道是退是近。
陳宇倒是直接站了起來,走向她,一句話沒說,接過了她手中的垃圾袋。“進去吧,外面涼。”
她再次感受到胸腔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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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進去,而是站在原地,等他。
等他回來時,看見她還站在那邊,陳宇眉頭皺了皺,“不怕冷?”
溫絮搖搖頭,“你怎麽在這邊啊。”
“路過。”
他們突然沒有話說了,很多話再說,已經不合時宜了。
“那我上去了。”
陳宇點點頭,“什麽時候走?”他還是想知道。
“可能後天吧。”
陳宇突然将外套脫下,套在她身上,像以前那樣自然。外套上的煙酒味已經被沖淡,只留下他身上的淺淺檀香味。
“我馬上就上去了,外套你還是自己穿着吧,太冷了。”溫絮想将外套還給他,陳宇突然将大衣領口拉緊,連帶着她,也跟着一踉跄,撞到了他的胸口,她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回去打算幹什麽?”他說話時胸腔發出震動,溫絮還保持着剛剛那個姿勢。
她掙紮了一下,他抓的更緊。那些涼風被他擋着,溫絮瞬間感覺不冷了。“就想先去那家傳媒公司看看,然後如果有機會我還想開店。”溫絮說話悶悶的。
“開店?“以前倒是沒有聽她提過。
“嗯,想開個花店,不過只是一個想法。”
陳宇看着她,那麽小一個,怎麽就将他的心塞的滿滿的。突然,他低頭。
“唔…”陳宇将她箍的更緊,不容她掙紮。這個吻不同于之前,更像是一種懲罰,沒有任何感情和章法。
他逼迫着溫絮回應她,不顧她的反抗。最後溫絮用力咬了他一口,他才松開她。
陳宇看着她那個倔強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低低的,從喉嚨溢出,“溫絮,再見。”
然後便松開她,将她往樓梯口推了推。陳宇直接轉過身,沒有解釋,也沒有道歉。只留下一個略帶孤寂的背影。
溫絮回過神來,他已經走了有一段路了。再追上去,她沒有信心,還舍得走。
陳宇,祝你所願皆成。
溫絮,我的所願是你。
溫絮走的那天,只帶了一個行李箱,其餘的東西她之前都打包帶回了家。
她告訴爸媽,她要回家的時候,付雲萍和溫華新其實隐隐有猜測,但什麽也沒問,只說到了打個電話,去機場接她。
她看着這座城市,她曾一心想留下的城市,現如今走的狼狽。這個機場,上一次來,還是陳宇來接她那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還記得清楚他那天的樣子。
而如今,她要一個人走了。
溫絮坐着,等待廣播播報,她沒讓任何人來送。
等待的時間有點無聊,她環顧四周,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可再看,已經看不見了,許是看錯了。
直到坐上飛機,她都沒有注意到陳宇,與她上了同一班飛機。
陳宇知道她今天走,不确定幾點的票,他便将那天,所有時間點的票都買了。看着她出門,才确認了時間。
他保持了一段距離,不想被她看到。他坐在頭等艙,溫絮并沒有看到他。看到她下了飛機,遠遠的再看了一眼,他便買了回程的機票。
那天,他往北,她向南。
“你要送她?”
“不,我陪她走。”
陳宇回到梨園,打開門,佘晴竟然在等他。“去哪裏了?”
陳宇知道佘晴明知故問,“南城。”
“怎麽又回來了?”
“還有沒做完的事。”陳宇毫不掩飾,佘晴知道他心裏不痛快。
“聽說你想開始搞新的業務?”
“嗯,還在研究。”
“那姑娘走了?”
“走了。”
陳宇沒有半點攀談的意向,佘晴問什麽,他便答什麽。
“看看你的樣子,我要是人姑娘,我也離開你,半點精氣神沒有。”
“媽,你說我如果沒有生在陳家,會不會就不至于如此。”
他的話透露着無奈,聽的佘晴心裏一驚。
“小宇,你如果這麽說,就是太沒良心了。沒有陳家,你會在短時間內,将公司做的那麽大?你爸不說,可暗地裏為你打通了多少關系?那些人又有幾個真的敢為難你的?你大哥二哥哪個又是真的随心活着的?”佘晴的語氣算是平靜,卻壓迫感滿滿。
陳宇自然知道這些,只是心裏不快。
“爺爺來找過我。”
“聽說了,你拒絕了他?”
陳宇不置可否。
“小宇,我們不否認你的商業天賦,你也無法否認陳家給你的地位。”佘晴的話點到為止,他們都是與陳家,一生捆綁的關系。
“放心吧,我知道。”有他這句話,佘晴也放心了。
“行,你爸讓我給你帶來的文件。”陳宇打開,都是關于新能源産業的。
“不怕違法亂紀?”陳宇打趣道。
“公開透明的,不過你是一手消息。你爸還是疼你的很。”
陳宇笑了一聲,“下次有機會陪他下棋。”
佘晴拍了拍他的肩,她這個兒子,最有主見,也最讓他不放心。
他今天推了所有的局,決定就再任性今天一天。今天過後,他再做回那個陳三公子。
他從酒櫃裏随便拿了幾瓶酒,又取了兩個杯子,自己倒一杯,對面的杯子倒一杯。
自己面前的喝完,再喝對面的。喝完再倒,周而複始,已經不記得是第多少輪了。他喝的快,沒有任何猶豫,卻依舊覺得清醒。
他突然笑了聲,有時候酒量太好,也是負擔。終于慢慢有了醉意,他放縱自己,任由酒意蔓延,意識模糊,他幹脆直接躺在地上的毛毯上。
地暖的熱度不斷上升,源源不斷。要是溫絮在,定是要插着腰,“陳宇,你怎麽睡地上?還喝這麽多酒?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他伸出手,什麽也沒有觸到。
周圍太安靜了,他久違的打開客廳的電視,點開了那次他們一起看過的《假如愛有天意》,他好像再次聽到了她的那個問題。
“如果是你,你會成全女主嗎?”
“不會。”他的答案依舊。
那一晚,他直接睡在了地上。直到王嬸過來打掃衛生,才發現他。看着地上數不清的酒瓶和煙頭,屋子裏煙酒味濃郁。
王嬸叫了他好幾聲,他才醒過來。醒來時,有點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的回過神來。那一天,他已經為未來做好了盤算。
溫絮回到家,溫華新看出她心情不好,估計是和陳宇分手了。他也不敢問,就由着她的性子來。在家大概窩了幾天,她便說已經找到了新工作。
溫絮向來是個努力工作的,畢竟工作賺到的錢,不會辜負她。她去了那家傳媒公司,老板也是個女性,很看好溫絮,喜歡她對于采訪者的态度。
公司的定位是采訪家鄉周圍的企業家,吸引更多的年輕人回家就業,也鼓勵更多的人回家創業。她覺得這個挺有意義的,只是屬于初期,要自己去挖掘客戶。
溫絮的說話方式與專業性,也給她加了許多分,慢慢的有人願意接受她的采訪。她開始習慣了這裏的節奏,這裏不像北城那樣快節奏,而是幹什麽的都慢慢的。換句話說,這裏更注重生活的幸福感。
溫絮幾乎可以做到到點下班,然後回家還能吃上付雲萍女士的晚飯,與她之前的生活節奏截然相反。可她卻無端覺得沒意思,于是打算着手開店的事情。
而陳宇那邊,已經确定了是誰給他下的套。之前因為一個招标而惹怒了對家,加上之前看不慣陳宇的,聯合起來設計的一個局。
等弄到證據,交到律師那邊,已經快臨近過年了。雖然已經找到證據,可是問風也已經被拖的無法正常運轉。最後他決定宣布破産,重新開始。
解散的那天,他和留到最後的員工說了感謝。他們說,等日後陳宇再創立公司,他們還會回來。
他開始研發新技術,新的領域,又是新的開始,而他向來不缺乏重新開始的勇氣。陳适中給出的文件,直指時代風口。時間問題,這一定會是個好機會。
2018年,是個振奮人心的年份。也就在那一年,他們分開。陳宇重新創立企業,溫絮開了一家花店,同時幫傳媒公司寫稿子。
他們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繼續努力着,等待着重逢那天。
“溫絮,那我跟你回南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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