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遇她
遇她
梁沁柔在嫁給路峻生之前只是公司一個小前臺,機緣巧合和他有了交集,又使用了些手段才嫁進來。
可沒有家世做支撐,又是給人當後媽,這些年下來也沒一兒半女傍身,她在那圈貴太太間總是伏低做小的那個。
俗話說越缺什麽就越在意什麽,今晚的梁沁柔簡直要氣炸,一個二個的什麽身份啊,都敢來頂撞她了!
她忿然地環胸抱臂,眼神倨傲地掃過舒吟,從鼻腔裏哼出一聲,刻薄地道:“我聽峻生說你爸媽都不在了,沒父母教的孩子就是沒教養,大人說話也是你能插嘴的?”
這話太惡毒,和往舒吟心口上插刀子沒什麽區別,少女眼眶驀地一紅。
她長睫顫了顫,仰起的臉也分毫沒低:“我爸爸媽媽有好好教我,他們說過在沒有證據之前不能随便冤枉別人。”
她轉頭看向沈別:“那條項鏈你剛才有碰過一下嗎?”
沈別看着少女一汪沁着水的眼眸,搖了搖頭。
舒吟見狀松了口氣,這下便更好辦了。
“梁阿姨您說昨晚怎麽都沒找到這條珍珠項鏈,可今天早上我分明看見孫嬸拿着這條項鏈進我的房間……”
沒等她話說完一旁的孫嬸就慌了神,立即矢口否認道:“你個小丫頭別瞎說!我從頭到尾都沒碰過夫人的項鏈。”
又哀求地看向梁沁柔:“夫人您要相信我啊,我這個家做了七八年了,從來沒有手腳不幹淨過啊!”
孫嬸今天上午本想把這條珍珠項鏈偷偷放進舒吟房裏污蔑她,誰料她沒去上學,反倒讓她撞個正着。
孫嬸就把注意打到沈別身上,反正他是啞巴不會辯解,又是那麽個孤僻的性子,在這個家裏根本不讨喜。
不曾想這個小丫頭片子會冒出來多管閑事。
舒吟看她一眼,繼續道:“沈別剛也說了他沒碰過項鏈,既然孫嬸您也說沒碰過,那完全可以拿着這條珍珠項鏈去專業的機構驗一下,看上面到底留着誰的指紋。”
她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梁沁柔卻不為所動,仍是抱着臂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屑地冷哼了聲:“你以為你是誰啊,什麽時候還輪得到你來教我做事了,真是可笑。”
孫嬸是梁沁柔遠方的親戚,把她安排進來是想家裏有個自己人,要真是她偷拿的,梁沁柔面子可算是丢盡了。
“孫嬸在家裏做事一直踏實本分,連峻生都誇她,我相信她人品。”梁沁柔咬死要把這口鍋扣在沈別頭上。
“可我也相信沈別。”
少女擡着頭,擲地有聲的話語落進沈別耳中,那聲音不大,卻似在早就似堅冰鑄就的心髒敲開一道細微的口子。
他偏了偏頭,看見她倔強地抿了抿唇,一點也不退縮地為他據理力争。
“偷竊是很嚴重的一項指控,如果路叔叔在家的話,一定會願意把事情調查得水落石出,而不是像梁阿姨您這樣随随便便就下定論。”
梁沁柔剛要發作,三樓欄杆那兒傳來路星臨懶洋洋,透着些不耐的聲音:“吵什麽,我明天還要上學,還讓不讓人睡了啊?”
梁沁柔臉上的頤指氣使頃刻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歉意和煦的笑,溫柔的聲音說了聲抱歉:“阿臨你快去睡吧,我馬上處理完。”
路星臨才不搭理她的虛情假意,他踏着樓梯下來,才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邊走邊抓着毛巾把頭擦了擦。
他站到梁沁柔對面,餘光裏瞄見舒吟,倒是和她以為的有些不一樣,看着柔柔弱弱的,剛對着梁沁柔寸步不讓的一通正面剛,膽子還挺大的。
“不就是丢了條項鏈,現在報警,警察一來什麽都查明白了。”
孫嬸一聽這話臉都吓白了,她兒子不争氣,染上賭瘾還借了十多萬的高利t貸,她也是一時鬼迷心竅,首飾櫃裏那麽多項鏈,她特意挑了條梁沁柔很長時間沒戴的這條珍珠項鏈。
結果倒黴催的,昨晚梁沁柔突發奇想就是要用這條配宴席上準備穿的白色禮裙。
“報、報警就不必了吧,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鬧大了不好看,夫人您說對吧。”孫嬸試圖說服梁沁柔。
只她從前也是老實本分的性子,頭回偷東西,還沒怎麽就露了怯,那一臉心虛又驚慌的樣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個情況。
梁沁柔心裏氣得咬牙,面上還得攔住:“阿臨,孫嬸說得對,就一條珍珠項鏈而已,不管是誰拿的現在已經找回了,報警之後來一堆人到家裏,還要配合做筆錄,麻煩得很,我看這事就算了吧。”
“算什麽算,我可不敢和賊住一起。”路星臨大少爺說一不二的做派,當即拿出手機撥號碼。
孫嬸心裏防線徹底崩潰,往他跟前噗通一跪:“阿臨少爺求您別報警,我就是一時糊塗,下次再也不幹了。”
“明天一早你就收拾東西走人。”路星臨命令道,又看向梁沁柔,扯了扯唇,難得正兒八經的喊她一聲小媽,卻是嘲諷至極的語氣。
“別以後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裏引,不然我爸以為你也是這種貨色呢。”
梁沁柔氣得禮裙外雪白的胸口起伏,還不能說什麽,走上樓梯時将一雙高跟鞋踩得铿锵作響,這場持續半個小時的鬧劇總算收場。
路星臨主持完正義也上樓了,孫嬸丢進顏面,捂着流淚的臉跑向地下室,其他幾個傭人也都回了地下一層。
客廳只剩下舒吟和沈別。
她對他露出個安撫的笑,聲音又輕又軟:“沒事了,你別怕。”
沈別心口像被什麽燒灼起來,第一次心底攀升出一股強烈的渴望,想要和她說一聲謝謝。
“啊秋—”
舒吟忽然打了聲噴嚏,她身上就穿着條單薄的睡裙,後知後覺地冷起來,胳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我回去睡啦。”她看着他身上一件短袖好心提醒:“最近變天了,你也多穿一點,別像我一樣感冒了。”
沈別點點頭,漆黑眸子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于二樓走廊盡頭,唇重新抿緊。
算了。
他聲音像鬼一樣嘶啞又難聽,省得她聽了做噩夢。
-
第二天舒吟比平時起得稍晚了點,匆忙洗漱完,頭發沒來及紮就背起書包。
路星臨向來是是這個點坐上車,透過車窗看見急匆匆出門的舒吟,櫻粉的唇瓣間抿着根天藍色發繩,邊走邊拿手指梳着頭發。
出了昨晚的事,路星臨發現她似乎也沒那麽讨厭,還挺有正義感的,關鍵是還讓梁沁柔那女人氣個半死。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好心沖她招了招手。
舒吟覺得那手勢跟招小狗似的。
而且就在前天,他把她的手機扔水裏,她還被他朋友故意推進泳池,他主動找她能有什麽好事?
可還是那句話,人在屋檐下,總要低頭的。
她朝他坐的車走過去,用發繩将頭發束起馬尾,略不安地問:“有什麽事嗎?”
“看你快遲到了,今天你和我坐車一起過去吧。”路星臨揚了揚眉,大發慈悲道。
舒吟本能地立刻搖頭拒絕:“不用了,我跑得快,馬上跑着去公交車站,應該不會遲到的。”
路星臨見她一臉抗拒,頭還搖得和撥浪鼓似的,頓時不爽地冷下了臉。
行,這麽不識擡舉,她願意跑就跑,遲到了也不關他的事。
“跟你說一聲,我們班主任有規定,遲到一分鐘在操場跑一圈,張叔開車吧。”
得知這一“噩耗”的舒吟拔腿就跑,使出了當年中考跑八百米的速度,等跑到了車站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脖頸覆着亮盈盈一層細汗。
她腰半彎着,手撐着膝蓋,擡眼瞧向也在等車的沈別,眼眸亮了亮,喘着氣道:“好巧啊。”
已經在這兒站了快二十分鐘的沈別點了點頭,算是默認這份巧合。
402很快就來了,相比前面幾輛的擁擠,這輛最後一排還有座位。
兩人坐過去,舒吟還在平複氣息,一截浮着青色血管的冷白手腕向她伸來,瘦削骨感的手裏握着一個裝着蛋糕的小盒子。
舒吟疑惑偏了偏頭,好奇地問:“給我的嗎?”
沈別點頭,另只手握着手機,打字給她看:【昨晚謝謝你】
他是不吃蛋糕這些的,之前總是聽班裏的女生聊天時提起這家新開的蛋糕店,說什麽多麽好吃多麽受歡迎,他就一早趕去買了一個。
“不客氣,你也幫過我修手機了啊。”舒吟唇角柔和地翹起,從他手裏接過這盒小蛋糕:“正好我今天起晚了來不及去吃早餐了。”
她打開蛋糕的紙盒子,嗓音甜糯驚喜:“還是我最喜歡吃的草莓味。”
沈別偏了偏頭,晨曦的光透過窗戶灑金來,在少女烏發籠上一圈毛茸茸的光暈,她舀了一勺放進嘴裏,唇畔彎出滿足的笑。
最喜歡草莓味的。
他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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