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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林琛踉跄了一下, 彭疏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男人臉色很沉,他捂着鈍鈍一疼的心髒, 像是突然跌入了無盡的深淵中, 莫名的恐懼無限彌漫開來。
他唇線繃直,來到劇組, 只見衆人的臉色有些凝重。
洛言耳看見他再沒有曾經那般高冷, 她雙眼紅得厲害:“蔣林琛!茉茉不見了!”
梁茉帶來的保镖已出去找人,團隊裏的人也四處打探着,可整整6個小時了, 依舊沒有消息。
此時天色已黑,蔣林琛冷冷聽着保镖帶回來的消息,這裏的居民格外冷漠, 還是有個小孩經不住零食的誘惑提供了一個消息。
那個漂亮姐姐,被陳叔叔帶走了。
“——啪!”
梁茉是被一桶冷水潑醒的。
她全身像是被抽筋般沒有力氣, 模糊的視線緩慢清晰, 一個長滿胡渣的男人抓起她的頭發, 渾濁的目光如同打量一個商品般掃視着她。
梁茉忍着疼痛,耳邊是壓抑的哭泣聲。
“這個漂亮,能賣個好價錢。”
男人粗曠的嗓音裏透着貪婪的興奮,他身邊出現了一個人, 手裏拿着鞭子,兩人長得有些像,只不過他是光頭,看着她的目光更令人不适。
她像是即将出售的死物般被他們看着。
“漂亮有什麽用, 那群窮逼你指望他們能有多少錢?”
胡渣男松了手,梁茉吃痛地跌倒在地, 她喘着氣,看到了同樣縮在角落裏的幾個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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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還真是死腦筋。可以不賣到山裏,不是有些富豪有癖好嘛,他們不就有錢?”
光頭似乎覺得他說得對,兩人似乎不顧及她們,開始興奮聊了起來。
梁茉忍着恐懼,她冷靜掃視了一圈,猜到他們大概是人販子,照這個情況來看,甚至可能不是第一次做。
梁茉又想到她去買水時,那個老板神色古怪地朝裏頭看了一眼。
她突然從背脊湧上了一層冷意,這個地方已經比幾年前更加恐怖了,沒有政府扶貧,沒有人來振興,沒有人來帶他們走出大山。
寧海鎮已經變成了吃人的地方,難怪這裏的人如此冷漠,也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被拐賣了....
從這個小破屋,以及兩兄弟的談話來看,沒有其他綁匪了,只有他們兩人。
躲在角落裏的兩個女孩兒害怕哭泣着,前面因為想逃還被光頭抽了幾鞭子,梁茉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可他們的目光還是看向了她。
“咱要不今晚送過去吧,這女的好像是什麽明星,我怕夜長夢多。”
光頭點頭,“還有兩個也帶上吧,說不定會有冤大頭想要。”
她們三人被捆住,光頭開車,胡渣将她們扔到破爛的貨車上,随後敞着大腿坐在一邊,點着煙監視她們。
不知開了多久,胡渣開始撐着腦袋打盹兒,冷風吹得梁茉毫無睡意,貨車板上空蕩蕩的什麽也沒,她往後一看,估量着從車上跳下去的存亡可能。
但很快,車子猛地一停。
胡渣摸了把臉,只見光頭從車上跳下來,暴怒:“你他媽車油加哪去了?老子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是不是又去賭了?”
兩人站在視線的盲區吵了起來,梁茉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跳下了車,她撞在了一塊石頭上,回過頭,那兩個女孩子一聲不吭,卻恐懼的,害怕的,盼望她能逃出去,又盼望她能拉自己一把。
梁茉逼着自己往前跑,好在她防備心重怕出事,随身帶了個小刀,她的手腕已經磨出了血漬,繩子斷裂的那一剎那,身後傳來男人暴怒的聲音。
他們發現了。
梁茉用盡全力,胸腔如灌滿了冷氣,傷口的疼痛像是在逼她,快點,快點,再快點——
突然!眼前逐漸逼近兩束燈,車子幾乎是奔馳而來,梁茉已經聽不見身後的聲音了,她死死看着眼前的那輛車,車上下來的身影向她狂奔而來。
她幾乎是沒有一點猶豫的,用盡全力地摔到了他懷裏。
蔣林琛死死t抱住她,他氣息很沉很亂,雙手緊緊箍着她的腰,感受着她的溫度,背脊的涼意像是要将他吞噬。
驟亂的心跳上只有在抱住她的這一刻才得到了歸宿。
梁茉緊繃着的神經在這一刻猛地斷裂,她顫抖着,全身失去了力氣,在陷入昏迷的那一剎那,她抓着他的衣領掉下了眼淚:“去救她們....”
......
梁茉整整昏迷了兩夜。
再次醒來時,她捂着胸口直直坐了起來,她大口喘着氣,雙眼無神,像是還在恐懼什麽。
直到她被擁入一個熟悉的懷抱,蔣林琛溫柔抱着她,他一遍一遍地撫拍着她的背脊,啞着聲音哄她。
“沒事了,沒事了。”
“她們呢?”她唇瓣幹澀,聲音也發顫。
“救出來了,她們都出來了。”蔣林琛摸着她的頭發,梁茉緊緊盯着他,但很快,她開始流淚,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點着頭喃喃:“那就好。”
“幸好把她們都救出來了,幸好....”
跳下車時,她們含着眼淚的雙眼,像是燙進了她的血液。
梁茉要逃,也要帶着她們逃。
如果她沒有救出她們,她會後悔一輩子。
蔣林琛異常沉默,他抱着她,卻不敢用力。
她的腳踝,腿上,手上,甚至臉頰都是傷痕。
每一處都像是在割着他的心髒,他不敢想象,他如果沒有來寧海鎮找她,他如果沒有一個人驅車去找她,他的梁小茉,會怎麽樣....
她從小嬌養長大,尤其是梁亭故回來後,更是被人寵着長大。
如今,她身上的傷疤刺得蔣林琛鈍鈍疼着。
他就應該陪着她過來,應該寸步不離地陪着她,就算她說他厚臉皮,他也該陪着她。
他不該讓她受傷。
梁茉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被他抱得有些久,她輕輕推了下他,還沒說什麽,就有人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原絨眼睛紅得像兔子,她一邊哭,又不敢碰她。
“你讓魏哥支開我幹什麽?你怎麽能一個人過來呢?”
不止是她,洛言耳也默默擦了擦眼淚。
梁茉還被蔣林琛抱在懷裏,此時卻顧不得他了,她拉着小姑娘的手:“小絨,我在綁架的時候,只覺得慶幸。”
“慶幸沒有将你帶過來。”
慶幸沒有讓你經歷第二次噩夢。
小絨泣不成聲,一如當年她帶她離開寧海鎮時,她也是這麽哭着坐在她身邊,告訴她:“姐姐,我會一輩子跟着你的。”
病房裏陸陸續續來了很多探望的人,梁茉有些累,蔣林琛就沒再讓他們進來。
他動作輕柔地扶着她,梁茉看着沉默不已的男人,她唇瓣一動:“蔣林琛,你為什麽不說話?”
她的手還被他握着。
也是此時,梁茉才發現他黑發淩亂,衣襟皺巴巴的,下颌落着淡淡的青澀,慣來散漫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
她不由一頓:“你守了我多久?”
蔣林琛沒有回她的話,他雙手緊握着她,抵着額頭,是從未有過的頹廢與狼狽。
“茉茉,是不是很疼?”
一瞬間,梁茉似乎回到了幾年前。
他為了她和梁子離打架,受傷進了醫院,那時,她也是這麽問他的。
酸澀像是漲滿了整個胸腔,她怔怔看着他,幹澀的唇瓣突然抿出濕潤的鹹澀。
她怎麽又哭了。
眼淚在雪白的被子上浸濕了一小塊....原來,他也哭了。
他竟然會因為心疼她哭了....
梁茉的心髒像是被淹沒,所有的恐懼,曾經的難過、怨恨在此刻融在了溫水中,從四肢百骸中蔓延,她埋在蔣林琛的胸膛裏,将他的襯衫哭濕,也感受到有冰涼的一滴落在了自己的頸窩處。
在醫院的這段時間,公司将這件事提交給了有關部門,政府很快派人過來,甚至在網絡也引起了一小片的熱議。
宣傳片的拍攝不得不中斷,梁茉在醫院觀察了一天,下午,蔣林琛接了個電話,再回來時臉色卻很差——
“梁茉,外公...快不行了。”
......
路老爺子摔了一跤,被管家送入醫院時已經昏迷不醒了。
梁茉趕到時,醫生正沉重地和他們宣告了噩耗。
她差點往後摔去,蔣林琛穩穩圈着她,她臉色慘白,有些恍惚地看向被推出來的人。
梁茉和外公說了一會兒話,老爺子像是突然不糊塗了,記得他們所有人,就連蔣林琛也被他叫了進去。
“我們小茉...這麽喜歡你,你啊,一定要替外公好好照顧她。”
梁茉再也忍不住眼淚,她偏過頭去,蔣林琛沉沉說了聲好。
外公似乎累了,說的話愈發輕弱,他們陪在他的身邊,老爺子的目光就這麽看着門口,他在等路雲桉。
可是...
他等不到了。
他安靜地合上了眼,他再也不會握着梁茉的手說:我們小茉好乖,是外公的好寶貝。
路雲桉就是在這時候闖進來的,他一遍一遍地喊着外公,可是,他再也聽不到了。
......
路老爺子的葬禮結束。
這段時間,蔣林琛寸步不離地陪着她,原絨擔心她會很難過,可她竟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突然不抗拒蔣林琛的靠近了。
每天按時去劇組,拍戲時依舊專注投入,看不出一絲異常。碰到粉絲也會笑着打招呼,洛言耳約她,她就去。
就好似和曾經沒有什麽區別。
甚至是,她這段時間的演技太有渲染力,李清發了一個花絮,竟給她漲了好多粉絲。
可蔣林琛始終覺得惴惴不安。
他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像是抓不住她,明明她在笑,可他卻覺得心疼。
直到那天《她殺》殺青,夜戲結束,蔣林琛來接她,路途上,梁茉小憩了一會兒。
可就是這麽一會兒,蔣林琛看到她眼角沁出了眼淚。
他突然不敢叫醒她。
靜默的半晌裏,梁茉緩緩睜開雙眼,圓潤的杏眼裏似乎含霧,濕潤的淚水沿着她的臉頰,她擡起眼,怔怔的,茫然又無助地看向他——
“我到底,是明月,還是梁茉?”
-
-
“我被拐賣到寧海鎮,我名義上的父親每天都會毆打我,虐待我。
那時的我以為沒有希望了,我希望他能死,搭上我自己的命也可以。
可我遇到了茉寶,她向我伸出了手,她保護了我。
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原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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