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周遇現在不蠢
第24章 周遇現在不蠢
文要武跟蘇曉陽把東西搬回去之後, 就開開心心咧着笑臉離開。
許安坐在椅子上輕輕吐了口氣,歇息了一會兒,偏頭看旁邊神色倨傲的男人, 他好像還是不太高興。
正要說話……
【獲取任務獎勵:凝香丸】
系統突兀的聲音在許安腦海裏響起來, 許安怔愣片刻,有些意外。
【系統,怎麽突然發放獎勵?】
她現在還沒做什麽才對。
【系統剛剛檢測到渣男的情緒波動處于低迷狀态,宿主做得很好。】
渣男?
是那個高進誠?
對方這就有些心智不堅定了, 還以為他跟城裏那個對象是什麽真愛情比金堅,這才重新見上一面, 就猶豫了。
呵, 許安沒忍住嘲諷一笑,這是什麽極品渣男。
不過, 許安秀眉微蹙。
【怎麽又是凝香丸。】
【上次宿主合理兌換了別的獎勵, 但是系統發放的獎勵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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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上次她沒要,這會補給她了,非得要了。
許安輕輕嘆了口氣, 算了, 有總比沒有來得強。
吃完晚飯,許安去洗澡的時候, 就把獎勵兌換了, 然後直接一口吃了,吃完之後等了一會兒, 沒覺得有什麽異常的地方,身上一切正常。
跟上次的那顆洗筋伐髓的要命東西比起來, 這次就跟潤物細無聲一樣。
許安洗完澡之後就回到卧室,把明天一早要穿上的衣服疊放在床鋪旁邊, 輕輕打了個呵欠,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周遇關上外屋的燈走進來,翻身躺在許安旁邊,黑暗裏,男人筆挺的鼻子動了動,随即眉峰不耐的蹙起,嗓音有些粗。
“擦的什麽皂,一股怪味兒。”
鼻翼竄進一股清幽的香氣,不難聞,周遇躺在床上,雙手防備的抱着胸,下颚繃緊,有些難以忍受。
許安屏住呼吸,輕聲道,“沒有,跟你用的一樣的皂。”
周遇喉嚨翻滾,難耐的翻身背對許安,嗓音裹着嘶啞,“老子身上可沒你那味兒,煩。”
渾身癢得抓心撓肝的不得章法,周遇語氣都帶着不耐。
許安有些心虛的輕輕聞了聞,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想起這男人之前抽煙喝酒,皺了皺眉毛。
“狗鼻子。”
把他說自己的話還給他,又嘟嘟囔囔,“香也比你臭的好。”
周遇鼻尖裏竄進的味道散也散不去,咬咬牙閉上眼睛,聲音粗聲粗氣。
“睡覺。”
“這香皂……難聞,明天別用了。”
許安輕輕側過臉只看到旁邊男人寬厚的背,“好聞。”
“比煙味好聞。”
說完之後,許安閉上眼睛,她想換也換不了,近乎呢喃自語道。
“我就喜歡這個味道,你要是聞不了,以後咱們有新房子,你就自己睡一間。”
說完以後也不再說話醞釀睡意,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身後的女人呼吸平緩,周遇翻身仰躺在床上,黑眸死死的盯着虛空的黑暗,半晌之後,洩氣一般才合上眼睛。
許安難得睡了個懶覺,在被窩裏抵抗冷空氣,舒舒服服的自然醒,完全清醒之後,在被窩裏把衣服穿上,才慢吞吞的下床。
屋外周遇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床的,已經把早餐做好了。
許安捂着嘴打了個呵欠,慢吞吞的倒了熱水洗臉,刷牙。
才坐在爐子旁邊跟周遇一起吃早餐。
“一會兒先去把信寄了,順便去商場裏逛逛,買些東西。”
難得休息一天,時間還是要利用起來。
周遇淡聲道,“先去商場。”
許安皺眉,“去寄信順便的事,去商場買東西還要帶着去郵局?麻煩。”
面前的男人懶散的盯着她,漫不經心的開口,
“去商場買點東西,跟你的信一起寄回去。”
聽着男人似乎滿不在意的話,許安微微一愣。
這是要給南城那邊的家人買禮物?
她沒想到這一點,擡頭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這人一副不上心的樣子,其實還是有心的,許安唇角揚了揚,笑着點頭。
“好,聽你的。”
“那就先去商場,順便再去把信寄了。”
吃完早飯,夫妻倆沒耽誤時間,鎖上東屋的門之後就一塊兒出門。
一路到了公交站臺,乘坐上公交車,先去了大型商場。
許安跟在周遇身後往前走,跟着他一起進了商場。
許安從腦子裏抽出原主的記憶,把原主的家庭情況了解之後,邊跟在周遇旁邊掃視商場裏的東西,邊朝他解釋。
“我家裏還有我爸媽跟哥哥嫂嫂四個人,給他們四個買點東西寄過去就成。”
周遇淡淡應了一聲,沒什麽意見。
許安跟着逛了半晌,最後還是給幾個人一人買了一套質量不錯的衣服,買完衣服之後,被周遇拎在手裏。
重新坐上公交車去郵局。
到郵局門口的時候,倆人還沒進去,就看到郵局門口守着的男人,許安眉頭一皺,偏頭看向身邊的周遇,輕聲道。
“我不知道他會過來。”
周遇沉着臉應了一聲,這一點他自然知道。
這時候高進誠已經發現到郵局門口的夫妻倆,連忙帶着笑迎過來,看着許安。
“安安。”
“許安。”
許安盯着他,平靜的開口,“我叫許安。”
高進誠愣了愣,看面前的小青梅不似說假話的樣子,嘆氣應了一聲,“成,許安。”
“你們這是過來給叔叔嬸嬸寄信呢?”
許安退後一步跟周遇并肩,皺眉道,“與你無關。”
高進誠昨天離開之後,還是怕許安寫信回去亂說話,今天一早就來郵局這邊守株待兔。
“我們怎麽說也是一個地方來的,我也怕叔叔嬸嬸怪我沒照顧好你,怎麽也要來看一眼的。”
“怕我跟他們說你壞話?怕回南城擡不起頭做人了?”
許安淡淡的笑了一聲,“想做人就別盡幹畜牲才做的事嘛,披着人皮幹畜牲事兒,也不嫌自己惡心。”
高進誠實在沒想到一起長大的許安現在變成這樣,一向都對他溫言溫語的人,現在渾身都是紮人的刺,油鹽不進得讓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說理。
他仰頭看向許安旁邊一臉兇向的男人,安安才跟這個男人多久,就被帶壞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周遇的視線冷冷的瞥過來,高進誠立馬移開視線。
“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不管怎麽樣,以後你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肯定幫。”
他真切的看着許安,“現在在京都的人也只有你跟我,咱們肯定是要互相照料的。”
他這是在給許安說明白話,鬧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許安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被他這個看起來就脾氣不好的男人欺負了,他也算是能幫襯一二的。
許安輕輕揚了揚眉看他,“你未來想一直留在這裏,應該還需要一些人的幫忙吧,自顧不暇就別想貸款幫我了。”
高進誠臉色一黑,知道許安這是在罵他想攀高枝,他看着許安,又看許安身邊的男人,這男人不好惹,看起來也不是個好的,但是怎麽說也是京都人,許安到底是用了什麽方法嫁過來的,比他還早的在這裏穩住腳跟。
看他臉色不好,許安沒繼續說,伸手扯着周遇進郵局。
看着倆人并肩進了郵局大門,高進誠瞪大了眼睛落在周遇的腿上,在看到周遇一瘸一拐的跟許安進門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怪不得。
怪不得能嫁進城呢。
原來是嫁給了城裏沒人要的瘸子。
許安跟周遇進了郵局,先給工作人員拿了信紙,又讓幫忙打包。
她坐在椅子上,把信紙攤在桌面上,手裏握着圓珠筆,蹙着眉不知道怎麽開始寫。
周遇一只手撐在桌面上,無規律的輕輕點點,嘲諷道。
“想不出來就別寫了。”
許安仰頭看他,輕輕嘆了口氣,垂下眸子開始動筆。
周遇的視線斜斜的睨着落在女人面前的信紙上,不過瞥了幾眼女人信紙上的內容,看到這女人真把他們結婚的事情說了,神色微微愣怔,眼神微黯,移開視線不再繼續看,不耐的臉上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不自在。
許安先給家裏人問好,然後跟他們說了自己在京都這邊給自己找了一個家,讓他們不用再繼續操心怕自己是個老姑娘嫁不出去,又幾筆寫了這次來找高進誠,還是覺得高進誠不是合适的人,現在遇上合适的人了,他對她很好,以後有時間就帶他回去看他們,洋洋灑灑的寫了兩頁紙,許安停筆。
雙手拿起信紙,輕輕吹了吹,仰臉看着似乎沒注意她的周遇,輕笑道。
“寫完了。”
“周遇,你有什麽想跟他們說的沒有?”
周遇放在桌面上的手擡起來,懶懶的抱着手臂,“寫完了就趕緊寄過去。”
看樣子是沒有,許安不在意的點點頭,把信紙塞進信封裏,跟包裹一起交給工作人員郵寄,周遇付完錢,夫妻倆才一塊出郵局大門。
在大門口的時候看到還沒有離開的高進誠。
許安眉頭微蹙,實在是有些煩了。
周遇直接不耐的啧了一聲,神色冰冷。
高進誠無知無覺,他看這夫妻倆人出來,立馬跑到許安面前,對着她着急道。
“安安,你真是自願跟這個男人結婚?不是被逼的?不是因為他欺負你了你才跟他結婚?”
他突如其來這麽多問題,許安皺眉盯着他,語氣也帶上了不耐煩。
“我自然是自願嫁給他的,他更沒有欺負我,這些似乎都跟你這個外人沒有半分關系,操心我還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畢業以後能不能順利留在這裏吧。”
說完許安就扯過身邊周遇的衣袖,拉着他要走。
高進誠盯着周遇瘸着的那條腿,滿眼焦急,“安安,我不信你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就願意嫁給一個瘸子,肯定是他強迫你的,你別怕,我們現在可以報警,然後我送你回南城去。”
高進誠的話在許安腦子裏炸開,她揪着周遇衣袖的手緊了緊,深吸一口氣,沒敢去看身邊的周遇,回過頭盯着高進誠。
“受過的教育都喂狗肚子裏去了?滿肚子的黑墨水把心都染黑了,我明确的告訴你,我們不是你揣測的任何情況。”
“我是自己主動嫁給他的,他很好,起碼比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好上百倍,這件事更是跟你沒有關系,你對着我指指點點的是希望我也上你學校裏對着你指指點點是不是。”
高進誠被許安這一頓輸出說得有些懵了,他明明就是看在同鄉的份上對許安好,她不領情就算了,現在還怪他多管閑事。
“安安,我就是擔心你,你現在怎麽會這麽不知好歹。”
“你跟一個瘸子在一起,別說我,叔叔嬸嬸肯定也不會答應。”
“砰!”
周遇扯開許安扯着他衣袖的那雙手,上前一步,完好的那條腿擡起來,利落的一腳踹到高進誠身上,把人一腳踹得栽倒在地。
周遇一深一淺的走到躺在地上沒忍住蜷縮着的高進誠面前,稍稍彎腰。
“知道老子不是什麽好人,還在我媳婦面前編排我,真當老子是軟柿子?”
“就是瘸了一條腿,你也來試試,抗不抗打。”
高進誠萬萬沒想到這個瘸子居然會直接動手,身上被踹的地方疼得厲害,他撐在冰冷的地面上慢吞吞的爬起來。
“安安,你這麽由着他不講道理,用暴力解決問題,以後吃虧的是你。”
渣男被踹了,許安腳尖動了動,她都想動腿跟着蹭上一腳呢。
現在聽高進誠這樣說,許安歪着腦袋看他。
“我們家都是他做主,我聽他的,你要是不亂說話,他肯定不會打你的哦。”
高進誠只覺得青梅話裏話外的都是軟腔軟調的陰陽怪氣。
視線落在自己面前的周遇身上,對方雖然是個瘸子,但是人高馬大的看着駭人,他是個讀書人,可從來沒有什麽打架的經驗,也不屑動手,自然不是這種流氓混混的對手。
高進誠看着許安,“安安,你現在願意跟他過日子,我也不攔着你,以後要是他欺負你了,你來找我,我送你回南城,也不枉我們同鄉一場。”
他說完以後,看也不看面前的周遇,弓着身體走了。
人走了之後,許安微微仰頭,看着自己面前的周遇。
周遇視線斜睨過來,平淡的瞥了許安一眼,然後往公交車站臺走。
許安輕輕抿了抿唇,跟上去。
兩人并排坐在一起,許安餘光往旁邊的人身上掃,男人的神情淡淡的,許安主觀就是覺得他肯定不高興。
指尖攪動着搓了搓,許安轉臉看着周遇。
“周遇,咱們倆怎麽結婚的,你都知道,是我非要跟你結婚,你一開始都不樂意。”
又不是高進誠講的那樣,周遇逼她嫁給他。
周遇唇角扯了扯,帶着嘲諷。
“他說得對,你這麽吃力不讨好嫁給一個瘸子,誰看了不覺得是老子強迫你的。”
許安微微垂眸,撇撇嘴,“我們過自己的就行了,你還挺在意別人的看法。”
聽見身邊女人低聲嘟囔,周遇淡聲道。
“你跟你父母說我們結婚的事了?”
許安老實點點頭。
“嗯。”
“那你跟他們說了你是嫁給一個瘸子?”
許安咬咬唇,有些心虛的輕輕晃晃腦袋,“沒有。”
說完就聽見身邊男人嘲諷的笑,也不知道是笑她還是在笑自己。
許安歪過頭看着周遇,認真解釋。
“我是想慢慢來,事情總要一件一件的說,我來首都這邊他們本來就很擔心了,現在我要結婚了,肯定……要撿着好的說。”
就像那個高進誠劈腿她也沒在信裏說一樣,是想給許家人一個慢慢适應的時間。
周遇沒看她,腦袋仰在椅背上,嗤笑一聲,淡聲道。
“你是對的。”
“是說不出口。”
許安忍受不了他陰陽怪調的樣子,深吸一口氣,擡手扯着周遇的手腕,徑直站起來,抓着人就自顧自的往後車門走。
周遇反手握住女人的手腕,皺眉。
“做什麽?”
許安側過頭,仰臉看他,那雙水潤烏黑的眸子裏帶着堅定,“你要是不樂意,我們現在就回去,把你傷了腿的事都告訴他們。”
周遇垂眸就對上那雙泛着水光的眸子,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男人牙齒緊緊咬住口腔內壁,繃緊後槽牙,擡手直接攬過許安的肩膀,把人近乎抱着提起來放在座位上。
語氣帶着咬牙切齒的妥協。
“不準說。”
許安偏頭看着他。
“要說,早晚都要說的。”
“啧。”
周遇不耐的嗤了一聲,按住女人又要站起來的身體,冷聲下決定。
“回家。”
許安眼睛轉了轉,看身邊周遇臉上的表情,然後皺了皺鼻子開口,“那你以後不許再拿這件事挖苦我。”
“也不能挖苦你。”
周遇閉了閉眼睛,
“知道了。”
許安才放棄下車,老老實實坐在周遇旁邊,低聲道。
“既然不回去了,那我們去商場,我想買點東西。”
周遇懶散的應了一聲。
看小兩口終于安分下來,公交車上落在倆人身上看熱鬧的視線才慢慢散開,沒再盯着小夫妻看。
周遇帶着許安到商場下車。
重新去逛了商場,許安立馬把剛才看好的東西買下來。
她買了一個插排,又買了饞了好久的電熱毯,帶着周遇買上剛才看好的幾套衣服。
她跟周遇一人買了換洗的好幾套,買完之後才從商場離開。
大包小包的沒再繼續去擠公交車,攔了一輛出租車,一路回到胡同,下車之後,夫妻倆人拎着東西往家裏走。
回到家裏,許安把買回來的東西都放進屋裏,都規規矩矩的整理出來,放進櫃子裏擺放好。
下午她也不太想做飯,讓周遇去下一碗面條吃了。
許安買了一個軟墊子,放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坐上去,輕輕打了個呵欠,她逛街都逛得有些累了。
周遇盯着眼前的女人,淡聲道,“明天只有曉陽跟要武陪你。”
許安眼皮半耷拉着看他,輕輕眨了眨眼,“你明天不在?”
周遇颔首。
“嗯。”
“那批貨到了,得盡快出手,過年前賺筆錢,明年再進一批。”
現在正是要過年之際,最是缺貨的時候,肯定好賣。
許安的手撐在紙板上,歪着頭靠在臂彎裏,雙眼無神的看着周遇,應了一聲。
“好。”
“現在跟你說的一樣,都有人來搶我們生意了,我應該也能輕松點兒。”
“過年那幾天,還能好好放個假。”
別人做這樣的小攤,最是過年過節的時候才是賺錢的時候,眼前的女人倒是反其道而行,越該賺錢的時候倒是想休息。
周遇也不在意,淡淡的應了一聲。
許安重重打了個呵欠,今天逛得有些累了,偏偏逛街出了些汗,又不能不洗澡。
她只能強迫自己拖着疲憊的身體拿上睡衣去了洗澡間,洗完澡之後,直接回屋睡了。
周遇披着睡衣去了洗澡間,視線落在女人洗幹淨的香皂上面,想起之前那股惹人的香,鬼使神差的湊過去,高挺的鼻梁停在不遠處,不明顯的聞了聞。
粗黑的眉緊緊皺起,不是這個味道。
視線落在這塊香皂上,意識到自己不正常的行為,周遇直起身體,只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利落的洗了個澡,才回到東屋。
把煤炭添上,改好蓋子,關門拉燈進屋。
進屋只能看到被子裏側微微的隆起,周遇幾步跨過去,翻身上床。
頓了頓,微微側過身正對着呼吸平緩的女人,鼻尖竄進清清的香,不明顯不濃烈,若有似無的招人在意。
周遇攥了攥手,深吸一口氣又翻身背對着許安,忍耐的閉上眼睛。
許安第二天一早起來的時候,文要武跟蘇曉陽已經被周遇放進來了。
也早早拿來了訂好的食材。
三個人忙活了一上午,十一點的時候才推着做好的鹵味往集市上去。
請假一天的威力很強,剛到攤位上,還沒開始擺攤,面前就排起長隊。
方舒這個老顧客都悠悠的排在隊伍裏,跟許安的視線對上的時候,還笑眯眯的對着許安招手。
許安沖着她揮了揮手,怕人等急了,連忙準備好開始擺攤。
迅速開始忙活。
到方舒的時候,許安利落的給她裝好東西遞給她,忙裏朝着她道。
“有時間過去找我玩兒,過年那幾天我這裏可不開業,想吃東西要到家裏去找我拿。”
方舒笑着點點頭,也不耽誤後面的客人排隊,自己買完之後走到一邊。
笑着道,“過年的時候不開業,你這就是不想賺錢吶?”
許安輕笑道。
“我一年三百多天都在賺錢,可不是一年都在過節的,能休息的時候肯定要好好休息的。”
方舒愣了愣,然後點點頭,“你說得對。”
“我男人就是一年恨不得三百多天都去賺錢,這錢哪裏是能賺得完的。”
“今天過年說什麽也要他在家陪我,不許出去了。”
許安輕輕揚了揚眉,“咳,我就是随口一說,你可別聽我瞎說。”
看她有些緊張的樣,方舒沒忍住笑了,“我知道。”
說完之後就不打擾許安做生意,拿着自己的東西離開。
今天開業的時間晚,休息也晚了些,許安下午才跟文要武買好食材回到家裏,周遇還沒回來。
估計這兩天都有得周遇忙的。
三個人把食材處理幹淨,把大鐵鍋端上竈臺,把鹵肉放進去鹵。
許安才拍了拍手,把自己打算過年期間停業的事情跟文要武跟蘇曉陽說了。
倆人都沒有什麽意見。
文要武摸着自己長出不少的短寸,咧着嘴傻樂,
“嫂子,就沒見過像你這樣好的老板,咱們還是做餐飲的,過年過節還能休息的還是獨一份了。”
許安輕笑道,“我這也不單單是想給你們倆放假,就是想給我自己放假呢。”
他們倆個人現在待遇已經很高了,文要武才十九歲,蘇曉陽更是才十二歲的年紀,工錢已經比很多廠裏的正式員工工資都要高。
過年放假他們也開心。
許安看着蘇曉陽,低聲關心道,“曉陽,你跟曉彤現在還住在那個屋子?”
蘇曉陽點點腦袋,“嗯。”
随即笑臉燦爛的看着許安,聲音高高揚起,“許安姐姐,你放心,我們現在已經不冷了,我給妹妹買了厚衣服,還買了厚被子。”
許安低聲道,“回頭買一個電褥子,用着暖和。”
“嗯!”
許安摸摸他的腦袋,“好了,今天事情也差不多,你們先回去吧。”
倆個人利索的把剛才收拾出來殘餘的東西都整理好,一塊帶走了。
許安從椅子上站起來,回到裏屋,把昨天買回來的電褥子鋪在床上,今天晚上試試效果。
許安等了一會兒,夜都已經深了,不見周遇回來,她有些困,不繼續等了。
洗完澡之後關上燈就回卧室。
掀開被子鑽進去,溫暖的被窩第一次不需要她自己捂熱。
許安舒服的喟嘆一聲,悠悠的躺在床上,被溫暖包圍,她瞬間昏昏欲睡。
第二天一早醒過來的時候,身邊也不見周遇的影子,如果不是聽文要武跟蘇曉陽一大早遇上周遇了,她都以為對方沒回來過。
忙忙碌碌一天,許安回到院子的時候,就看到周丹丹喜氣洋洋的從她身邊走過,看到她還一臉瞧不上的發出嘲諷的聲音。
許安皺眉,淡淡從她身邊走過。
周丹丹撇着嘴,譏诮道,“賣點小東西賺了些錢就拽得二五八萬一樣,連自家人都看不上了。”
許安皺眉,“你說的什麽話,我就是不賣這點兒小東西,也看不上你們。”
“呵,跟我二哥一樣,尖酸刻薄。”
周丹丹盯着許安,又笑出聲,“搞得誰不會做生意一樣。”
“等未來我大哥做生意,看你們還神氣。”
周鴻光做生意?
許安看着面前的周丹丹,揚了揚眉,“周鴻光不是有正經工作?去做生意,他的工作不幹了?”
周丹丹瞪眼,“關你什麽事。”
許安抱着手,“你都跑到我面前炫耀了,我不得好好配合你。”
“你說他要是現在沒辭職就在外面找活兒幹,是不是違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去舉報。”
在廠裏有工作要是還敢私下接私活,周鴻光估計是在廠裏待不下去的。
她擡眼看着面前的周丹丹,周鴻光不是一向穩重,怎麽會跟這個大嘴巴藏不住事兒的妹妹說這些,還大喇喇的跑來跟她們炫耀。
聽許安要去舉報,周丹丹連忙禁聲,瞎否認,“我瞎說的,我大哥在廠裏幹得好好的,許安,你別想做壞事。”
周丹丹有些慌,這件事她大哥本來就沒告訴她,是她偷聽到大哥跟大嫂說的。
怕未來暴躁的二哥抓着把柄拿捏他們,大哥跟大嫂商量要找點別的事賺些錢,被她聽到,才忍不住在許安面前炫耀。
要是害得許安去廠裏舉報她大哥,她肯定會被罵死的。
“想我別做壞事,那就讓你親大哥自己安分坦蕩一點呗,他不心虛怎麽會怕我壞事。”
周丹丹盯着許安,視線慌亂的落在她背後,害怕的喊了一聲。
“大哥,大嫂。”
周鴻光饒是再好大哥,這時候也忍不住想發火了。
他都不知道這個妹妹腦子裏裝的是什麽漿糊,會蠢成這樣。
偷聽他們說話,還沒腦子的把事情抖到老二媳婦面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馮以柔站在周鴻光旁邊,冷笑一聲,“還真是你寵出來的好妹妹,從來不讓人失望。”
被寵得沒腦子一樣,每一次都能讓人大開眼界。
許安回頭就看到周鴻光夫妻倆,揚了揚眉看着周鴻光,“大哥,聽小妹說你打算從廠裏辭職跟我們一樣做點兒小生意?”
周鴻光扯着一抹笑走上去,“弟妹說笑了,我跟柔柔的幾句玩笑話,丹丹沒聽清楚瞎說的,當不得真。”
他本來不打算辭職,現在廠裏也有不少人在搞其他小動作,上面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政策放寬,都想從裏面撈點錢,沒人會主動說什麽。
但要是真被他這個二弟跟二弟妹知道他們兩頭搞,去舉報又是另外一回事。。
被舉報之後肯定是要受理調查的,到時候他讨不到好,周鴻光閉眼否認,實在沒忍住在心裏罵這個蠢妹妹。
許安恍然的點點頭,“我就說嘛,大哥廠裏待遇那麽好,做得好好的,怎麽會想離職。”
“我跟周遇做的這點小買賣有一天沒一天的,沒準以後國家政策有變化,又不讓做了,那我跟我男人也只能喝西北風,想來大哥該不會這麽糊塗,放着穩定的工作不要,要跟我們一樣承擔風險。”
以往周家人說的話,被許安就這麽輕飄飄說回來,還讓人沒辦法反駁,周鴻光沉着臉颔首,“弟妹說得是。”
許安揚揚眉,沒繼續多說什麽,悠悠回到東屋。
周丹丹有些害怕的擡頭看向他大哥,周鴻光沉着臉盯着她,冷聲道。
“滿意了?”
周丹丹試圖狡辯,“大哥,我就是看二哥二嫂這副賺了點兒錢就神氣得鼻孔朝天的模樣不舒服。”
“是他們鼻孔朝天還是你鼻孔朝天,用我說,還偷聽我跟你大嫂說話。”
“丹丹,你不小了,來年都要高考了,在你這個年紀有的姑娘都已經成家嫁人了,該懂點事了。”
周丹丹很不舒服,憋屈的道歉,“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馮以柔在周鴻光身邊聽見這個小姑子說不敢了,都只想笑,這個家,她真是一點兒都不想再來。
“你明年上學我會讓媽給你生活費減半,也該吃點兒苦頭你才能長記性。”
周鴻光說完之後就不再說什麽,帶着馮以柔回西屋。
周丹丹不甘心,又不敢反駁,氣憤的跺跺腳跑出去了。
許安回到裏屋,悠悠坐在椅子上,她也不打算等周遇,自己吃完晚飯,就先去洗澡。
洗完澡回到東屋的時候,就看見屋子裏一個熟悉的高大背影,周遇背對着她站在房間裏,許安聲音揚起來,帶着輕快的笑意。
“你回來了。”
周遇回頭,看見女人臉上的水汽,“嗯”了一聲。
許安坐到爐子旁邊,周遇拎了一張椅子,坐到了她旁邊。
“那批貨怎麽樣了?”
這倆天她見都沒見到這個人,自己睡着的時候他才回來,等早上起床,這人早就走了。
周遇臉上難得掀起一抹笑意,直達眼底。
“沒什麽問題,再等幾天能都出了。”
許安趴在桌子上,正好能側着臉看他,想到剛才的事,許安臉上揚起笑意。
緩聲把剛才的事情跟周遇說了。
周遇靜靜聽完,視線落在女人瑩白的臉上,又輕輕移開,低聲道。
“早晚的事。”
許安下巴放在臂彎裏,輕笑着開口,“你說我們要不要盯着你大哥,要是發現他還在崗的時候就利用職位之便想賺點兒其他錢,就去舉報他。”
周遇抱着手,一條腿撐在地上,椅子晃晃悠悠的,他漫不經心的開口,“閑得慌。”
“不用盯他。”
“這麽幹的人不在少數,舉報他把水弄渾了,再濺你一身泥。”
他說得有道理,許安點點頭,“聽你的。”
“我們過好自己的就行。”
随即許安看着周遇,疑惑道,“你大哥怎麽突然就想找點兒別的事做了。”
她皺着眉開口,“不是真怕了我們壓他一頭吧。”
原本以為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現在眼看對方一點一點的貼近這個想法,有些讓人難以相信。
周遇的手貼着後腦勺,嘲諷一笑。
“也不是第一次。”
他盯着女人窩在臂彎裏的腦袋,指尖撚了撚,沒忍住擡手按在許安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在觸及到許安茫然的眼神之後,猛地抽回手。
啞聲道。
“你好好做你的事,我早晚會跟他遇上。”
許安皺眉,“他老盯着你幹嘛。”
周遇神色淡淡的,“他那不是盯着我,是盯着周家所有人,誰也不能越過他去。”
許安蹭了蹭臂彎,點點頭,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我就繼續做我的小買賣,不管其他的。”
她邊說邊往裏屋走。
周遇跟在她背後往屋裏走,輕笑一聲,說出話吓許安。
“他怕是不單單盯着我,還盯上你了。”
許安茫然的回頭,差點撞上周遇,在近在咫尺的人面前堪堪停住,仰臉看他。
“他盯上我什麽了?”
“我的小攤子?”
周遇的手掰過許安的肩膀,許安随着他的力道回過頭往屋裏走,慢慢坐在床上。
周遇淡聲道,“男人的攀比是全方位的,我這個大哥不僅僅想在地位能力金錢這些方面勝過所有人。”
他微微彎腰,視線跟許安平行,唇角勾起一抹笑,語氣帶着一絲漫不經心。
“女人也一樣。”
許安仰臉看他,腦海裏閃過第一次她被潘荷花帶來周家的場景 ,不過才僅僅第一面。
潘荷花跟周鴻光好像都對她嫁給周遇很滿意。
如果真是為周遇的婚事着想,怎麽會随便找一個農村來的連臉都沒看的還不知品行的人做兒媳婦。
周鴻光這個好大哥,也從頭到尾沒有表示過不同意,倒真是覺得村姑配瘸子再合适不過。
許安軟聲道,“他們不是對我們的婚事挺滿意的?他盯着我做什麽。”
“笨不笨。”
“那是以前。”
周遇直起身體,“現在,你這個村姑比他媳婦兒還能賺錢,還長得更……好看。”
他抱着手,嗤笑道,“我這個瘸子都要水漲船高了,他急了。”
許安皺了皺眉,周鴻光思想這麽扭曲嘛?
跟自己的親弟弟也要這麽比,太小心眼了點。
她擡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周遇,皺眉道。
“他處處要做最好的,見不得被人壓一頭,那你呢?”
“你跟他一樣?也什麽都要比一比?”
周遇眼神淡下來,視線落在許安身上,自嘲一笑。
“老子要真跟他一樣,三年前也不至于蠢透了。”
許安掩下神色,可不是。
周遇但凡處處都想壓這些兄弟一頭,三年前也不會傻乎乎的默不作聲去頂罪了。
周鴻光這種典型的道貌岸然既要又要的僞善自私自利者,人皮面具下面幹了多少髒事。
不過,這樣的人,要是被當衆扒下他那層皮把裏面的黑心露出來暴曬在陽光下面,肯定會瘋。
“周遇,現在你不蠢了吧?”
許安擡眼,笑意吟吟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凝視着那雙狡黠的瞳眸,周遇也笑了。
“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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