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關心
關心
紙上要玉胭兩日後将藥灑到馬廄。
是不是正意味着,兩日後,他們有所行動。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
上輩子這個時候,并未t有異常發生。
玉胭心提緊了。
難道,是因為這輩子她的選擇與上輩子不一樣了,這才導致這些變化的發生?
一時間,玉胭腦中無比混亂。
她不知這些變化是好是壞,不知這些變化将帶來什麽。
窗外狂風驟起,廊下懸挂的燈籠哐啷撞在柱上。
玉胭用力掐了掐布滿薄汗的掌心,盯着躺在荷包裏的藥瓶。
就算是壞,結果也不會比上輩子更壞。
況且,以楚存闕的手段,這輩子有玉胭另給他的線索,他一定不會再像上輩子那般陷入險境。
玉胭深呼出口氣,将紙條收回荷包,再又拉緊荷包。
她不再多想,疾步往外。
素月站在門外,見她出來,瞪大眼睛:“娘子要去哪兒?”
玉胭回頭道:“有要事,不必跟着,若我回得晚,你便早些歇下。”
**
玉胭一路跑去青竹院的。
到青竹院時,氣喘籲籲。
李伯捧着幾本書,正要搬去書房時,撞見了玉胭。
李伯詫異:“夫人?”
玉胭喘着氣問:“将軍回來了?”
李伯道:“回了。”
李伯見到玉胭來找楚存闕,心底自然高興,然今夜玉胭氣喘籲籲,李伯大致猜到玉胭必然有急事找楚存闕,忙與玉胭指路:“将軍在堂屋。”
玉胭點點頭,忙要往堂屋走。
她本想着,若楚存闕還未回府,東西就交到李伯手裏,等楚存闕回來,李伯能第一時間給他。
但楚存闕回府了,她能當面與他說,再好不過。
玉胭剛要走,李伯叫住她,低聲提醒:“夫人,太子妃來了,夫人先到書房坐坐。”
對。
玉胭一時忘了。
姜幼清今夜來了。
玉胭應:“好。”
李伯帶着玉胭到書房。
書房與堂屋隔了幾間屋子,但不算遠。
從書房瞥去,可以看到堂屋門敞開。
見書房外竹樹下有石桌,玉胭同李伯道:“李伯,我在外頭坐坐便好。”
書房到底是私密之處。
就如玉胭父親的書房,裏頭存放各類密令、密報、與旁人的書信往來等等,玉胭不會随意進出她阿耶書房,只怕一時不察将書房裏的東西弄丢了、弄亂了。
楚存闕應也不會讓人随意進他書房的。
李伯笑着應好。
石桌日日有下人擦拭,不髒,玉胭提着裙擺坐下,才又摸了摸荷包。
隔了些距離,原本玉胭是聽不到堂屋那邊聲音的,許是姜幼清聲音揚起,玉胭依稀聽見:
“後日,後日你要去行宮護送太後去興國寺禮佛?”
“太子收到密報,他們出城後,将在白雲道刺殺……”
聲音又小下去,後面的,玉胭聽不清了。
但是白雲道?
玉胭回玉府學管賬時,張伯帶她去的莊子,便在白雲道。
照張伯的話來說,白雲道地勢平坦,少山坡,馬車過去很是方便。
地勢平坦自也有平坦的好處,但不利隐蔽,一眼能将四周盡收眼底。
若要行刺,恐怕藏人的地方不多。
而且前往行宮,有一段路,與去圍獵場是一樣的。這輩子,他們很有可能繼續選在與上輩子一樣的地方行刺,但那裏,絕不是白雲道。
玉胭想得入迷。
也許是因這事本就隐秘,還是偷聽到的,玉胭莫名心虛,等到姜幼清離開,腳步聲響起時,玉胭竟下意識藏到石桌底下。
正藏在石凳後。
事實上,從堂屋出院子,并不需要經過書房。
玉胭揉揉因動作太大扭疼了的腰,正要爬起來,只聽發頂傳來清列男聲:“扭傷了?”
楚存闕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石桌前了。
玉胭搖搖頭,忙從桌子底下爬出來。
她打開荷包,自顧自把藥瓶與字條遞給楚存闕:“這個,是今日街上有人塞進我荷包裏的。”
見楚存闕接過,玉胭問:“他們是不是,這幾日,就要動手。”
楚存闕“嗯”了聲,眼中冷意一閃而過,他道:“此後幾日,你待在府中,他們能給你藥,是知你厭惡我,知你即便不下藥,也不會告訴我。”
楚存闕垂眸凝視玉胭,有些嚴肅:“他們若得知你将藥給了我,定會對你不利。”
他眼底似有見汪不到底的清泉,沒有多餘的情緒,卻能叫人不自覺陷入其中,這是玉胭第一次發覺,楚存闕的眼睛很好看。
他道:“這幾日,我會從左衛府挑出十餘精銳守在你院外。”
不是商量,更像是知會。
這是離了前世記憶後,玉胭更真切地意識到,這次圍殺,危險重重。
玉胭心底惴惴不安。
她想起上輩子楚存闕被送回将軍府時的樣子。
那時玉胭是被玉相拎到門外等人的,她不情不願,心裏甚至在想,楚存闕戰無不勝,憑他的本事,他能受多重的傷?
人送回府中,玉胭才知有多觸目驚心。
即便隔了很遠,即便楚存闕方被帶回來,太醫便将他重重圍住,玉胭仍是看清,楚存闕春狩時完好無缺穿出去的黑衣,破損的不像樣,四處刀傷劍痕,破損衣物下,血痕刺眼。
玉胭不覺得這場圍殺真的能無知無覺進行。
在圍殺前,楚存闕一定得到過消息。
重生前玉胭曾這般想過,重生後玉胭更這樣想,否則,無法解釋那日她将字條與藥瓶帶給楚存闕時,楚存闕絲毫沒有意外的神色。
其中,或許還有什麽地方遺漏了。
玉胭忍不住問:“你呢?你身邊可安插好人手了?”
楚存闕啞然。
很奇怪。
幾息之間,少女神色變了又變。
時而松口氣,時而擔憂,時而眉心緊蹙、如臨大敵。
眼下另帶了些懷疑,似懷疑他未能安排。
少女忽擡起眸:“方才你們說話,我聽到了。”
她有點緊張,視線躲閃,似乎怕他對她的偷聽敢到不滿。
楚存闕啞然。
他并不會因此介懷。
在玉胭進院不久,他便知道她來了。
玉胭皺起眉頭,平日溫軟的臉頰上布滿嚴肅:“他們若要刺殺你,不會選在白雲道。”
這點,楚存闕自有考量。
姜幼清的話,不全然可信。
姜幼清無意聽來的話,更不可相信。
玉胭問:“你要出城護送太後回宮?”
“你仔細瞧瞧地圖,哪兒适合藏人,他們就可能藏在哪。”玉胭說完一頓。
這些東西,楚存闕只會比她考慮得更周全才是,她倒有些班門弄斧了。
玉胭羞赧道:“我以為你會相信姜娘子的話。”
然楚存闕沒有她意想中的不耐,他只颔首:“你說得很好。”
沒那樣冷淡了,玉胭覺着,他目光裏似含了包容。
僅僅是一瞬,下一刻,楚存闕又皺眉不解:“我為何要相信太子妃的話?”
先是白日忽提起姜幼清,夜裏,亦是玉胭放姜幼清進的府,到此刻,玉胭以為,他會毫無理由相信姜幼清。
楚存闕察覺出幾分不對勁。
玉胭似乎誤會了什麽。
聽見楚存闕的話,玉胭茫然了一瞬。
只是眼下并非談論這個的時候。
玉胭始終想不明白,上輩子,楚存闕遭遇刺殺時,為何會孤身一人。
是因錯估對方人數?
還是有旁的什麽緣由?
說千道萬,多帶些人手不會錯,玉胭問:“你帶了多少人手?十餘人安排在我院外了,那你還剩多少人?”
玉胭抿了抿唇道:“我不需要這麽多人保護,兩三個便好。”
好似她說完,周遭就靜了下來,連細微風聲都停息了。
玉胭忽然意識到。
倘若上輩子楚存闕帶的人手不夠,那這輩子,他的計劃裏人手應也是不夠的。
那僅憑她說,就能讓他改變主意麽?
玉胭心裏正在琢磨該如何勸說時,楚存闕解釋:“護送太後,随行隊伍,約有百來人。”
百來人。
玉胭松了口氣。
這樣的玉胭,楚存闕不算陌生。
從前楚存闕住在玉府時,見過這樣的玉胭。
那時玉衡要回江南拜訪外祖,玉胭病了,沒法同行,可她聽聞途中匪寇橫行,拖着病體找到玉衡跟前,明明是個小姑娘,臉卻板得嚴嚴,她一一囑咐,要玉衡路上記得多帶護衛,怕玉衡路途中生病受傷,又叮囑玉衡多帶藥品。
玉衡不聽她的,她就賴在玉衡那兒不走。
只是現在的玉胭,比玉衡面前的少了幾分倔強嬌縱,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楚存闕對玉胭頻頻的示好帶有幾絲猜疑,她從未被這般對待,也從不敢奢望。
然他猜想她示好背後別有用心,卻不會再猜疑她用心的好壞。
随行隊伍,确實約有百來人,這并非秘密,說與玉胭也無妨。
得了準話,少女蹙起的眉頭輕輕舒展開,給人一種,她仿佛真的只是在關心他的錯覺。
她拎了拎裙擺,是要離開的前奏,在離開前,她眼中仍舊關切:“天色已晚,你早些歇着,我先回了,護送太後時,一定小心。”
楚存闕晃神。
少女提着裙擺跑走了。
連楚存闕自己都不曾察覺,凝望着少女身影,眉梢不自覺舒展。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