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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喜歡你。”
——sun shouer.
十九歲的初吻對于夏彌來說印象太過深刻, 漫天的紙巾飛舞,吧臺的重金屬音樂分貝大到擾民。周圍的煙氣撲鼻,面前的人身上則是帶着一股清甜的苦橙香。
雖然他游走于聲色地帶, 可周身那股清香一直存在, 給人一種迷惑性,讓人覺得他是那種三好學生。
事實上,陸鶴野确實屬于尖子生。
夏彌不知道他到伯恩之前是什麽樣子,對外是什麽樣兒的形象。在伯恩的那一年, 夏彌見過他身上的多樣。
淩晨四點,他卧室的燈還開着,是他在學習。
深夜十二點,他未歸家, 他的母親岳女士打電話詢問, 那時陸鶴野在夜場, 包場夜店,抽煙喝酒打牌玩游戲抓手指樣樣精通。
此刻, 夏彌後背緊緊貼着冰涼的牆壁,牆上貼了一半的啞光瓷磚, 高度剛好和她的身高齊平。裸。露在外的肌膚蹭着發涼的瓷磚,惹得她陣陣瑟縮。
她淨身高一米六八, 此刻穿着帶了些鞋跟的休閑鞋, 大概到了一米七。可她還是得踮起腳尖同他接吻。
很快,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落在她肩膀上,摁着她雙肩向下蔓延,讓她不再費力地去迎合他。
陸鶴野低身來遷就她, 意識到這點後,夏彌只覺得胸口一陣熱燙暖流, 心頭血都熱了不少。
與此同時,後背被披上一件薄外套,蓋住了她的顫抖。
“很冷?”耳邊是他那低沉的嗓音。
夏彌搖頭,對他暫停這個吻的舉動不滿,雙臂緊緊勾住他後頸,義無反顧地吻了上去,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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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夏彌忍不住錯開臉,偏頭急促地換氣。
這時候她的手還搭在他脖子上沒動,大概是不舍得放下來。
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永遠都不會醒來的美夢一樣,她沉醉于此,不想回到現實世界了。
但夢也有結束的那一刻,讓夢結束的契機便是她肚子響了兩聲,剛好處在音樂切換的空檔期,尴尬得很。
此刻她什麽也顧不上,臉頰燒紅,直接埋頭到面前男人的懷裏,不想講話。
偏偏陸鶴野還笑出了聲,“沒吃晚飯?”
夏彌不吭聲。
陸鶴野啧了聲,“帶你去吃宵夜,待會兒別低血糖暈過去了。”
後面那句話純屬帶了誇張成分在內,她又不是一天沒有進食,大晚上的怎麽可能會低血糖暈過去。
夏彌哼唧兩聲,興許是剛和他接了個長達五六分鐘的吻,此刻心裏莫名出現了一種依賴他的感受。
她雖然往常看着都什麽東西都不在意都不上心,但一涉及到面前這個人,她的自制力就像是脫缰的野馬一樣,拉都拉不回來。
陸鶴野擡手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食指勾着 一串鑰匙,“走了。”
夏彌眨眨眼,“你不是喝酒了嗎?”
“叫了代駕。”
等到了地下停車場,等代駕的那會兒功夫,夏彌才回過味兒來,腦子暈乎乎的,估計是抽了煙的原因。
她用力睜了睜眼,“你提前叫了代駕嗎?”
陸鶴野當時靠着牆,低頭盯着鞋尖,沒玩手機,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估計腦子裏面在頭腦風暴一些事情,他雖然看着混,像個不務正業整天沒什麽正經事的二世祖,但搞出的正經事卻震驚圈內人。
當圈裏朋友都在忙着結交好友開趴的時候,這位哥早就趕超別人了,考證投資項目等等,樣樣精通。
換句話說,在同齡人還在把幼稚心思都放在玩上的時候,這位爺早就用大人的理性思維做事兒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在家的話語權比他老子高的原因,有時候岳女士到了要決策公司大方向的時刻,也會問問他的意見,只不過采取與否便不得而知了。
不過他也不是那樣的早熟,在某些事情上,陸鶴野有着自己獨有的天真。正如此刻,陸鶴野和夏彌一同站在地下停車場等代駕。
夏彌沒玩手機,安安靜靜地等,他也就如此,不會讓夏彌尴尬。
可他不知道的是,夏彌只是在等自己的大腦清醒一下而已。
“陸鶴野,你早就叫了代駕了嗎?”夏彌見陸鶴野盯着自己卻不開口,還以為他沒聽到,又問了一遍。
陸鶴野回神,神情淡淡:“嗯。”
“哦。”夏彌回答。
過了半分鐘,他又補了句:“有吃夜宵的習慣。”
“啊。”夏彌答,看着有些冷淡。
代駕到了之後很快開到目的地,下了車,陸鶴野繞過車頭走到夏彌面前,低眸看她,語氣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成,夏彌,你挺可以的。”
這話貌似已經成了他的口頭禪,夏彌聽他講過很多次。
夏彌站在他對面,頭隐隐發暈,但目前已經是強撐着不讓自己倒地了。
她臉頰酌紅一片,脖頸也帶了些淡淡的肉粉色,“我怎麽了?”
陸鶴野還沒發覺她已經醉了,扯了個笑容,“吻了我之後夠冷淡。”
說完之後,低眸瞥了她一眼,結果發現這姑娘看都不帶看自己的,眼神都沒遞過來一個,冷淡得很,活脫脫像那種吃幹抹淨拍拍屁股走人的渣男。
夏彌懵了,緩緩仰頭,目光根本無法聚焦到一處去,說話也是慢半拍的,“我有嗎?”
陸鶴野當時看着別處,沒看她,所以沒看到她的醉态,“怎麽沒有?”
他氣不過,生平第一次在她這裏受到了冷待,順手給自己點了根煙。
等兩人進了那家冷門的蒼蠅館子,菜都上齊之後,陸鶴野才發現不對勁。
“你醉了?”
問話那會兒,夏彌酒已經醒了一點點,嘬了口面前的鹹檸七,等清爽飲品順着食道下肚之後,她才說:“沒。”
簡簡單單一個字。
陸鶴野蹙眉,“我是誰?”
問起了常規問題。
夏彌喝多之後有個毛病,那就是把之前不敢說的話都能借着酒勁兒說出來。
她在許傾傾面前喝醉過一次,結果把許傾傾吓得不得了,過後許傾傾講夏彌這就是憋得,平常憋得太厲害了,醉後話才多。
所以現在,她的話都沒過腦子,直接出來了:“是小野!剛和我接了吻的小野!”
她這音量根本沒控制住,惹得周圍不少顧客看了過來。
陸鶴野起初也被這姑娘酒後的模樣驚到,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笑着和周圍看過來的人說:“不好意思各位,女朋友今天心情好,音量沒控制住。”
他沒說夏彌喝多了,而是說自己女朋友心情好到沒控制住音量。半夜的蒼蠅館子就怕遇到一些喝醉酒耍酒瘋的人,他沒那樣講也是因為這個。
這姑娘一看就是臉皮薄,明天想到這一幕,沒準會內耗得不行。
店內人聲喧嚣,玩笑過去之後又恢複往日的和諧。店鋪很冷門,在app上根本找不到,陸鶴野其實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但他熱衷于搜羅一些冷門店鋪,專門找冷門店打卡,也不是為了走小衆賽道,就是單純不喜歡人多的場子,當然要初了酒吧。
他見夏彌能正常吃飯,女孩面前的鹹檸七喝得還剩最後一個底,便起身走向自助冰箱,拿了瓶鹹檸七出來。
走過來的時候又想起什麽,從一旁的保溫箱裏拿了瓶熱乎的豆奶,随後放在她面前,把吸管插。上之後才推給她。
從夏彌的角度看便是,她吃面吃到一半,突然面前多了一涼一熱兩杯飲品,視線往上移,吃面的動作都停住了。
小館的燈光是偏白的那種白熾燈,燈絲外面罩了一層殼子,透出來的光有些朦胧,讓她更覺得像夢了。
逆光下,面前的位子上坐着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少年,他和大學時期沒什麽兩樣,還是那樣耀眼。
“面不合口味?還是吃飽了?”陸鶴野見她沒再吃,随口問了句。
夏彌意識到這不是夢,而是現實世界。
一股極大的落差感湧上心間,讓她莫名其妙産生了戒斷反應。
她搖頭,乖乖吃面,沒再理他。
陸鶴野明白她這是醉了,等吃完後幹脆把她送回了宿舍,是尤瓷把她帶上樓的,報了她自己的宿舍號和學院名字,反正她不在乎被記名扣分。
那個兵荒馬亂的夜晚就此落下帷幕。
-
夏彌清晨起床的時候,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頭也帶了後勁兒的疼。
昨晚許傾傾也沒回宿舍睡,兩人在教學樓底下碰面的,夏彌幫她帶了專業課要用到的資料。
主教學樓底下洋洋灑灑地滿是趕着去上早八的學生,從高高的臺階往下看,就像是一個個小人一樣。
夏彌站在門口偏左的位置,沒有擋住入口出口,懷裏抱了幾本打印好裝訂成冊的資料,時不時掃一眼手表看看時間。
離上課時間還有十分鐘,許傾傾還沒到。
第 一節課是帶隊導師的課,她害怕遲到,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給許傾傾撥了個電話過去。
手機聽筒裏是嘟嘟聲,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很明顯是和剛剛不一樣的。
她下意識回頭,入眼的是低十個臺階之下的平臺上站着一個身影,穿着all black,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夏彌愣在原地,輕眨眼,看着這個身影在自己面前站定。
她有點懵,下意識問:“你來這兒幹嘛?”
因為她知道這不是陸鶴野上課的教學樓。
結果這人笑了笑,渾得很:“明知故問啊夏彌。”
夏彌不作聲。
剛好此刻電話被接通,許傾傾的聲音從聽筒裏鑽進耳朵裏。
“彌彌?”
與之一同被聽到的聲音還有陸鶴野的那句:
“我是——來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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