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62章
夏彌沒想到自己主動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個結局。
她收齊了所有不該有的心思, 輕聲說:“好。”
轉身便下了車,強撐着身子走進萬物生,背影能看出來情緒不佳。
給萬物生鎖門的時候, 不過才過了兩分鐘, 但門口眨眼間便空空如也,那輛黑色紅旗車早已不知所蹤。
她說不出心裏什麽感受,失落是肯定有的。
鎖好門之後,轉身上了樓, 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夏彌總是把自己憋在浴室待着,泡在浴缸裏。
今晚也是如此,浴室彌漫着水汽, 浴缸上橫了一座木質支架, 上面擺着高濃度的紅酒和青提, ipad播放着默片。
無聲的電影配着此刻安靜的氛圍,更是增添了不少的落寞。
泡澡結束後, 默片投到了幕布上,是她特意裝在卧室裏的。
卧室內吊頂燈未開, 只有書桌邊的一架落地燈發出暖黃色的燈光,照得屋內無比溫馨。
夏彌又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猛猛仰頭灌完, 再次倒滿擱置在一旁的收納架上。
喝酒能麻痹自己的大腦, 雖然讀研期間,她酒量提升了不少,但也架不住這樣急地灌自己, 還是高濃度的紅酒,所以沒過一會兒, 腦子就變得暈暈乎乎的了。
默片繼續放着,空調開着适宜的溫度,細小的風聲持續不斷地運作着。
漸漸地,讓夏彌滋生出了些許睡意,開始打盹兒。
倏地,樓下忽然傳來門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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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被這聲響弄得被驚醒。
一樓的監控還沒安裝,因為是在網上買的,配送的時間有些久了,還沒到。
這附近的治安很好,所以夏彌也沒着急安裝。
可現在大半夜的,外面靜悄悄的,忽然出現的門鈴聲吓到了她。
很快,門鈴聲又繼續了。
夏彌套了件外套,下樓的時候把掃帚順在了手上,舉着放在身前做防禦姿态。
到了一樓,她壓着嗓子,故意用一副厚嗓音開口:“誰啊,畫室已經打烊了。”
令人意外的是,外面的人沒有回答。
回答她的只有繼續的門鈴聲。
到了這一步,夏彌腦子裏瞬間湧現出許許多多的新聞,都是一些獨居女性遇害的新聞。
她吓得不行,一步一步放慢腳步,舉着掃把走到門口處,呼吸聲都放到最輕。
做了幾個心理準備之後,她踮腳,湊到貓眼的位置。
透過細小的貓眼看清了站在門口的人。
吱呀一聲,她主動打開了防盜門。
面前的男人舉着夜宵紙袋,香味撲鼻。
他晃了晃,說道:“不是要請我上樓坐坐?怎麽還打烊了?”
陸鶴野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眉眼好看得過分,鼻梁高挺,和幾年前那個橫沖直撞的少年有萬般的不同,但又仿佛沒什麽變化。
他還是那個樣子。
回應他的是重重一道巨響聲。
夏彌把門關上了。
陸鶴野微愣,随即反應過來,再次摁了門鈴聲,“夏彌,開門。”
夏彌呼出一口氣,再次打開房門,眼眶紅紅的,當着他的面猛地把掃帚摔在地上,想也沒想地,直接朝着他撲了上來。
在她撲過來的一瞬間,陸鶴野下意識張開雙臂,穩穩當當地把她擁進懷裏。
也感受到她的美好。
“你不是說不來嗎?怎麽現在又過來敲我的房門,你不是說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不太好嗎?為什麽現在又來了?!陸鶴野,我讨厭你!”
她的聲音帶着濃重的哭腔,身上也散發着酒氣和沐浴過後的清香。
陸鶴野輕笑,“是我的錯,這不是來給你賠不是了嗎?”
他單手把夏彌公主抱起,讓她雙手纏住自己脖頸,腳一勾,門便自動關上了。
這一系列動作他做得熟練自然,直接大步流星地朝着樓梯走。
夏彌愣了下,随即說:“門沒有上鎖。”
陸鶴野步子微頓,低眸,“我在這兒,還有誰敢來?”
這話把夏彌噎住了,她頓時噤聲,不再開口發言。
上了樓,夏彌蹭得從他身上跳下來,拖鞋早就被她蹬掉了,光着腳踏上地毯,白皙的腳背在深色地毯中格外顯眼。
陸鶴野盯了她兩眼,目光逐漸晦暗。
他大致掃了眼二樓的格局,和一樓的開間不同。
二樓完全像個小家一樣,廚房客廳陽臺都很齊全,洗手間估計在卧室內,東西兩個房間一個是卧室,另外一個則是書房。
整體的裝修風格更加偏向日式田園風,木制家具配着暖色調的燈光,給人一種很強的氛圍感。
夏彌走進卧室,房門敞開,回頭瞥了眼陸鶴野,意思很明顯了,是讓他也一起進來。
陸鶴野無聲扯了個笑容,把鞋脫了放在牆角,才踏進主卧。
溫馨的落地燈打在置物架上,空了的紅酒瓶和高腳杯一起整整齊齊地放在上面,還擺了一盤青提。
陸鶴野挑眉,看向她,“這瓶是今晚剛喝完的?”
夏彌窩在落地燈旁的那個懶人沙發裏,仰着小臉和他回視,乖乖點頭:“嗯。”
原本因為樓下的門鈴聲,她的酒勁兒消散了一大半,連帶着頭都不怎麽暈了。
但現在重新上樓之後,暖黃燈的照耀下,頭又開始隐隐作痛,讓她一時之間分不清現在是虛幻的夢境還是現實。
陸鶴野随手拉過牆邊的小桌子,放在夏彌面前。
夜宵紙袋擱在上面,打開後的香氣更濃郁了,把夏彌的小饞蟲都勾了出來。
他邊遞給夏彌一雙筷子,邊調侃,“挺能喝啊,一瓶下肚居然沒醉?”
夏彌頭暈乎乎的,聽出他語氣中的玩味,也沒接他遞過來的筷子,猛地拍桌而起,“我很能喝的好嘛!研一的跨年我喝趴了一大桌人的!”
她是真的喝多了,竟然在陸鶴野面前提到了對方未曾參與過的那段時期。
可陸鶴野表面似乎沒受到什麽影響,還笑着點額,“成,比我能喝。”
陸鶴野的酒量深不可測,若是夏彌清醒的話,一定能聽出來陸鶴野是在哄她。
可夏彌現在有八分醉的狀态,聽不出來這些話的深意,便順着杆子向上爬,“那當然。”
小姑娘就坐在落地燈旁,被暖黃色的光籠罩着,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萬分清楚。
她時不時地哼唧幾聲,懷裏抱着一個半人大的草莓熊玩偶。
陸鶴野就這樣瞧着她,聽着她的喋喋不休,甘心當她的聽衆。
突然,夏彌不繼續講了,安安靜靜地看向陸鶴野,好看的眼眸一眨一眨的,卷翹的睫毛忽上忽下,像一片片羽毛在陸鶴野的心尖上到處亂浮。
陸鶴野直勾勾地盯着她,坐在地板上,“怎麽不繼續了?”
夏彌沒回答,依舊無聲地盯着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委屈巴巴地開口,“陸鶴野,我好想你。”
啪嗒,啪嗒。
兩道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內格外刺耳,是眼淚砸在桌上的聲音。
夏彌眼眶一圈紅,繼續小聲哽咽地開口:“這五年裏,我一直都在想你,陸鶴野,但我不敢去找你。”
她的眼淚不僅僅是砸在桌上,更是砸到了陸鶴野的心尖上。
他循循善誘地問:“為什麽不敢去找我?”
“因為我一想你,眼前就浮現出我媽媽去世時候的模樣,所以我害怕。”夏彌臉埋進膝蓋裏,胳膊緊緊環住雙腿,“可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麽。”
這個姿勢是一種很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看到這一幕,陸鶴野忽然仰頭,喉結上下滾動,不斷的呼氣調整自己的呼吸,強忍住要脫眶而出的淚珠。
好不容易把情緒整理好之後,一低頭,便看到夏彌朝着自己湊了過來,帶着酒氣和苦橙清香。
夏彌貼近陸鶴野,整個上半身幾乎都覆在他胸膛上,膝蓋頂着地毯。
地毯雖然是毛茸茸的,但膝蓋跪在上面肯定會難受。
陸鶴野幹脆把她抱進懷裏,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單手環住她的腰身。
夏彌仰着下巴,側臉和他寬闊的胸膛緊緊相貼,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聲,“陸鶴野。”
陸鶴野低眸,輕聲回複她:“嗯。”
下一秒,夏彌雙手攀上他的肩膀,原本弓着的背部挺直,沖着他的薄唇湊過去。
很快,她的紅唇貼上男人的,并細細碾磨着,帶着酒氣。
夏彌像得了糖果的孩童一般,不停地觸碰他的薄唇。
最終,陸鶴野再也忍不住,直接抱着夏彌起身,把她扔在床上。
慣性使然下,夏彌随着床墊上下起伏,颠了颠。
陸鶴野緊随其後地傾身而上,高大健壯的身子完完全全地覆蓋住她,不讓她露出一點空擋。
暧昧因子在屋內頻頻升起,原本适宜的空調風在此刻也變得燥熱。
滴滴兩聲,是溫度調低,風速跳大的聲音。
窗外的暴風雨還在繼續,窗戶和窗簾各自緊閉着,豆大的雨滴斜斜地随着暴風一起打在玻璃上。
室外的雨聲和室內的水聲呼吸聲交相呼應,活像上映了一首交響曲般。
夏彌只覺得頭更暈了,一個動作來回不停地作用下給了她一種身處在健身館的錯覺中。
脖頸處,額前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眼前一個晃動的黑色人影,逆着光,看不清臉。
她雙眼眯着一條縫,聲音嘶啞:“我想喝水。”
很快,便有人把清水渡給她,解了她的渴。
随後耳邊傳來一道嗓音:“還喝嗎?”
夏彌點頭,就繼續用方才的辦法被人渡了幾口水之後。
她忍不住問:“我為什麽這麽渴啊,真的好渴。”
那個黑影笑了笑,是熟悉的聲音:“待會兒我繼續的時候,你閉上嘴不出聲就好。”
夏彌有點懵懵的,“這樣就不渴了嗎?”
“當然。”
夏彌點點頭,乖乖說道:“那我不出聲了。”
随後,猛地一個撞擊聲,她的頭也在下一秒被貼上床頭,喉間忍不住溢出一道尖叫聲。
好在床頭是軟的,撞上去不會受傷,也不會有痛感。
對于夏彌來說,頭上的那點感覺早就被身上的漲感代替。
耳邊還是那個嗓音,“怎麽還出聲呢?”
他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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