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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西瓜不大,大概就和姜羊的腦袋差不多大小,上面綠色的紋路倒是長得很好看,一條條的綠色波浪非常規整。因為剛下過雨,西瓜表皮上凝着一顆顆的水珠子。

姜羊還沒見過西瓜,但他也清楚這肯定是可以吃的,所以蹲在那顆西瓜面前,抱着那顆小西瓜雙眼亮亮的看着我。

我走過去,在那個小西瓜附近的草叢裏找了找,果然,又被我找到了一個大點的西瓜和另一個稍小點的西瓜。可惜那個小點的西瓜爛了,有一大半軟趴趴的蓋在土裏,看上去是不能吃了。我可惜了一會兒,動手把那個大西瓜從藤上扯了下來。西瓜底下沾了泥土,有點髒,我抱起西瓜就抓了一手的濕潤泥巴。

附近有條小水溝,我從路邊一個緩坡走下去,到小水溝旁邊把西瓜洗幹淨了。碧綠的西瓜在清澈冰涼的水裏滾動了一下,轉一圈伸手一拂就能把附着在瓜皮上的泥土擦洗掉。

“麻,我們要帶回家嗎?”姜羊還抱着那個連在藤上的小西瓜沒撒手。

我舉了舉手上的大西瓜對他說:“我們現在就吃這個。”

姜羊看了一眼小西瓜,站起來朝我跑過來。我們三個就坐在路邊一個長滿野草的小石橋上,因為只有那裏幹淨一些。

把西瓜放在石板上,我也沒用刀,直接徒手往下一劈,西瓜咔嚓一下,應聲破開兩半,露出裏面鮮紅的瓜瓤。

姜羊哇的驚呼了兩聲,我知道他之前那聲是哇的我徒手劈瓜,後面這聲是因為瞧見綠西瓜裏的紅芯子。這西瓜紅的好看,破開之後,那香甜的氣味直往人鼻子裏鑽,紅裏透粉的果肉,裏面嵌着大顆的黑色西瓜子。

走了這半天的路,雖然不怎麽累,但也出了身汗,現在坐在路邊吹着小風吃西瓜,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我也很久沒吃過西瓜了,剛才聞到那股味道就感覺嘴裏不自覺的分泌出了口水。涼絲絲的西瓜一入口,那香甜脆爽的味道就占滿了口腔,溢出的汁水滑進喉嚨裏,比什麽都要解渴。

姜羊和青山顯然也很喜歡,因為他們把西瓜皮都給吃了。

“不要吃皮,吃裏面這個,紅色的。”我跟他們說。

其實末世後,大家難得有吃的,能找到西瓜,都會把皮給吃了,我也是。但是這會兒又餓不着,沒必要連瓜皮也吃了,最重要的是瓜皮生吃也不好吃。

我們三個就坐在那把一整個大西瓜吃了,仍然意猶未盡。

“還有一個小西瓜放在那,等我們回來的時候摘了帶回家去。”我的提議得到了他們兩個的支持,見我收拾西瓜子,又聽我說要拿回去種西瓜,姜羊和青山都傻了,因為他們吃西瓜沒吐西瓜子。

“會從肚子裏長出西瓜。”我這麽說,想吓唬他們。結果姜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連聲問我:“真的嗎?要是長出來,直接長在嘴裏,張嘴就可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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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傻孩子。青山就沒被我騙到,他幫我收拾地上的西瓜子,有點得意的笑了一下,“我以前吃過,沒有在肚子裏長西瓜。”

原來是切身體會。

我們在水溝裏洗了臉和手,帶着一嘴的西瓜甜味繼續往前走。山林慢慢減少了,路邊出現了第一棟屋子。這屋子破的有點厲害,屋頂都飛了。前幾年天氣極端,暴雨暴雪還有暴風,可能是大風給掀飛的。我們現在的家被重山包圍着,反而沒受什麽災。

這種孤零零伫立在空曠地方的屋子大多都遭難了。我前幾年還遇上過下冰雹,拳頭那麽大的冰雹,下的突然,在外頭沒來得及找到地方躲的,能活生生給砸死。

這屋子雖然破,但外頭那個院子裏一片郁郁蔥蔥,植物比人更能适應新世界,這會兒屋子裏的主人早不知道去哪了,但院子裏曾經種下的植物在經歷幾年的摧殘後,如今長得比從前還旺盛,幾乎已經把整個院子占據了,還長到了院子外,熱鬧都漫出來了。

院牆上厚厚一層長着的是瓜藤,看樣子像是冬瓜的藤,也可能是絲瓜或者黃瓜的,分不太清,因為那一大片全都纏到一起去了。但我知道肯定有南瓜藤,因為我去年往這裏經過,摘了個大南瓜回去。今年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往半破的鐵門外往裏瞧,還能看見院子一角的月季那帶着刺的花枝,長得太肆意,占了小半個院子。我去年來看的時候,這棵月季還沒這麽大,好像是變異了,原本的枝幹粗了一圈。整個院子裏都橫亘着各種野草和藤蔓,從亂草從裏冒出尖的幾片葉子能看得出來是辣椒和茄子。

這屋子的主人,從前應該是個勤快人,院子裏種着這麽多花和菜。

推開鐵門,我用柴刀開路走進了院子裏。在亂草堆裏劃拉了一陣,驚走了一只灰不溜秋的東西,它跑得太快,唰的一下就從欄杆縫隙鑽過去消失了,我沒看清是什麽。

在院子裏簡單翻過一遍,沒發現什麽危險,我招招手讓姜羊和青山進來。

“姜羊,你看。”我撥開草叢,姜羊見到裏面兩個瓜,驚喜的喊:“西瓜!”

“不是,這是南瓜。”我蹲下把那個黃了一半的南瓜摘下來,遞給了姜羊抱着。還有個南瓜更大些,只有瓜蒂周圍還有一些青色,其他地方都黃了,好像比去年黃的早一些。這個摘下來,我遞給了青山。

走兩步,又瞧見了一個藏在草叢裏的南瓜,不過這個我沒動。院牆欄杆下面,挂着綠皮長條的瓜,是冬瓜,只有一個,不太大,我也給摘了下來。

這院子裏還有兩株茄子,可惜結的茄子長蟲了,葉子和梗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一層黑色的小蟲子。

姜羊在那棵月季樹叢裏面發現了一個大鳥窩,拉了拉我的衣服,“麻,那是什麽窩?”

那窩用的是落葉枯枝還有一些芒絮做的,我覺得大部分的鳥,鳥窩都長一個樣,所以我分辨不出來。姜羊看我回答不出來,也就算了,沒有一定要我說個答案出來。他對什麽都好奇,經常問我這種問題,像是路邊的花花草草,天上飛的各種顏色的鳥,山上結的不知名的果果,反正我十次有九次回答不上,他都習慣了。

我一會兒沒聽見青山說話,轉頭一瞅,發現他不見了。青山年紀比姜羊更大,但有些時候他比姜羊更像個被家長帶到商場的孩子,一沒看住就會走丢,因為他愛亂跑。

“青山?”我喊了一聲,青山就從院子外面轉了進來,他開心的笑着,把手上一只灰不溜秋的東西遞給我看,問我:“這是什麽?”

這灰色皮毛的小動物好像就是剛才跑走的東西,它被牢牢抓在青山手裏,可憐兮兮的唧唧叫,也不知道青山是怎麽抓住它的。這家夥看上去像只大老鼠,但又不像老鼠那樣是一條光禿的長尾巴,它的尾巴像個毛撣子,而且長得比老鼠更可愛些。

青山問我是什麽,可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什麽都知道,就算從前見過,也沒人告訴我這東西該叫什麽名字啊。

看我搖頭了,青山又問我:“可以吃嗎?”

“可以。”這有什麽不能吃的,反正都是肉。

我們離開了那個院子,接下來又路過了兩棟路邊的屋子,水泥屋子,外面貼着的白色瓷磚透出一種陳舊的黃色,門口用水泥鋪的大坪。有不少野草從水泥縫隙裏長出來,藤蔓也爬在水泥鋪成的地上。這兩棟屋子附近沒有菜圃的痕跡,都是些野草,不過右邊那棟屋子旁邊有一棵果樹,雞爪梨樹。

雞爪梨這東西我從前沒見過,後來逃難途中見過有人爬樹上去摘,才知道那東西可以吃,也第一次知道了它的名字。

這東西的果子肉不多,樣子就和幹枯的樹枝似得,基本上沒什麽嚼頭,而且沒成熟的時候澀口的能讓人嘴巴都麻掉。不過成熟後,甜的膩人,那味道我不是很喜歡,去年秋末那會兒我摘了點吃。現在這時候距離成熟還很有些日子。

到了這兩棟屋子,距離後面的那一大片荷花塘就不遠了。那片荷花塘面積很大,比村子裏那個小荷塘大多了。

走在路上,遠遠地就能看到那邊的一片碧綠,陰天下的大荷塘沒有晴天好看,但是陰天的荷塘有很多水鳥。那些白色灰色的水鳥停在荷花塘岸的蘆葦叢上,風一吹,就随着蘆葦搖搖擺擺,攏着翅膀也不飛走。

這邊荷花塘裏的荷花不是粉荷花,是白荷花,我從前好像聽人說過,白荷花一般都是人家特地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裏的荷花謝了很多,但還剩下不少,我瞧見有些已經露出了蓮蓬,算算時間,過些時候就能過來摘蓮蓬了。可惜這邊沒有船,不然劃着船到中間去摘,能摘到不少的蓮蓬。沒船的話,只能沿着邊緣左邊這一圈摘了。右邊一圈的荷花離岸邊太遠,那邊都是一片片的蘆葦叢,要想摘到蓮蓬,得穿過蘆葦叢,下水去摘。

我瞧了一眼旁邊伸着脖子往荷花塘那邊看的姜羊和青山,覺得他們可能會很樂意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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