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二更

第36章 二更

鄭雲濤對自己的作品信心十足, 電視劇正式播出這一天，他還特意回到家裏，跟老頭子一起等收視率出來。

他想要第一時間用戰果告訴老頭子, 老頭子以前罵他那些話都是看扁了他。

他鄭雲濤的第一部作品，一定可以轟轟烈烈破收視紀錄，一舉超過老頭子的最高收視, 到時候他都能想象得到老頭子的臉色有多麽難看。

想到這裏，鄭雲濤翹着二郎腿瘋狂抖腳。

他這副小人得志地樣子, 看得鄭導直皺眉，但看在兒子這段時間長進不少的份上, 他忍住了嘴裏訓人的話, 表情嚴肅地看向電視機。

電視機上播放地正是S省臺的節目，對于即将播出的新劇, 鄭導心裏多少也有些期待, 畢竟是兒子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部作品。

可是随着劇情的播出，鄭導的眉頭越皺越緊，看到最後甚至閉上眼睛久久都沒有睜開。

鄭雲濤滿意地看完電視上播出劇情，高興地轉頭看向老頭子, 卻發現他皺着一張臉，閉着眼不說話。

鄭雲濤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老頭子這時什麽表情！他正想跟老頭子理論一番, 這時家裏的電話響起，他想起自己還找了人幫他看收視率情況。

這下他也顧不上老頭子的表情了, 飛快跑去接起電話, 急切地問道：“收視率多少啊, 是不是特別高。”

對面的人吞吞吐吐地，半天佛系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鄭雲濤着急地催促：“诶, 你倒是快說啊，收視是不是第一，有沒有破紀錄？”

對面沒辦法，只能回答道：“不是，H省臺的收視率第一，您……”

鄭雲濤不敢置信又帶着氣急敗壞說道：“你說H省臺第一？你是不是看錯了呀，我的劇收視多少？那趕快說！”

對面的人聽出鄭雲濤真急了，忍着害怕說道：“您的收視不到1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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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那個點字甚至都沒有發出聲音，而且這個收視率還是經過他美化後的結果，實際上根本不到零點五。

但這也足以惹怒鄭雲濤了，他實在不能相信自己的作品收視率這麽低。

他怒吼道：“你現在去重新看一遍，你一定是看錯了，你聽到沒有！”

“夠了，把電話挂斷。”鄭導突然出聲吼道。

家裏的電話開着自動免提，鄭導也聽到鄭雲濤的收視率不到一。其實剛剛看完這部電視劇的前兩集，他就知道收視率不會太好看。

雖然他沒拍過神話劇，但導演的基本素養還是有的，這部劇完全不符合正常劇情發展的規律，更像是導演的自嗨日記。

他沒想到他兒子花了快一年的時間，就拍出這麽個東西來。

他睜開眼睛轉頭瞪向廢物兒子，呵斥道：“你還好意思讓人再去看，你自己拍的是個什麽東西，你不清楚嗎？”

鄭雲濤剛剛被老頭子突然怒吼鎮在原地，回過神來後，他摔掉電話憤怒回視老頭子。

看着老頭子發怒扭曲的臉，他的怒火直充腦門，聲音更大地吼道：“我拍的是什麽東西？我拍戲不都是你逼着我學的嘛？”

鄭導聞言氣得捂住胸口，坐回沙發上。

鄭雲濤擡腳踹倒電話桌子，拿起外套，大步向外走去。

鄭導看他的樣子，說道：“拍戲拍成這樣，你還好意思出去丢人現眼。”

“丢臉也是我自己的事，丢不了你鄭導的臉。”鄭雲濤說罷，那些衣服離開了家裏。

事實上，鄭導怎麽可能不受影響，業內對鄭雲濤本就非常關注，這個墊底收視率一出，所有人都被震驚到了。

報紙上都已經不太關心闫希和鄭雲濤的比拼，紛紛報道鄭導兒子拍電視劇居然收視率墊底，收視率不到0.5！！！

各大媒體紛紛化身震驚體，頭條上全是，驚爆人眼球的話題。

而鄭雲濤本人徹底進入了買醉狂歡的狀态，不關心任何外界的消息。

鄭導被廢物兒子氣得心口疼，等他氣過勁後，他第一反應就是給小徒弟打電話，質問他為什麽縱容兒子拍出這麽懶的東西。

王導在得到收視率結果以後，一直在等着師傅的這個電話，他接起電話的時候，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懸在頭上半年多的鍘刀終于落下來了。

鄭導帶着怒火問道：“小王，我不是讓你幫我看着你師弟的嘛，你就看成這樣？”

面對師傅的質問，王導早已經在肚子裏打過不知道多少次腹稿，解釋的話根本不用過腦子。

“師傅，這已經是我努力過的結果了，我跟您打電話說過很多次，鄭導的決策已經影響到了我的拍攝，但是您一直跟我說，要給雲濤機會，多讓他自己嘗試一下的。再說雲濤那個脾氣了，我哪裏敢多管啊，為了跟他拍這部戲我頭發都掉光，我老婆說我看着老了二十歲，還有編劇都已經被雲濤逼得想轉行了！師傅，我已經盡了我的全力了！”

鄭導聽着小徒弟這一大段的抱怨，最後說了句：“算了，就這樣吧。”

說罷，他麻木地挂斷電話，兒子的脾氣他還是知道了，撅起來經常連他都管不了，更別說小徒弟了。

小徒弟的性子好拍戲認真，這些年對他也非常尊重，要不他也不會放心把兒子托付給他。

他對小徒弟的人品能力足夠放心，但他還是高估了兒子的下限。

誰知道他兒子是讓人拖着走，都走不動的廢物呢。

挂斷電話後，他站在客廳裏愣了很久很久。

闫希這邊的每日人氣值逐日遞增，收獲喜人，闫希預感自己拍完這部劇後，收獲得人氣值能夠讓她躺平兩年了。

闫希對此非常滿意，暫時把作業扔到一邊，喜滋滋地享受着無所事事的暑假生活。

而随着電視劇播出的時間越久，H省臺每天都會跟闫希報一次喜訊，收視率節節升高，已經突破H省臺的最高收視紀錄了，而且看起來還有增高的趨勢。

H省臺的臺長最近樂開了花，尤其是在老對頭S省臺的襯托下，他每天快活勝神仙。

S省臺的情況就不容樂觀，鄭雲濤那部劇的收視率每天都降低，再這樣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有降到零的那一天。

如果真有，那他們電視臺也破紀錄了……

S省臺臺長實在忍不住，給鄭導家裏打了個電話，想要把這部劇撤下來，但是并沒有打通，所以他們只好硬着頭皮繼續播出這部收視越來越接近于零的劇。

他不知道的是，鄭導家裏的電話已經被鄭雲濤摔壞了，鄭導也懶得去修，所以他永遠都不可能打通。

……

小麗是一名二年級的小學生，她最喜歡在吃飯的時候看貓和老鼠了，可是今天中午媽媽突然不讓她看了。

小麗生氣道：“媽媽，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從來不跟我搶遙控器！”

小麗媽媽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前幾天，她送小麗去姥姥家玩了幾天，她自己在家迷上了一部電視劇，現在追得正着迷呢，讓她把電視讓給女兒，她是真不願意。

她溫柔地笑着跟孩子商量：“寶寶，貓和老鼠你都看很多遍了，媽媽發現一個非常好看的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看啊，裏面有很漂亮的小仙女，就跟我們小麗一樣漂亮！”

小麗媽媽講到口幹舌燥總算是讓寶寶同意看這部神話劇了。

她連忙把電視換到H省臺，電視已經開始播出了。

今天的劇情是，福靈跟着丘蒼來到一個非常窮困的地方，這裏整個縣都非常窮，大家工作非常努力卻吃不飽飯。

福靈的天賦只能給賜福，并不能讓人變有錢，于是她決定回天庭去找財神幫忙。

她和丘蒼一起來到天庭財神的住處，大喊財神沒有回應。福靈自己進入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還是丘蒼從假山角落裏拽出來一個胖乎乎的財神。

財神被拽出來後，還抱着腦袋不願意擡頭，嘴裏不停地說：“我沒錢了，我真的沒錢了，不要再找我借錢了，放過我吧。”

福靈驚訝道：“財神，你又借給人錢了！”

說罷，她搖頭嘆氣。

財神是個老好人性子，他的天賦就是變有錢，所以很多神仙都來跟他借錢，而且沒有一個神仙還過錢，偏生他的性格讓他很難拒絕別的神仙。

所以，他就成了全天庭最窮的人。

財神聽到福靈的聲音，這才擡起頭，因為福靈從來都不跟他借錢，這位本身就是財主。

財神這才松一口氣說道：“是福靈啊，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福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好像要辜負財神的信任了。

她說道：“我是來找你借錢的。”

“啊？”財神反射條件地擡起袖子遮住臉，難以置信地反問：“怎麽連你也來找我借錢啊！”

福靈笑着去拽他的袖子，解釋道：“嘿嘿，財神，你先別怕啊，準确地來說，我是來借你的天賦能力的。”

財神聞言說道：“你也太貪心了吧，居然想要我天賦能力制造出的全部。”

福靈繼續說道：“不是給我啦，我在凡間看到一座特別窮的城，財神你幫幫他們好不好，他們好可憐的。”

如果能夠拒絕，財神也不會被借錢的人吓得躲起來了。

所以最終他還是跟着財神下凡去了。他帶着不情願把自己的天賦能力用在整座縣城裏。

于是，財主結算工錢地時候，失了智一般，額外付了一多半的工錢。

他拿着錢去糧店買了足量的糧食，還給家裏的孩子買了根糖葫蘆，帶着滿臉笑容回到家裏，迎來的妻子和孩子的笑臉。

店鋪老板發現生意變好，給夥計加了工錢……

整個縣城的人這一天都非常開心，其實縣城并不是沒有錢，只是財主們把控了整個縣城的工資水平，所以他們縣城的工資比隔壁縣少一半多。

財神接收到自己天賦能力的反饋，感受着錢財給人帶來的真實開心和幸福，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他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自己仙生的意義，那是以前每天變出錢來的空虛感完全不同的感受。

于是他自願留在凡間，繼續享受這種撒錢得到的真實快樂。

小麗媽媽看得正入迷，突然聽身旁的寶寶說：“媽媽，我喜歡財神，他可以讓我爸爸給我買多多的零食嗎？”

小麗聞言笑了，這麽可愛的財神誰會不喜歡呢。

不過她還是跟小麗說：“這要看爸爸同不同意了？你晚上好好哄哄你爸爸，說不定能實現。”

……

樓下有個家庭的午飯就不太和諧了，因為他們家孩子是個淘氣小子，明天在家cos黑貓警長。

“不許動！”熊孩子拿着水槍到處滋人。

家裏老人只能追着喊他吃飯：“趕快好好吃飯！”

熊孩子的哥哥終于忍不住了，從屋子裏出來說道：“你的黑貓警長一點兒也不厲害。”

熊孩子立馬大聲反駁：“你胡說，黑貓警長是最厲害的！”

哥哥大步上前把電視臺換到H省臺，熊孩子想看動畫片，生氣地去搶遙控器。

哥哥把手擡高道：“你還想不想知道誰比黑貓警長厲害。”

熊孩子不屑地妥協了。

現在劇情剛好進行到了，晉矛對戰三妖怪的那一集，熊孩子剛看了幾眼就被迷住了。

電視上，晉矛用大招一下解決兩個妖怪，追着最後一個妖離開。

熊孩子激動地比劃着道：“哥哥，他打架好厲害啊。”

哥哥得意道：“那當然，他可是戰神，你趕快好好吃飯，不然明天就不播了。”

熊孩子一聽乖乖吃飯去了。

轉眼就到了劇集播出過半的時候，闫希跟H省臺約好了，周末去參加節目錄制。

而媒體這邊總算對鄭雲濤的震驚體失去了興趣，轉而關注起了闫希和鄭雲濤的比拼情況。

兩者一個收視榜首，一個收視墊底的差距，讓媒體們翻來倒去寫了無數遍。

闫希用她第二部劇爆火的好成績向所有人宣告她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甚至有人聲稱她是新生代電視導演的領頭人。

在這種公開處刑下，鄭雲濤徹底崩潰，他總覺得所有人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每天醉生夢死的生活也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快樂。

這時有人悄悄跟他說：“小鄭導，我有個能讓你馬上快樂起來，你會忘記現實裏的所有痛苦。”

說罷，他湊近鄭雲濤，往他手裏偷偷塞了一包東西。

鄭雲濤最近喝了太多，酒量飛漲，所以他還清醒得很，知道對方給他的是什麽。

畢竟他常年混跡各種會所，對這些暗地裏的交易還是知道的，以前他不碰是因為用不着，他本來就聽快樂的。

而且家裏老頭子對這方面管得很嚴格，被發現他真的會被打死的，所以才沒去嘗嘗鮮。

但現在，他都這麽痛苦了，還管什麽老頭子，所以他任由對方把東西塞進自己包裏，沒有拒絕。

現在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闫希非常不情願地頂着烈日出門，車裏的溫度都高到讓人煩躁的程度。

今天她要飛去H省臺錄節目，剛好是下午的機票。

所以她只能頂着中午的烈日出門，還要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防止曬傷。

是的，現在她的皮膚脆皮得很，非常容易曬傷，疼發紅發燙很難消下去。

上車前，她還被二哥嘲笑：“裹成這樣，熱不暈你也要長痱子的。”

闫希瞪了他一眼，熱到不想說話。

到達機場後，闫希才摘下全部武裝，送了一口氣。

闫安明摸摸她發紅的額頭問：“熱暈沒？”

他的手上有汗水，被闫希一把拍掉，她說：“我去洗把臉，你去那邊坐着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