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Juliet
Juliet
Juliet 07
選我?
宋驚晚反應慢半拍,大腦驟然間放空,有種漂浮在宇宙中靈魂剝離的失重感。她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回答,被明顯出乎意料的結果打得失措——谌降想跟她搭檔?瘋了嗎,兩個人水火不容,自己一定會把他的話筒換成黃瓜!
可是卻克制不住地想象這一切成真的場景。
她蜷了蜷手指,彼時何良波走進教室,大着嗓子讓同學們拿出英語作業準備聽講解。于是在窸窸窣窣的翻找聲中、在怨聲載道的哀鳴聲中,宋驚晚躲了過去,并沒有給出回應,兩人都默契地選擇遺忘。
晚自習結束,宋橋開車來接她。
真皮座墊的舒适沖淡了久坐的疲累,宋驚晚靠着車窗,右手擡着在卸耳釘,眼睛漠然地望向窗外,黑夜、梧桐林、繞蠅的路燈,就像幅畫被框進四四方方的車窗裏,随着車子駛動慢慢後撤。
畫裏是灰暗的色彩,她正欲收回視線,從車子行進相反方向奔過來幾道紅白色的身影,驀地點亮了畫,宋驚晚認出是三中的校服,打頭的男生亦相當眼熟,是白淩晝。同時,谌降出現在校門和他們彙合,再之後的畫面她看不見了,車漸行漸遠。
回到家十點,宋驚晚洗漱上床。十點半,隔壁房間隐約響起鼾聲,女孩擰開床頭燈,趿拉着拖鞋走去防盜門外,電梯并沒有運作,對門外擺設的鞋櫃裏也依舊是那麽幾雙,意思是他還沒回來,宋驚晚阖上門。
十一點,她做完了模拟卷,去客廳接水再次路過防盜門。
幾分鐘後女生披着外套敲響了對面的房門,但給她開門的不是谌降,是白淩晝,少年的眼角有擦傷,下颏也有,紅紅的,他越揉顏色越秾麗,見大半夜來的是她還挺訝異,但仍給人放進來,“宋驚晚?你找......谌降?”
電視在放雙人搏擊游戲的結算界面,沙發上躺着兩根無線手柄,宋驚晚問他人呢。
“洗澡。”
白淩晝答。
谌降當然不知道她在,所以出來的時候跟往常一樣該如何就如何,濕發、沒穿上衣、脖頸搭條毛巾,滴落的少許水漬順着優越的肌肉線條在胸膛、腹肌淌出條蜿蜒痕跡,收進眼底被無限放慢,更添色氣。男生撩起眼皮,擦發的手一頓。
宋驚晚跟他對視。
即便曾經有過一次經驗,再度近距離直觀時依舊免不了面紅耳赤,她感受到兩頰的溫度逐漸升高、發燙,但犟着不肯錯開目光,否則他絕對認為是在害羞,以後有的被拿捏。
谌降默不作聲地盯她片刻,繼續擦頭發,半幹不幹的狗毛一棱一棱的,有幾撮垂在他眼前,微微遮擋住丹鳳眼,少年松垮垮地陷在沙發,左臂擡着擱在靠枕上,頭稍後仰看着宋驚晚,濕發的樣子顯得整個人肅殺淩厲,問:“有事?”
她看見他額角處掩蓋的一抹白色,心底的懷疑被證實。“你幹什麽去了。”
他不接話。
“誰管你。”
她轉身就走。
“宋驚晚。”
谌降在背後叫住她,起身,人有點頹。
“書房聊。”
徒留從頭到尾都狀況外的白淩晝。
女孩跟他走進書房,谌降阖門。她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答應過我的吧?谌降都聽着,沒反駁。宋驚晚說:“高二的時候我揍爽了你也揍爽了,你知道他是個人渣下起手來沒輕重的,才放出來你又去找?要不是你替我擋過一下我告訴你我管都不管你,随你被打死。”
他現在乖了,狗毛都服服帖帖地垂下,就頂了一句:“不會,他打不過我。”
高二上學期,宋驚晚進過一次派出所。
不是犯了事,是她逮了個人渣。
那天夜裏女孩下樓買便利品,路過燒烤攤。這家燒烤攤生意不好,開在條沒什麽人走的小巷子前,平常顧客罕至,今天也一樣,就三個男的兩個女的。宋驚晚沒有凝視陌生人的愛好,掃了一眼打算離開,經過時毫不意外地收獲此起彼伏的吹哨聲,她心裏罵一句傻逼。
買完東西又路過,她發現那桌的女生有些奇怪,一個不見了,還有一個坐在胖子男的腿上,表情要哭不哭的,被他油乎乎的手捂住嘴,身體小幅度地晃,而胖子好像故意在等宋驚晚,動作不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很惡心。
宋驚晚停下腳步。
胖子篤定她不會走,神情愈發興奮,像磕了藥般更加粗暴,女生仿佛破布條被他蠻力地東拉西扯,瞳孔渙散,眼淚止不住地流。宋驚晚踩着皮靴過去,也不跟他們廢話,直接一腳踹在塑料凳子上,胖子松了手,沖她黏糊糊地笑:“你看得懂啊。”
那樣的笑宛如陰溝裏腐爛生蛆的死老鼠,帶着對女性的惡意和淩辱,令人作嘔。什麽時候容貌也成了一種過錯,長得漂亮就活該被男人意/淫,長得醜陋就活該被男人在背後嘲笑,仿佛女性生來就是有些男人的飯後談資,即便他們彼此并不熟悉,只是擦肩而過的泛泛路人。
那個女孩說不了話,用近乎乞求的眼神望着她。
多麽漂亮的眼睛,卻布滿了灰敗,被肆意踐踏的尊嚴在搖搖欲墜,在異性、同性的注視下,自己卻如此不堪。
宋驚晚轉身。
胖子以為她要離開,興致頓時下去,他提了提褲子,不耐煩地将女生推倒,“媽的給老子換個騎......”
話沒說完,腦殼一涼。
他沒想到那娘們這麽莽。
宋驚晚提了個啤酒瓶照着胖子腦袋毫不猶豫地砸下去,幾個人頃刻炸開了鍋。胖子感覺頭上彌漫開股潮濕的黏意,酒液混着血,又冰又熱,他還在呆,宋驚晚又挑了一個,面無表情地重重砸下,瓶子崩成碎片,“清醒沒?豬還學會玩女人了?”
他火得不行,讓同桌的兄弟抄家夥非弄死她。宋驚晚不怕啊,自己個兒還比其中倆男的高,但不挂彩不可能,她手背被碎片割到了,遲鈍的工夫,胖子拎起酒瓶朝她臉砸過來。
谌降就是這個時候到的。
事後她問他怎麽會路過,他說夜裏餓下樓買泡面,結果碰巧撞見同桌在打架,那必須得錄下來發給教導主任,扣她的分,再被全校通報批評。她問錄像呢,他答銷毀了,因為裏面也有我的“犯罪”證據。
反正如果不是谌降過來擋那一下,自己興許早就破相了。
酒瓶砸他背上力道不小,從瓶口斷裂,無數小碎片停滞在空氣中,經路燈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少年肩膀疏闊,護她在懷裏,雙臂虛虛地圈住女孩的腰,悶聲受下。
算是她跟谌降第一次的擁抱。
後來他們去了派出所,谌降整晚都在叨叨泡面的事,他終究沒有吃到。兩個人坐在休息室的長椅,照舊默契地隔了幾公分距離,因為他們在學校是冤家,因為他們互相看不順眼對方,總想着哪兒能坑你。
胖子被指控強制猥/亵,是那個女生提供的證據。在走進派出所前,宋驚晚送給她一只粉色的蝴蝶貼紙,貼在女孩的手心。“psyche,古希臘語裏的蝴蝶,象征靈魂、勇敢。你要做一只自由的蝴蝶,我們都要是。”她說。
永遠美麗,正向共振。
腐朽的靈魂得以重生。
幾個男的被揍得夠嗆,尤其是胖子,腦袋被宋驚晚開了瓢,嚷嚷着要她賠償,她索性給警局的叔叔阿姨看自己手背上的傷,再告他一狀“毆打未成年”。警官給二人象征性的教育後,問傷要不要緊?
“沒事。”宋驚晚自己會打繃帶,側臉問谌降,“你呢,痛不痛?”
—
無論高二還是現在,他仍學不會打繃帶。
從始至終,受了傷,都是她替他包紮。
落地窗外夜景璀璨,霓虹燈光不歇。馬路上車流漸稀,偶有超跑的轟鳴聲,瞬時起步,伴随着長而尖利的呼嘯宛若龍吟。書房裏調節過的壁燈偏昏暗,靜靜地投落片隅光面,兩個影子照映在米白色的牆,依舊對立。
宋驚晚踮腳想看他的傷,少年先低頭,她撥開他額前的短發,那裏貼了小塊的棉布,用透明膠固定,很是蹩腳,女孩忍不住揚唇:“噗,你去坐着。”
她拿來了醫藥箱,從裏面翻找出創口貼,然後小心翼翼地揭下棉布,邊消毒邊說:“你還挺記仇,我記得去年你沒怎麽受傷吧,甚至都沒我嚴重,幹嘛還對他窮追不放,不會是因為......”
我字将出未出,宋驚晚拐了個彎咽回去,止了話頭。她無端回憶起白天他那句我想選你,再聯想到今晚發生的事,如果不是自己注意到,谌降或許會永遠瞞着她,她不想自作多情,但有些細節窮盡邏輯也無法解釋。
處理傷口的力度不覺重了些,谌降吃疼地皺了皺眼尾,她快速粘好創口貼,退後幾步空出間距,“我故意的。”
肯定是因為房間太熱,他沒穿上衣,氣氛太....太暧昧。
宋驚晚催眠自己。
男生初露鋒芒的眉眼、手臂青筋虬結,無不彰顯出屬于成年男性凜冽的壓迫感,他站起身,仿佛一座高大的山,似笑非笑:“還沒問,你這麽晚過來是不是關心我。”
“不是。”她說:“我的花栗鼠不見了。”
“找到了嗎?”
“可能又跑回去了。”女孩面不改色地扯違心話,“......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宋驚晚離開後不久,谌降走出書房,他把碎發都撩了上去,露出額頭還有創口貼。白淩晝在看電視,懶洋洋地瞥了瞥鐘表,谌降坐他旁邊,撈過遙控器換臺。他斜眼瞅着兄弟臉上顯擺得明晃晃的創口貼,冷笑:“晾我半小時就為這個?”
“不全是。”
他答,單手打開易拉罐。
“貼的真好,我也受傷了讓嫂子給我也弄個呗。”白淩晝酸道。
谌降乜他一眼。
白淩晝只是圖個嘴瘾,最後還得自個兒哼哧哼哧地上藥。兩人碰了碰杯,像慶祝像感謝,有幾分朋友之間惺惺相惜的意味,白淩晝呢打從上回進他家就好奇一件事,今天真忍不住,“說實話,你跟宋驚晚談多久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