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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越,蹲下。”

餘清越乖乖照做，視線被小祖宗的小手擋住。

劍風将女人的頭當場割下，那顆頭像皮球一樣在地上跳動幾下,最後滾動掉落在水溝旁邊,漏氣一般快速幹癟,而女人的身體快速被抽幹恢複原本的妖怪面目——一只黃鼠狼。

昏倒在地的安榕虛弱睜着眼睛看到這一幕，知道女妖不會再威脅大家性命後松了口氣,小孩轉身看過來的一瞬，她徹底暈了過去。

“叫救護車吧。”林聽收好傘看向餘清越。

話剛出完，他轉身朝着身側大樹後的方向說：“你還要看多久？出來。”

樹後緩緩走出一個容貌姣好的長發女人,她不敢上前，隔着距離都能感受到那股讓人情不自禁想膜拜的氣息,她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說：“我只是路過,無意冒犯。”

林聽收回視線，蹲身查看安榕的狀況。

長發女人趕緊告退。

回到族群,她急匆匆趕到族長辦公室。

敲了兩下門也不管裏面回不回應,直接推門而入。

辦公室坐着一排人正在開會,看到女人全都投去視線。

女人只好硬着頭皮說：“族長，我是今天安全巡視小組的人員小霧，向你彙報一件事,今日在外遇到一只吃人的黃鼠狼妖怪，也是她害得姐妹們受傷，攪亂周圍妖怪門的安穩秩序。”

“那只妖怪呢？”

“被人,不，被大妖擊殺了。”小霧眼睛亮亮的,就等着首領問這個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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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孔花提問了一句,小霧深吸一口氣說：“是鳳凰。”

“我遇到了鳳凰！”

靜。

空氣如同死寂一般安靜，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開會的妖怪們神色大變，就連孔花都驚站起聲，嗓音顫抖說：“你說什麽？”

“鳳凰，我說我看到了鳳凰。”小霧冷靜重複了一遍。

屋內的妖倒吸一口冷氣，孔花鎮定道：“知道他人現在哪裏嗎？”

小霧搖頭說：“我不敢貿然搭讪，您看看這個。”

“放出來。”

小霧用手機連接上機器，當她在投影儀上搜索綜藝名字時，孔花臉色微變，這不就聞鳴那小子的節目嗎？

等停到林聽這裏，有妖怪嘀咕道：“這不就是一個普通小孩嗎？”

只有孔花神情嚴肅，小霧的天賦技能就是能感知出鳥類一族的血脈，如果是鳳凰的話，普通妖怪察覺不出很正常。她怔怔看着小孩，心髒緊張砰砰跳，不會出錯的，這種隔着屏幕都有一種骨子中的臣服感。

“小霧，你出去幫我聯系聞鳴約個見面。”

“好。”

*

送走安榕後，餘清越他們回到隊伍。

因為下雨的緣故，路道不好走，大家足足多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聞鳴還在苦惱着，突然接到一通電話，馬不停蹄跟孔花見面确認了拍攝時間和地點。

第二天，小朋友們激動跟着家長到集市上擺攤出售昨天在山上采集到的東西。

一一特意抱着林聽送的野雞充當門面，賣是肯定不賣的。

嘉賓們除了賣采集到的東西，還拿出一些自己做的小玩意，比如程星淺做的手工小玩偶，裴影帝寫的毛筆字，許淮安畫的Q版小萌圖。

林聽因為昨天的事，晚上熬夜畫了很多符咒給餘清越讓他賣。

第二天去集市上的路上，餘清越收到醫院的一通電話。

“太好了，小祖宗，昨天救的那個女生醒來了，醫生說修養幾天就好了。”

林聽一臉理應如此地點頭。

他們口中的主人公安榕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機給妖管局領導彙報昨天的事情，潛逃犯黃鼠狼妖已經被殺，殺她的人是個絕世高手…

她将昏迷前所看到的畫面以及餘清越祖孫倆的資料寫成一個報告打包發給上級，等待下一步指令。

南雀鎮集市。

今天的集市比以往更加熱鬧，擺攤的老板們都好奇盯着賣貨的明星們，還有膽大的小孩跑到鏡頭前打招呼，看個稀奇。

四組嘉賓被安排到不同的集市，林聽靠着“人脈”優勢選擇了一條最熱鬧、人流量最大的巷子。

餘清越走到石臺子上開始往上放籃子，每個籃子裏擺放着各種各樣的符箓:生發符、平安符、鎮宅符、祛邪符、消痛貼、失眠治療符……

還有被小祖宗極度嫌棄的神君畫像。

他們進來時發現集市的菜品多到眼暈，當然擺攤賣其他小玩意的也不少，就他擺攤這個看着多少有點不靠譜。

倒不是他不相信小祖宗，主要是現在都是科學時代了，誰會沒事買這個啊？

餘清越已經做好原樣打包的準備，不過如果一個都賣不出去，那小祖宗面子往哪裏擱？會不會太可憐了？

他的表情太明顯，崽崽看到捏緊衣角。

“你那是什麽眼神？”林聽小臉氣成河豚狀，繼續交代，“這些東西都是一次性的，每個人每張符只能買一個，記住了哈，不能少價！”

看他可愛的樣子，餘清越忍住想要掐他臉頰的沖動，微笑道:“放心吧！”

林聽看他眼睛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遇到搞不定的顧客直接報我名字！”

“賺到的錢拿一部分買7號攤位上的牛肉，晚上炒菜吃，就當是獎勵啦～”

大家都被崽崽俨然一副長輩的語态姿勢逗笑。

餘清越臉上帶着寵溺的笑，見小祖宗蹲在地上收拾小包袱，他又問:“小祖宗不跟我一起擺攤嗎？”

“小越啊，這年頭錢不好掙。”林聽口吻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明明還只是個臉皮嫩得能掐出水的小孩，觀衆看得忍俊不禁。

“你一個人在這擺攤就行了，我去幹別的。”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他要去查查，順便把母狗懷孕的事情給解決了，這件事他已經有重大線索，就差證據了。

主要是吳居居那夥攝影師總是愛跟拍自己，很多東西都不好施展，限制發揮。

小祖宗走後，餘清越就拿他的小板凳坐下，然後看着這些陌生的符箓挨個研究。

怎麽沒有一張很師父畫的一樣，而且這些……治療禿頭、失眠這類新世紀社畜煩惱的東西真那麽快見效，那這個價格還算賣便宜了。

……

清晨的日光已經照射到市集的每個角落，顧客也越來越多。

出來覓食的貓貓狗狗在攤位上閑逛，停留最長的地方還是豬肉攤，望着生肉動不了腿。

若是遇到好心的攤主，會在宰肉的時候将一些不要的邊角料施舍給狗子，狗子便會欣喜若狂，快樂的搖尾巴。如果遇到躁氣不好的人，便會被毫不留情的驅趕，還會被威脅放狠話:“去去去，一邊去，再在我這裏呆着，小心把你們抓去做狗肉！”

狗子們聽不懂人話，不過就人類那厭惡的嘴臉，它們也知道不受歡迎，趕緊離開。

餘清越有趣地看着這這幕，突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邊也湊着一堆小動物，還不只是貓貓狗狗……

“我這裏可沒吃的啊？”望着臺上的符箓以及身邊越來越多的動物，餘清越有點慌，扶額嘆息，“哎呀，怎麽辦呢？”

他的嗓音清脆又好聽，保持着少年感獨有的氣息，抱怨的話從他嘴唇溢出都變成了呆萌可愛的畫風。

【小動物都喜歡他啊！動物們也看顏值嗎？】

【哎呀，清越的聲音也太好聽了吧，表情也好可愛！】

【搞的我有點想跑到南雀鎮找到他的攤位上買東西了。】

餘清越的姿勢還沒維持多久，一群大媽提着籃子沖到最裏面，停在餘清越的攤位上:“帥哥，你就是林聽小朋友的家長了。”

話一落，就被旁邊的姐妹改正:“輩分，人家是有輩分的！別亂喊。”

“我曉得了。”兩人說着悄悄話，其他大媽已經開始在攤位上挑選東西了，各有所需，但凡是她們之前想到解決的事情，這個符箓上都有。

“還真是給我們畫了，先買回去試試。”

餘清越一臉迷茫，疑惑這些人怎麽像是特意來買的，似乎還和小祖宗很熟的樣子。

選完符箓的人開始跟餘清越講價，想起小祖宗交代的，他腼腆道:“這些價格已經是最低價了，本來買這種東西就是圖個靈驗，買到它的價值就要付出東西，不能再低了。”

“好吧，我買了。”一個大媽開腔，其他人也不在糾結直接付錢有人。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幾分鐘的時間，桌上的符咒就剩兩種:“生發”與“安眠”。

等到中午，這兩個都沒有賣出去。餘清越去隔壁攤買了幾斤牛肉，返回繼續坐在凳子上等小祖宗回來一起去吃午飯。

因為上午掙了不少錢，兩人在附近餐館吃了飯。

下午林聽帶着餘清越逛其他集市，一路上全是跟林聽打招呼的人。

有熱情讓他免費吃紅薯的、有讓他嘗嘗自家水果的，還有送他花的，關鍵是林聽來者不拒邊收，還能精準喊出她們的名字，仿佛完全融入當地人。

餘清越毫不吝啬誇贊:“小祖宗，真厲害，認識這麽多本地人。”

林聽享受曾孫的誇捧，小臉一揚，表示這都是小意思。

與其他嘉賓彙合後，四個小蘿蔔頭站在一堆，組織者一一開始給小夥伴們分享糖果:“這個是一一上午幫媽媽賣東西得到的錢買的糖果，給你們吃。”

微微往大人們那裏看了好幾眼，發現他們沒往這邊看，趕緊往他們手裏塞。

一一一看是辣條，眼睛都亮了，差點就說出那兩個字。

裴鳴自然不屑這些被硬塞的零食。不過他媽媽每晚視頻都會交代，只能收着，不過也翻出了回禮，他自己做的手工蜻蜓。

兩個小女孩哇塞歡呼，在裴鳴示範玩法後愛不釋手，抓在手裏不願放。

“哥哥你好厲害！”微微豎起大拇指誇贊。

“是啊，手工好棒，一一就不會做這些。”

聽着兩人的彩虹屁，裴鳴被誇紅了臉，下意識去看林聽的表情。

林聽拿着小蜻蜓轉了轉，學着他們先前的動作，手一搓，蜻蜓飛到了天空中:“哇，好高。”

即使是他，也忘記很久以前兒時的自己是怎樣長大的，這類玩具很少玩。

裴鳴很滿意他的表情，說道:“該你了。”

林聽一臉茫然:“什麽？”

“嗷，這個。”他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把瓜子給三個小朋友均分。

“瓜子！”一一和微微學着林聽揣進衣服口袋裏，然後用手剝。

“那樣太麻煩了，這樣吃。”林聽撚起一顆瓜子放在兩顆門牙中輕輕一咬将瓜皮咬出一個縫，再往瓜子屁股處一咬，舌頭一卷，瓜仁自動蹦到嘴裏。

裴鳴難得勸解:“這樣很容易上火。”

可另外兩個小朋友就算缺牙巴也跟着樂此不疲學着嗑瓜子。

東西都互相分享完了，林聽手背着後面四處轉溜，一一和微微都跟在他後面。

裴鳴小聲說:“我才不去呢。”望了一眼爸爸，看他對着攝像機朝自己招手，毫不猶豫跟選擇跟林聽。

一一跟他并排走:“小林哥哥，我們去哪裏玩啊？”

林聽指着熱鬧非凡的集市十字路口說:“就這裏了。”

他找了一個不會擋道到視野極好的位置蹲下，一一學着他的動作蹲下，微微蹲在一一旁邊還問:“一一姐姐，我們蹲在這裏做什麽啊。”

“我也不知道，不過肯定是有什麽有趣的事！”趙舒意無比自信，瞥了一眼裴鳴說，“裴鳴弟弟，還不蹲下。”

裴鳴不動聲色，他才不做這麽幼稚的事！

這個念頭剛一轉而過，就看到三只大狗往這邊跑，還有一直頻繁往往他身上看，裴鳴下意識抓住自己頭上的帽子。

四個人就在別人家攤旁邊蹲着。

這時，一只肥嘟嘟的貍花貓和一只健碩的大白狗出現在街道上，它們不像其他動物走在攤位兩邊，而是一前一後慢悠悠走在路中間，昂首挺胸非常有架勢，走出了背後千軍萬馬的感覺，集市上所有的人似乎都很喜歡且尊重這只貓和狗，都說:“千歲又來幫妙大師買東西啦？”

貓貓乖巧喵了一聲，在攤位停留下來。

後面的白狗叼着菜籃放在地上，貓貓輕巧跳到臺子上，爪子放到什麽菜上老板就給裝好。

旁邊狗狗祟祟的家夥開始觀察讨論。

“哥哥哥，快看看是不是那條外國狗？”

“我瞅瞅。”黑狗瞥了眼白狗，說，“就是那只愛裝逼的狗！”

“不守狗德，把我們狗臉都丢光了，天天都跟在一只貓後面，還被人類拿捏，真不要臉！”

“狗不舔，去舔人，還有臉下山買東西。”

“它不是不吃肉嗎？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吃菜的狗。屎都比它吃的香！”

“哎呀，畢竟是條外來狗，還是道觀裏面的，母狗都看不上他！”

公公們紛紛對這一貓一狗投去了嫉妒、讨厭、羨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