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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林聽瞥了他一眼:“你還挺會的。”

餘清越:“……”

程敬遠:“……”

趙霧缺(微笑):跟某人學的。

他們在裏面吃東西吃的很香,遺址外面打的昏天暗地，沙塵暴一陣接着一陣，看着噌噌往上升的積分,正派這方已是殺紅了眼,而反派見大勢已去,紛紛後撤。

吃飽肚皮，趙霧缺準備他們将就在這個遺址休息了一晚,明天回去。

晚飯後，在林聽指揮下，大家在遺址找到一些好東西,這大多都是對修煉的人有用，程敬遠把殘卷給了餘清越,餘清越轉身就交給了師兄。

程敬遠盯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眸黯淡了一下，突然彎腰猛地咳嗽起來。

餘清越趕緊跑過來扶起他往前走。

趙霧缺抿唇笑着看兩人從他身邊走過,直至有段距離後收斂笑容,暗罵道怎麽茶裏茶氣的。

他低頭看手裏可以拼湊成形的殘卷,輕聲道:“算了。”

餘清越還是不放心，非要林聽在幫忙看看。

林聽拖着下巴調皮道：“這麽關心人家？”

餘清越抿唇說：“他救了我。”

程敬遠說：“我沒事了。”

“沒事不是你說了算。”林聽兩個手掌合在一起上下拍打了下，說,“把你手伸出來。”

又對另外兩人說：“小越你跟小缺去布置下結界，我們今晚在這裏休息一下。”

“好。”

兩人離去，林聽手疾眼快抓住程敬遠的手,漆黑的眼睛仿佛黑曜石般明亮，他擡頭注視男人說：“你被人下過蠱。”

他的語氣很篤定。

原本想要掙脫小孩,但怕小祖宗受傷，程敬遠沒怎麽用力,也沒想到林聽力大如牛，扣住他手腕後，他的手臂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了。

林聽很快就放下他的手。

程敬遠很快地勾了下唇，露出一個自嘲的表情，說到底當初還是他大意了。他嗓音平淡：“是。”

“這就是你跟我曾孫分手的原因？”

按照林聽從曾孫那裏刮搜的八卦以及網友的分析，程敬遠具有強烈的占有欲，後面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要不是他韓劇看的多險些也被蒙騙過去。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不過今日看在他願意為曾孫付出生命的份上，他願意幫忙。

男人的沉默就是默認。

林聽摸出一把瓜子，開始分析他身上曾經擁有的蠱。

一頓輸出後又說：“這些你都沒有跟小越說過對嗎？為什麽不給他說，你來這個節目就是為了他才上的吧？”

林聽化身柯南摸着下巴說：“小曾孫沒錢沒背景，能拿到這個資源，這個節目也是你找上聞鳴做的。”

表面上是其他金主投資的，但仔細往上查就能知道背後的大股東到底是誰。

想露臉就路臉，想不露就不露，導演對他的态度，很難不讓林聽多想。

“既然你一直都關注他，那麽在意他，為什麽不和他說清楚，明明這次你救他就是個好機會。”

林聽一長串的反問，全是他對兩人過往的好奇。

“你如果早點告訴他，興許你們早就和好了。”

“我們分手後，這幾年他過的很辛苦，他是個共情能力高很善良的人。”程敬遠微微擡眸，停頓了下說，“如果當初直接給他說了，他會原諒我，甚至還會心疼我。”

他對餘清越的卑劣想法很對，他可以不擇手段将他控制在自己身邊，但他不想，他想試着遠離對方，想要将自己不好不對的想法通通改掉。

“我不想他受委屈。”程敬遠垂下眸子，輕聲說，“至少他應該生氣的，應該委屈，應該恨恨我。”

林聽嗑完最後一個瓜子，內心搖頭，還真沒看出啊，程敬遠這小子竟然這麽溫柔。

啧，怪不得兩人緣分未盡。

那邊趙霧缺在四人休息的地方布好結界，還不忘讓林聽指點。

“在這個地方，足夠了。”林聽看他手法有些眼熟，“你曾爺爺教的嗎？”

趙霧缺點頭:“是我根據他的筆記學的。”

“這些殘卷……”趙霧缺問，“小祖爺爺知道這也是他留的嗎？”

看字跡跟自己曾爺爺的筆記是一樣的。

“嗯，就是他的。”

“小祖宗，你似乎對這裏很熟悉。”餘清越說。

他挪動了下位置，旁邊程敬遠或許失血過多，靠着他肩膀睡着了，餘清越不敢大動。

“我對這個地方不熟悉，只是認識這個地方的主人。”

看他的目光轉向趙霧缺，餘清越又問:“和師兄有關？”

“嗯，是他們祖上的人。”

“師兄祖上也和我們有關？”

“有啊。”趙霧缺說，“有姻親呢。”

“難怪我和師兄相見恨晚，原來祖上就有淵源。”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趙霧缺想起嘴欠氣死人的林星辭，原本想要告訴餘清越他的身世可能和玄門林家有關，但念着沒搞清楚小師弟是怎麽成孤兒的，話又咽了回去。

期間，餘清越開始給他們講自己是如何來這裏的。

“小祖宗，所以你認識城主嗎？”

“不認識。”林聽回答的很幹脆。

“他說他叫冷唯，好像是你同學。”餘清越回想了下，“那好奇怪，他一直念念有詞什麽抓到我就能見執清神君……”

趙霧缺淡淡打斷:“他做夢。”

執清神君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還同學。

林聽努力回想了下:“可能是有這個名字，但不重要。”

他去了那麽多小世界，每個小世界都要上學，從小學到大學每屆都有同學，如果他都全部記得住，那也太累的，除非這位同學對自己很有意義。

比如陰魂不散的死對頭池玄寂。

“哦，我是說聽城主說這個遺址好像也和你有關，還想着會不會對你有影響，來的時候周圍好多妖怪。”

“是呢。這沙漠本來就有很多逃命聚集在此的妖怪，有些争紛很正常。”趙霧缺不想把單純的師弟帶進這亂七八糟的妖派中。

林聽沒想那麽多，摸了下曾孫的頭說:“是沖着我來的，你只是無辜被卷進來的。”

餘清越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事，感覺小祖宗變小孩還這麽辛苦，伸手去摸他的頭。

“你現在還在長身體呢，不能有太多的麻煩，如果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可以告訴我，我力氣很足的！”

林聽眉毛一挑:“差點被妖怪吃掉了都不害怕？”

餘清越:“怕啊，但那不一樣。小祖宗回家多畫幾張符給我帶着。”

林聽:“回去就滿足你。”

說完，他拿出手機打開妖怪app，表情嚴肅，私信都快被炸爆了。

論壇一律都是有關自己的話題:

#震驚！沒想到管理員是這樣的人#

#扒一扒你不知道的管理員#

#管理員竟然是上古大妖，大家怎麽看#

#鳳凰！！我好像看到了鳳凰，不保真！#

#緊急，有關秩序之卷的補充說明！做任務到底該怎麽做！#

#沙漠之戰，看了才知道，不止是精彩！#

其中最曝的兩條就是有關秩序之卷的事和他管理員的身份。

秩序之卷的事他不關心大家怎麽讨論，事成定局，他們願意信就信。

林聽好奇的是他們對管理員的看法——一場大型的彩虹屁比賽。

【大大大大妖怪啊！！我始終就相信媽媽給我講的山海經故事都是真的！今天雖然沒看到原形，但是！！死而無憾了好嗎？】

【我，路人，當時外面兩波人對峙，馬上就要打起來了，我差點吓死，管理員出現的時候我的腿軟的直接跪下，都不敢擡頭看他的臉！】

【我也是我也是，當時被那股氣息吓慘了，原來修仙小說裏境界碾壓描述的那種場面都是真的，我差點沒喘過氣來！】

【哈哈哈哈哈，這就是傳說中的崇拜到想給跪嗎？！】

【我是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有大妖怪，不正是說明我們妖怪一族也有大靠山了嗎！】

【本人現場認定，這個世界上能跟管理員媲美的只有執清神君了，一秒淪陷！！】

【說的誰沒在現場似的，不過真的超級超級帥啊！】

【也不知道管理員叫什麽名字，那個身材長相都很絕！】

【媽耶，我真的好想看管理員的照片啊，可惜沒在現場。】

【我記得管理員也是今年才上線接手的吧？還是說以前有只是沒露面？】

【管以前什麽樣，反正現在的管理員就是我男神！】

【我畫了一個Q版小鳳凰，大家看看呢。】

【怎麽只我們看，這種事當然是給正主看啊，我幫你艾特了。】

……

一片好評。

林聽十分滿意，小臉上的嘴角高高揚起。退出再去看任務中心，已經有很多妖怪在打卡簽到做任務，包括他上午新增的驅妖魔任務，全部完成。

林聽言出必行，研究了下app，給他們解鎖學習大禮包，裏面都是秩序之卷上面的入門課程。還好以前在霜降上存了一份池玄寂的筆記，導入這個系統裏面，可以随時發出來。

這是不是有些過于順了，林聽感覺他每件事都是順着安排走的。

那這個妖怪app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呢？

林聽發了一個帖子。

#關于妖怪app，你們知道多少？#

開完貼，他忍不住打哈欠，對一個小孩來說，今天花費的精力太多了，身體扛不住。

林聽脖子一歪，倒頭在餘清越身上睡了。

絲毫不知道看到管理員發帖子的妖怪們有多興奮。紛紛蓋樓。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餘清越左邊靠着程敬遠，右邊靠着林聽，聽着舒坦的輕柔的夜風沉沉睡去。

只有趙霧缺拿着手機登上學習通，苦逼交作業。

第二天天剛亮，四人出發回城，沒有結界支撐，廢棄的建築物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崩塌。

林聽遠遠回頭看了眼往下陷落的遺址，低喃道，“我的劫不在這裏。”

輕的只有林聽自己才能聽到。

他感覺到這一切都是池玄寂安排好了的，不管是遇到餘清越還是來參加綜藝。

小手緊握，從秩序之卷那裏吸收的靈力已經沒有之前的充盈感，他看了看餘清越，對方命數也已改變，以後會越來越好，也不妄他失去了一個未來的可能性。

一個小時後，四人出現在城牆巡視人的視野中。

扛着鏡頭算工資的吳居居委屈巴巴望着他們，快速給聞鳴發了消息。

“吳居居，還要拍？”林聽被餘清越背着，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盯着鏡頭問。

他白皙的臉頰變得灰撲撲的，這可把一直在關注直播的觀衆媽粉們看得心疼。

【崽崽去哪裏了？】

【怎麽感覺又疲倦又可憐？】

【啊啊啊！我本來是來看帥哥還在不在，沒想到真的無了，只能看看餘老師和崽崽解解饞了，還是他們适合我等凡人看啊！】

上午驚鴻一瞥的那位多看一秒都像是在亵渎神明。

獲得過城主的首肯，觀衆也看到了沙漠古城的全貌，詢問什麽運氣才能到此一游。

他們都被昨晚的月景驚豔的念念不忘。

城裏的妖怪們熱鬧非凡，從他們晚上感受到那股強大氣息後，魂不守舍，一天到晚都在讨論那位尊貴大人的英姿，管城主定下什麽規矩，全都握着手機等妖怪app管理員上線。

妖怪與對妖怪的氣息感知很靈敏，尤其是在餘清越他們一行人身上聞到相同氣息後，畢恭畢敬，看他們的目光多了幾分炙熱和探究。

感覺大人好像就在他們幾人當中。

而三位氣度不凡的大人中，又屬餘清越的容貌最接近，因此，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數不勝數，餘清越吓的邁開長腿大步往民宿趕。

民宿。

聞鳴正在和老板聊天。

“你們這裏經常有妖怪打架嗎？”

“你想問昨天城外的動靜？”

聞鳴十分上道遞給老板一根煙，再掏打火機點燃。

“那群妖怪都是為秩序之卷來的。也真是，那玩意怎麽會出現在我們窮鄉僻壤的沙漠中呢，結果你猜怎麽着？”

“被大妖怪燒了。”聞鳴昨天晚上就聽到很多妖怪在讨論這件事，妖怪app熱帖都快爆了。

老板說:“你知道還問我。”

“我都是路過聽的。”聞鳴笑道，“聽說城主也參加了，還受了很嚴重的傷？”

“好像是被打回原形了。”

知道這件事的人并不多，也是有妖怪撞見的，不太确認。

“哦。”聞鳴點頭，既然受傷，那等餘清越他們回來後就不必去受邀再去城主府，直接出城，他不想走之前還要狠狠被宰一把，反正這裏的錄制素材已經弄到手，最驚豔的短片也将在今天放出，對觀衆也不算食言。

“導演！”

聞鳴聽到吳居居的聲音，走出門看到失蹤的餘清越他們，欣喜道:“你們回來了？沒有人受傷吧？”

“嗯。”餘清越擋在程敬遠面前，“我們先進去休息。”

聞鳴松了口氣，餘清越失蹤兩天，這麽大一個沙漠，到處都有妖怪，幸好昨晚給他發消息報平安，否則他只能給妖管局報警了。

見吳居居還在扛鏡頭直播，他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小吳啊，湊個整點就下班吧，我們這裏的拍攝已經結束了。”

吳居居:“導演，□□的拍攝都結束了嗎？”

“都結束了。”

餘清越他們回到房間，和其他嘉賓小孩同時收到聞導演的信息:沙漠之行拍攝任務到此結束，大家休整兩天，後天出發走出這片沙漠地。

小孩們歡呼雀躍。

終于不用再吃沙子的苦啦！

嘉賓們緊繃的神經也放松，裴啓宸在得知外面妖怪幹架時，心惴惴不安，直覺告訴他那波人是沖着他們來的，從餘清越祖孫來參加這個節目起，他們總會遇到不懷好意的妖怪，剛開始他還不明白原因。

後面從日落大道再到這次天降異像，都是因為林聽鳳凰的身份，也是這層身份，他對林聽有了敬重，不過據他觀察，小祖宗雖然身份尊貴，偶爾會裝個深沉，但實際和他家裴鳴一樣，實際還是個小孩。

難道是和社會脫節了？

聽裴鳴說他問過林聽，對方沒有上過幼兒園，也沒有打算上小學，餘清越知道這件事嗎？

現在是六月初，離九月還有段時間，有必要去找餘清越問問這件事。

行動派的裴啓宸立馬走去敲餘清越的房間。

餘清越正準備出門拿着師兄的身份證去辦理入住，剛推門看到裴啓宸擡手敲門的動作。

“裴老師你找我？”

“是啊，随便聊聊。”

兩人先去前臺辦好卡，又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

“我就直接說了。”裴啓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小祖宗身份證上已經滿了五歲對吧，你準備什麽時候讓孩子上學？”

“上學？”

看青年有點懵，裴啓宸說:“一一和鳴鳴一樣，今年九月份上一年級，微微要小一點，上幼兒園大班。只有小祖宗，我兒子說他沒上學。”

“先無論身份，小祖宗參加綜藝可以跟一一這些小孩玩，這次沙漠結束後只剩最後一期錄制，綜藝結束後，你沒有想過他做什麽嗎？”

餘清越想也沒想說:“當然要上學！我會送他上學的。”

遇到林聽後，他展現出來的能力和作風會讓餘清越忘記一些小孩該擁有的事，他是過好當下的人，還真沒有細想過節目結束後的事。

“裴老師，謝謝你的提醒，這次回家後我會做功課，準備小祖宗上學的事。”

“好。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或者需要推薦學校的可以請教我。”

裴啓宸在忙，對待孩子的事都很上心，平時努力工作，加班加點就是為了多騰點時間參與孩子學校的事。

這下裴鳴那孩子也不會在自己面前提不想上學的事了吧。

看裴啓宸離開後，手拿着新房卡，餘清越四處巡視，沒看到師兄的身影。

林聽和三個崽崽都坐在外面的沙發上吃零食，聽到餘清越問話說:“他沒有走，有事出去了。”

餘清越:“哦。”

他還是去看看程敬遠吧，不知道他的傷口好些了沒。

實際上，趙霧缺是去處理城主的事。

不管是餘清越還是林聽，兩位都是他重要的人，這次出事都是跟冷唯有關，離開前他總得去讨回點公道。

抵達冷唯的住所，很輕松潛入摸進房間。

冷唯坐在椅子上對着盆不停咳嗽，自從他從遺址回來後，身體莫名其妙就垮了，吐血是小事，他現在都快控制不住身體在人性和原形之間反複橫跳，更找不到自己變成這樣的原因。

突然他感覺到脖子一陣涼意。

有人進來了！

“你是誰？”

“你不用知道。”趙霧缺冷意道，快速在他背後貼了一張符。

時間匆匆，轉眼間就到了離開的時間。

在這兩天休息時間，聞鳴也沒閑着，提前去了一最後一站采景确定之前規劃好的路線沒有問題。

一天的時間，抄着近路，大家很快走出了□□，導演先前說的沙漠之後直達去海島，但實際上嘉賓們還是放了近半個月的假，主要考慮到小朋友吃不消，沙漠對他們來說算是一個惡劣的環境，吃了苦要給獎勵。

餘清越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先同小祖宗去超市采購，看到隔壁從來沒有住人的房子突然開燈，有許多人進進出出，打理院子和房間，便多瞧了幾眼。

回來的時候路過恰好撞見了房子的主人

——

程敬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