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同上

同上

可沒走幾步,我就走不動了。坐在路邊才發現自己的腳踝已經腫了。但,這不應該呀?

紅玉附身觀察,結合他剛才看到的,下了個結論:“肯定是你急匆匆跑進去被門檻絆倒扭傷了。”沒辦法,他只能将我背上身。

但我在意的是,我魂穿時,的确有一瞬間感到了腳扭了,然後其他的疼接踵而至。所有在魂穿受的傷都沒有留下印記。那這個扭傷,就不屬于魂穿。這麽一捋,新的殺人過程就是先脖子疼,再火燒焚屍。我替自己的聰明感到開心。

“你笑什麽?”紅玉聽到我的笑聲,不解着,“要是姐問起來,是你自己受傷,不關我的事。”

我摟着他繼續笑:“好好好。是我太心急,硬闖了将軍祠,才受了傷。”

“下次不跟你出來了。”紅玉還埋怨上了我,“淨惹禍。要是真被送官府,我就變回大公雞,自己逃了。讓你一個人蹲大牢。”

這塑料情可真脆弱。我無奈地靠在他的肩頭:“我也很委屈。”要不是那條黑煙,我又豈會誤闖,更不會亂入到其他空間,經受了一番不可與人說的慘痛。

對于我的受傷,雖然我解釋了,但聶雲霞還是把紅玉訓斥了一番,讓他倆一個去找冰,一個去找藥。她則用被褥将我的腿擡高。

我趁機委屈巴巴地要靠着她,并且告訴她:“霞霞,剛才我在将軍祠又魂穿了。看來這裏又發生了什麽人禍。”

“你确定?”我摟着我盡量讓我更舒服點。

我回憶着:“這一次,我看清了,是在一座祠堂。”

她下意識地想到:“将軍祠。”

我搖搖頭:“不像。這座祠堂應該是全木建築,最後被燒毀了。人死在了裏面。”

“我讓聶雲舟去查查。”她從袖子裏掏出一塊綠豆糕給我,“很糯。”

我呵呵,欣然接受:“你們找到風師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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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她搖搖頭:“他應該改了名字。但是。”

“但是什麽?”瞧她頓住了,我可好奇了。

“我看見掌門了。”她一說完,我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她補充着:“西荒城,應該出大事了。他才會親自下山。也許,和風師叔有關。”

聶雲霞的師傅。我包着綠豆糕慢慢嚼,小心翼翼問:“他,看見你了嗎?”

“他們直接進了将軍府。”她将我嘴角的渣子拂去,“沒有看到我們。”

不知怎的,我突然松了口氣。

在聶雲霞的精心照料下,我第二天就好了。為了防止我再亂跑,她讓聶雲舟帶上我倆。我們仨在将軍府對面的面攤守株待兔。只有紅玉最不盡責,兩眼都掉進了大鍋裏。

“大師兄。”聶雲舟小聲提醒,我們都收回了監視的目光,背對着将軍府。

可紅玉的紅玉冠太紮眼了,再怎麽避還是被大師兄一眼就發現了:“這不是紅玉嗎?怎麽跑這裏來打鳴了。”語氣裏,明顯的調笑。一旁的聶雲舟握着劍柄,大師兄更是笑出了聲:“原來是舟師弟。你不是揚言要跟着罪徒走,連師門都不要了。”

忍無可忍的聶雲舟直接抽出手中的劍指向大言不慚的大師兄,大聲喊道:“聶雲明,你別太過分。”那怒氣,在眼睛裏都燒了起來。

一旁躲躲閃閃的紅玉也傲氣的站起來,挺起胸膛一致對外:“大師兄,姐雖被逐出山門,但她一直都是我們的大師姐。”

我瞧聶雲明的臉上也漲起了怒意,厲聲着:“區區一罪徒,豈敢再稱是我派弟子。爾等是忘了門規嗎?”說完,他也把佩劍亮出。

兩劍交鋒,白光閃閃。人群在我們周圍聚集。

我這個病號趕緊往紅玉旁邊挪去,喃喃着:“這個大師兄,戰鬥力如何?”

紅玉看着焦灼的局面,小聲回應:“新生一代,除了姐,就是他了。”

這結論聽得我心都拔涼拔涼,直為勇敢的聶雲舟捏了把汗。要是他受傷,紅玉這只弱雞恐怕真的會變成大公雞,先跑一步。留我這個毫無戰鬥值的人,恐怕連受傷的聶雲舟都背不動。越想越糟,越想越怕的我趕緊向四周張望,看能找誰應急。

突然,一個妙齡少女擠進了人群,用自己的劍将他倆的劍鋒相對挑開,并嚴肅着:“都是師兄弟,何必劍拔弩張。”她還将火導向我們這邊:“紅玉,你都不攔一攔他們嗎?”

被推上風口浪尖的紅玉萬分無奈:“秀秀,我可不敢。”

秀秀瞥了他一眼,重新将目光放在他們身上:“大師兄,師傅交代的事為重。舟師兄,我們先辦事,後面找機會再敘舊。”說完,她硬拉着聶雲明離開。

吃瓜群衆見正主都散了,也都散了。我們仨又重新坐下。

看着他們急匆匆的背影,我對這個女生途生好感:“這個秀秀,還算是個明理人。”

“聶雲秀,夏懷宇的表妹。”聶雲舟給自己倒了杯涼水,去去火。

我的第一想法是:“她怎麽不去清淨山?”

聶雲舟沒有繼續說,而是紅玉湊近了我低語着:“她是私生女,見不得光。好在她母家和小師叔有些淵源,就請掌門收入門下。”

這關系繞得我有點暈,但與我沒有太大的關系:“出生不能選,但做人可以選。”

紅玉很贊同我的話,聲音都變得有力了:“你說的對。秀秀雖然資歷不算好,但勤奮努力。姐走的這幾年,掌門最疼她。”

這是把聶雲秀當聶雲霞的替代品了吧。我把熱乎的面湯再噘一口:“人美心善人人愛。”腦子左轉右轉,想的都是對我百般照顧的霞霞。

又守了會兒,沒等到無常派的人再出來。我乏了,眼皮耷拉着,胸口因為呼吸太過幹操,有些不舒服。頭搭在手臂上,一口一口喝着水,潤潤心肺。

我們卻等到了廚娘提了兩籃子菜回來。紅玉先看到她,主動跑過去幫她拎,然後他們倆一起從側面進了将軍府。

等紅玉出來時,聶雲舟拉着他問,他卻一問三不知,白白浪費了這麽好的機會。正在我們嘆息之時,廚娘又走了出來,手裏還端着一盤面餅。

聶雲舟拿着餅故意喟然:“久聞熊将軍英武過人。我等路過西荒城,本想親自拜訪,但又怕耽誤将軍正事。”

廚娘笑着:“将軍親厚待人。你們想見,可等他今日巡視歸來。”

“将軍不在府中?”聶雲舟抓到了問頭。

廚娘也不含糊:“将軍每五日就要沿城巡視。今日酉時才可歸來。”

“我剛才看到有人從将軍府裏出來,不像是将士。”聶雲舟裝作不經意一問。

廚娘直接說明:“是無常派的道士,來給将軍祠去祟的。”

“這麽遠都請他們來去祟?看來無常派真的很厲害。”聶雲舟順勢下套。

廚娘将知道地都說了:“上個月将軍祠總是牆角坍塌,有人便向将軍舉薦他們。昨日他們一行六人抵達,今日一早,便去将軍祠查看。對了,将軍今日要宴請他們。你們想拜訪,不如改到明日。”

聶雲舟連連道謝,廚娘也念着要早點回去做飯。我們仨又吃了碗挂面,當做晚飯,然後撤退。

聶雲霞是到了子夜才回來。她悄悄上鋪,我直接翻身過去攔住她的腰,俏皮着:“說,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也不怕我們擔心。”她愣了一下,然後将我推開。我卻聞到一股很淡的鐵鏽味。什麽在腦袋裏拉響了。我不顧她的阻攔,趴在她的身上再聞。

她尴尬着:“別鬧,趕緊睡吧。”

我卻不高興了:“你是不是受傷了?”見她沒有立馬回應,我趕緊坐實:“我聞到血的味道。”

她眼神閃了閃,嘴角翹了起來:“小傷,不礙事,睡一覺就好了。”

我可不信,作勢要下鋪:“我去找聶雲舟。”

她一把拉住我,皺緊了眉頭:“別去。”

我趕緊讨價:“那我要看你的傷。”

她無可奈何,只好把另一只手的衣袖拉開。

傷口已經包紮了,但這位置,不難讓我想到她的舊傷,心裏一抽一抽:“是聶雲明嗎?”見她沒辯駁,我心裏更氣,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捧起她受傷的手,心裏的疼蔓延到眼裏的酸,想碰又不敢,只能怯懦地問着:“現在還疼嗎?”

她搖搖頭,我更難受了。一股鼻酸,讓淚珠子斷了線。她卻着急上了,想幫我擦開眼淚,又不知道從何下手,最後只能抱住我,輕言細語又帶了幾分緊張:“我真的不疼了。傷口不深。沒有大礙。你別哭。我現在一點都不疼了。”

但我疼。我想咆哮而出,卻又擔心她疼上加疼,只能把這些疼痛與憤恨化作淚水,流掉。

沒用的我哭了會兒,抽噎着:“霞霞,還是讓聶雲舟跟你一路吧。我和紅玉會在客棧乖乖你們回來。我保證,我們哪兒都不會去。”今天看聶雲明對我們的态度,真的是非常厭惡。他能傷了她一次,就會有下一次。我可不想她再受傷。

聶雲霞抱着我,哄着我:“好。我明日就讓聶雲舟跟我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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