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同上
同上
既然來了,我還是淘了幾本舊書。打量在給我結算的老板,暗道他和姜春一點都不像。
阿姨也正好從裏間出來,和他打了聲招呼:“哥,我先回去了。”便提着布口袋走了。
老板還在認真地工作,他的妹妹已經走遠。
出了舊書店,我又回首看了眼店名,跟着讀出了聲:“春風沂水。”
“聽說店老板叫齊春風,有個妹妹叫齊沂水。”叫王月山的男生向我解釋。
我點點頭,看着店裏隐約的人影,有幾縷調皮的陽光鑽了進去。讓我想起了春風下,沂水邊,大家歡歡樂樂把家還。20240101
快臨近期末了,我裹得嚴嚴實實在自修室捧着書惡補知識點。對面坐着昊芹和王月山。沒想到,他倆瞧對了眼。不過餘月,便緊跟單參的步伐,牽上了小手。
其實她們脫單了,我很替她們開心。只是,能不能不要在我眼前撒狗糧。雖然自修室大家都在安靜地幹自己的,但他倆,倆大活人,擋都擋不住的在我面前明目張膽地傳小紙條,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絕于耳;眉目傳情,挑眉弄眼的小動作此起彼伏,真的很打擾我靜心研學。但我又舍不得起早占的好位置,只能克制自己耳不聽眼不見,縮在自己的椅子上,必須把自己的視線僅局限在書本上。
想來也怪,這一次,過了這麽久,我都沒有異常的感受。最近連夢裏,聶雲霞都鮮少露面。難道,我真的在異時空,挂了?所以我與他們的鏈接就越來越稀薄了?這個悲痛的想法讓我暫時沒了精力去識別書上的黑紙白字。腦子裏起起伏伏都是我的霞霞。這段剛發芽就已顯枯态的玫瑰,好不糾心。
突然,旁邊的同學向我借筆,我這才從悲傷逆流成河中淌回來。
中午吃了飯回來,我的桌子上居然多了一杯奶茶。我朝昊芹看去,她立馬朝王月山的懷裏躲,無辜地擺擺手。這意外之物,我可不敢輕易受用。正想收拾了東西,幹脆靜悄悄離開。
一男生進來,坐在我旁邊,然後低聲道:“剛才謝謝你的筆,這杯奶茶是答謝禮。”說完,朝我笑來。
我這才掃了眼他,齊耳的短發,白T、格子衫加黑色羽絨服。桌子上放着計算機的書,鐵盒子的文具盒裏并排放着三只鉛筆和一塊橡皮擦。
對面的昊芹一臉歡喜地給我鼓掌,更是用眼神示意我趕緊入座桃花塢,好在桃樹下面摘桃花。
見陸陸續續的同學們也開始回來了,進退維谷的我只好暫且坐下,對他客氣了一聲“謝謝”,便沒有再多的交談,就連餘光都不敢掃過界。畢竟現在我是心裏面裝着有人的人。三心二意可不是我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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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靜默學習了三小時,我拖着疲乏的身體準備跟着他們一起去吃飯,不料,他倆直接把我抛下雙雙飛,只留我一只單身狗收拾書包。
前腳剛踏出教學樓,後肩就被人拍了一下。我轉過身,看着借筆的男生追了出來:“你明天還要來嗎?”
這個問題我該怎麽回答。面對他,我一時語塞。可他卻不覺尴尬,繼續乘勝追擊:“我可以給你占位置。”
這個提議誘惑不小,可我不敢接下,不用想便立馬拒絕了:“不用了,謝謝。”
正當我以為事情就這麽簡簡單單的結束時,他又問了句:“這麽快拒絕我,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個答案我可以點點頭,畢竟這是我現在的真實想法:“嗯,有了。”
“誰這麽幸運能被你喜歡?”他可真健談,啥話都能接,還接得很順耳。
我被逗樂了脫口而出:“一個眉目如畫、內外兼修的人。”在我眼裏,聶雲霞真是哪哪哪哪都好。就算她不在我身邊,我也想為她守身。
他有些失落地垂下眉間:“笑得這麽開心,看來,你真的是很喜歡他。”不想掩飾的我急急點頭。他這才知難而退:“祝你幸福。”說完,趁着餘晖,他闊步消失在進群裏。
看着茫茫人海,我真想在這些人流裏尋一個聶雲霞出來。要是這段異時空穿越就這麽毫無征兆的結束了。那我這段還沒有開始的初念就已經被迫結束了嗎?我可是剛鑽進花心,還沒來得及嘗一口花蕊的甜蜜呢!心有不甘的我木的冷了一下,就像這冬日裏的風,夾着冰冷的寒氣,直灌心肺。就連溫軟的氣出來,都成了無情的白霧。
這一天天過着,每天一睜眼,看着熟悉的場景,說着日常的話語,我仿佛覺得那三次魂穿只是我夜裏做的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夢。白日晃晃,該忘了嗎?加上期末大考開啓,我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思索,真的把他們暫時丢在了無數個夢裏。
考完最後一科,我們仰天大舒了一口氣,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清爽。等不到入夜,我們便聚集在燒烤店,提前慶祝自己的六十分萬歲。當然,這場豪宴自然離不了啤酒助興。
大家喝了七七八八,我撐着腦袋,看着重影的常規子傻笑,嘴裏傻不拉幾地念叨着:“霞霞,你會想我嗎?你在想我嗎?你在幹什麽?”
旁邊的昊芹拍拍我的肩頭:“看清楚,她是常規子。”
我才管不了這麽多,挪開她的手,端起酒杯:“可我想你了。”說完,便一骨碌往下灌。真希望這苦澀的液體也能把我身體裏的苦澀沖淡。
“哇,厲害。”王月山豎起了大拇指。
不甘示弱的幾人也紛紛擡杯。我看着他們跟風的傻樣,哈哈大笑,胃裏的酒竄成了眼中淚,又甘又苦。
暈暈轉轉,滿腦子都是我的霞霞,才一閉眼,又不争氣地喊了聲“霞霞”。
“就知道喊,也不知道口軟。姐,她是真的要好了?”
這熟悉的埋怨聲,是他,沒跑了。
另一個更熟悉的聲音溫軟地響了起來:“她的脈息越來越穩了,就這幾天吧。”邊說,她還邊摸着我的鬓角,那輕柔度,是把我當上好的錦緞了。
這可樂得我呵呵直笑。
“姐,你确定她是病了,不是睡了。誰家病人會笑得這麽得瑟。一聽,就中氣十足。沒準,她已經痊愈了。”他不滿的口氣充斥在每個字裏,但我聽着更高興了。
而摸我鬓角的人并沒有停下,繼續順着我的毛,讓我更想沉溺在她的懷裏,就這麽懶洋洋的,好不幸福。
“姐,她動了,她翻身,她抱住了你。”
這尖叫聲還吸引了一個人進來:“夢姐終于醒了嗎?”
我這才撐開懶散的眼皮,恰好對上聶雲霞如畫般的容顏,映在眼裏樂在心中。好幾個月了,再次見到心心念念的人兒,恍如入夢。酸酸甜甜的淚珠子湧上來告訴我這不是夢。我趕緊往她懷裏鑽,摟進了她的細腰,含着酸味親昵着:“霞霞,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過往一切,真要成為虛晃的夢了。
“可不是嘛。我們都以為你再也醒不來了。”紅玉停下揚鞭,鑽進了馬車。
我吸吸鼻子,可不想讓聶雲舟看了笑話,才從溫柔鄉裏探出頭來。
聶雲舟還是一副不待見我的模樣。紅玉的臉頰被日頭曬得紅潤潤的。而我的霞霞,依舊這麽清麗可人。
“醒了就起來,別老黏着我姐。你都躺了一路,也不怕我姐腿酸。”
還想賴着的我被聶雲舟這麽一說,心疼的我趕緊撐起虛弱的身子,不料,它這麽虛,才一起身就又無力地歪了,好在有一旁的聶雲霞眼疾手快地扶住,不然,定要摔個狗啃泥。
我不得再給她軟軟地道個謝,然後順順利利的又往她的肩頭靠去,最後送給聶雲舟一個自己體會的笑意。
“夢姐,你的自愈術好生厲害。”紅玉這個大白小子,眼裏的羨慕直接流了出來。
我歪歪頭看向聶雲霞,她清冷的棱角沒有動。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沒有意識狀态下的變化。其實,我也挺好奇,自己的窟窿都這麽大了,要是放在現時空,再強的醫療團隊也無能為力吧。那是什麽,讓我血肉再生、起死回生?真的是紅玉口中的自愈術?翻翻蒼白的手背,那我不就成了不死之身,刀槍劍影,與我何幹。這麽一想,心裏還有些小得意。
但瞧見一邊的聶雲舟沒有一絲豔羨,反倒眉頭越陷越深,不禁發問:“我死不了,你不開心?”
對于我的問題,他居然先看看聶雲霞,再面無表情地告訴我:“人死天注定,你不過是受傷後,自愈能力比我們稍強了些。”
我摸摸自己還包着白布的頸脖向他強烈求證:“這叫稍強些?”那我也忒厲害了。
“我瞧古書上記載,自愈不是。。。”
好奇雞紅玉還打算往下探究,卻被聶雲舟一個不耐煩的眼神掃過去再劫了話:“野史也能信?好好趕你的馬車,京城快要到了吧。”
生悶氣的紅玉被他趕出了車廂,我也歪着頭問聶雲霞:“我們去京城幹嘛?”
“受人之托,送信。”
看她不鹹不淡的模樣,我更好奇了:“誰之托?”
“熊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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