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5
“好。”
阮以尋和蘇從流往食堂方向走,正是下課的時間,操場上面全是人,沿路的學生紛紛投來好奇和驚訝的目光。
有五班的同學主動上前問好:“阮老師,蘇老師。”
他們同時點頭。
“阮老師,蘇老師。”
笑着點頭。
“阮老師,蘇老師。”
繼續笑。
“阮老師,蘇老師。”
“......”
有完沒完了?
到達學校食堂後,上課鈴聲響了,學生都開始往外面走,有同學走一步回頭看兩眼,慢吞吞地,鈴聲落下了都還未出去,蘇從流冷眼掃過去,立馬慌張而逃。
阮以尋見此不免彎唇,有意打趣:“蘇老師還真是在學生中有威望。”
“你也是。”
“我才來一個星期,能有什麽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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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帶着絲絲笑意:“他們怕你放唢吶。”
“......”
阮以尋不止用放唢吶吓唬他們,是真的在上周五的下午放了一首百鳥朝鳳,吓得昏昏欲睡的同學都從睡夢中驚醒。
現在看來,已經傳遍學校了。
蘇從流朝窗口的方向走,“想吃什麽?”
下午時間飯菜,炒面,炒粉,馄饨都有,學校食堂味道挺不錯的。
阮以尋見蘇從流将教師卡遞過去,準備請客的架勢,幹脆道:“和你一樣,謝謝。”
“不客氣。”
蘇從流在等菜的時候,阮以尋跑到旁邊的自動機,掃碼買了兩瓶酸奶。
他端着兩碗盒飯,找位置坐下來。
“酸奶。”阮以尋把酸奶和吸管放到他手邊,笑着問了聲:“喝嗎?”
蘇從流不喜歡喝酸奶,更不喜歡吃飯時喝東西,但毫不猶豫的颔首,接過了。
阮以尋拿起筷子,正想直接開吃時,瞥見對面的男人從口袋裏拿出餐巾紙,抽出一張遞過來。
他很認真的擦拭一次性筷子,又慢條斯理地将飯盒沿邊擦一遍,而後才拿起筷子準備吃飯,擡頭的瞬間,撞入阮以尋的雙眸當中。
短暫的對視兩秒,阮以尋也學着他的動作,擦幹淨筷子和飯盒,把紙巾捏成一團,丢在旁邊。
“蘇老師想談五班的什麽?”
“五班月考和期中考試的成績,文科普遍比理科好,我詢問過意願,有一半的學生想選擇文科。”
阮以尋看過三個班級的成績,“我記得五班期中歷史的平均分是58.2分。”
期中歷史試卷并不難,平均分都沒有及格。
“是的,五班的歷史平均分全年級最低。”
難怪副校長特意在會議上點名,這種情況确實需要重視。
高一八班整體成績最差,很多同學有意向往藝術生方向發展,盛睿高中以往的美術生都是文美,從未有過理美,所以入職前阮以尋一直想的是怎麽提高八班的成績,倒是忽略掉另外兩個班級了。
阮以尋未吃完飯,感覺肚子飽了,放下筷子道:“我會想辦法的,蘇老師放心。”
他掃了眼她的飯盒,忽然問:“我選的菜不好吃?”
“啊?”阮以尋愣了一下,擺手,“不是不是,我下午吃了水果的,現在沒有很餓。”
“嗯。”
在食堂吃完飯,蘇從流需要到五班查課,阮以尋直接下班回家,把三個班級的成績翻出來,重新總結和規劃,熬到淩晨才睡覺。
接下來的三天,阮以尋給各班分組,指定小組長,檢查筆記情況,課上累了就和學生講歷史人物的八卦。
但仍然有學生不聽話,上課趴在桌上睡覺,她叫醒又偷偷地睡,完全沒有學習的心思。
課堂快結束時,最後一排的男生對站在旁邊的阮以尋說:“阮老師,我以後是要學理科的,你能不能別管我。”
她知道這位男生,班上倒數第一名,叫丁翰逸。
阮以尋搖頭,“不能。”
丁翰逸露出厭惡的表情,別開視線,“高考又不考,逼着我背這些東西有什麽用。”
她笑盈盈地問:“難道理科你學了?語數外你背了?”
丁翰逸啞口無言。
“其他學科我不多言,但學歷史不僅僅是為了考試。”
“那為什麽?”丁翰逸不屑一顧,陰陽怪氣地道:“您不會也要說替前人銘記,以史為鑒這種話吧。”
估計這句話是之前的歷史老師對他們講的。
“是啊。”阮以尋很贊同,而後道:“我們是有悠久歷史的國家,學歷史對今後的生活和工作都有幫忙。”
丁翰逸撇撇嘴,不願意再與她多說,有種要和阮以尋幹到底的架勢,又重新趴回桌子上面,用衣服蒙住腦袋。
阮以尋好心好意的勸了,不聽,又公然作對,她當即不悅的抿起唇角,正準備說“站起來”時,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站起來。”
同學們紛紛望過來,阮以尋側過腦袋看見身後的蘇從流,神色嚴肅,有種不容人拒絕的威嚴,又重複一遍:“站起來。”
丁翰逸還是有點畏懼蘇從流的,不情不願的拿開衣服起身。
“站後面去。”
丁翰逸挪開椅子,靠在牆邊。
全班特別安靜,全都不敢出聲。
“叮鈴鈴~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了。
緊接着校園裏響起廣播體操的聲音。
“外面排隊。”蘇從流又看向丁翰逸,“你也去,上來接着站。”
阮以尋朝他微微颔首,抱着課本往外面走,穿過在排隊的學生群,下樓梯,打算趁大家都在做操,去小賣部買小蛋糕,給自己消消氣。
小賣部的小蛋糕是阮以尋無意間買到的,吃一口後超級喜歡,每天都要來買。
她拿着蛋糕和酸奶結賬,有只手擋在前面,“我來。”
阮以尋側目看見蘇從流在掃碼付賬,十塊錢不到的東西也懶得掰扯,笑着道:“謝謝,下次請你。”
“好。”
他付完賬,兩個人往外面走,學生們正在操場上做廣播體操,各班班主任都在最後面站着,只有五班那邊沒有人。
阮以尋剛奇怪蘇從流不用在後面守着,就看見他邊往五班的方向走,邊開口問:“丁翰逸是一直不交作業嗎?”
“是啊,說今後會學理科,不想在政史地上面浪費時間。”
“你是怎麽認為的?”
很多學生入校時便有明确的目标,有些副科老師心裏清楚,高一時不重視,管理松散,甚至認為高考不會涉及,幹脆直接放棄。
阮以尋說:“不管其他老師怎麽想,我不會放棄他們的。”
蘇從流偏頭看着她,“替丁翰逸謝謝阮老師了。”
“應該的,談不上謝謝。”阮以尋把手中的酸奶舉高,晃了晃,“再說,我都收蘇老師的賄賂啦。”
“很喜歡?”
“嗯?酸奶嗎,是啊,很喜歡。”
他應了聲,淡淡地說:“希望以後能經常賄賂阮老師。”
阮以尋剛想說不用破費,聽見他又道了一句,聲音掠過耳畔,格外動聽:“經常讓你喜歡。”
她準備插吸管的手停住了,神色有些不自然。
蘇從流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可能後半句話只是表面的意思而已?
他停住腳步,阮以尋也跟着停下來,看着面前五班同學做廣播體操,忽然驚醒般眨眨眼睛。
自己在這裏幹什麽?
“蘇老師我先......”
“其他學生表現的怎麽樣?”
“啊,哦,女生都挺不錯的,男生中抄作業的比較多,蘇老師可以抓一下。”
他饒有興趣地問:“怎麽抓?”
“早上早點到教室,還有廁所,食堂,樓梯間。”
她一口氣說了三個地方,偏過腦袋撞入蘇從流的雙眸中,略微浮着笑,“阮老師挺有經驗的。”
阮以尋頓時有點尴尬,她沒有當過班主任,都是自己學生時期抄數學作業的地方。
所以說,生活其實是個輪回,以前想辦法躲過班主任的查勤,現在想辦法抓自己抄作業的學生。
“蘇老師,我先上去了。”
阮以尋說完這話就準備轉身上樓,被喊住了:“不留下來看看?”
廣播體操有什麽好看的。輕&吻&喵&喵&獨&家&整&理&
她側目過去,正想扯理由說自己作業還未批改完,需要趁着課間時間趕緊改作業,轉而對上他漆黑幹淨的眼睛。
他的眼睛特別漂亮,哪怕戴着眼鏡都遮不住,幹淨清亮,像是能望進人的心底。
雙腿忽然邁不動了,阮以尋問:“蘇老師近視嚴重嗎?”
“兩百多度。”
“那還好。”
蘇從流今天換了一副新眼鏡,他擡手推推,聽見身邊站着的人又道:“金絲框的那副比較好看。”
比較有斯文敗類假清高的感覺。
他點頭:“知道了。”
阮以尋接下來都沒有課了,相比語數外和班主任來說,她這位歷史老師工作不是很忙,批改完五班和八班的作業後,蓋上新買的小被單,趴在桌上睡着了。
蘇從流想去找戴靜妙詢問五班的地理情況,剛準備起身時,想到自己的眼鏡,把新買的取下來,拿出抽屜裏的金絲框眼鏡,重新戴上。
齊琰聽到他要去文科老師的辦公室,二話不說跟着過來。
“你去幹什麽?”
“找美人老師聊會兒天。”
他下意識的蹙眉,“聊什麽?”
齊琰也沒有想好具體聊什麽,“問那麽多,走了走了。”
推門進入斜對面的辦公室,裏面特別安靜,阮以尋蓋着小被單,腦袋側在右邊,雙目緊閉。
在睡夢中,阮以尋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在說“睡了啊”,“你別講話”,她動了動身子,把腦袋埋進雙臂中,小被單從身上滑到椅子上。
睡意沉沉,實在懶得睜眼弄被單。
許久後,就在她快要再次入睡時,感覺到有人把小被單重新蓋到自己身上,動作格外輕柔。
作者有話要說:蘇從流:@丁翰逸,出來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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