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37

☆、37

他神色很認真, 很正經, 阮以尋張了張嘴,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轉言道:“你脾氣好, 我覺得多半不會生氣到這種程度。”

蘇從流氣定神閑的吃着牛排,“如果你願意色.誘,可能會。”

提到色.誘,阮以尋只能想到從浴室出來脫光衣服躺他面前的畫面。

做夢。

阮以尋握着叉子,狠狠地插起一塊牛排,沒好氣地道:“你自己氣着吧,我不會管你的。”

蘇從流聽到這話低聲笑了出來,那神情好像很确定她以後會主動, 阮以尋哼了聲,吃光盤子裏的牛排。

吃過晚餐時間已經不早,蘇從流把盤子和刀叉放進水槽裏, 正準備卷袖子洗餐具時, 阮以尋進來了, “公平起見, 我來洗吧。”

他沒有讓開,“我住你家,做飯洗碗才叫公平。”

阮以尋下意識覺得挺有道理, 而後一想,不對啊,怎麽就成了她家, 明明都是蘇家的。

蘇從流的手已經放進水裏,修長的手指沾着洗潔精的泡沫,她感慨般啧了一聲:“暴殄天物啊。”

骨節分明,關節勻稱,指甲修剪的很幹淨,手背因為長年的保養白皙細膩,不似其他男生那樣幹燥粗糙,養眼到能讓手控們尖叫。

在旁邊看了片刻後,阮以尋終于反應過來:“你怎麽不戴手套?我給你拿套新的。”

“不用,溫水洗的。”蘇從流把洗過的盤子反複沖洗,不厭其煩,直到洗的不留一絲污漬和味道。

他側過腦袋,看向靠着牆偷笑的阮以尋,“笑什麽。”

“就突然想到,本該是放在鋼琴鍵上的手,現在在給我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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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能給你彈鋼琴,也可以給你洗碗的手。”

阮以尋笑得更開心了,彎着眼睛,心裏甜得不行。

蘇從流提醒:“先洗澡,不是還要備課嗎?”

“啊對。”

王主任下午臨時通知,明天有節她的歷史公開課,校長,副校長,主任全部都會到場,在八班上課。

阮以尋進卧室裏拿衣服洗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蘇從流坐在飯桌前,桌子已經收拾幹淨,被擦的透亮,他手邊擺着一小摞的資料和書,正戴着眼鏡工作。

“你在寫什麽?”她晃到身後,低頭湊近看,全是熟悉又陌生的公式和符號,完全不懂。

阮以尋身上帶着從浴室出來的熱氣,發梢無意的落在他手臂處,能聞到很淡的香味,

蘇從流定定神,回答:“出周練的物理題。”

“你是自己出的?”阮以尋頓時心虛了,“我們都是整合其他學校月考的試卷整合。”

“以前也是,後來有學生在百度查答案。”

“周練還要作弊啊?”阮以尋不解的皺皺眉頭。

月考、期末想拿好成績作弊,雖然行為是錯的,但是能夠理解這種虛榮心理。普通的周練沒有排名,不會告訴家長,只是檢測一段時間的學習成果,想不通作弊的理由。

“不過歷史不同,如果大題抄答案非常容易發現。”

物理大題有标準答案,歷史的标答只能參考,哪怕答案是固定的,每位學生寫出來的都不可能一模一樣,如果有學生直接抄答案絕對能夠發現。

“選擇題稍微改些內容。”

“嗯。”阮以尋點頭:“我只改一半內容,順便把作弊的都抓出來。”

蘇從流推推眼鏡,好奇:“怎麽抓?”

“有些學生懶啊,看到卷子差不多,會直接抄答案,比對标答的選項就行。”

他從未想過這種方法,眨了眨眼睛,意思是,還能這樣?

“有我在,你抓作弊TOP的名號可保不住了,以後多向我學學。”阮以尋調戲般點了一下他的額頭,雙手負在後面,笑盈盈地快步往卧室走,“我也來外面備課吧。”

她抱着書本出來,拉開椅子坐到他身邊,蘇從流頭都不擡,全然不把剛剛自己的舉動放心上。

阮以尋悄悄吐舌,翻書備課。

明天課程內容很簡單,她看過兩遍後覺得差不多了,又望向旁邊的蘇從流。

他工作的時候神情很認真,桌邊的手機震動都不會分神,薄唇微抿,眼鏡片映着白光,遮住漂亮的眼眸。

阮以尋趴在課本上,枕着手臂擡眸瞧他,從眉眼到嘴巴,到下颌,到握着筆的手,越看越覺得滿意。

視線落在腕處時,想起來了春節前他們在歸元寺買的手鏈和佛珠,阮以尋每天都戴着,他好像春節後就不戴了。

“你怎麽沒有戴佛珠啊,不戴可是不會靈驗的。”

蘇從流淡定的翻過一頁書,“我許的願望已經靈驗了。”

“真的嗎,這麽準?”阮以尋碎碎念:“實現的應該可以說出來了吧,你許的什麽心願啊?”

他偏過腦袋,微微揚了揚下巴,“你。”

阮以尋想到在菩薩面前許願後,睜開眼睛對上他目光的情景,“所以姻緣繩寫得是我和你的名字?”

“除了你,還能是誰。”

她把臉埋在手臂裏笑,笑完又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

蘇從流伸手擋住她的視線,阮以尋扒掉。

“專心備課。”

“我準備好了。”

“那進卧室睡覺。”

“還早。”阮以尋故意逗他:“就當我是在鍛煉你的自制力啊。”

蘇從流和她短暫的對視一瞬,目光重新落在教案上面,拿筆繼續寫字。

三秒後,他丢掉筆,重申:“進去。”

“我不去。”

蘇從流站起來作勢準備抱她,阮以尋笑着往沙發那邊跑,“這可是我家啊啊啊。”

他很快捉到人,扶着腰把阮以尋抱起來,她掙脫不開,只能摟住脖子夾緊腰身,不滿道:“我不想睡覺。”

“由不得你。”

阮以尋在耳邊叫喚着“你太專橫了”,伸手摘掉他的眼鏡,蘇從流直接抱着往卧室裏走,丢在床上,手撐在兩側,雙腿壓住她,拉近距離。

臉忽然離得特別近,鼻尖相碰,全是他清冽的氣息,帶着侵略性。

這個姿勢和地點實在暧昧,阮以尋抿抿唇,安靜了。

蘇從流這才慢慢挪開腿,低聲問:“還鬧不鬧?”

“不鬧了。”

他伸出手,阮以尋乖乖的把金絲框眼鏡還回去。

“我在你的面前沒有自制力,別再挑釁。”蘇從流用指節敲了敲她的額頭,扯過旁邊的被子,蓋在身上,“睡覺。”

阮以尋拽着被角,叮囑:“你也早點睡。”

他關掉卧室裏的燈,“晚安。”

“晚安。”

房門關了,阮以尋笑出聲來,許久後,從門縫裏看見客廳裏的燈黑了,她翻過身睡覺。

阮以尋第二天起床時依舊沒有看見早餐,到學校辦公室後,給蘇從流發消息,他很快回話。

伽利略老師:剛從主任辦公室出來,樓下等你。

阮以尋:現在食堂的學生會不會很多?

伽利略老師:早自習,誰在食堂直接抓人。

好狠。

阮以尋下樓梯走到他身邊,蘇從流正望着不遠處的身影,她順着視線看過去,是季浩渺。

他長得高,但是有些駝背,一個人低着腦袋往教學樓走,看起來孤零零的。

到他們面前時,蘇從流開口喊他。

“蘇老師。”季浩渺微微側目,極快地瞟了眼阮以尋,不敢與她對視,小聲道:“阮老師。”

蘇從流問:“去哪裏了?”

“洗手間,我和班長說了。”

“嗯,不是怪你的意思,上去自習吧。”

季浩渺又低着腦袋上樓。

到學校食堂,他們找空桌坐下來,阮以尋想到剛剛的畫面,不免關心:“下次換位置,你準備把他安排到哪裏?”

“看成績。”

“成績估計......”阮以尋說的很保守:“四十名左右吧,應該不會有大變動。”

蘇從流也看過季浩渺以前的學科成績,盡管每所學校的試卷難易系數不同,可那個分數實在是低到找不出借口,成績放在五班估計在倒數十名內。

“我想先把他安排到話多的男生旁邊。”

季浩渺作為轉學生,丢給活潑外向的男生當同桌,比較容易和班級同樣融入進去,阮以尋嗯了聲,腦海中突然閃出一個名字,和對面的人同時開口:“丁翰逸。”

蘇從流有所顧慮:“但是他的成績也差,我再考慮吧。”

“行。”阮以尋吃完早餐,問他:“我的公開課你能來嗎?”

“我第三節有五班的課。”

阮以尋第一次上公開課,還是挺想讓蘇從流過來聽課的,他在場自己也會安心些。

“好吧。”

蘇從流見她露出失望的神色,輕聲問:“想讓我來?”

阮以尋點頭:“想啊,不過有課也沒辦法,等下次吧。”

“知道了。”他說。

上午第二節課結束,阮以尋提前走進八班教室,叮囑後排的同學千萬不要睡覺,讓男生去隔壁班搬椅子,班長擦幹淨黑板。

平日裏面對學生講課完全沒有壓力,第一次上公開課,坐這麽多同事和領導,難免有點緊張。

阮以尋站在講桌旁,又翻了遍準備的內容,在心裏默念“別慌別慌別慌”,努力穩住情緒。

副校長先來的,阮以尋禮貌的出去迎接,他滿臉慈愛地道:“阮老師不用緊張,正常發揮,讓其他的老師看看你的實力。”

阮以尋微笑:“謝謝校長,您坐吧。”

副校長坐在裏面的位置,把中間的椅子留給校長,他很快過來了,主任和各科老師也都依次入坐。

預備鈴響了。

阮以尋走上講臺,一擡眸,瞧見蘇從流的身影,坐在門口的位置,朝她揚唇笑了笑。

視線相撞,他用口型說了一句話。

別緊張,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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