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相遇

相遇

換了目标，才算是找準方向，談曉蘭發現，門店後院和之前找的那些房子不同，門店後院基本上都是整租。

很快就打聽到了兩處房源，一處是鮮菜門店的後院，一處是繡莊的後院。

兩處院子都差不多，談曉蘭想選繡莊那一處，不過在看房子時，還是先看了鮮菜店的後院，問過價位，才去看繡莊後院。

房東不是別人，就是繡莊老板，後院之前都是他們自己家住，只是這兩年家裏兒子都大了，娶媳添丁後就有些不夠住了。

現在他們搬到後面鄭啓楊住的那一片的大院子裏去了，這個門店的院子就空了出來。

繡莊裏一般都是老板娘在守店，相熟的人都喊她花嬸，談曉蘭也随着大家那麽叫。

花嬸聽說談曉蘭想租後院，有點驚訝：“你自己一個人，最多帶兩個幫忙的，租一整個院子會不會有點浪費了？”

租整院浪費的問題，談曉蘭在準備整租的時候就想好了，“花嬸，咱們都是做女眷生意的，你也知道，女子出門不方便的時候多，我就想着租個整院，除了我自己休息，再準備兩個客房，那些夫人小姐下來船，也有個歇腳的地方。”花嬸聽了心裏就覺得行，平時談曉蘭帶着她的兩個幫工，晚上基本上不住，就算是有客人也只是略微待一待。

更何況談曉蘭接待的都是女客，也是自己的潛在客戶呀！

她雙手一拍，說：“你這主意好，租個整院不但自己住着清淨，還能收拾出個客房，一舉兩得了！”

繡莊原來是留着後門的，可以直接到後院，花嬸一家搬到後街的大院子裏，就把繡莊的後門給封住了。

談曉蘭随着花嬸出了繡莊，進到胡同裏，第一個大門就是繡莊的後院。

繡莊是四間的門店，所以後面的院子也是四間的寬度，蓋了四間正房，中間有隔牆，分成東西各兩間。

西邊還蓋了三間廂房，因為花嬸家裏人口多，所以三間都是單獨分開的。

東邊是帶着門房的大門和一間廚房，房子不算少，只是院子不大。

不過對于談曉蘭來說，這些絕對夠用了。

花嬸這院子是準備租出去的，所以院子裏沒有雜物，視覺上倒也沒有逼仄感。

談曉蘭各個房間轉了一圈，屋裏的家具都不多，不過有一點讓她很滿意，那就是室內是重新粉刷過的。

該看到都看了，整體還算滿意，就問花嬸怎麽租？

花嬸對她笑了笑，說：“別人我都要六兩銀子，曉蘭你要用，五兩銀子就成。”

這個價位，和剛才鮮菜店的要價一樣。

經過好一會的讨價還價，談曉蘭最終以一年四兩銀子的價位，談下了繡莊的後院。

花嬸直嘆氣：“好多人出四兩半我都沒租！”

談曉蘭就笑：“嬸子，租給別人你只能掙個房子錢，租給我，一年能多成好幾單生意，到時候你那幾件鎮店之寶，說不定都不夠賣的！”

花嬸聽着也忍不住笑，“咱們可說好了，以後你接了客戶，可得先帶到嬸子的店裏才行。”

談曉蘭自然是應的。

定下來房子，在簽契之前，談曉蘭先去和鄭啓楊說了一聲，最後契約是在萬川商行簽的。

剛到手的銀子，還沒捂熱就花出去了四兩，還有後期的布置房間，又要一筆錢。

所以還得掙錢呀！

中午在普通的食肆裏吃的三文錢一碗的面，又額外給高昌茂和王氏要了幾個餅子，三個人一共花了十二文。

回去的路上王氏就說：“姑娘，在外面吃飯太貴了，咱們先吧廚房收拾出來，自己做飯吃吧？”

高昌茂也在後面附和：“就是，太貴了！”

談曉蘭租房子除了用來休息，就是為了能自己動火，一頓飯十幾文不算太貴，不過自己開火方便又衛生，花同樣的錢，飲食标準絕對可以翻倍。

房子已經租了，盡快利用起來才合算，談曉蘭直接帶着他倆去了萬川商行，鍋碗瓢盆油鹽醬醋茶都買了。

古代的冶鐵技術自然比不得現代，鍋和菜刀就花了不少錢，不過比起來她買的餐具，真的算是便宜的了。

談曉蘭買了三套茶餐具，一套普通粗瓷的王氏他們用，兩套精細的，一套自己用，另外一套給客人用。

這些東西，哪怕只花了成本價，韓掌櫃的給的回傭也花完了。

其他的只能以後再說。

對于租的這個院子，談曉蘭的打算就是，只花做咨客掙的錢，自己之前攢的錢一文也不能動。

昨日掙的一千五百文，還要留作備用資金也不能動，所以對房子的投資，就暫時告一段落。

買完東西，讓王氏他們拿回去收拾，談曉蘭留在市場裏等客戶。

只是等了半個下午，也沒接到一個客戶，王氏和高昌茂心裏就有些惴惴不安。

談曉蘭倒是覺得正常，畢竟這個渡口之前并沒有女咨客，只靠着各個商行轉介紹，接到的客戶自然是有限的。

既然沒有客戶，那就繼續收拾房子吧。

堂屋的東邊兩間自然是自己住，王氏住西廂的一間，高昌茂就在門房休息。

分好房間，家具一規整，其他的房間差不多就空了。

談曉蘭準備以後掙了錢，把自己屋裏的家具搬到西廂房，四間堂屋都換上好點的家具。

不過現在只能先這樣湊合着了。

……

休息的地方收拾好了，第二天再去渡口，談曉蘭就帶着王氏在距離船舶最近的茶攤喝茶，讓高昌茂去和船家打關系。

這個地方高昌茂可太熟了，地方熟，船也熟，不等靠岸，他就知道是商用還是貨用，或者是商貨混載。

以前船來了，高昌茂是随着工頭往前跑，現在船舶要靠岸，他就站在了咨客的那一邊。

這是一艘人貨混載的商船，高昌茂等人散的差不多了，船老板空閑下來，才找了過去。

老板聽他說現在上洋鎮渡口也有女咨客了，而且還是秀才家的姑娘，就順着高昌茂指的方向看。

在一衆力工和粗婦之間，穿着考究身邊還帶着伺候的人的談曉蘭，讓人一眼就能看到。

當然，這種規格的咨客，普通的女眷是用不起的。

高昌茂按着談曉蘭教的，繼續對船老板說：“船上日子無聊，太太小姐們待的也憋悶，就算不想下船游玩，有人上船陪着說幾句話，心裏也是松快的。”

這話船老板也是認同的，想着正好船上有位老太太，那就讓夥計去問問，看她讓不讓人陪着說會話。

……

自從主動去找客戶，談曉蘭的咨客生意就算穩定住了，每日都能接到客戶。

有的客戶會下船買買東西轉一轉，也有只讓她陪着說說話，談談本地的生活習俗之類的。

因為接到的都是高端客戶，半個月的時間，就讓她攢了十幾兩銀子。

正準備花一半的錢，把自己住的那兩間換上一套新家具，只是還沒等把錢花出去，卻迎來了連綿陰雨。

下雨了，自是沒人下船來玩，給王氏他們放倆假，談曉蘭也回家躺着去了。

這大半個月，每日來回按時去渡口，把前世沒上過班，今生沒做過活到談曉蘭累的可不輕。

秋雨連續下了七天！

一開始，談曉蘭只覺得輕松惬意，三天之後，她就開始覺得家裏的夥食有點素。

之前在渡口的大半個月，談曉蘭恢複了現代人每日必有肉的飲食習慣，也不是說每日都是大魚大肉，中午炒菜配個肉絲，再做個魚湯，可以說是标配。

隔個三五天炖個雞做個肉，中午吃一半，其餘的晚上提回家。

現在呢，下雨被困在家裏，弟弟們也住在了舅舅家，買不回來肉。

想殺只□□，何氏說小雞還小，母雞還下着蛋，等天冷了不下蛋了再殺。

談曉蘭：“那就炖一只公雞。”

這次是祖母不同意：“公雞不行，要留着過年上供用的！”

談曉蘭只能口水往肚裏流，熬着吧，熬到雨停了就能吃上肉了。

終于等到雨停了，卻先迎來了高昌茂踩着泥濘過來請假，他侄子明天成親。

談曉蘭自然是準假的，還特別關心了一下明天迎親的路好不好走。

高昌茂就說：“姑娘放心，只要不再下雨，明天大路上就好走動了。”

談曉蘭心裏一松，明天終于可以改善飲食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穿了新做的薄襖，搭配幾樣鮮亮的小首飾，給祖母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經常走的小路還不能走，談曉蘭只好改走村裏的大路。

不是農忙季節，大街上出來曬太陽的人三五一堆的聚在一起。

談曉蘭憑着自己強大的內心，忽略掉那些隐晦的關注和指點，表面淡定的路過他們。

正慶幸着自家住的不算太靠裏，一旁胡同裏出來一個人。

談曉蘭看是宴澤川，趕緊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何氏一直把宴澤川當作反面教材，談曉蘭在渡口遇到他兩次，覺得他只是不喜讀書，但是知道掙錢，也不能完全算是反面教材。

但是後來在渡口半個月，竟然再沒見過他，談曉蘭就覺得，這人雖然長的人模狗樣，可惜太不努力了！

她一邊注意着腳下的路，一邊想：也不知道最後是哪家的姑娘被他給騙回家。

宴澤川看着一身新衣的談曉蘭從自己身邊路過，原本他也是要出村的，卻擡腳去了對過曬太陽的幾個人中間。

等到談曉蘭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宴澤川才和閑聊的人随便應付了幾句，順着大路往村外走。